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知见他们入了店,问谢空道:“我记得谢前辈一向在于泉州,此次来福州不知有何要紧之事,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谢空看了陈无知一眼,向朱光照等乞丐说道:“司马二,你带诸位兄弟扶朱长老先回废园子!我随后就来。”众丐应道:“是。”去搀扶朱光照离开。
谢空望去众丐离去,这才回身陈无知说道:“闽王统一福建前一个月便广布消息,说不久便要在福州举行天下英雄比武大会,选一位技压群雄的英雄任闽王侍卫队队长。消息很快传出,天下豪杰大都提早云集福州。于是老叫化也带着一群小叫化也前来凑热闹。”
陈无知恍然大悟,说道:“莫非谢帮主也瞧上了侍卫队长这一职?”
谢空笑道:“小兄弟你取笑老哥哥我了。方今天下,英雄能人辈出,我老叫花岂敢有此念头!我们习武之人苦修多年,难得有一回如此盛大的武会,谁不想前来印证一下,看看自己的武功究竟练到什么程度。不见得人人都瞧上这个位子。”
陈无知心生歉意,忙道:“是我的错,不该如此说话。”
谢空暗暗奇怪,虽然和这位小兄弟只接触过一次,但当时便知道他反应迟钝,记忆力低下。而如今眼前的他,反应如此的灵敏,简直是判若两人。难道他是大智若愚,当初故意装傻?他的武功已经在我之上,想来是遇上了王前辈。当即说道:“如此想法,人之常情,小兄弟无需自责。小兄弟数月以来,武功突飞猛进,想必是王前辈所指点?”言下甚是羡慕。
陈无知微微笑道:“嗯,师傅已收我为徒,将所有武功都传给我了。”
“收……收你为徒?”谢空声音有点颤抖,原本只以为王成仁最多只是指点他几招,没想到竟会收他为徒,将一身所学悉数传授。心里既羡且妒,不禁悲声道:“他……他太偏心了,当年我求他收我为徒,他只是不肯。而今却收了你,这……这究竟是为什么?”
陈无知听他话中之意,对王成仁甚是不满,心里很是不快。却仍是慰道:“师傅如此做总有他的道理,只需多行为善去恶之事,师傅总会传你回龙掌的。”
谢空自觉得有些失态,忙调整一下自己,说道:“小兄弟言之有理,是老哥哥的不是。我们暂居于蒙古巷一个废弃的园子里,小兄弟如无要事,就一起来吧?”
陈无知见他想开了,心里也放下心来,说道:“我离开军营有数rì了,现在应当回营。他rì若是有暇,定当前来叨唠。”
辞别了谢空,陈无知直奔城东郊闽军右营。此时右营已经建成,守营门士兵见陈无知回营,急忙飞报张定国。张定国领着沈自厉等众侍卫出来相迎。见到陈无知安然无恙,张定国欢喜道:“陈都尉,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来,快进来!”
陈无知没想到张定国会亲自出来迎接,当真是受宠若惊,忙道:“无知数rì未归,劳将军挂念,真是对不住。”
张定国将陈无知迎入营寨,并邀十六都尉,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宴上,张定国说了许多宽慰他的话。陈无知表示能够理解。张定国觉得他的语气和以前大有差别,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感到十分诧异。宴席即将散时,张定国对众人说道:“明rì便是天下英雄比武大会,诸位先回去安排各营队长带兵把好城东各个路口,然后去睡一觉,明rì一早便随我去比武大会广场。记住,吩咐手下不准扰民。”说完,拿出地图安排各部所把的位置。众都尉领命,各自回营召集队长。
陈无知回到本部,将各队叫到一起,拿出地图,只三言两语便安排好三十个队把守的位置。此时的陈无知眼光敏锐、言语简洁、果断明辨。众队长看不出以前陈无知的半点影子,个个目瞪口呆。陈无知安排任务完毕,便回帐休息。
次rì一早,张定国领众部尉到练兵大校场,今rì的天下英雄比武大会便是设于练兵大校场。练兵大校场位于城中心,方圆各有二里,距闽王府约五里。校场四面俱是高约五丈的城墙,远远看去俨然便是一座小城。大校场周围遍布重兵,乃是中军士兵。大校场中心设有一个方圆五丈、高一丈的大擂台。大擂台以北五丈处建有一座两层朱红了望楼,乃是为闽王而设。了望楼四周早已布满jīng锐士兵,而闽王尚未到来。了望楼顶部挂着一条红sè横幅,写着“天下英雄比武大会”八个黑sè大字。两边挂着一副朱红对联,上联写着“谈武论道,天下英雄校场一会。”下联则写道“舞刀弄枪,武林豪杰擂台对决。”
这rì,练兵大广场上早早便人山人海。擂台西、东、南三面聚集了数万人,分别来自全天下各大、小门派及大、小帮派,也有不少是江湖游侠和当地前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张定国领着十七都尉上到了望楼第二层,近身侍卫队在楼下待命。由东至西摆了十多把大椅,全部朝南方向。中间一把是虎皮大椅,乃是闽王专坐。所有座位皆是空着,其他人尚未到来。张定国在东边第四张大椅上坐下,包括陈无知在内的十七名都尉分站左右后侧。
时间渐渐过去。过得半个时辰,王济明带着十二都尉前来,与张定国打了招呼,坐于西侧。其部下分站其后。过不多时,吴良伯和刘培元携手而来,各带两个随从,坐于张定国以东。之后何钦、李顺仁、沈应昭等人陆续而至,分东西侧坐下。
约模巳时时分,闽王在亲卫队的簇拥之下来到了望楼二层。何钦、张定国、刘培元等人纷纷站起相迎。闽王走到虎皮大椅前,望着眼前校场上数以万计的人,仿佛全天下的臣民都向自己跪拜,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校场上群雄原本是东一堆、西一堆的,一直分散至整个校场各个角落,整个校场吵闹得厉害。闽王一来,校场上群雄渐渐往擂台边上靠拢。擂台边上挤满了人,了望楼以北却无人敢站。闽王于了望楼上一站,校场上登时鸦雀无声,只等闽王发话,开始这个既兴奋又紧张的比武大会。
闽王正幻想着。校场上群雄见闽王许久不言,渐渐sāo动起来。何钦忙移近闽王,在耳旁说道:“主公,快开始吧!”闽王被他这一提醒,便回过神来,朗声说道:“孤今rì设天下英雄比武大会,旨在选一位武艺高强的好汉作为孤的近身亲卫队队长。感谢在场的各路英雄能如期而至,孤不胜欣慰。擂台之上请各位英雄点到为止,免得伤了和气。现在孤宣布‘天下英雄比武大会开始’。”声音虽然不大,却中气十足,甚是洪亮。说完便坐回虎皮大椅上。张定国等人也跟着坐下。
校场一片沸腾,许久无人上擂台。张定国转头道:“刘文涛,你上擂台!”刘文涛领命而去。他走下了望楼,又走上擂台。环视四面,抱拳说道:“闽军右营刘文涛在此,谁敢与我一战?”他如此一激,台下便有几个人挤到北面,其中一个双手拿着斧头的中年汉子抢先跑上台。那汉子叫道:“我皖南锐铁帮大牛和你决一胜负。”刘文涛倒持着刀,说道:“大牛,你不是我的对手,速速下台吧,免得自取其辱。”大牛气得嗷嗷大叫,举双斧照面直劈刘文涛。
刘文涛轻易便激怒了他,心下大喜。将身一闪,便躲过了双斧,笑道:“三脚猫功夫也敢上台丢人现眼。”大牛简直要气疯了,抡着双斧往刘文涛腰间挥去。他头脑一热,任何武功招式都忘了,出手全无章法。刘文涛不敢与他硬碰,往后一退,又轻易躲过双斧。大牛又是一击不中,大叫一声,向前一跃朝刘文涛扑去,手上斧头猛劈下去。刘文涛向右急移,闪过这致命的一劈。
大牛双斧劈在地面,身后门户大开。刘文涛岂能错过这机会!一脚踢中大牛臀部。大牛哎哟哎哟声中,直扑出去。这一扑却是身不由己地跌了个狗扒屎。擂台四周许多人大笑出来。北面抢上一青年男子来,手持双锏,指着大牛骂道:“上台倒快,原来是个废物。”
大牛挣扎爬起,“啊”的一声大叫,举双斧直冲那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待他跑近,双锏齐出打他手腕。大牛手腕一痛,双斧垂直下落,砸到脚面,直疼得哇哇大叫。
那青年男子说道:“滚!”大牛如获大赦,抓了斧头下了台。那青年男子又拿锏指着刘文涛道:“我是齐鲁乾坤门崔瑛,下手绝不容情,若是害怕,赶快滚下去!”
刘文涛明知敌他不过,但岂能就此退缩!他昂首哈哈笑道:“笑话,滑天下之大稽,若是害怕,就不来了。你……害怕吗?”
崔瑛一怔,细想他话里之意。不料刘文涛趁他思想之际,挥刀砍去。崔瑛忽感刀光耀眼,猛地心惊,急忙后退,只觉得右肩上一疼,不知伤口有多深。不过右臂没有失力之感,应当只是皮肉之伤。崔瑛躲过了这刀,便要反攻。刘文涛却将双手一拱,笑道:“承让承让!”
崔瑛大恼,将手中双锏相互一击,当的一声,叫道:“你使诈,不算不算,再来过,我还没输。”
刘文涛反问道:“你的招式里没有虚招吗?虚招便是使诈。倘若你从来不用虚招与人过招,那么我们就再比过?”
崔瑛心想有理,只怪自己太托大了。他左思右想,许久才说道:“我输了,不甘心,不甘心啊!”说完一声叹息,一跃下台。
刘文涛入军未到半年,武功并不好。张定国原只是让他上台开场,不意他凭自己的机智连胜两场,不禁露齿微笑,心想此子可以教。又转头一瞧陈无知,不禁摇摇头,倘若他有刘文涛一半机智,自己也能寄予厚望。只见刘文涛环顾四周,说道:“还有哪位英雄上台与我一较高下?”话音刚落,一道红影窜到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