()“陆牧已降,溃兵不投者杀!”蛮军纷纷在城内高喝着,这时城门的火势也渐渐小来,只见蛮军一边喝着一边冲出城外,城外南羽兵听得大将投敌,原本为天下第一jīng兵的他们又怎会投敌?但战也不是,降也不是,顿时被冲出的蛮军杀得兵败如山倒,不一会儿,军士们再不顾忌军官的喝声,开始逃命起来。
城门后方北处,十余南羽军正在自己军官的指挥下随着部队攻城,见前方部队突然溃散,他们也不明所以,正听得冲杀而来的蛮军的呼声时,他们也知道部队为什么溃散了,正要后撤,却见左面五个蛮军冲将上来,还没近前,便将手中长矛掷出。
三个军士应声倒在血泊中,剩下九人也不迟疑,立刻分为四人一队,还有一人拿着张硬弓站在后方,两队向那四个五个蛮兵杀去,再将蛮兵分开,正杀得兴起时,前方又杀来十余蛮兵,后方那人举弓便shè,一箭飞正中一蛮兵额头,那人左手举共,右手上箭,速度之快让周围的蛮军目瞪口呆,还未到半刻,那人已连发五箭,五箭皆shè死五个蛮兵。
那人纵然英勇,可一人之勇武,又怎能挽回这南羽败势,他们周围抵抗蛮军的几股南羽兵慢慢被蛮族大军吞噬,蛮兵们消灭了眼前的南羽兵后,便转过头来对付这九个残军,不一会,九人死其七,只剩那弓手站立当场,还有一持长刀的羽兵右手已无,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蛮军将那二人围在当中,不时有蛮兵提刀便冲,可是迎来的却是冷冷一箭,那弓手发箭之速旁人几乎肉眼难见,弓手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唯一的动作便只有搭弓发箭,也没见他怎么瞄准,可shè出的羽箭都是百发百中,三刻后,已有二十余蛮兵身中羽箭倒在他周围,蛮兵们一时也不敢上前,顿时形成僵持之状。
那弓手正搭着最后一支羽箭,突见两矛自蛮兵处飞来,后又有一支紧随而来,他连忙将弓一丢,一个转身却躲过两支飞矛,转身时他双手再接过与他擦身而过的飞矛,刚站住身他右手一扬,一支长矛掷向正提刀冲来的一蛮兵,另一支长矛往前一扫,只听光当一声,后来的那支飞矛被他扫得歪了方向,插入他身边泥土之中。
他站立身子后,向周围看去,只见自己周围是数不尽的蛮军提着带血大刀对他又喊又骂,这时,他发现那躺在地上断了右手的羽兵想要站起身,却因少了一手,跌了一脚,他悲道:“将上!”那断手之人见站不起来,只得坐于地上,苦笑连连道:“本将将死之人,你速速逃命去吧。”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弓手刚想伸手扶他,见一大刀砍来,弓手连忙收手,却见那断臂之人脑袋被大刀一刀分为两半,血溅当场,弓手一声怒喝,长矛向左一刺,那手拿大刀的蛮兵便被刺了个透心凉,其他蛮兵见这弓手双手无空,纷纷举刀冲上。
是时,那弓手只见四把大刀迎面砍来,三支利矛由中刺来,弓手向下一倒,四把大刀落到空处,再向前一踢,那最近自己的蛮兵的双腿,蛮兵吃痛不住,身子向前一倒,三支利矛刺入那蛮兵之身,弓手拔那蛮兵配刀,向左一个横扫,只见雪花从那些蛮兵小腿处溅出,洒在那弓手面上。
“众兵退让!卫咫来斩他!”正觉无法奈何这弓手时,卫咫一骑当先冲入战阵,手中巨斧向下一劈,巨斧落空,那弓手不知何时已一跃而起一把大刀劈向卫咫门面,卫咫惊的一躲,却被那弓手踢下马来,弓手跃马而上,手中大刀左右挥舞,拦着他的蛮兵皆死于大刀之下。
眼见弓手越骑越远,三万蛮军竟拦不住如此一个无名小卒,自己更是被他杀下马来,夺马而逃,卫咫越想越是气愤,忽的抬起巨斧向地上一砸,轰隆之声几近掩盖整个战场,那弓手也被此声引得转目回望。卫咫喝道:“留下姓名!”
弓手转头,同样喝道:“亭州叙峦,字长风!”喝完,叙峦随手将刀向后一甩,身子在马上一低右手顺势拿住一正向自己刺来的长矛,那长矛在他手上转了个圈,两个近他的蛮兵胸口溅血倒地而死。
而那柄被他向后甩去的大刀飞上高天,径直向卫咫落去,卫咫动也不动身子,双目只是恨恨的盯着那柄向自己落来的大刀,大刀落地,插在他脚前,卫咫拔刀而出怒道:“吾当以此刀,取尔首级!”
正在城门处观战的蛮王,摄香公主,仓琼三人表情皆不相同,蛮王满脸怒sè道:“倾我三万蛮军,竟也留不住此一人!太羞我脸面!”而那摄香公主则满脸向往喜道:“父王,我又发现一个夫君的好人选了,某人压力那是倍增啊。”蛮王瞪了她一眼喝道:“胡闹!待取得亭州后,你与军师便要成婚!”
摄香公主轻笑道:“如此大胜,就算孩儿再如何胡闹父王也不会怪罪的嘛,对不对?而且父王你也看到了,那叙峦虽为败将,但见他左突右杀无一人近得其身,逃跑时更是将手中仅有兵器用来立威,此乃不失势也,再看我蛮军围他里三重外三重,他只身一人,竟能杀出重围,此乃不失勇也,最后在说,他大可一降了知,如今一战,亭州如何也是不保了的,可他宁愿做个无家可归之人也不言降事,此乃忠义也,如此之人,我便是娶来做二夫,也不为过嘛。再说……”她本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见蛮王柯衣那吃人目光后,便生生将刚到嘴便的话咽了下去。
仓琼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叙峦离去的方向想着,那叙峦到底是谁?早在蛮地还没自立前他就已查过所有亭州出sè将领或幕僚的身份和背景,并无叙峦此人啊,再看他一身兵卒薄甲,手中那硬弓也是平平淡淡,自己在亭州之时也从未听过此名,叙峦果真是个小兵吗?如今亭州快被我所得,看那叙峦作风,必不会降我,哎,最后是哪个诸侯,会得此一将啊。
“逃吧!快逃吧!让你们的怯弱,助我蛮军得亭州吧!”呼本蒙对着远方大声喝道,卫咫也走上前笑道:“那叙峦定也逃向墨州军营。”说着,他挥舞着手中巨斧道:“他是我的,谁也别和我抢!”
“胡说,他是我的!”摄香公主突然策马向前,一骑当先的冲了出去,众将大笑一声,纷纷策马而驰,仓琼和蛮王则慢慢在马背上聊着天。
“王上想做一地之王?还是天下之帝。”仓琼突然问道。柯衣一楞,没想到仓琼会如此问,而且问的如此直接,柯衣转而大笑道:“自然是那天下之帝。”
仓琼突然勒住马缰,定定的看着柯衣,柯衣以为仓琼本是池人,听得自己说要做天下之帝后心中不快,正准备开口至歉,仓琼却抢先一步道:“为报王上大恩,仓琼定会竭尽全力助王上攻下那千万里山河。”说完,他再不说话,而柯衣却是心中狂喜,知道仓琼已经全身全意忠于自己,天下便有一半已到手了。
仓琼见蛮王喜壮,淡淡道:“王上误喜,我蛮虽得一州一地,但北地北平王已组成六侯联盟,兵不血刃尽得北面两州一地,加上其他五侯的联军,共三十万铁甲军正养jīng蓄锐,可谓天下实力最强之人。还有中州夏临帝,二十一路诸侯虽开始叛乱,但那中州本就有十万帝皇卫军,且诸侯虽乱,但无一人敢攻那中州,是为又一大敌。再说那江地,东临中州,北临闽州,南临墨州,西临赤州,且为大池最为富饶之地,王上若要得天下,此地必要先得。”
漾荡山下,只见军帐连绵不绝,旗帜招展,一展展大旗上或写墨,或写佳,或写池,插遍整个军营,而军营前方,正在聚集无数甲士,与溃逃而来的南羽残兵成对峙之势,南羽兵残将知道若退守攻下的南蛮城寨,必被寨内蛮人与寨外蛮军内外合攻,固而一败溃千里,想来墨州军处求援,不料墨州军竟派遣军士阻挡,并吹响集结号角,似要决战样。
“尔等到底何意?!”一南羽骑将策马上前,可话音刚落,回应他的便是插入胸口的一支羽箭,见那墨军前方一人放弓喝道:“我说过,一切等大将军来了再行定夺,擅动者杀!”眼看墨州军越聚越集,而溃逃的南羽兵也聚集了差不多一万军士,另一残将见自己手足被shè杀,再想到墨州军竟然背信弃义,莫不是要趁火打劫,夺我亭州?
那残将这般一想,不竟怒由心上起,恶向胆边身,大喝一声杀出去。南羽溃兵便向墨州军冲杀而去,顿时两军交锋,烽火连天。前一刻的盟友,便是后一刻的生死之敌,没有人手下留情,待那佳孔赶到时两军已杀将在一起,他眼中寒光一冷道:“果不出我所料,杀光这些贼军,再转而夺下亭州!”
“得令。”佳孔身边四个将领令命向各自部下的军队奔去,杀了半个时辰后,眼看前线抵挡的墨州军快要支撑不住,只听几声进军鼓响起,后方观战的墨州军皆数杀上前来,生力军一入,战场形势大转,南羽军新败,本是溃军,且兵力不足,无统一将领指挥,再者杀将半个时辰,任大罗金仙也会累,更何况这些凡胎**。
顿时局势便为了单方面的屠杀,南羽军本猜测墨州军想灭掉南羽军再吞亭州,见墨州军如此卖力来战,便已认定自己的猜测,被蛮族战败也就罢了,毕竟那是外敌,可如今这联盟军竟也转过头来杀向自己,再想想以往亭州军断其粮,不来救援之事,难道他们早已与蛮人合谋我亭州?便是如此了!想着,南羽军的将士们纷纷觉得自己有愧天下第一jīng兵之称,亭州必失无疑,更有愧亭州父老,不由个个面生怒气,拼死死战。
约莫三个时辰后,南羽军溃军几乎全部赶到,也全都冲入了战场,纷纷舍身而战,战局虽定,可那佳孔却一脸愁容,只见墨州军几乎是以三人换一人的代价作战,虽然南羽军到这时候所剩不过一千,可墨州军也是惨胜,想要下令撤军,却又舍不得这即将胜利的战果,正在他顾虑之际,便又过了半个时辰,眼见最后一个南羽军被两个墨州军长枪穿体而死,胜利后的墨州军并没有发出那该有的欢呼,只是人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有些人更是累得倒地便睡。
佳孔正要下令全军休整,第二rì再进攻亭州,却听几声号角声从左右两面山群响起,向那两面山群看去,只见无数蛮军正由山上冲杀而下,势头之猛,可谓十仗城墙也拦它不住。佳孔见状,急喝道:“全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