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士兵看见秦始皇被击倒在地,生死不明,顿时双眼通红,嗷嗷大叫,眼泪哗哗直流,一些士兵更是悲伤的唱起了老秦人的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纠纠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慢慢的,全军低唱起来,士兵一边含泪低唱,一边咬牙切齿的向四周搜索开来。
秦始皇看见第二辆车辇被击得如此凄惨,吓得不敢再坐车辇中,连忙走出车辇,站入人群中,走得急了,连皇冠都落到地上。秦始皇感觉这是有生以来少有的一次危机,差点丧命啊,侍卫将皇冠拣起递上,秦始皇也不戴上,只是拿在手中,双目向四周狂扫。
大将军王离让傀儡术士驱使第一辆车中尚且完好的青铜皇帝傀儡站立在车辇上,王离见得傀儡站好,立刻高声向四周大喊:“始皇帝陛下安然无恙,大军维持队型,速速前进。斥候加倍探察敌踪,速速前去。”
“喏!”众军士齐声呼应,急行军起来,一阵阵灰尘扬起,灰尘中,一队队斥候全力向四周搜查,特别重点搜查青铜大锥投来的大沙丘上。
王离搜索许久,刺客早已逃离,垂头丧气的来到秦始皇面前,跪倒在地,痛哭不已道:“臣万死难赎,搜查道路不严,死罪,死罪!”说完,头触地若捣蒜一般磕个不停,不一会就鲜血直流。
秦始皇闻言,沉默不语,只是看着王离磕头。
李斯在旁看着,眼睛几转,发觉秦始皇没有迁怒王离,可能只是觉得就这样饶恕后,其他人有意见,所以才沉默不语。李斯连忙上前说道:“陛下,王离将军已经是尽心了,这次东巡,从咸阳过来,路途千里之遥,一路斥候搜查不停,难免有些遗漏。”
听了李斯这番话,秦始皇暗暗点了点头,扶起磕头的王离,吩咐随从御医治疗额头伤口,和声说道:“起身吧,这事也怪不得你,继续搜查,全军前行不停,你安排得很好,去忙吧。”
王离感激涕零,连连谢恩,这才起身而去。
左丞相王绾躬身奏道:“陛下,请传令东郡、颍川郡、陈郡等距阳武县较近的郡、县,搜查体型健壮三五成群的男丁,大索十rì,捉拿刺客!”
“准!”秦始皇闻言,大手一挥,吩咐太监立刻拟旨,通告天下。随后内吏赵高上奏被砸死的几个太监是否就地埋葬,秦始皇也是批准,因为是替皇帝挡灾,又追赠了一些财物陪葬。
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秦始皇随大军边走边处理事情,到了下午,已经走出了博浪沙很远,到了阳武县城边,秦始皇吩咐大军靠着县城城墙驻扎,带二千士兵进了阳武县歇息,明rì继续东巡。
力士赵大,灌婴,张良,屈东四人拼命南逃,在草丛里跑出了十几里,拐了好些弯,身后没有看见秦兵,也不敢松懈,砍了一根木头,四人抱着游过大河,接着继续南下,一直到了夜晚,才找了个山崖下停下歇息。
“我们因该安全了吧!”灌婴哈哈大笑,升起了一堆篝火。
“总算砸死了暴君,痛快,哈哈……”张良一路上就是边跑边乐,现在停下来休息,更是美得不行,嘴巴都合不拢,瞧什么都高兴。
力士赵大也是傻傻的笑着,模了模脑袋,从怀中取出些干粮,吃了起来,边吃边说“这下俺也算千古留名了吧,呵呵,百年前有专诸刺吴王,今有赵大砸秦王,呵呵……”
屈东看着三人美成这样,有些无语,虽然看到秦始皇被成功砸倒在地上,可是屈东还是觉得成功的可能不大,一代人皇,就这样没了,说出来都难以致信。不过这时说什么都是空的,只有过几天回去再看官府通告才能确认。
屈东从怀里拿出个水囊,喝了几口,递给众人,有些打趣的说道:“因该是古有专诸刺吴王,今有力士砸秦王,赵大两个字就没了,哈哈。”
“敢?!不能没了,必须得加上。”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注意到了吗,秦王身边几个随从都被我们砸得鲜血直流,为何秦王只是倒地不起,现在想来,真有些奇怪,那么高的地方,百来斤砸下去,不会只是砸晕吧?”灌婴边吃干粮边有些疑惑。
三人听了无言以对,相互瞧着不语。
屈东觉得秦始皇没死的可能最大,情绪有些低沉,稍微叹气的说道:“如果这样都不死,那真没办法了,或许是天意如此吧,明天我们加速回去,路上不要去其他城里探询,免得露了行踪,回去后应该就有消息了。”
张良等人听了点头称是,安排休息。第二天一早四人就急忙起程赶路,接连几天都是如此,这天上午,四人来到了彭城境内,四周是连绵的稻田。
夏风呼啸刮过,吹得身上的衣衫也是猎猎作响,带过来阵阵禾稻泥土的清香,四人看见这农家景象,心情特别舒畅。突然前方隐约可见的堡垒村庄处升起好大一股浓烟,虽然是白天,仍然看见火光冲天。
屈东几人有事在心,也不想管这事,打算绕道而走,就看见一队队秦兵从村庄道路上呼啸而出,向着远处彭城方向而去了。
得,屈东本来还想绕道,现在看是不用了,这些秦兵走到四人前面去了,那只能慢慢走,免得碰到也是个麻烦事,想到这些,屈东和张良他们一起走进了村庄,想看看到底是为什么导致秦兵放火,要知道现在可天下平定了的,秦法森严,兵丁害民也是死罪。
进了村庄,只见一片残墙破壁,所有房子都被烧毁,在村子中间的一个广场上,一大堆的乡民尸体堆放着燃烧,看来秦兵是打算毁尸灭迹。四人转了个大圈,总算找到间像样子的砖瓦房,虽然也破了,勉强还能住,屈东等人也不怕这里死人太多,打算在这休息一天,再走,免得遇见那些杀红了眼的秦兵。
“谁在那里,出来,我们不是秦兵。”赵大猛的发现角落里的一块地面动了一下,立刻jǐng惕的呵斥道。
地面等了一会,又动了起来,很快掀开,这下几人都看明白了,这家有地下室。一个中年人战战兢兢的爬了出来,看见屈东四人的衣着,松了口大气,径直坐在地上,大力的呼吸起来,双眼泪水不由自主的不停流出。
赵大还要呵斥,屈东连忙制止,向着中年人拱了拱手,说道:“这位老哥,我们是回沛县的商人,不知道为何,看见贵村被秦兵残杀,不知可能告知?”
中年人这时也稍微平静下来,听屈东说到秦兵,两眼透出浓浓的仇恨,稍微整理了身上衣裳,还了个礼,答道:“本地是吕家庄,户户种地为生,因为田地较多,还算富裕。庄里有几个年轻人投了附近大湖里的水贼,被秦军剿灭后逃了回来,不想招来此等大祸,在下躲在地下室里,侥幸逃得xìng命,不知道小哥可知道全庄目前如何?”
张良显得特别愤慨,恨恨的说,“全部完了,尸体都堆在空地上烧了,除非还有地下室,否则估计没活人了。哎,暴秦,暴秦。”
“啊——”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从地下室出口,伸出一个小丫头的脑袋,像只鼹鼠一般,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几人,显得很是震惊的模样。
中年人醒过神来,沉脸骂道:“叫什么,都出来吧!”
……
屈东看着地下室出口一个人一个人的冒出,使劲擦了擦眼,惊讶的数着,一只,二只,三只,四只,五只……
“喂!”耳朵旁突然传来一声,吓得屈东一跳,看是刚才那个丫头,有些尴尬,自己刚才将人给数成羊了。这丫头神经迟钝,这会儿是完全活跃起来了,浅浅一张小脸,三月豆荚般清女敕薄嗔,迎着耳边一轮圆rì,颊边丝丝乱发飘起,直似杨柳岸chūn枝,皮肤上一些短短的绒毛,十二三岁,黄毛丫头一只。
“怎么是你这小丫头,干嘛?张良呢,灌婴呢?哪去了,人呢?”看着这鬼灵jīng怪的小丫头,屈东心脏一阵痉挛,转过头去便大声叫起来。
“你这人,刚不是和你说了吗,现在乱叫什么,闭嘴!”小姑娘很是凶巴巴的嗔道。
屈东两眼狂翻白眼,刚才出神了,没有注意到其他人说了些什么啊,面容有些尴尬,干脆不理这丫头,挥挥手道:“快去快去,叫个我的朋友过来!也不知道都去干什么了?”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哩,怕你了,都去空地上收拾尸体去了,准备安葬在村子边。”小丫头看屈东刚才翻白眼,觉得很有趣,便学着还给他一个,嘟起小嘴不高兴的回道。
“大人喝点茶水吧,小女子感谢大人手下帮忙收拾乡邻尸骨。”白衣女子袅袅娜娜从身后走了进来,看屈东和小丫头聊得火热,端了壶茶过来。
屈东忽然觉着嗓子眼似在烧火,似乎忍不住要喝水,面前这姑娘美若天仙,贤淑温柔,素雅淡洁,看得屈东双眼冒光,大美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