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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或许上祖上遗传
据传家业传到曾祖这辈人的时候,已经由原来单纯的放粮、收租、雇佃、种地的地主,转变成有多处油坊、绸缎庄、粮店、票号、商埠的综合xìng家族实业,并具备了一定的集团规模,在海州、琴岛、掖县、滕县等地均设有分埠,家里除常年雇有“长工”外,还专门养着“挑夫”也叫“脚夫”和驼队,可见当年买卖之通达、生意之兴隆;
怎奈好景不长,这老哥三个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一起玩物丧志,老大就是魏永记的曾祖父魏致谦嗜茶、爱鸟、斗蛐蛐,所有爱好非一般好,喝茶的水要六里地外楼顶峪神泉的水,而且必须是丑寅交替时分的水;魏家大爷喝茶非常之讲究,每天早晨起床不吃早点,洗漱完了第一件事喝茶,一直喝到九、十点钟吃过早点开始侍候鸟,下午或晚上开始拨弄蛐蛐;他喝茶只喝武夷山的高山大红袍,而且只喝九龙窠的“大红袍”、“铁罗汉”、“白鸡冠”、“水金龟”;除此之外偶尔会喝点“不见天”或“醉海棠”,每年两次有专人去南方采办茶叶,一为魏家柜上经营用,另外也要专门为魏家大爷定点采办上述几种茶叶;
而且那时不像现在有饮水机、电热壶、煮茶器具,魏家大老爷为了满足他三大嗜好之一的喝茶,专门从宜兴定制的据说是当时最先进的保温壶,小时候魏永记记得还见过,他们家老人有用这种器具的,不过用途改成冬天放在手边的暖手炉了,大约有四五十公分高,外面看有六楞的、有圆桶式的,外面是类似于紫砂的一种南泥,因为年代久远又长年把玩的缘故吧,外面泛着油光的一种亮泽,就算是它的包浆吧;外围层大约有两三公分厚,往里是一夹心空层,再往里是一层一公分多一点的耐火层,用时把木炭放在这夹层的空隙中即可;再往里就是空的,烧开的水为防止很快凉了就放到这里面保暖,据说保温效果出奇的好,而且绝对原生态的环保;
这还只是为喝茶续水的保暖设施,喝茶的壶就更讲究了,相传当年魏家大爷,有两把王友兰和袁郁龙两位大师亲制的壶,这些魏永记没有见过,但他见过几把玩的油光泛亮的手壶和其中的一把银包锡嘴外缀红宝石的方壶,魏永记自打记事起,就记得这把壶一直是他爷爷一人在用着;据说当年魏致谦为了他这喝口茶的爱好,每年花掉的都不止是几根“小黄鱼”(金条)那么简单。
更过分的是他不只是爱喝茶,还爱养鸟,有四、五个丫鬟长年陪着伺候喂养他养的鸟,专门辟出一别院供他养鸟,正所谓宝刀壮士、红花美人,当年魏家大爷魏致谦养鸟的笼子,那也是有颇多讲究的,他喜欢养“红子”,学名“沼泽山雀”,因为其嘴爪希剥剔,又因xìng最好淘气,最容易损坏笼子,所以一般人家要用“丘子笼”喂养,一说因笼用长行上做圆车篷形,两头平直,型似土厝棺木的“丘子”,又有人说以丘氏一组善治此笼而名“丘子笼”;
但魏家大爷用的却有两幅,出自名家之手的紫檀和HN花梨的笼子,相传为了两个鸟笼大爷用了五根“黄鱼”(金条)外加两座山在内的山林地三十大亩(大亩每亩约合现在667平/亩3.3亩),鸟笼不但用料考究,就是手工工艺包括饲养“红子”的全套“家把事儿”用现在的话那叫武装到了牙齿,行话叫“一提搂儿”包括:一把“赵家的钩儿”、一张特制的盖布、jīng雕紫檀和HN黄花梨的笼腔儿、一堂专从景德镇买的鸟食罐、鸟杠、鸟屎垫;最讲究的是穿知了用的签子是象牙的,真正做到了什么叫“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不过遭殃的是魏家账上的银子和黄金,只此一宗怕魏家大爷又不是两三根“小黄鱼”能置办齐的;据说当年魏致谦的父亲已经过世,虽然由其接续族长,但还有近支的叔伯在世曾经劝过他,结果被他拿万岁爷的轶事搪塞了过去;
相传当年乾隆皇帝去承德避暑,轿辇行至如今HB境内一个四面环山的地儿,四周围林木茂盛,绿树成荫,正在悠然行进中,皇帝在龙辇内听见一阵鸟鸣声传来,其声婉转悠然、清新自然,却又与百灵鸟的“十三套”之复杂委婉多变截然不同,听起来让人觉得霍然开朗、心旷神怡、似乎暑热亦为之消尽;即或见多识广、贵为天子、誉为九五之尊的乾隆皇帝也不由得为之大为震动:“想朕紫禁深宫内有多少“净口百灵”,却从未曾听过如此美妙的声音,这真是天籁之音,哎可惜了可惜了——”随后便跺脚吩咐随侍官员问及这为何鸟叫声,(旧时轿辇行进中的规制,如跺一下脚意为停轿、二下即为落轿、三下乃是要随从人员挑开轿帘有事要吩咐或问询),但谁也不知道这种鸟叫什么,而且都没注意,只有当时随行的当朝宰相人称“铁脖子”又称“罗锅子”的刘墉注意到了这种鸟,并看见小鸟飞走,再往前行刘墉就加倍注意了路两边和树上的有可能落鸟儿的地儿,果然前行不远,一只小鸟在道旁的树上清亮的叫个不停,乾隆一听正是刚才听见的鸟叫声音,连忙吩咐停住轿辇亲自下来观看。
正在这时刘墉启奏道:“启禀圣上,依臣之愚见,此乃”三sè六语鸟”。”
“何为”三sè六语”?
“回万岁,此鸟黑顶白月复而灰翅是为“三sè”;其鸣曰“叽叽红、叽叽红”此乃六语。”
“刘爱卿所言甚合朕之心意。但不知现何故改鸣“叽叽水”了呢?”
“回皇上,今天天气干燥,此鸟改鸣“叽叽水”是为查圣上之路途劳顿,为圣上祈雨解暑之举。”
乾隆听后大喜,马上命令随从逮鸟,一干众人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逮到了小鸟。但由于当时只带了百灵笼,只能将小鸟放入百灵笼中呈皇帝御览;谁承想那鸟xìng野怕见人又加上身材娇小,被呈到皇上面前见其衣着金灿耀眼就更加欺生害怕,再加上百灵笼笼条之间的间距又大,那鸟竟然当着乾隆爷的面一抿翅儿从笼条空中钻出,一扑扇翅儿飞了。
乾隆爷自是下令再逮,同时手下人快马急返京城“造办处”,火速命令造办处赶造新鸟笼儿,但当时由于造办处的师傅们谁也没见过“红子”什么样,只知道从百灵笼中能飞出去,就在百灵笼的基础上将笼条加密成72根,这下好了,连稍微大点的蜂鸟叶飞不出去了啦。
等到笼子送到热河,将新抓的“红子”放进新笼子,乾隆爷还是不太高兴,因为这会跑倒是跑不了了,可笼条太密了,看着挡眼;于是又返京重做,只一次经过仔细设计、重新周密考虑、jīng工细作,造办处的师傅们终于造出了流传至今经典红子笼规格——笼条64根、外径九寸二三分,即便与观赏有充分考虑了鸟与笼子之间的大小比例,藉此,红字正式进入满清八旗子弟和显贵们雅仕生活中。
这就是“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