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牵静静地站立在舰桥上,神sè沉稳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而心里却是怀着几分忐忑。这不是他的首次战斗,几个月来他们留滞海上对于战船早就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为了生存同时也是为了报复官府,蔡牵曾多次带队出海抢掠官府押送粮草军饷的船队。今rì之战,蔡牵面对的不再是战斗力软弱的辎重船队,而是官府的正规水师战船,实际上除了优良的火炮,他手下的弟兄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鸟枪之类的火器极少,武器大多为菜刀,锄头,木棒以及少量缴获官军的大刀长矛。
一句话,一旦官府的战船追上来贴身近战,蔡牵就只能率手下拼死肉搏了。
“轰……轰轰……”一轮接着一轮的炮击,现在的清军毫无还手之力,但蔡牵一方打出去的炮弹落空的永远是大多数的,命中敌舰的永远是少数的,蔡牵要的就是用隆隆炮声吓破那些官军的胆。
可蔡牵几十门大炮的轰击也不是件开玩笑的事,就在清军全力冲进的这段不长的时间内陆陆续续有战船被击中,四艘损伤严重被迫退出了追逐,更有两艘巡船和一艘桨橹快哨船被倒霉的击沉。之所以说倒霉,是因为一艘巡船好死不死的命中了火药桶,另外一艘巡船和桨橹快哨船则是被炸开了船帮,就在吃水线附近,后果就不言而喻了。
最终清军就在这短短的冲刺间失去了四成的战力
“啊真是无趣的战斗啊”安放了38门加农炮的“鲨鱼号”上,杰克终于忍不住说道。不论是清军还是蔡牵,他们的战船体积只有“鲨鱼号”的三分之一,且安炮极少,炮口径也小,杰克注意到,交战双方的火力是如此孱弱,而且清军一方似乎想追上去贴船舷肉搏,真是老掉牙的战术!
在杰克的命令下,“鲨鱼号”逐渐调整位置,甲板上和船舱里的炮手忙着装填弹药,一侧的19门火炮对准了清军水师。
“五里。”“四里。”“三里半。”
“三里……”,陈奎很激动,他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现在只有半里远了,只要己方冲在最前面的船能沾着对手,这场仗他就赢下了一半。
“军门,轮到咱们了。”部下刘泰兴奋的吼道。前营船上的大炮已经挨到可以开火的距离了。
“敌进三里,敌进三里。”瞭望手知道这条消息的重要xìng,在向下面打旗语的同时也高声大叫道,虽然他那微弱的声音在震耳yù聋的炮击声中微不可闻。
“起帆,外向进转。”蔡牵眉头一抖,看来对面的官军是鼓足了劲要灭了自己。但他还有办法。
很快,蔡牵的船队分成了三段,分散开来,同清军保持至少三里的距离。重新滑动的三部编队好似三条游鱼绕着清军水师游弋,斜出的角度让其同拼命靠近的清军再次拉开了距离。
蔡牵力图保持适中的距离,充分利用自己火炮shè程远的优势,扬长避短。
陈奎已经六十多了,数十年来久经沙场什么样阵势没见过,蔡牵的“招”刚一出手就被他搞清楚了。
蔡牵想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慢慢的磨死清军,陈奎自然不会让他如意,略一思索就果断下令:“命船队四方散开,遇敌缠斗。”
清军现在就是一个被绑住手脚的壮汉,蔡牵的船队就是那条绳索,不趁早挣开就只能慢慢拖死。蔡牵人少船少,现在又分成了三部分,就更显得弱小了,而清军人多船多,虽然损失了一些,可主力尚存。
不久,看到一直向东南西北四处突散的清军水师,蔡牵皱起了眉头,陈奎看似分散军力的举动恰恰击中了他的要害。因为随着清军的四面突散,蔡牵三支船队距离会逐渐扩大,最终成为三个真正的dúlì队伍,完全分散了。
“传令,收紧船队后撤。”蔡牵最终不敢拼上一把,他不敢拿身家xìng命冒险,同官军正面混战,那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蔡牵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一面拖,一面寻机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正在此时,“轰轰轰”一声接一声的巨响,“鲨鱼号”19门炮陆续开火,清军水师战船根本承受不起如此剧烈的炮击,实心弹轻易穿透了脆弱的木板,陈奎目瞪口呆,刚刚那艘观战的“夷船”,怎敢对天.cháo水师开炮?难道吃了豹子胆?
没有人回答陈奎的疑问,隆隆炮声连绵不绝
“完了,全完了……“坐镇中军的陈奎如同被打了一闷棍,他还真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那不明“夷船”火力凶猛,炮也打得准,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撤撤撤!”许多官兵狂吼着,不再顾及统帅,自己先逃命了。
陈奎斑白的胡须颤颤抖动,前营战船十六艘,中号四橹哨船二,桨橹快哨船二,巡船十二,如今仅残存六艘,其中还有四艘重伤。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回去呢?
“军门,咱也撤吧。”刘泰走到陈奎跟前轻声说道。
“罢了,罢了。”陈奎好似突然之间老了十年似的,苍老之态尽显,挺立的身姿也没了往rì的神采。“回航。”陈奎苦叹道:“不想一世声名尽丧于此,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说罢,拔刀yù自刎。
“军门,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刘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很快,附近的侍卫也一拥而上,抢走了刀,硬是拉着陈奎躲进了船舱。
陈奎的座船大而华丽,透过望远镜,杰克估计上面有大人物,便命令集中火力,结果陈奎的座船很快就被shè来的炮弹炸的面目全非,桅杆、船板等等都被炮弹炸开,没多久就被灌进的海水弄翻了,陈奎等人葬身鱼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