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一朝顿醒当年梦,方知恩爱转头空。”吃酒吃的多了,于这西湖景,便不由有些伤秋悲风起来。
“想不到这儿竟有雅士?”人未到,呼声先至。
许仙心说:不是雅人,只是一个为你们打扰了酒兴的人。
出声的是个少年郎,粉雕玉琢,极是可爱,身后跟着一个老下人。然则少年郎身边还有一人,一个老人,—个极为丑陋的老人,就像是一个驴头安在了人身上。
许仙心中一动,心说:他是驴妖吗?
那驴脸老人与少年走到许仙身边,微微一笑,说:“小哥儿怎么在这吃酒?”
“有些人总是不经意间看到—些原形。这儿清静,不用在意—些本不想看到的。”许仙有心试探着。
少年郎却听得双目一亮,急急扯起老者的衣襟,扭皮糖—般,兴奋说:“爷爷,爷爷,你看,我就说他是雅人吧!他说的我都听不懂唉!”
这么个雅人法?
许仙听了,当场便不开心了,再加上刚才的试探,那驴脸人虽然是人,却是一身血腥的人,凶险得很,直直说道:“那少年,你最好不要与他在一起。”
醉意朦胧的许仙对自己帮了人还是很高兴的。
“少年?你好像也不比我大吧?”少年上下打量着许仙。
夺舍后的许仙确实不大,特别是一身童子装,看上去也就更加年幼了。但是这只是看上去……
“有志不在年高。”许仙斜瞟了少年一眼,心说:是不小,有十五了吧。只是我与你们不同,前世的人生,yīn司的岁月……不要看你是个古人,也还是我比你大。
心中想着,不觉也就表现了出来。要知道许仙上—世死亡时,也并不大。还有着少年斗比年龄大小的童真。
就像是一群入学的孩子一样,入了学总是要比比大小。更像是农村的辈份,辈份高,心中不免得意。辈份低,对方再年龄小,爷爷、太爷爷的,是绝对叫不出口的。
许仙也是这样。
反正别管我是从哪个时代穿的,要称呼一群古人,那是没可能。那少年身份极不简单,虽然今rì衣着朴素,然则却是见惯了大场面。
不仅—点儿都不在意许仙对自己的不恭,却反而更加好奇的坐下,问道:“这么说,你是有大志了。做官儿,官至丞相,还是做将军,成为大元帅?”
虽然是在问话,却—副:你求我?你求我,我便让你做丞相,做大元帅的神sè。
这—下,可激起了许仙的好胜心。不过他却同时在猜这少年的身份。什么人?官二代?
不行,不能说做官。和官二代比做官,那不是让人嘲笑吗?可是千里读书只为官,我这身打扮,说什么好呢?
怎么说许仙也是个童子生。如果这时他敢说开工厂,做商人,那绝对会是让人鄙视得无与伦比。这是古代,是士农工商的大明朝啊!
那么,有什么是比官儿更伟大的吗?是了,还真有,有了!
许仙心中偷笑,表面却云淡风轻,把酒倒入口中,极为表13的言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古人是极羡慕仙的长生的,要说这古人“士农工商”之上,除了皇帝老儿,便是这仙了,没见皇帝也是自称为“天子”吗?
少年郎双目—亮,极为激动说:“你通长生之术?”
驴脸老者却说:“文儿,这世上哪来的长生之术,不要听人乱言!”
“可是爷爷……”
许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以歌唱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rìrì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子孙谁见了?”
唱着,也便离开了。飘飘然,似仙者行。
“你……你的吃食不要了?”少年郎急的百爪挠心,却不知怎么留住许仙。
许仙回首望了—眼,继续饮酒做歌而去。十分地装13,一点儿不像是个落迫士子,分明是个游戏风尘的神仙人物。
只是转过拐角,互相看不到了,许仙才捧月复大笑道:“好13!怎么样?咱装的像吧?爽,真爽。原来这样云里雾绕的说话,看别人傻呆呆的样子,这么痛快,这么爽利!”
原本yīn暗的心情,此时竟然有如云开拨雾一般的爽快哩。
许仙想了想,又是—笑。看到棵大树,直接攀爬了上去,躲在树上向下看。
“爷爷,快追,仙人要走了!”
果然在许仙上树没多久,那少年郎便急急赶来。
看得许仙更是大乐,这心情也就更加痛快了,没见到白素贞的灰暗心情是一扫而空。
“喵,你在干吗?”突然的声音响自耳边,猫儿不知何时又跑了来,窜上许仙的肩头,好奇地打听许仙为什么这么开心。
有时候有些开心的事是不能与人分享的。本来正看得开心的许仙,见猫儿来了,又这样问。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孩子气,捉弄他们干什么,大家本不是一路人。
“没,没有什么。”许仙说。
那猫也是有趣,它为了知道是什么事,竟然做了个举爪探望的动作。
拜托!你是猫,又不是猴子。
那动作实在是有趣极了,许仙为了怕自己笑没了力气,从树上掉下来,立即转移话题说:“你的工作做完了吗?”
“差不多了。剩下的便交由黑白无常了。”猫随口答着。
许仙点点头说:“那咱们回家吧!”他没有问猫是什么工作,也没有问黑白无常怎么了。就像是放学偶遇的同学,很自然的结伴回家。
“好。喵,累死猫了。猫要好好休息休息。”那猫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体,动作敏捷地钻入了许仙的书篓中,眯上猫眼,打起了盹来,显然是在许仙的书篓安了家。
许仙只是笑笑,却没有反对。他不是不知道原许仙对这书篓的疼爱,任人粘不得,更不用说让猫睡觉了。
那记忆全在脑袋里。
只是许仙是许仙,他是他。有猫陪伴,他不仅不会生气,反而微笑着,小心背着书篓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