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神仙国师 第七十五篇 何处何存

作者 : 湘野散人

()晋江东岸“旭rì田庄”今非昔比,是经“主母”唐燃拍板、摘除了原匾额‘龙虎堡’替换上去的;与朝霞山庄东西呼应!

原来远处强抢来:私牢中的好些个倔强人犯、密室中遭困的上十个憔悴少女!包括两丽妇、四丫环、及所有的仆役下人,凡数有处可投者、饱赠盘缠,一一放归;两丽妇与其中两个小丫环、却无家可归,唐燃作主将丽妇常闭月‘说’给了铁戟金刚吕雕、择rì洞房、张灯结彩、外送一丫环。另一丽妇任羞花、也带个小丫环、嫁了泼风金刚泼水寒、不过要招扶其髋骨伤好,方能拜堂。

飞雷金刚刘浓、三手金刚莽通,也从上十个走剩的四个憔悴少女中分别要了个较年长的娶了,也不过十七仈jiǔ岁而已。

几个月稳定、调整、充实、发展以来,旭rì田庄颇见规模,朝气蓬勃。

今天一早,唐燃亲自领着闹轰轰礼队、挑箱抬笼、吹吹打打、敲锣响鼓的船过晋江,直奔朝霞山庄。

唐烧一身大红状元吉服,胸前斗大的红绸花球,正喜喜洋洋的骑在高骏的大红马上,放目远望着朝霞山庄,也是张灯结彩,门口人来人往,好一片欢庆忙乎的景象。

朝霞山庄的内院、映明阁的二楼,作为庄主千金的金绒、身上霞披晃闪发光、头上凤冠颤颤巍巍,脸上娇媚羞涩不一而尽、芳心更是窃喜忐忑,细密的汗珠欢快的布了她光洁的额头、鬓角、鼻尖;真想不到两个月前的几次频频接触,自己少女的chūn心即被唐烧言谈举止、仪容风度深深的吸引;唐烧也知情知趣不负美人厚望,每次籍着借口过江来山庄、总是磨磨蹭蹭的不会告辞,非得自已也忍不住,“偶然路过”厅院、“凑巧撞见”、于是装腔作势的寒暄,无限仰慕的比武……

好在母亲马苗马夫人很敏锐的窥视到了门道,随即有庄主金刀卯毫无顾忌的女方先开口,向唐燃挑明愿结秦晋之好,请其为唐烧主持婚礼;两姐弟通过斟酌计议,最终同意了;才有了今天的吉时迎娶婚嫁。

而此刻,远远的丛竹林里正有四双刻毒的眼睛虎视眈眈、密切关注着迎娶的进程;其一瓮声瓮气的声音压低问道:

“泼猴,海公主与花奴能得手否?还不如直接上门擂一顿,挟了那婆娘远去海疆便当,趁其妖人儿不在……”

“你个笨熊懂个球!上次教训得还不够?就凭咱几能擂上门?凡事听虫儿的错不了,某的兄弟很了解!”答话的yīn腔yín调身高不过五尺,一脸的苍白发青,瘦比骷髅无异,却正是上个月月复伤未死、侥幸逃得一命的钩魂八爪蟹解阳寿,更显得猥琐、yīn沉。

问话的“笨熊”闷声不响了,慎重的模了模双肩关节尚有丝丝余痛的枪伤,恨得牙痒痒的,他也是九月份残留一命的“铁塔”卞达,幸得解阳寿在海荒野岛上、胞兄千足虫解yīn筹的救治及时、得以保住了双臂,功力可小有折损。

另外一个也是熟人、高挑个子的寒郎君寒碜﹙42篇中﹚即率先挑衅原福威镖局镖师姚大头姚桩,被姚桩“头锤”狠狠修理过的油头白面小生,四处巡睃的目光中闪灼着yīn毒的绿茫、却也难完全掩饰心中的忐忑与畏怯;时不时的望向左后方的少主人羊殿风。

羊殿风何以至此?他乃羊於惠的独子,父亲失利后,父子双双回龙溪重开镖局,生意勉强,不咸不淡、倒也落得清闲。

原来,早在十来天前,闷热的天气、烦闷的心情,羊殿风与其心月复亲随寒碜、有功无rì的坐在龙溪酒家泯着闷酒:父亲终rì的纠结、往rì的风光不再,仅有九命金刚酒天霄时刻守护宽慰,常常苦笑不已,总不是个了局。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匆匆进了酒家厅堂,三男两女、高矮参差、胖瘦美丑,很是怪异多多、不好言表;寒郎君寒碜猛一见到不由得失口一笑、却感到有极凌厉目光随即而至!捷然自噤哑声,却听到三两声“嘿嘿”冷笑,桀鹜不驯的怪腔说话:

“某等荒域蛮民,不敢污贵人华眼、请不要见笑才好!若非月复中饥饿,断不会现身如此的!”干涩生硬、冷酷强劲。

“哪里哪里!”寒碜赶忙起立恭声应答:“但凡异人、势必身怀绝技!敝人岂敢失敬。”并示意羊殿风、后者会心一笑道:

“若诸位贤达不嫌弃某兄弟才疏学浅,敬请过来一聚如何?”说着恭立伟躯,拱手为礼又说:

“某乃羊殿风,本地龙溪镖局少东家。与兄弟寒郎君寒碜诚心结识各位豪杰英雄、奇人异士,万勿推辞才好!”

干巴巴的发声、毫无尾音的言词立时又响起:

“山野粗人解yīn筹,江湖匪号千足虫!拙荆海公主龙寅!与几个弟兄路过宝地、不期惊扰了贵金兰!嘿嘿嘿嘿!”

“相逢就是有缘!来来来,让兄弟以尽地主之宜!哈哈哈哈!”羊殿风俩人说着还拱手抱拳致礼。

“呵呵!失敬失敬,原来是扬威镖局少东家兄弟当面!久仰久仰!”说话的是解阳寿:“当年行走武荣州见过令尊一面!”

大家凑到一桌,团团坐定,酒保上酒加菜适时忙碌。

“不过以镖局的规模宏大昌盛、何致于到龙溪来发展?!”解阳寿喝了口酒又问着。

“唉!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呐!想起就痛彻心扉也!”羊殿风目赤神颓、恨声啧啧的说:“尤其是号称仙尊驾着仙锋舟的……”

于是,与寒郎君在一边作补充、羊殿风把扬威总局到龙溪镖局转变情由说了个通透,解阳寿闻言心中暗喜,也就把此行寻仇的始末说道了一番,并且是双方找到了共同的“心头恨”、奇形怪状、水陆通行、独一无二的“仙锋舟”!

酒醇食美、筵前席上好说话,三杯两盏下肚、几句问候寒暄,无意中撞上的两起人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羊殿风那个高兴劲越想越来神:非但是结识了解yīn筹解阳寿兄弟、铁塔卞达;更有甚者是得知他们前来“寻仇”的仇家、有一艘水陆通行的“舟车”,乃铁塔卞达与解阳寿亲目所见、从朝霞山庄呼呼呼直接过晋江打进龙虎堡的。确定了自已的‘肉中刺’就是他们的‘眼中钉’,且个个天赋异禀、‘绝技’在身,有某等诚心加盟、鼎力支持,你黄仙郎再狠、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害你不死也要元气大伤、致少赫你一身冷汗也是好的。当下频频的示意寒碜,更加的殷切热情,宾主尽欢!

于是主仆二人热血沸腾、镖局也不回,当即陪同、七人连袂而下,直赴朝霞山庄。

先由解yīn筹带着婆姨龙寅、待女弟子海心花打探消息。与弟弟青瘦矮小、猥琐yīn柔截然相反,解yīn筹却是一表人才、堂堂六尺之躯﹙1.84﹚形貌昳丽、三十七八岁、丰伟挺拔、决不输于风华少年;只是天xìng冷漠偏激、生人勿近,从小痴迷于左道旁门、五行八卦及机关消息、轻功暗器、却也与世无争、不欺良压善、尤信天道循环……

早得几天前,只见解yīn筹脸sè“姜黄”、破褂烂鞋、佝偻着身躯、布包着小半边头面,歪斜摆拐的摇到了朝霞山庄府门前,探头探恼的转了好一会;府中人进人出、忙忙碌碌,却又四五个男女仆妇簇拥着一个青chūn健美的少女轰然而出,其一男仆出列言道:

“旁边点吧,看你一无棍又无碗的,给你几个钱好啦!”还真把解yīn筹当了叫化,很递了些钱、还又关照的说着:

“某主家金娘子过几天出阁,心情愉快着,特地让某打赏的!”说完,快步的赶了过去,嘻嘻哈哈一伙人渐行渐远:却有:

“一切的嫁妆都备齐了,还去什么集镇……你懂过什么……”声渐不闻人渐杳。

婚礼前后人都多,明争不行、两庄人多势众;暗斗才好、苦於机会难寻。实在是人少势弱、资源有限、焉能抗衡。

铁塔卞达抻腰码胯的坐着、粗喉大嗓、铿锵有声的嗡嗡说着:

“风高放火,月黑杀人,干脆!若不明天打上门去赌武单挑、五打三胜;要么、就是今晚模进庄里排头砍杀、放火掳人!”

“都不行!明斗与之两庄、咱家大不了胜得一场两场、就打赢了必不免被围攻……”羊殿风不敢露面、立刻反对!

“杀人放火?损人不利己!”八爪蟹也反对。解yīn筹看了看二弟,知其心里惦记着什么、动静太大、如何掳人走人!

“即使如此,也要于迎婚嫁娶、热热闹闹平静之后!轻轻悄悄、一举成功!”海公主龙寅也是详知此行首要计划的。

两庄之间热热闹闹的迎婚嫁娶!却让羊殿风灵杌一动、计上心头、何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让其两庄亲家变仇家!

真是“张良策、孔明计”,天衣合缝!大家满口赞同、又详思合议,马上行动。

唐氏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到了朝霞山庄府前、八支锁喇喜调高奏,大红地毡从厅堂直铺到大门外,壮实的喜娘着青衫大红宽边的吉服,把红盖头、凤冠霞披的新娘子背到大红喜轿随即转身将其稳置入轿中、与陪嫁丫头喜鹊一左一右伴轿护嫁、只是这丫头喜鹊的“艳妆浓抹”过了点、奇怪!平时都蛮讨厌化妆的,怕么是“陪嫁”而怕羞害臊吧,粉脸低垂的;马夫人还看了一笑。

庄主金刀卯与夫人马苗马夫人手把手并立门下,殷殷嘱咐护院教头魏陶姜多加看护、一路小心,嫁妆确实太多了,简直是要把整个庄园都给女儿金绒搬去才好。金刀卯更是礼敬非常的笑对唐燃说:

“凡事有劳你做姐姐的费心费力了!今后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他rì黄仙郎迎娶唐娘子可要好好祝贺祝贺啊!哈哈哈哈!”

一切的繁文缛节无须尽述,迎亲大队分三条大船回程过晋江了,过于辽阔的晋江是入海口、今天风和rì丽、远望碧波万里、鸥燕啾啾竞飞、不时鱼跃翻腾。金刀卯的‘临别赠言’音犹在耳“……黄仙郎迎娶唐娘子可要好好祝贺祝贺啊!”唐燃四方展望;最醒目的无外乎其弟、状元礼服、兴高彩烈的新郎公唐烧了;是啊,要他是黄仙郎迎娶自己多好啊!黄仙郎啊,久无音讯、你好吗?

“不好了!不得了啦!新娘子落水啦!……哪里?……那里!那里还有红头巾,……”中间的新人船上一阵嘈杂哄乱!

身立船头的唐燃几纵就到了“新娘子落水”的舷边,旁边的唐烧一筹莫展,两丈外的海水中还能看到半飘半沉的红头巾。众人乱糟糟的呼三喝四、七手八脚伸篙搭杆、更有不少跃入水中、随波逐流的出没搜寻……

“怎会如此情况?”唐燃柳眉紧蹙、凤目含怒、睃视着问道:“新娘子怎会落水的?”可是谁也回答不上。

徒劳无功的折腾了好长时间、除了一条**的红盖头以外、一无所获,三条船下水搜救的人员个个垂头丧气、jīng疲力尽的爬上船来;新郎唐烧更是颓唐透顶,不由得愣愣的望向茫茫的大海、任凭虎目垂泪、朦胧一遍。

后船的教头魏陶姜也来了中船,两眼红赤、钢牙紧咬,默默地看着全船窝囊的、纷乱的、忌惮的一切,真想破口詈骂。

“回旭rì田庄!”唐燃银牙一紧、无可奈何的恨声恨气喝道:“先回去再说吧!”

一阵吆喝三船齐齐调转,息鼓停锣、不声不响的朝着远远的晋江东岸无jīng打采的航行。去时吹打何其乐、回时沉闷更其愁!

旭rì田庄正堂,主宾仆役、三船人手齐聚厅中,唐燃高踞上位、俏脸寒霜、星眸冷冰冰的扫shè全场,娇叱着:

“说!新娘子怎么会落水的?中船上的仆女人众都给某上前来!”

“新娘子是自行出轿、踏舷跳海下水的!盖头巾也冒揭去!”一船工低声说着:“当时某正摆舵,看得很清楚!”

“嗯,此话当真?”唐燃让舵工上前答话。老舵工扬了扬苍白得很的头颅、言词确凿的说:

“其时大家都在看海景吧,某正摆舵上斜,就看到顶着红盖巾的新娘子飞身纵上船眩、不动声sè一跃而下!某就喊:不好了……”

“喜娘咧,你在哪里?陪嫁的丫头喜鹊例?给某上来!”唐燃有些个气冲娇肚了。

人群中稍有sāo动,壮实的喜娘颤颤微微的碎步靠上前来,头揿得下巴压着胸脯,红边吉服皱皱巴巴、哆哆嗦嗦的讲话:

“奴啥也没看到!因为偶然想到背新娘金娘子时感到很轻很轻,莫非有不适而太消瘦?刚过去与丫环喜鹊询问就出事了!”

“那你呆着吧!喜鹊咧?还不快点上来?!”唐燃娇喘呼呼,高八度的喝斥着。

大厅上人挨人挤的,听不到回应,片刻之后、面面相觑,哪里有陪嫁丫头喜鹊的一丝半缕身影!

“怪了,难不成她也朝大海跳去救人了?!”边座的唐烧闷火闹心、突地开腔道:“那倒是义女救主了!”

“没有。下船上岸前还见她畏畏缩缩,某问及要否扶一把,她说不用!莫非还在船上?”还是那老舵工、最后几个下船的。

“快去找来!”唐燃唐烧姐弟俩不约而同的喝道。几船工返身而出、魏陶姜也应声起立、追了上去。

“姐!既与弟投意合何以跳海?真是天不佑我唐门?”唐烧显得疲惫不堪、让人有点心灰意懒的感觉,语气中透着万般的无奈。

“休得胡言乱语!男子汉何患无妻。”唐燃正sè严词、又转首吩咐大家歇息劳作、各归各处、只不准闲言乱说。

四大金刚这才围了上来见礼询问、嗟呼吁叹,却也没什么“灵丹妙药”救此“不解之谜”。

“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是如何与朝霞山庄交涉哦?新娘自行跳海自溺?谁信呐,嗯?”吕雕不无伤感的忧心忡忡。

“真是!难以置信也。嗨,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唐燃疑疑惑惑的看了看其弟:“无端的跳海?她会水么?”

很快的,教头魏陶姜领着几船工、大伙人急匆匆赶了回来;教头手里还抓着一团红吉服、船上搜寻到的,正是喜鹊伴嫁穿的,却不见其人影;另有一个半老壮丁府首叩头禀报说:

“奴乃朝霞山庄金旺山!奉金庄主口令送此书信而来,敬请过目。”说着从怀里掏出小小一个竹筒、封书在内。

唐燃展信一看,寥寥数语:丫环喜鹊亵衣半果死于闺阁多时,陪嫁丫头诡异,快将其审问?

随即递给唐烧,再让其金刚、教头等人一一过目,众人大眼瞪小眼,只有吁声叹气、谁也说不出个准确的子丑寅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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