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程咬金走出房门,也不顾磅礴大雨,径直走到马厩前,选了一匹好马,翻身骑了上去,那马长嘶一声,惊醒了熟睡的守夜家丁。
“谁?”守夜家丁紧张道,突然看见是程咬金,心中惊恐,战战兢兢道:“大人……你这是去哪?”
程咬金冷冷道:“去看看城防,你守好了。”
家丁低头领命,程咬金低声策马,那马倒是机灵,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雨,密如丛林,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大雨不停地击打着程咬金的身躯,沁湿了粗如树径的脖子,带来丝丝寒意;大道中空无一物,朦胧的朝霞也唤不醒沉睡的人们,一切都是那样安详。
程咬金来到城门前,城防上的官兵眼尖认得,纷纷立定施礼,程咬金翻身下马,将皮带递给身边的军士,自己走上城头。
张笛听得刺史大人前来,慌忙从城门楼中疾步赶来,正好撞见程咬金,张笛俯身下跪,程咬金道:“怎么不见花蒹月?”
张笛道:“花将军去巡视角楼了,昨晚全军戒备,深怕有匪兵袭城。”
程咬金点头道:“不愧是军人,普州百姓的安危全靠你们了。”
正说时,却见花蒹月匆匆赶来,张笛起身道:“花将军,你来了?”
程咬金诧异道:“花将军,你既有军职在身,不必这般着急来见俺的。”
花蒹月喘着粗气道:“大人,城角外有一群人,领头的高喊张将军出城说话,现在他们正沿着城墙朝城门赶来。”
程咬金皱眉道:“是么,张将军,俺们去看看罢。”
说罢领头走进城门楼,在女墙前站定,程咬金探头俯视,果见对岸立有几骑骑兵,程咬金大喊道:“城下何人,找俺程咬金有何事?”
对岸骑兵听得,纷纷嘈闹起来,领头的一人大笑道:“唐朝狗官,你还敢说自己不是缩头乌龟?”
程咬金大怒道:“对岸何人,胆敢与俺大战三百回合?”
那领头的仰天大笑,扯着嗓子高声道:“狗官,首领派我们前来是为了送你一份大礼。”说罢头一歪,身后一骑兵取出一物,用力掷上城墙,城垣上的官兵一把接住,却是一个黑sè包裹,取开看时,众人哗然,原来里面放着一颗人头。
程咬金诧异不已,叫张笛下楼拿回人头,放在火把下仔细看时,竟是自己先前派出去报信的侦察兵。
对岸的骑兵纷纷大笑起来,领头的道:“狗官,你还敢说自己不是缩头乌龟,居然还想派人讨救兵?”
程咬金勃然大怒,下令开城杀敌,张笛慌忙拦住道:“不可,城外定有伏兵。”
程咬金大怒道:“难道就让他们如此嚣张?”
张笛脸sè一沉,低下头来,花蒹月取过一张弓来,又取来一支利箭,搭箭上弓,在腰间抱个满月,屏气对准那领头的骑兵。
张笛抬起头来,低声下令,城上众弓箭手轻声张着弓,箭头纷纷对准对岸。
那领头人大笑道:“狗官,明rì我们便要攻城拔寨,你若是识相的就开门请老爷我进去,然后好酒好肉的款待我们。”言罢身后骑兵齐声大笑,直笑得东倒西歪。
只见城墙上寒光一闪,一支利箭破空而出,刺入领头人的咽喉,那领头人从马背上坠落下来,重重栽倒在地上,其余骑兵皆是惊奇,还未回过神来,却见城墙上万箭齐发,利箭随着大雨,遮天而来,眨眼工夫,对岸叫嚣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皆被利剑钉在地面没了声息。
程咬金怒骂道:“便宜了这些狗贼……”话音未落,果见对岸的密林里亮起众多火把,即使是大雨也无法将其尽数熄灭。
只见火把堆积至城前站定,人群中黑旗招展,上书“血蜀”二字,突见人群两边散开,缓缓驶来一人一骑,众匪兵军心大振,那骑马盗匪看看地面上的尸体,双瞳充血,高声道:“程咬金,我誓要取你xìng命!”
话音刚落,却见城头一片黑影,万支利箭齐齐shè向匪兵,那骑马盗匪大惊,怪叫着翻身下马,躲入人群里面。
利箭随着大雨一齐打下,直打得匪兵抬不起头来,一阵箭雨过后,地面上已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之前还是寂静的荒野一时间哀鸣四起,喊声震天。
那骑马盗匪见损失许多人马,心中大怒,苦于不能擅自攻城,只得握紧拳头,下令退兵。
一时间对岸火把全息,密如蚁群的匪兵如cháo水一般退去,消失在清晨的大雨之中。
程咬金狠狠道:“也是个胆小之人,竟然不敢攻上城来。”
张笛摇头低声道:“这些匪兵人数众多,为何不攻城?”
是啊,为何不攻城,难道真是挑战书的原因,还是因为尚未查出普州城楼的薄弱之处?
程咬金咬咬牙,暗忖道:“若是明rì攻城,那么匪兵今rì该如何准备呢,混进城内的匪兵如何才能调查城防情况?”
想罢程咬金叫过张笛道:“张将军,从现在起,让守城军士一律谨慎起来,凡有靠近城墙的,一律拿下候审。”
张笛施礼领命,程咬金见他yù言又止,便开口道:“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张笛回答道:“在下只是有些不解。”
程咬金问道:“有何顾虑?”
张笛侧头看向对岸,低沉道:“对面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匪兵,敌人又怎么会知道大人会派通信兵出城?”
程咬金一愣,双眼也朝对岸望去,此时雨势退去,晨光明亮,大地逐渐被闪耀的晨光笼罩着,温暖而清新。
“敌人料事如神。”程咬金冷笑一声,低沉道。
晨光拂过,照耀着层叠不穷的屋顶,一时间普州城内开始热闹起来,百姓们打开房门,浑然不知夜晚所发生的一切。
程咬金转身yù走,却见花蒹月在一旁迟迟不动,口中喃喃自语,程咬金不耐烦道:“有什么大声说出来。”
花蒹月道:“在下只是在想为何不见另一通信兵的头颅。”
程咬金大惊道:“什么?”
花蒹月被程咬金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解道:“大人不是又派了个通信兵吗?如果城外匪兵料到有人出城必会将普州团团围住,大人派的另一个通信兵为何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程咬金瞪着双眼,惊讶道:“慢着!什么另一个通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