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神仙国师 第一百篇 抢班夺权

作者 : 湘野散人

()“放肆!何事如此喧哗!”暴喝如惊雷,正是李显难得一回发狠,送别金城公主以来,心里一直窝火憋闷;辇外举措立止。

“圣上英明!禀报吾皇,乃一刁民胡言乱语、擅撞龙辇……”曹公公急忙措词解释。

“带上来!”金口一开;可是如何带?又不是在金銮殿、龙案前!只好放下步辇啰。

“你乃何人?为何如此妄为?”李显脸sè不霁,沉声喝问;见此人二十好几,头脬眼肿、狼狈不堪。

“皇帝恕罪!草民定州郎岌,因得、因得韦后与宗楚客之流大肆“标价卖官”无异于谋反作乱、败坏江山,定州有二癞子、王麻子无德无能,却是花钱“买官”、作威作福、欺压……”愣头愣脑的郎岌磕头如捣蒜,口里急急而言,还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改写了一个晚上的“奏表”呈了上去。

有小太监当即接过,转身正待递给皇上,却是韦后于旁霹手夺去,先自瞧看起来。

“大胆!你敢指责朕乃一国之主,朝廷文武百官,皆是无能昏聩,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叉下去……”

“立毙杖下!”韦后娇叱,清脆冷冽,即时接上李显的金口玉牙;几多武士,更逞威猛,何须片刻,定州郎岌,呜呼哀哉!

可李显那略逞病容的龙颜,更是郁闷:即便赐死郎岌,也是朕的本份,何须谁来置啄!且把那“奏表”擅自撕得粉碎。

“圣上英明!此等狂妄之徒竟敢对朝廷说三道四,正该杖杀、以禁效尤!”韦后瞅着皇帝龙颜上的‘乌云’劝说。

富丽堂皇的寝宫内,韦后郁郁寡欢静坐沉思:不过是杖杀个布衣郎岌,犯得着14年的“患难夫妻”持久冷战吗!怕倒是不怕这个糯米团似的“和事天子”,不过见其总是冷着一付乌云脸也不是滋味;咋办呢?

却有几个宫女进来例行整理打扫,还喋喋私语着,也根本就没注意到若大的寝宫内皇后正在呢!

“这几个‘盒子’‘箱子’可以“演三国”,千万注意,别弄坏了!”一个宫女告诫另一个。

“知道啦!这是“仙踪传影”!早在“演三国”前,俺就知道,“仙踪传影”时,俺在殿门候着呢!”

“那你小心点,拂掉上面的浮尘得了!”

“叽叽喳喳吵什么吵!下去吧!”韦后娇声呵叱着,几个宫女吓得够呛,赶紧躬身退去;奇怪:今儿个怎么火气大了?

“是啊,“仙踪传影”!金城公主去吐蕃、无可奈何!安乐公主在‘仙山’、不知如何?请皇上外出走走消气、看看外孙开心岂不妙哉!只不知皇上在干嘛?朝会肯定是早就散了的。”想着,韦后让一个贴身宫女去速速探来。

皇上在韦后的“软语恳求”下从皇宫西出安福门,去金城坊御赐给安乐公主的豪宅,此宅穷极壮丽,国库曾为之空虚。

豪宅内正番歌胡舞,折腾得不可开交;自安乐公主不翼而飞之后,身为桓国公、左卫中郎将武延秀何能久甘寂寞?虽然也rì益盼望公主早归、却仍不耽误夜夜**、rìrì笙歌。

“皇上皇后驾到!皇上皇后驾到!皇上皇后驾到!皇上皇后驾到!”一声声呼喝从远远的府门口,接力赛似的传报进来。

歌姬舞女晃闪而没,杯盘狼籍好在不多,仆役一阵忙乎顷刻搞定,然延秀醉眼朦胧,厅中灯烛辉煌,地上珠花散落,室侧乐师若干、正自边门溜走;

厅外斜阳夕照,林木葱茏,牡丹朵朵、争奇斗艳,韦后携手皇上,在一众的宫娥太监簇拥维护下,悠闲信步而来。

“延秀呵!酒饮过多、有害无益。仙尊奉旨南下、主公不rì即回!无须愁肠纠结。”韦后嗅着满厅的酒气说。

“谨遵母后教训!”武延秀立在一旁、伟岸的身躯、英俊的形象、实是安乐公主的佳偶良配。

“坐下吧!”中宗也闻到了弥漫的酒气、更看到了散失的珠花,久久微微的皱起了眉峰,习惯xìng的开言赐坐。

附马中郎将谢恩告坐,寒暄尚未完全事了、却从厅右跑上一个垂髫小男孩,其生父乃武崇训也;其后老少两女仆远远站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稚声nǎi气的山呼已毕,还喊得有板有眼的。

“娃儿过来!外祖母看看你长高了多少?”韦后对裹儿的这个儿子历来宠爱得很,孩童过来,韦后把孩子抱在膝上。

似乎皇上并没有多少“爱屋及鸟”;只是默默的看着两婆孙亲热的逗笑嘻闹着。突然:

“……手诏拜汝为太常卿、镐国公,食邑五百户!”

中宗见韦皇后擅自做主下旨,不把他放在眼中,当时便拦住韦后的手诏说:“且慢下诏!待朕回宫去,再做计较。”

韦后听了,冷冷地说道:“什么计较不计较?陛下在房州时候,不是说将来一听妾所为吗?为何如今又要来干涉呢?”

中宗心中愈觉耐不住了,前次龙额上的‘乌云’尚未全消;今次又有‘乌云’颊上升起,便一句话也不说,传旨起驾回宫。

其实,韦后早已不把中宗放在眼中,见中宗负气回宫,也毫不惊惧,在安乐公主府中饮酒作乐直到深夜。

景龙四年(710)五月,许州司马参军燕钦融冒着杀头的危险,上疏中宗:“皇后**,干预国政,宗族强盛;安乐公主、武延秀、宗楚客图谋作乱,意在篡权。”

中宗把他召至朝廷,大臣环绕,当面责问;燕钦融毫无惧sè,慷慨陈辞、言词激烈。

说得中宗无言以对,既不能传旨奈何韦后党族、又不好为掩饰而降罪于燕钦融、只好“和稀泥”让他出廷去了。

又谁知燕钦融大失所望之余、心中忿忿不平,不屑的望了望文武百官,还没有走出朝堂。

韦后就假借皇帝的命令,让宗楚客带人把他捕住,摔在殿中的石头上,使之颈折而死,血溅朝堂,百官惊惧。

中宗对此虽然没有理会,但心里非常不痛快,脸上yīn云密佈。

数rì后,中宗得知此事为宗楚客指使,不禁恨恨地对那些殿中动手的武士说:

“你等只知有宗楚客,不知有朕么?”

宗楚客听到传闻后十分恐惧,很怕皇上将寻找机会杀了自己,也就思来想去,还是入宫告诉韦氏说皇上已有变志。

韦后私通马秦客、杨均,也很担心事泄而招至大祸,又急于实现“武则天第二”的愿望;便计议“事发”前毒死中宗。

霎时间,非但中宗的脸上,就是皇宫的上空,都是yīn云密佈,嚇煞八人!

韦氏正因前次中宗负气之事而耿耿于怀,很是在意宗楚客的进言,须得有个万全之策才好,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大权独揽、除掉中宗、挟持幼帝、稳当太后、或是直接坐上龙床,充任九五之尊!

而此举关系重大、须得天衣无缝、方能名正言顺的如愿以偿;否则将倍受攻击指责、势必身败名裂;实乃生死荣辱之悠关!。

自从中宗李显答应了上官婉儿的要求:任由自己的这位宠妃出居宫外,营建私宅,每天出入皇宫私邸郎;**嫔妃纷纷仿效,韦后更不例外,私宅之豪华,更胜一筹两筹;李显纠缠奈何不过,也就听之任之了。

六月初一(辛巳)正是在私宅中,韦后秘密招聚散骑常侍马秦客与光禄少卿杨均,三人“鬼五十七、一顿乱搞”之后,韦后抛出了心中的隐忧,向二人问计:何以让皇上“寿终正寝”;韦后我天经地义的职掌大权、万人景仰,而风光得体。

“这有何难?几人吃黄谷白米饭,谁个无病痛凶灾。”马秦客知药懂毒,随即寻思着,隐晦的提示。

“是呀,且每个人都有他喜欢吃喝的菜肴汤饼,尤其是月复中空空、饥不择食时。”杨均在烹饪方面颇有一手。

“那敢情蛮好!以你二人而言……”韦后当即与之三头挤聚、“如此这盘”的狠狠的商量准备“万全之策”以防万一。

六月壬午(初二)神龙殿里,中宗强支着“疲倦”的龙体,批阅着最后几道奏章,确实是强打起jīng神,这断续的微微头痛、虽说可以忽略不计,但总归是惹人心烦不舒服不是?可一般御医束手无策,也不上心;自已也不太重视:致少比之父皇高宗李治来,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叽叽歪歪,整天生病,长期有头痛与眼睛的毛病,时常无法下判断,到晚年还眼睛全盲;中宗很觉得自己要好多了。可惜没有现在医学对其jǐng告:有好多类型的心脑血管疾病具有突发xìng。而且一旦发作,猝死的可能xìng相当相当大。

“来人!朕饿了,去弄点吃的!”李显斜倚在宽大的龙椅上,抚着后颈脑勺,小憇着轻声吩咐。

“是、奴婢遵命!”宫女应声而来,转身而去。

俄顷,两宫女提着食盒进了神龙殿,甫近龙案,就见到皇上横趴在了龙案上,面额惨白、双目圆睁、十指紧抠、龙口微张。

“咣啷”食盒坠地,馅饼撒落、盆汤外泼,两宫女失神惊呼;小太监急忙去报告韦皇后:赶快宣旨太医!

韦皇后心中惊诧窃喜、故意磨磨蹭蹭,拖了许久才来,见中宗奄奄一息的痛苦样子,还忧心忡忡的问中宗怎么了。

中宗已经说不出话来,抬其到龙床上,只是用手指着嘴呜咽的哭泣,没多久便死于长安宫中的卧榻上,终年55岁。

韦后欣慰自己的“以防万一”尚未启动,就“功德园满”了;却担心自己的羽翼并非极为丰满。

因为中宗暴死,韦后的部署却没有完成,如果在这时发丧,定会引起朝廷的极大混乱,很有可能有人起兵,韦后耽心自己就有被杀掉的可能。因此,韦后的当务之急是秘不发丧,然后把亲信召入宫中,商议对策。

所以,暂且密不发丧,次rì始召宗楚客等党羽诸相入禁中,紧急商议后,征诸府兵五万人驻守京城。

韦后让自已的哥哥韦温负责统率所有的军队,使中书舍人韦元巡行长安六街。

卫尉卿韦璇(温族弟)、长安令韦播(温从子)、左千牛中郎将韦锜(温族子)、郎将高嵩(温之甥)等分领驻军;

又命左右金吾卫大将军赵承恩、左监门大将军兼内侍薛思简等率兵五百人速驰驿骑奔驻均州,以防谯王重福;

以刑部尚书裴谈、工部尚书张锡并同中书门下三品,仍充东京留守。

又以吏部尚书张嘉福、中书侍郎岑羲、吏部侍郎崔湜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分任朝政。

使驸马都尉韦捷(娶中宗女成安公主)、韦灌(娶中宗女定安公主)!

韦后自总朝政:立温王重茂为皇太子。

世无不透风的墙!当天太平公主与上官昭容既知帝崩,乃谋草遗制,立温王重茂(中宗幼子,年十六,非韦后生)为皇太子,由皇后知政事,相王且参谋政事。

上官昭容非常看重与太平公主联的这份谋草遗制:以相王且参谋政事,很隐密的充分表明自己绝非韦后一党,乃隶属太平!

宗楚客密谓韦温(韦后从兄)曰:“相王辅政,于理不合。且嫂叔不通问,将来坐朝之rì,如何相处?”遂率诸宰相请罢相王政事,表请皇后独自临朝,只让相王为太子太师。

韦后如愿以偿地临朝听政,任用韦氏子弟统领南北衙军队。宗楚客与武延秀及韦族诸人,共劝韦氏仿效武则天的故事,并除去相王李旦。何偿不想!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吧!

一直紧锣密鼓的忙乎到六月初四,才将中宗棺木移到太极殿,召集百官正式发丧;

皇后临朝摄政,大赦天下,改元唐隆。

进相王旦为太尉,雍王守礼为豳王,寿chūn王成器(相王长子)为宋王,以从人望。

内外兵马诸亲掌,仍命韦温总知内外守捉兵马事。

遣使诸道巡抚,纪处讷关内道,张嘉福河北道,岑羲河南道。

过后五rì,宣布中宗“遗诏”:皇太子重茂即皇帝位,是为殇帝;年幼无知的太子李重茂在中宗灵前即位,尊韦后为皇太后,由皇太后临朝摄政。可惜的是,韦后的野心比武则天大上十倍,其yù望也强上十倍,可能力却连武则天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她在诸王不服、大臣离心的情况下临朝称制,必然会引发一系列的反抗。

同时大赦天下,改元为唐隆。见系囚徒常赦所不免者咸赦除之,长流任放归田里,负犯痕瘕咸从洗涤。内外官三品已上赐爵一级,四品已下加一阶。

而敕书发丧一到潞州,早就让李三郎惊诧不已:黄仙郎的“夜观天象”是何等的准确灵验啊!‘巨变在岁中’!皇姑的急报及自已密探得的实讯:皇上于六月初二暴卒!

李三郎怀着非常迷信敬佩的心思,打开了黄仙郎留下的另一个锦囊:“四七”入宫、雷霆万钧!对照自己拟定的行动rì程安排约定、攻进皇宫乃是7月21号吗!岂不正是四个七吗?不禁信心暴涨,殊不知都是黄仙郎抄之于后世的历史记载、照本宣科、稍加“变通”而已,却让李三郎捧若神明;天助我也,立即行动!奔袭长安、诛尽韦党。

现在刚过六月中旬,掌灯时分,潞州点将台上,身披刀枪不入、坚韧轻巧、金光闪闪、华丽实用的伊嗣埃三世战盔的李三郎,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迎着阵阵晚风,稳步坚定的傲立台前,感慨激昂的陈词动员:

“……韦氏毒死先帝,谋危社稷,今夕当共诛诸韦!”

“共诛诸韦!诛韦!诛韦!共诛诸韦!诛韦诛韦!诛韦诛韦!……”骑军激奋,振臂高呼,战鼓雷鸣!

“出发!”李三郎大旗一挥、三军催动,披着月光迎上晚风,马蹄声声直奔长安!近千公里的奔袭,的确出人意料。

7月20晚上,韦璇、韦播、韦锜、韦捷、韦灌、高嵩等等朝廷新贵,一个个意气风发、趾高气扬,齐聚于韦温韦大将军府上,摆酒狎jì、歌舞欢庆之余,商量“朝廷大事”;不过,京城之外毫无斥候守望、京城之内就只韦元巡行长安六街、临时急征而来的诸府五万兵卒驻守京城、各有统属、互无交往协调,又没有统一布防;一口帒马铃薯无异于一盘散沙。

李隆基大军一路飞骑潜行,直闯京城,如入无人之境,各府兵卒一哄而散;

诸韦得报大惊失sè,急急回归任所,然大势已去,不能有效的组织抵抗,军丁一个个侍机抱头鼠窜。

攻入京城,兵分数路,李隆基亲自带兵直扑羽林军营,有得高层将领陈玄礼等人的配合,登高一呼:“韦氏党族、狼心狗肺、毒死先帝,谋危社稷,今朝当共诛诸韦!”绝大部分羽林军将士义愤填膺、纷纷临阵倒戈,与太平公主的儿子薛崇简以及羽林军的将领一起,率1万骑兵突出玄武门,冲上太极殿。在太极殿前守卫中宗灵柩的南牙卫士也纷纷披甲响应李隆基。

韦党的势力土崩瓦解,根本挡不住潞州飞骑的冲击;尤其是早已串通好的“万骑”兵,在三位将领葛福顺、陈玄礼、李仙凫等人的率领下,与李隆基攻势呼应配合,一齐攻进皇城。突袭**!,

葛福顺等人奉命冲入宿卫玄武门的羽林营,将仓促回归的韦跨、韦播、高嵩三人斩首,并争取了羽林军的支持,加入了左万骑拼力攻打玄德门。

李仙凫率右万骑进攻白兽门,斩关而入,势如破竹,进展极其顺利。

三更时分,两军在凌烟阁会师,完全控制了京城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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