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滴水恩,涌泉报
张灵玉看到牛家庄就想起十年前的逃命情景,自己夜卧牛家草堆头,早上吃到热乎的饱饭别提多舒服。他暗忖道:‘这牛家现在不知怎么样了,不知是否需要帮忙,一定要去看看才好。’想到此就顺着小路直朝牛家庄而去。
到了牛家庄太阳已经下山了,张灵玉直朝牛要发家走去,走到门前见牛家房子还是依旧。又见门已关上,他走到门前敲了两下,屋里一个女人的声音道:‘谁呀。’顿一下门就开了,开门的是尤福娘,比以前老了许多。尤福娘见一个不认识的少年站在门前,看了看道:‘这位公子你找谁呀。’张灵玉道:‘大娘,我是过路的,天晚了错过宿头,想在你家借住一宿。’屋里有个男人有气无力的道:‘福娘,就让他住下吧,出门在外不容易,反正柱子不在家有的是床铺。’说完一阵咳嗽不停。尤福娘道:‘公子,请进来吧,公子,睡觉的地方有,但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咸菜窝窝头。’
张灵玉进到屋里,见一盏油灯就象萤火虫,他道:‘大娘,是我打搅你们了,吃啥都没关系,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张灵玉在屋打量一下,暗忖道:‘看样子这家过的大不如前,很是穷困潦倒,还有一屋子草药味。’于是就问道:‘大娘,你家有病人噢,怎么一股子草药味。’尤福娘道:‘是啊,是孩子他爹,都快三年了,光治也不见好,牛也卖了,地也卖了,药吃了几担子病也不见好。’张灵玉又道:‘天都黑了,你家孩子怎么还没回家。’尤福娘一听流下眼泪道:‘不满公子,为了养家治病,儿子去给人家做长工,女儿到别人家当丫头。’张灵玉道:‘原来是这样。’
牛要发在屋里道:‘你跟人家公子说这些干吗,叫人家跟着难过,我说你弄点砒霜来给我吃,你又不愿意,见人就唠叨没完,烦人。’说完又咳嗽起来。张灵玉道:‘大叔没事的,我是个郎中,我来给你把把脉看能不能治。’牛要发道:‘我这是要死的人没治了,活着就是累赘。’
张灵玉说完便朝屋里去,尤福娘忙端着油灯跟着,张灵玉走进屋里见牛要发一脸病容,非常瘦弱。他走到床前抓着牛要发的腕脉把了一会道:‘大叔、大娘你们不用愁了,这病能治。’牛要发听说自己的病能治,激动地道:‘那太感谢公子了。’尤福娘也高兴的流下眼泪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遇上了神医。’牛要发咳嗽几声又道:‘公子,我还没请教你贵姓大名来。’张灵玉道:‘大叔,大娘你们一点也认不出我了。’牛要发看了又看极力搜索记忆道:‘公子,我们见过面吗,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尤福娘道:‘想不起来了。’
张灵玉道:‘十年前,有一天早晨有个小孩睡在你家草堆头,你们把他叫到屋里吃一顿早饭,还送他一些烙饼。’牛要发想了一会猛然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福娘你想起来了吗,还是你先看到才喊我去看的。’尤福想了想惊喜道:‘对,对,我记得好象叫灵儿,对就叫灵儿,你真的是灵儿。’张灵玉道:‘千真万确,就是我灵儿。’尤福娘笑着道:‘仔细看真有点象,不过现在更俊美了,怎么你学做郎中了。’张灵玉道:‘是啊,我是个游方郎中。’尤福娘道:‘灵公子,你还没有吃饭吧,可是我们只有窝头。’牛要发道:‘你不能到别人家去借点白面来,做两锅油饼给公子吃。’张灵玉道:‘就吃窝头也可以。’牛要发硬叫尤福娘出去借面借油,张灵玉怎么说也不行,只好由她去了。
张灵玉道:‘大叔,我先给你扎几针,明天再开方抓药。’说完把包袱拿下解开,拿出一个锦匣打开后取出几根银针,用酒火消毒后分别扎了几个穴位(膻中、列缺、肺腧、大椎一一),这是治此病的重要穴位。扎的针还没起,尤福娘借了一瓢面半碗油回来了。进了屋嘀咕道:‘借点面油跑了好几家,都说没有,好象我们一辈子都还不起似的。’牛要发道:‘你瞎唠叨个啥,还不快去做饭。’尤福娘不出声忙去做饭了。过了一会张灵玉把扎的银针都起了出来道:‘大叔,现在感觉怎么样。’牛要发道:‘浑身轻松舒服多了。’这时尤福娘把饼已做好,做了两个油饼给张灵玉吃,七说八说的张灵玉只愿吃一个,另一个让牛要发吃了,吃完晚饭就各自休息,这一夜牛要发咳嗽明显减少。
第二天早晨起来吃过早饭,张灵玉道:‘大娘,你去把柱子和小草都叫回来,再也不用去帮工了。’尤福娘道:‘不帮工我们连饭都吃不上。’张灵玉道:‘你们庄上有没有要卖田地的,我出钱买几块地给你家种。’牛要发道:‘那怎么行,只要能把我的病治好就感激不尽,怎能叫你花费银子。’张灵玉道:‘银子在我身上也没什么大用处,我就一个好打发。’尤福娘道:‘我听说庄东头李宝贵家要卖田,他家都搬到城里做生意了。’张灵玉道:‘现在他家里有人吗。’尤福娘道:‘平时是他家一个亲戚住在他家看房子带租他家地种,每年到清明节时他家都有人回来上祖坟,再过三天就是清明节,也许回来了也说不定。’张灵玉道:‘大叔,我们过去看看吧。’牛要发见张灵玉执意要去买,自己也确实需要这份田地,就答应道:‘那好,我们就去看看吧。’
两人一起来到李宝贵家,只见李家是个大院落,正房五间,加上东西厢房有十来间,院门朝南开着没关。张灵玉和牛要发走到院中,牛要发道:‘家里有人吗。’一个中年人应声从东厢房里出来道:‘谁啊,有事吗?’抬眼一看道:‘是牛大哥,看你今天的气sè好多了,来有什么事吗?’牛要发道:‘我想问问李老叔回来没有。’那中年人道:‘回来了,昨天晚上到家的。’
这时正房里有个男人的声音道:‘阿平呀,什么人找我。’中年人阿平道:‘表叔,是庄西头的牛家大哥。’李宝贵道:‘是牛要发,叫他进来,我这就起床。’阿平把他两让进堂屋坐下,顿一会李宝贵从里屋出来,见牛要发身边坐着一个英俊少年气宇不凡,开口问道:‘阿发,这少年是你家什么人。’牛要发吱唔一会也说不清是他家什么人。张灵玉道:‘牛大叔是在下的恩人。’李宝贵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抓药的钱又没了。’张灵玉道:‘我们不是来借银子的,听说你家有田地要卖,我们想买些田地。’李宝贵道:‘公子,你想到我们这定居吗?’张灵玉道:‘我是四海为家的人,还没想到要定居的事,是牛大叔要买。’
李宝贵又打量牛要发一番,笑道:‘阿发,你真的要发了,我知道你一向困难,哪来银子买地。’牛要发尴尬的笑了笑,张灵玉道:‘老人家,是我买给牛大叔家种的。’李宝贵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卖田地要和房子一起卖,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张灵玉道:‘要多少银子,你说个数,看我有没有那么多。’李宝贵道:‘我是想卖,看你也是诚心想买,也不问你多要,田地和房子一起给二百两银子。’牛要发听了吓了一跳,忙道:‘灵公子,我看还是别买了,钱太多了。’李宝贵道:‘阿发,这价钱我可没多要啊。’牛要发道:‘我不是说你老要的价高,我是说需要的银子太多。’
张灵玉道:‘老人家,我是诚心诚意想买,你也别二百两,一口价一百八十两,要同意就马上签约成交,不同意我们马上走人。’李宝贵暗忖道:‘这小子是不是有病,花这一大笔钱买地送人,这牛要发这回真的要发了,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我也顺便沾点小光,我这田地三年都没卖出去,恐怕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他想到此笑道:‘好,就依公子这个价,你既然能拿这么多银子送人,我和阿发又是同庄,二十两不要了。’牛要发道:‘灵公子,你这太破费了,我看还是算了吧。’李宝贵道:‘阿发,你就别推辞了,你对人家有恩,人家这是来报恩的。’牛要发苦笑道:‘哪有什么恩,就是吃顿早饭又送他几个饼。’李宝贵笑道:‘我常听说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这都是传说,今天我是大开眼界真正见识到滴水恩,涌泉报。’张灵玉道:‘那我们就立契约吧,买方是牛大叔的名字。’
李宝贵找来笔墨纸砚写好了契约,双方签字画押,见证人是张灵玉和阿平。李宝贵拿出了地契和房契交给牛要发,张灵玉拿出四张百两银票,抽出两张给李宝贵,李宝贵接过银票仔细的看了又看。张灵玉道:‘不会是假的吧。’李宝贵笑道:‘不假、不假,是四海钱庄的全国通用。’李宝贵又找回二十两现银给张灵玉,张灵玉又把银子送给牛要发道:‘大叔,这银子你拿上,留着抓药吃,剩下买头牛好种地。’牛要发推辞几下就收了起来。
张灵玉和牛要发辞别李宝贵回到家中,见柱子和小草都在家里,柱子见牛要发喜笑颜开,也不怎么咳嗽了,笑道:‘爹,你的病真的被灵公治好了。’牛要发笑道:‘以后不要叫灵公子,应该叫张公子,他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他已经把李宝贵家的地和房子都,买下送给我们家,你们以后不用再到别人家去帮工了。’兄妹两听了高兴的不得了,小草笑道:‘太好了,我再也不用去伺候人了,娘和我们说我们还不相信呢。’牛要发道:‘你娘到哪去了。’柱子道:‘我从东家支点钱给娘,娘到街上打酒买菜了。’
张灵玉道:‘大叔,我再来给你把一下脉。’说完就坐下给他把脉,过一会把完脉道:‘我来开个方子,等会叫柱子去抓药。’说完把包袱拿下打开,拿出一套小号笔墨砚和一张纸,写好方子后道:‘柱子,你去按这个方子去抓十副回来,每天一副,吃完后再看情况怎么样,要是全好了就不用再吃,要感觉没有全好就再抓两副,拿过药方子带回来,防止以后复发再用。’柱子拿过药方,带上银子就去抓药了。
张灵玉到晚上见牛要发中午喝了药,再加上施了针灸,效果确实不错,第天就辞别牛家人走了,牛家人是千恩万谢送走张灵玉。
很快就传开了,说牛要发这回真的发了,一顿早饭几个饼换来一处房子和那么多田地,都羡慕不已,都惋惜这个孩子怎么就不睡在咱家草堆头。
牛要发家自此往后是越过越红火,真是好人有好报。
张灵玉离开牛家庄,走上大路朝青州府而去,他想去看看范通章家的两个儿子到底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