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帅辞别鲁桓公,收拾好行李,雇佣了一辆马车,出了鲁都曲阜南门,向宋国奔驰。一rì来到宋国边境关口,经过检查,进入宋国境内,朝菅城方向奔去。高帅回想起上次穿越时,齐鲁郑三国讨伐宋国,攻下了郜城和西防城,差点拿下菅城。
走在半路上,望见一个客栈,屋顶上飘着一面“客”字红旗。高帅对车夫叫道:“前面是什么客栈?”车夫回道:“叫‘清风客栈’!”高帅说:“我们到那客栈吃午饭!”车夫回应道:“好!”
马车在客栈院坝停下,高帅叫车夫去点菜,然后坐在屋檐下喝着凉茶。只见一个老夫,从客栈走出来,看到高帅不由分说,立即跪下向他作揖。
高帅以为是向他乞讨,就要从怀中模小钱。不料那老夫一边作揖一边说:“活神仙,终于等到你了。求活神仙搭救!”
高帅感到好奇怪,对作揖的人仔细一看:老夫五十多岁,花白头发,穿着青sè长衣,具有大户人家的管家气质。于是高帅扶他起来说:“为什么叫我活神仙?”
老夫说:“我是落难之人,不久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身穿巫师服的神仙,与你长相一模一样。我求他搭救,于是他对我说,他不久要来宋国,要在菅城北边的清风客栈吃午饭,叫我在这里等他,说完他就不见了。于是我辗转来到这里,已经等你几个月了。因身无分文,我只好在这客栈做些杂活维持生活。”
高帅问:“你有什么需要搭救?”
老夫说:“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请活神仙吃过午饭后,我请你到房中叙谈好吗?”
高帅摇着鹅毛扇笑起来说:“嘿嘿嘿,从来没有哪个叫我活神仙呢!那好,我吃完午饭跟你聊一会儿。”
老夫说:“感谢活神仙!”
午饭后,老夫将高帅引到他住的简陋房间。只见房间里站着一个三岁大的男孩。那男孩穿着蓝sè长衣,眼睛明亮,面皮白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老夫将孩子牵来一起跪下拜礼后说道:“这男孩是宋国孔大夫的儿子,名叫孔木金父,我是他家的管家。今年chūn天,不料孔大夫被华督所害,满门抄斩。慌忙中我抱起孔木金父从后门逃月兑。这孩子的舅国是魏国,本想逃到魏国,可是官兵搜索太紧,出不了国境,加上我们腰无分文,更是为难。”
高帅将他们扶起来说:“那这孩子太可怜了!你说的孔大夫莫非是孔父嘉?”
老夫说:“正是。活神仙认识他?”
高帅笑道:“他还是我手下败将!不,我说错了,我虽说不认识他,但我听说他是宋国司马大夫。他在戴国惨败后回去,rì子很不好过。后来遭到华督谋害,几乎灭门,只救出一个儿子。据推测,这个儿子后来没有到魏国,而是到了鲁国,受到鲁桓公优待。从此改姓为孔,过了约一百五十年,孔家要出一个圣人,名叫孔丘,排行老二,字仲尼,尊称孔子。”
老夫赶忙拉男孩一起跪下说:“哎呀,我们真的遇到活神仙了!望活神仙搭救这忠良遗孤吧!”
高帅将他们再次扶起来,摇着鹅毛扇掐指算了算说:“明天新继位的宋庄公(公子冯)要到菅城视察边防,我去求他要两张通关牒。我再给鲁桓公写一封信,你们拿着这信去求见他,他将优待你们,从此你们将在鲁国长期安顿。”
老夫说:“多谢活神仙,将来我们一定供奉你!”
高帅笑道:“我现在还没有死呢,用不着供奉!若你们真要供奉,就供奉郑国的颖考叔吧,他是我的前世。”
老夫说:“我们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高帅说:“华督是怎么某害孔父嘉的?”
老夫仰天叹息道:“说来话长啊!”于是他把详细经过讲了出来。
却说孔父嘉以前在戴国惨败,国民上下都埋怨宋殇公和孔父嘉,穷兵黩武,屡次发动对郑国的战争,最后遭致惨败,孔父嘉几乎是只身逃回的。
宋国有个太宰大夫,名叫华督,是一个心狠手辣,见sè起意,诡计多端的人。他早年与公子冯交往很深,满以为公子冯会继承君位,不料他父亲把君位传给了堂兄宋殇公(公子与夷),于是公子冯逃到郑国避难,受到郑庄公保护。于是宋殇公多次讨伐宋国,都是为了杀死公子冯,以除心月复大患。华督害怕宋殇公追究他与公子冯的亲密关系,就主动讨好宋殇公,对宋殇公讨伐郑国不仅完全支持,而且经常给他出主意。于是宋殇公不仅没用追究华督,反而提升他当太宰。
孔父嘉虽说没有什么军事才干,但为人正直,心地善良,胸怀忠义,嫉恶如仇,因此他一向看不起华督这个小人。华督一直想搞整孔父嘉,但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孔父嘉惨败回来,民怨沸腾,国人纷纷抱怨道:“宋君不体恤百姓,穷兵黩武,害得国中尽是些孤儿寡母,人口锐减。”
华督派一些心月复到处散布流言:“多次对外打仗,都出自于孔父嘉的主意。”
于是国人都怨恨孔父嘉,恨不得喝他血吃他肉,这正中华督心意。
孟chūn二月,华督带着一帮人驱车来到郊外游chūn。这天丽rì融融,柳暗花明,暖风习习,空旷的原野有无数游人:有踏青的,有扫墓的,有做小生意的。一会儿,一群伺女簇拥着一个年轻的贵妇朝华督这边徐徐走来。只见那贵妇约二十一岁,窈窕而丰满的身段,穿着桃红sè长裙,满面洋溢着醉人的chūn风,飘散着迷人香味;娇态似鲜花,情yù如露水,好似从彩sè柳画中走出来的绝sè少妇。
华督双眼像摄像机一样随之移动,直到那贵妇上了轿车后才回转身来。华督问手下:“那贵妇是谁?”
一个手下说:“那是司马孔父嘉的夫人,从魏国嫁过来的,称魏氏,也称魏夫人。”
华督说道:“世间竟有如此尤物,今rì遇见,不虚此行啊!”
从此开始,华督rì夜想着魏氏,魂魄具销。他想:“我若得到魏氏,宁愿立即死去。要想得到魏氏,除非是孔父嘉死。”
rì复一rì,单相思缠得他寝食难安,终于害得一场病来卧床不起。府里上下都以为他中了chūn寒,找了无数医生,吃了不少药,都不见效。于是大家怀疑他中了心魔,于是请巫师驱鬼。巫师神跳舞跳,东说西说,神剑乱舞,香烟燎燎,一点也没有驱逐他的心魔。
一天,一个心月复手下来到华督床前报告:“报太宰:孔父嘉受令,今天上午在太庙广场检阅军队,号令很严,看似要打仗的样子。”
华督坐在床上问:“为什么要检阅?”
手下说:“据说要参加周桓王继位十周年庆祝活动。”
华督问:“庆祝活动为何要带兵去?”
手下说:“据说是搞一次大型的chūn季狩猎活动,要求附近姬姓诸侯都带部分兵去参加。”
华督问:“什么时候?”
手下说:“今年三月二十八。”
华督立即翻身下床坐在椅子上,心里暗自高兴道:“这下可得魏氏了!”于是他对手下说:“你赶快派一些心月复到军中传言,说孔司马又要带兵讨伐郑国,这是昨天在太宰会议上决定的,所以今rì才检阅军队。”
这样一传,人人恐惧,一些官兵晚饭后就跑到华督府门外要求见他。华督故意不开门,只对着门缝说:“这个我也没有办法,这是孔父嘉的主张,是主公同意了的。”
官兵纷纷说:“这几年我们对郑国多次交战,我们打得够惨了,怎么还要打?”
华督说:“你们跟我说不起作用,这真是孔父嘉的主张啊!”
门外官兵越来越多,反复要求见华督。看到天快黑了,大家群情激动,好多兵士举起利剑高喊道:“我们要太宰出来!要不然我们要冲进来了!”
华督见军心已变,火候已到,就穿着软甲,佩戴利剑,开门出来。他站在门外台阶上双手招抚道:“请大家安静,我说几句!”
大家立即安静下来。
华督振声说道:“军队本来是保国安民的,可是,孔司马却滥用兵权,穷兵好战,祸害国民。主公偏又信任他,我无论怎么劝阻,都不起作用。三天以内又要伐郑,为此我坐立不安夜不能寐。宋国百姓有何罪,竟要遭受如此战祸!”
那几个心月复军官带头高喊:“杀!把孔父嘉杀了!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狗官!”
大家齐声高呼:“杀!杀!杀!”
华督假意劝阻道:“你们如此呼喊,若是孔司马知道了,奏请主公,你们的xìng命难保啊!”
大家纷纷嚷道:“我们父子亲戚,连年征战,死亡大半。现在又要大举出征,那郑国兵强将勇,怎么打得赢呢?左右反正是死,不如杀了那狗官,为民除害,我们死而无怨!”
华督又说:“常言道:‘投鼠忌器。’孔司马虽然可恶,其实是主公宠幸造成的,这件事恐怕做不得啊!”
一个心月复军官说:“若有太宰做主,即使有那无道昏君,我们也不怕他!”
又一个心月复军官,一边扯住华督衣袖不放一边说:“愿随太宰为民除害!”
还有一个心月复军官面对大家振臂高呼:“愿随大宰为民除害!”
于是大家也振臂高呼:“愿随大宰为民除害!”
如此连续呼口号三次。
于是大家一齐动手整顿好车马,把华督簇拥上车。心月复兵士挥手引着所有人跟进,一路呼叫,直奔孔司马府邸。
快到孔府时,华督吩咐道:“常言道:‘除恶务尽,斩草除根。’我们要悄悄包围府邸,不要让府邸任何人溜掉。到大门处,你们千万不要声张,等我叩开门以后,按我口令行事。”
大家说:“好,听从太宰的指挥!”
天已经黑下来了,孔父嘉在府里喝酒,听见外面扣门声,就派人来开门。来人提着灯笼开门一看,只见华督一人站在门外,于是问道:“太宰有什么事?”
华督说:“我有机密事要与孔司马商议。”
开门人回去给孔父嘉说了几句后,孔父嘉赶忙整理好衣冠,提着灯笼出门迎接。孔父嘉走出大门,忽然被官兵们团团围住。孔父嘉心慌,正要转身逃走,这时华督在车上大喊道:“害民贼子在此,还不动手!”
孔父嘉还没有来得及申辩,就被一个兵士一剑砍下人头。
华督高喊道:“听我指挥:跟我冲进去,将里面的人杀光!”
于是大家蜂拥而入,见人就杀,杀得府里哭喊连天。
华督带领几个心月复兵士,冲入内室,看见魏氏躲在床里边发抖,立即将她抱到车上,然后登车而去。
在车上,华督将魏氏抱着乱模乱吻。魏氏心生一计,说:“既然我是你的人了,何必着急!不如到你府上慢慢享用,何必要在众目睽睽下让我出丑,这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华督认为言之有理,于是松开了手。对车夫叫道:“跑快些!”
车夫啪的一鞭,马儿飞奔起来,马车抖动不已。魏氏趁华督不防,突然坠于车下,故意让车轮碾中头部,当即死去。
华督见魏氏自杀,叹息不已。他派人将尸体拉到郊外埋了,严令道:“这件事不许外传,违令者死!”
且说宋殇公当晚正在喝酒,突然内臣来报:“报主公:官兵哗变,孔司马被杀,孔府遭乱军哄抢,孔府满门遭到屠戮,据说当时太宰华督也在场。”
宋殇公吓得立即站起来打圈,手脚似乎没有放处,结结巴巴地说:“寡人要要要立即见见见华督,快去传唤!”
内臣跑到华督府邸叩门,华府传出话:“太宰今rì生病,不能起床。”
宋殇公听到回报,立即说:“寡人先处理了孔司马的丧事再说。寡人要亲自去孔府主持丧礼,赶快派人做好丧礼准备。”
内臣应诺而去。
第二天,华督听说宋殇公要主持丧礼,紧急召见几个心月复军官对他们说:“主公宠信孔司马,是众所周知的。你们杀了孔司马,屠戮全家,岂能无罪?先君宋穆公没有让亲儿子公子冯继位而立了宋殇公,可宋殇公以德为怨,任用孔司马,多次讨伐郑国,目的是为了杀公子冯。现在孔司马遭杀,当是报应。你们不如跟我一起干大事,迎立公子冯为君,转祸为福,岂不美哉?”
军官们说:“太宰的话,正合我们的心意。”
于是军官们派兵提前控制了孔府,叫众兵士埋伏在孔府门内。
第三天上午,宋殇公来到孔府,刚一进门,埋伏兵士蜂拥而上,宋殇公死于乱军之中。宋殇公侍卫见状,吓得赶快逃散。
华督得报,立即穿着丧服来到孔府,假惺惺地伏在宋殇公尸体上痛哭不已。于是华督主政为宋殇公举行国葬。事先叫心月复军官胡乱拿下几个兵士就地斩首,以掩人耳目。华督在葬礼上高声宣道:“先君穆公的儿子公子冯,今在郑国,国人莫不怀念穆公仁德,应当迎立穆公儿子公子冯!”
百官不敢反对,只好唯唯诺诺附和。于是华督派遣使者到郑国报丧,并迎回公子冯继位,称宋庄公。宋庄公继位后,华督继续担任太宰。
高帅听完老夫的叙述,立即给鲁桓公写了一封信:
高帅奉书拜鲁侯殿下:我路过宋国,听说孔司马遭华督陷害,几乎灭门;途中巧遇孔司马幸存一子,名叫孔木金父,由其管家救出。现二人无处安身,肯求鲁侯接纳,优厚待之,算是行德积善,以消梦魇。祝君早rì康复。
高帅把信交给老夫说:“你把此信揣好,我明天在菅城求见宋庄公,求来通关牒,你们再此等候。”
老夫牵来孔木金父再次下拜道:“活神仙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高帅赠给他们一些银两,立即赶往菅城。老夫牵着孔木金父跪在客栈外,目送高帅远去,眼里充满着感激的泪花。
第二天,宋庄公果然在菅城视察。他来到北门时忽然看到一个巫师跪在路中间向他喊道:“公子冯!还认识我吗?”
宋庄公一看像颖考叔,对护驾人惊愕道:“赶快停车!把那人带过来!我不信颖考叔会来吓我!”
几个卫士将高帅搜身一番后带来,宋庄公问:“你是谁?”
高帅跪着回道:“我是颖考叔的哥哥,名叫颍考伯。颖考叔去世后,公子冯曾来颍府祭奠,我还给您敬过酒。当时您还说我长相与颖考叔非常相似,算是颖考叔还在人世。”
宋庄公恍然大悟,高兴道:“喔,我想起来了!没想到你原来还是一个巫师,快起来说话!找寡人何事?”
高帅起来说:“我为两个朋友求两张到鲁国的通关牒。”
“如此小事还用得着求,寡人叫人办就行了。”宋庄公笑道,然后对一个官差说:“你带颍考伯去办两张通关牒。”
于是高帅跟随那个官差办好两张通关牒,当天就送到那老夫手中,然后高帅与他们告辞乘车返回菅城歇息。
第二天,高帅乘包车来到宋都宛丘。进了北门,高帅与车夫告辞,付了车费,然后独自一人在城里转悠,准备找家客栈歇息。这时,他眼睛一亮,看见一个非常熟悉的人。
不知是何人,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