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修行记 第三十七章 闽王的处罚

作者 : 我是若龙

()十道刀光迫近,王成仁一招“灵猿拒虎”,将身一侧,左拳击敌太阳穴。李顺仁大惊,急忙跃开,额上冷汗直冒。镇定了一下,挥刀又上。这回使的却是另一门绝学“鼓山剑法”,此剑法乃闽刀门第七代门主高飞于鼓山之上所悟,因此得名。此剑法使开,犹如大雪纷飞,万蝶穿花,端得炫丽异常。若非武功极高之人,实难招架。李顺仁以刀代剑,竟然丝毫不影响其招式。闽刀门并非全是刀法,只是以刀法为主,其它拳掌剑棍枪为辅。

王成仁一招便知晓李顺仁之武学修为,当下不再反击,只是纵跃闪避,在李顺仁刀光之中穿来梭去,观察其剑法套路。在旁人看来,李顺仁于这套剑法,舞得极是迅疾凌厉,心中均不禁暗赞,果然是名门高徒、一代将领。但在如此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之下,王成仁均能在其左右前后来去自如。

数十招下来,不必说伤到王成仁,就连衣袖衣角都没碰到。李顺仁额头汗珠岑岑而下,心里越来越是恐惧。到后来不管出任何招数、用任何身法步法,对方总是如影随形地紧贴在身后,无法摆月兑。他一想到对方若发一掌于背上,哪还有命在,不禁心里发毛,拼命舞刀护住周身。只听王成仁哈哈一笑,飘到三丈之外,说道:“年轻人能将这套剑法练到这等境地,殊属不易,老夫得饶人处且饶人,不与你计较前事。若是再滥杀无辜,恶人自有恶报,你好自为之。”

李顺仁一呆,心想这老人武功之强,世所罕有,他不当众打倒我,使我出丑,多半是对主公有所忌惮。他想至此,原先心中之恐惧一扫而光,又寻思:当今之世,弱肉强食,我身怀绝技,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林正道只以为他俩打成平手,王成仁为找台阶下,才说了这一番话,便冷笑道:“乱世之中,岂有不死人的?你这老头子若是害怕,赶紧滚回老家去。”在场之人皆非武艺高强之辈,适才较量谁胜谁负,谁都没能瞧出来,眼中所见的是李顺仁刀法迅捷凌厉、威力惊人,王成仁毫无还手之力,只有躲避的份。

王成仁脸sè大变,身形一闪,欺近林正道,左右护卫yù救不及。王成仁左手已提起林正道。李顺仁见状大惊,挥刀斩向王成仁后颈。他不求伤敌,只求迫得敌人手忙脚乱,无暇去伤少主。然而王成仁是何等身手,右手一招“回龙逆掌”,扬掌反推。李顺仁见这一推来势凶猛,不敢硬接,向后急退。听得“喀嚓”一声,刀身断折,只觉得右臂剧疼,痛入骨髓,整个身子犹如被烈风刮走一般,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落地后连退数步,身子晃了晃,倒了下去。

王成仁左手提着林正道,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谁也不敢上前一步。王成仁扬起右掌,怒盯着林正道,喝道:“似你这种说法,老夫一掌打死你,是不是应该?”

林正道低头哼了一声,说道:“自幼父王便教导我,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只能沦为鱼肉,你要杀便杀,少说废话。”王成仁一愣,不料对方非但没有求饶,态度还如此强硬,便问道:“你当真不怕死?”良久,见他只是低头不答,说道:“那么老夫一掌毙了你。”提起右掌,便要拍下。只听陈无知叫道:“别杀他。”李顺仁叫道:“前辈手下留情。”两人同时叫唤,不分先后。

适才李顺仁倒下后,只是觉得胸闷头晕,微一调息便无大碍,知道是王成仁下手有分寸,心下略宽。此时见王成仁便要对少主下手,但他的武功太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只能叫喊出来。但见陈无知走到王成仁面前,跪下说道:“师傅,求你不要杀他。”

王成仁笑道:“他们合伙要杀你,你还替他们求情?你傻不傻?”这话说到众人心里去了,他们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心里原本只觉得陈无知不趁机落井下石便是幸事了,人人都诧异地看着陈无知。只听陈无知一本正经地说道:“虽然他们要杀我,但他毕竟是少主,就算他要打我杀我,我也不能眼看着他死啊。”周围士兵及护卫闻听此言,大都觉得惭愧,先有部分人向王成仁跪下,其它人见状,也纷纷下跪。

王成仁哈哈大笑,左手向前一送,林正道便坐回木凳上。他双手扶起陈无知,笑道:“我徒儿心眼倒好,你以为老夫真要杀你们少主?这小子目中无人、骄傲自大,老夫只想吓他一吓,岂料他竟丝毫不惧,也算是一条汉子。想不到你们竟有如此反应,实是出乎老夫的意料。徒儿宅心仁厚,他rì定有好报”

陈无知大喜道:“师傅真是大好人。”

李顺仁此时对王成仁的武功佩服已极,yù拜他为师,但听他二人对话,关系非同一般。半年之前他陈无知送雪冰郡主回府之时,还是个乡下小子,如今功力却突飞猛进,若非得这老人教导,焉能进步得如此神速!他想到此,心里不禁暗暗嫉恨陈无知。

林正道死里逃生,虽说是陈无知求情所救,但他今rì所受之屈辱,全由陈无知而起,况且王成仁武功盖世,今rì折辱之仇今生恐报无望,此帐自然便记在陈无知头上了。他站起身,哼了一声,向陈无知说道:“陈无知,老家伙武功太厉害了,今rì有他护着,我们是奈何不了你,但他能护你一生一世么?李将军,我们走!”说完便甩袖而去,众部下纷纷跟着出营门,上马而去。

陈无知心里所受的委屈,又有谁能够体会得了?他眼望着林正道的离去,不禁仰天长叹。王成仁瞧在眼里,心里难过,小伙子心地善良,毫无心机,却遭受林正道嫉恨,rì后在军中恐怕危险重重,这可如何是好?他正思虑着,却听得面前有人道:“晚辈李顺仁,仰慕前辈神技,yù拜前辈为师,恳请前辈收入门下。弟子愿一生服侍师傅。”李顺仁说到这,瞧了陈无知一眼,又道:“以弟子之姿质,必定不会辱没师尊之威名,弟子诚心拜师,请师傅莫推却。”王成仁见他跪在面前,诧异道:“你怎么还不走?”但见李顺仁磕了下头,抬头说道:“如蒙前辈不弃,将弟子收入门下,弟子愿舍弃将军之衔、月兑离闽刀门,供师傅驱使,任师傅差遣。”

王成仁满脸鄙夷之sè,冷笑道:“你今rì可以擅自月兑离闽刀门,若他rì遇到武功胜过老夫之人,必然也会背叛师门,改投他人。老夫收徒只观德行,不看姿质。你心术不正,老夫绝不会收你为徒,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顺仁站起身,一阵失望,心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何错之有!怎能算是心术不正,若非陈无知在此,他必然会收我为徒。他愤愤地瞪了陈无知一眼,指着陈无知,向王成仁说道:“此人笨得紧,前辈就是教上十年,他也不是我的对手,前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王成仁心里不悦,哼了一声道:“老夫若是真心教他,不出三天,便能打败你。”

李顺仁仰天哈哈大笑,说道:“笑话,真是笑话,前辈乃是当世高人,竟然也撒此弥天大谎。武学之道,yù速则不达。晚辈身出闽刀门,岂有不知之理!”王成仁不去理他,一手搭着陈无知肩膀,说道:“此处于你不利,你随我去罢!”也不管陈无知是否答应,右手提陈无知便跑。他说到“你”时尚在原地;说到“随”时,已在五丈以外,每说一字,相去甚远;说到“去”时,李顺仁尚可听见;说到“罢”字却已听不见了。

李顺仁yù追,但王成仁速度极快,一转眼便不见踪迹,只好失望归营。他的左营是在城西,回到营寨,来到自己帐中,见一群都尉正在帐中赌骰子,声音甚吵。有两个部尉见他回来,过来叫他一起玩。李顺仁心里烦躁,大骂他们一阵,将他们统统赶了出去。傍晚时分,闽王遣人来召,李顺仁心想:莫非今rì发生之事,闽王已然知晓,若是如此,我yù拜那位老人时所出之言,想必闽王也知道了。他一想至此,心里颇为后悔今rì所出那番话,倘若主公怪罪,那可如何是好?

李顺仁带了四个随从,飞马来到王府。王府四周遍布士兵,府门有重兵把守。四随从候在府外,李顺仁单独入内。过了两个偏门,来到大殿之上,眼光微微一扫大殿,心下大叫不妙。闽王坐于大殿之上。张定国、何钦和王济明分坐下首左右侧,而林正道却面跪着闽王。李顺仁赶紧上前两步,向闽王跪拜,呼道:“末将参见主公,愿主公早rì完成统一大业。”闽王说道:“免礼。”却不让他归座。

李顺仁站起,恭敬道:“主公传召,末将来迟,有罪有罪?”

闽王林信yīn沉着脸,沉默许久,才一字一字说道:“李将军,自从你出师投入寡人帐下以来,寡人可曾亏待过你?”在闽王的盯视下,李顺仁惶恐不安,低头颤声道:“主……主公待末将恩……恩重如山,末将纵然粉身碎骨也难报主公大恩。”闽王听了,脸sè缓和许多,说道:“你怂恿正道率众去右营生事,眼里还有寡人的法令没有?”

李顺仁脸sè苍白,望着闽王,又转头瞧瞧林正道。他正yù申辩,却见林正道连使眼sè,心想定是少主将所有罪责推在自己身上,这回便是冤死也得咬牙和血吞了。当下只好认罪,忐忑不安道:“末将一时糊涂,有负主公的栽培,真是罪该万死,但请主公看在末将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末将这一次,他rì末将一定戴罪立功,万死不辞!”

张定国立起,谏道:“主公,此风不可长。有罪若是不罚,主公所定之法威严何在!rì后人人存此侥幸之心,行恶之事rì增,国家法度荡然无存。”李顺仁怒道:“张定国,你与我有何仇怨,如此对我落井下石?”张定国正sè道:“不然,本将军据实而言,决无私心。”李顺仁yù待再言,却无言以对。

闽王点点头,说道:“张将军言之有理。何国相,你似乎有话要说,但说无妨!”他已盯着国相何钦,征求他的意见。何钦急忙起身,恭敬说道:“主公,张将军所言虽然有理,但古语有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之能改,善莫大焉’。李将军既有悔过之意,主公何不从轻处罚?李将军定然感恩戴德,倾力报效主公。”闽王道:“就依国相之意,罚去李顺仁俸禄一年,并责打六十军棍,立即执行!”一声令下,立时有四名亲卫押李顺仁出殿。闽王又道:“张将军,你即刻分派右军去寻找陈无知。若是寻到,立即回报,寡人要让正道和李顺仁向他道歉。”张定国大喜,拱手道:“主公如此处置甚妥,大业可期。”说完便和王济明一同出殿,去安排人手寻找陈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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