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神仙国师 第107篇 峰回路转

作者 : 湘野散人

()“你说那铁石蛋壳的买主到底是谁?”两人甫从姑嫂白花花的肚皮上爬起,就是这最纠财心的问题。

“俺都让人住进去了,有买主到场必然知晓!一个一两银子都要成千上万呐。”胡捕头边说着边迈步去院子了。

“天刚麻麻亮,去哪里?”

“闽江酒楼,待会去闽江酒楼坐坐,那里人来人往消息灵通。顺便寻机打打秋会!”

“等等,某就圆场了!”说着更用力的抖动了好些下,方得舒畅的抽身而起。

路上行人很快多了起来,两捕头人五人六的迈步在大道外侧,吹着河风,旁若无人。想当时鄱阳湖为盗横行两年,要不窝里火拼,老三点水、何致于寨毁船翻、锒铛入狱、死刑在即!若不是韦县令“慧眼识英雄”、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又怎能逃出生天!如今是老三已除,仇消恨解;可喽啰尽失,聚啸无人!

“老大你看街心,石二郎!”伍煨悄言道。

“看到了、那边上还有老孙婆!噫!边上的小娼妇是谁?肥胖适中、一身白肉……?”胡嘏是没有见过孙大郎的内人的。

“看来是五人同行,一早就匆匆忙忙是干吗呢?”伍煨偏着头看着、说着、想着。

“拦下来!一问便知!”说着几个箭步跃到街心、胡嘏叉腰虎立,重叱一声:

“站住!一大早成群结队、急急忙忙、慌慌张张,所为何事?是想招人劫狱救孙老头?还是作jiān犯科另找由头?”

眼光溜溜的直瞄着年青媳妇的rǔ胸面额、喉结上下、这可比那“两姑嫂”白净丰满多了。

“嗯唪!大街上人来人往,就我们不能出来?哦?你也管得太宽、太霸道了吧?!”石二郎的口气神态可不是之前的糯米团形势了,语音生硬、身姿傲慢、眼光凌厉、鼻息哼哼的。

以前是不知黄仙郎啥时得回,奈何不得“刺史都督”,要不凭你三班捕快还真不在话下;现在黄仙郎已在望江山庄。

“大胆!本捕头巡街检查,见你行迹可疑,是否乘人之危、要挟拐带人口也尚未(可知?)”伍煨喝叱、话冒说完。

‘嗵’的一拳正击鼻头人中上唇,血花怒放!这于伍煨而言真是太意外了:这丑丑的米团子竟敢打人、竟敢打堂堂捕头、而且还打得凭的大力!打得伍煨踉跄退出三步方止!

“好你个死囚、当街殴打官差,弟兄们、并肩子上!”习惯了、一顿叫嚣,却只有胡嘏在侧,手脚很利落扑了上来。

“要让你死无葬身之体!”伍煨一抹一手血,气急败坏的喊喊叫叫加入战团。

“你们快去山庄!这里暂不碍事!”石二郎口中急言、身形飞转,以一对一、势均力敌,可如今是以一敌二,只有游斗了。好在路宽地敞,尽可盘旋,毕竟二郎石可磊是武将出身,又习得黄平改进的“军体搏杀拳”,在力量与速度上颇有心得,两个大盗出身的捕头二对一还频频中招,好在身健体壮大块头、肉糙皮厚受得起,受挫后更是凶狂暴发、竭力围堵、合力抢攻。

激斗也不知时间,反正体力受限、独力难支、渐渐的攻少守多、相形见拙。

“二郎莫慌,援兵来了!”几声娇呼,围观者纷纷避让,一红一翠两道丽影,飚飞斗场,娇拳俏腿、一展雌风,就这么一拢场则救二郎于危乎其危!原来二庄丁回去报险,正值唐、隋闲出庄门,岂不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什么人?”胡嘏暴喝,闪退于南则丈多距离,定目观看。

“什么人?”异口同词,伍煨晃跳到东侧已近围观人群,见是两个娘们,却是不识:红装是唐燃,翠服是隋凤。

这可比那院内“两姑嫂”又傲得太多了,就不知是谁的福份!胡嘏见美女不答腔,只是与石二郎招呼,便开口训斥:

“哪里钻出来的sāo娘们?不在被窝里相夫?不在堂桌上教子?何从体统?”

“还敢来此胡搅蛮缠、暗算官差?妨碍公务、纵恶行凶,该当何罪!?”差点中招,伍煨更气,跟着起轰。

“闲杂人口散开!刺史衙门缉凶、三班捕头办案,妨碍公务、例作案犯处理!”总有热心公务的通风把讯,来得飞快!

大批捕快衙役团团围了上来,红、翠两女视若未见,石可磊也闲站一边,似乎与己无关,三人不外逃还由自可、更有堪者是有人不要命的钻了进来,还公开**、娇呼“二郎”!扑入其怀中,真是“人心不古”,不怕路人侧目。

“水娘子!”相拥泣不成声。

“统统带回去!”胡嘏神威气足、暴喝下令。几十个捕快围着、一男三女四个人犯规服规法,齐往刺史府奔去。

话说黄仙郎领着三位女子练着朝阳神功、任督两脉畅游流转近十个大小周天、忽又运起得自实裁难缠小薄册上的三五个招式及其几行心法;近半年来已是习惯xìng的程序,夹杂着练了些时间、猛然感到丹田一丝丝灼气游浮于两脉之间、集结浸润于心经,顿觉心中有股嗜血的念头或隐或现;

初时还不咋地,黄平又圆转朝阳神功心法,囊括擅加的心法又是大小周天,不由得气血喷张、六根赤热、双睛红焰、意念颠狂,恨不得杀人泄yù、残肢解体、挫骨扬灰!黄平自觉些微不对劲,咬紧牙关、强纳一口真气、思将恶念压制消除,竟是瘀积于心,纠缠扭织,奋力一冲,陡然震荡、满喉污血、月兑口而出、虎目红光闪闪、勉强盘坐于地。

樱桃誉翠不知所以、茫然失措,危净以为:练功过度、走火入魔!其实也差不蛮多。

当即双掌合什,跪坐于旁、娇声吟唱起崂山道教逸韵的《清心咒》,随即樱桃也加了进来,更加的婉转悠扬、高雅清淡;

慢慢的黄平进入了物我两忘、清心寡yù的状态,终于又回复如常,这才轻吁一口浊气、飞鹤冲天、引颈长啸。

“黄仙郎还好啵?!真是以下死人呐!”誉翠满脸焦急、赶紧指着二庄丁说:

“先是官差围捕石二郎,两位夫人与淼娘赶去搭救!他们现又赶来说是全部抓去刺史府了;孙家婆媳亦在厅堂!”

“多久的事?”

“怕有半个时辰了!”

刺史公堂、明镜高悬,韦刺史捻须端坐,虎踞法案、目光森严、凌厉巡睃、迴肠遐想:好俊俏的娘们、勿知能否沾边?

“堂下何人?因何不跪?报上名来!”醒木一拍、“啪”的声响后,韦珐还记得审问套路。

“威武!!!!”衙差们又喊起了堂威,这次是胡、伍两捕头左右领队,这可是有回数的事情。

“草民石可磊,泉州海镖分局总镖头,这是某内人水淼、姓水名淼。”石二郎拉着水淼并排跪下磕头。

“混蛋!她哑巴了?要你多口多舌,掌嘴二十,以儆效尤!”韦刺史发飚了,似乎火气太旺了点!

噼哩叭啦二十下掌嘴,可真是要人受的。尤其伍捕头蒲扇大的巴掌,搧起来不死也月兑层皮!

“竖子敢尔?!”隋凤怒不可竭,右手叉腰、左手兰花指正对着韦珐,娇声喝叱:

“你敢无理动他、伤了一根毫毛,你命都是老娘的!”

“老子偏要括他!怎么地?!”伍捕头示意胡嘏上前维护韦刺史,自己则上前一个耳掴子搧了下来,二郎头一偏堪堪避过。

“你还敢偏头?!”伍煨火冒三丈、高高举起右掌、左掌蓄势,准备左右开弓,让他吃尽苦头!

“呯”的一枪声脆响!伍煨竖起的右臂晃了一晃,肩关节骨头碎裂、衣涌差衫、疼痛难忍的垂了下来、额上渗汗!

也不见唐燃隋凤有什么动作呀?胡嘏比伍煨更傻眼:一定是什么不为人知、弹弓之类的暗器、有同伙藏身于围观庶民中。

顾不得伍煨手捂肩头脸惨白,胡嘏指使捕快把围观者通通赶去大门外!韦刺史却是“被蛇咬过”、心有余悸问道:

“那你俩是本刺史甚么人?见了本官还不下跪?”韦珐不由得温和了口气,有点耽心“五老峰下的戏剧情节”重演。

“景龙三年九月、御赐辅国公黄平四品恭人!”

“景龙三年九月御赐?辅国公?辅国公是谁?”韦珐是没有见过如此册封文书的,但疑信参半、不宜莽撞。

“辅国公是黄平!”

“黄平是谁?”韦珐再问。

“善哉善哉!黄平是贫道,黄平是贫道俗家姓名!”道装黄平从堂外接口。

并带着危净“法韵”两个道姑赶了进来,衙门口好些个捕快滚翻在地,就怎么没听到动静!

“你是何人!?噫、吔?”韦珐未曾见过古sè古香的道装黄平,但银灰风衣太阳墨镜版的印象极深、声音也差不离,愣了!

“善哉善哉!五老峰下除玄净,白鹤观前见韦君;悬清至宝今还在,可将善恶辨分明!”

“呵啰!卑职有失远迎!仙尊是水陆仙舟金童大将军!护国公护国**师骠骑大将军、四海巡抚、巡察安抚江南五道的钦差大臣!卑职罪该万死,勿知法驾光临。伏望钦差恕罪!快请,快请!”韦珐当即下位叩头让座。

于是例行公事:危净端庄稳重亮出了尚方宝剑,樱桃昂扬顿挫宣读了御赐圣旨,黄平欣然入座,一拍惊堂木,开口问案:

“刺史执法如山、理所当然!石磊奉公守法、实属无罪!胡嘏职责所在、过问无妨!伍煨上令所差、身不由已!散了吧!”

“退堂!!!!”一众衙役熙熙囔囔;独有一个娇音喘喘,“逆流而上”:

“昏官!蠢才!草苞!哈宝!软蛋!官官相护!狼狈为jiān!狗屁钦差!”隋凤厥起嘴巴,娇声数落。

“善哉善哉!哈哈!勿知贤妻还有什么“帽子”没有?为夫一概受之~~~~不理!”

隋凤哑巴了,拉着唐燃,恨恨的顿足而去,不过那“贤妻”的称呼,还是在心里暖洋洋的很是受用。

刺史后衙,三杯酒过,黄平凝视了韦珐片刻,直言不讳的问道:

“孙老头,旣无苦主追诉、又无证据确凿,一个褡裢何足为凭?一不作jiān犯科,二不杀人放火,几样蛋壳岂能定罪?你倒是说说理由何在?或者是他吴判官为你主张,不辨青红皂白,判的“秋后处斩”!”这下把韦珐请来陪酒的幕僚带进来了。

“虽非卑下出的主意,孙老头或许确有冤情,刺史所判亦为牵强,然实属无奈之举;却仍沾三分道理!”吴椋口若悬河。

“善哉善哉!你说仍沾三分道理?理从何来!?”

“其一,水中浮尸,非毒非溺、非杀非掐,没有苦主、不明身份,世人都不沾边,只有一个褡裢,姓孙的冤死情由可牵!

其二,铁壳石蛋,雇工请人、劳神费力、非吃非用、无买无卖,一律堆积院中,只有一个解释,怪异得枉死也是活该!

其三,事情发生,自始自终、屁都不响、声都不开、全无辩解,硬起头皮死撑,只有一个要求,保存那蛋壳疙瘩完整!

巡察钦差大将军,如此景境、既无法为之月兑罪,又无法了结案情,如此一来,岂不顺理成章。”

“善哉!好一个顺理成章。如此草菅人命,还说得冠冕堂皇!死因不知、身份不明,是你捕快仵作职责,否则要其何用?一个褡裢?或者他人嫁娲、或者死者偷来,岂能以此获刑?铁壳石蛋,既无明令不准、又冒祸害他人,纯属个人怪僻,雇工花钱、又未欺压哄骗,难道也是死刑?本身既无罪过,强行将其羁押,让他如何辩解?好多事情你都搞不明白,让他如何辩解?若是刺史犯罪,拿你幕僚顶缸,也沾三分道理!你说是也不是?嗯?!”黄平这一讲来,判官吴椋,口似枯井、满脸通红。

“撤消秋后处斩,由石可磊保外就医;着即立案侦查,命胡捕头重新调查。”韦珐响应得蛮快;只要不把我刺史撤职查办,你说咋办就咋办!

一行人到了孙老头家、车的车、马的马,热闹熵哒!黄平看了堆集后院的铁蛋石壳,数量多、质量好,十分满意。吩咐陪同的石二郎尽快于哪个晚上不声不响,尽数搬走,送往马风口。

孙老夫妇老泪纵横,百感交集,好在绝处逢生,差不多是生也黄平,死也黄平、都是铁蛋石壳,搞得生死折腾。孙大郎直接回泉州街上铜匠作坊,小家子并没有回父母家里来。

黄平引着危净樱桃避开了来孙家探规的乡里乡亲,三人道装穿村行户,走走停停,一会儿就到了村北深水塘边,水面积半亩左右,晨风吹拂、波光为粼粼。

黄平让两道姑沿塘缓走、娇声腕转悠扬的吟唱特定超度孤魂的经咒祭韵;自己默黙的立定塘定沉思着:怀揣八十张金叶,午后动身步行、也早于黄昏前到达孙家!莫非人生地不熟而过于迟缓?死因诸般不是、莫非暗疾丧生?即便暴病而亡,也不会凑巧跌入塘中呀?

远远的有几个老幼男女,极为奇怪的瞪着这一个古香古sè“乾道”和两个韵咒飘飘的“坤道”,慢慢地靠了拢来。

黄平从身后小背箱中拿出个特制的小巧“奈何船”,民俗迷信传闻是超渡野鬼孤魂赴yīn司而过yīn阳无奈河的渡船;黄平很谨慎的左右偷窥、很认真的摆弄好“奈何船”、很虔诚的将其放入水塘、轻轻的推离塘基、稳稳地飘浮水面、随波荡漾。

一个十岁的小男孩揪着中年妇女,哼哼叽叽,也要有个这样好玩的小木船,妇人坦然不理。

风吹小木船、离岸丈多远,忽然飞出了细若游丝、凄惨悲切的嘶哑男声:

“冤枉~!冤枉~~!冤枉~~~!”

围观者无不听得淸淸楚楚、或多或少脸呈悲寂;独有那妇人脸sè惊变苍白,拉住小男童、转身拖走。

黄平用细线把木船扯回来,庄重肃穆的捧着、侧耳顷听了会儿、任凭喊冤声声、步随妇女身后。

孩童哭闹纠缠,妇女强拉硬扯,很快的进了家里,院门一关,万事大吉;可小孩回家还未死心,黄平听到他仍在哭求:

“就要买一个小船!我家有钱有金叶(子)……”嘴被“谁”捂住了,只听得哼哼。

黄平端船近门,喊冤声没了!转左迈步,冤声复起!近门没了!转右迈步,冤声再起!近门没了!退后离开,冤声更大!

于是,黄平挡门摆正“奈何船”,披头散发,接过危净递来的桃木剑,手舞脚蹈、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曾雄曾秀兄弟于泉州城里流连忘返了一天,勿勿的赶回,远远见有三道士于家门口围立舞蹈,非常惊疑。

“呔!你们……”曾秀的暴喝马上被兄长止住,曾雄舒气宁神、风度翩翩的走了上来,笑容满面、拱手开言:

“有劳三位道长、辛苦了!来某家有什么指教吗?化缘请里面请!”

“冤~枉~~!”平空而起的游丝呼喊声隐约可闻,待回家的曾秀闻声止步丈外;靠前的曾雄嘴角急促一撇,嘴唇稍有哆嗦即止!眼神稍有惊芒一闪即失!手指微有抖颤即逝!可这一切非只黄平尽收眼底;两道姑也各有所见、多少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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