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颤抖的腿
真的,李思齐真的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是一个最普普通通的人。他出身在一个最普普通通的家庭,顺波逐流,和这个城市最大多数的孩子一样。有着极不丑也不帅的长相,从幼儿园开始,按照电脑抽取的顺序,上完了小学,初中和高中。高考的时候,即就不努力也不轻松的考上了本地最普通的大学。最终找了一份既饿不死也活不旺的工作。很长时间以来,李思齐就觉得自己好像温水中的青蛙,会舒舒服服的消磨掉也许在别人看来宝贵或者低贱的这一辈子。在头套揭开之前,李思齐还一直以为自己还是在梦中,只要酒劲过去,揉揉眼睛,就又可以过着起床,上班,吃饭和睡觉的生活。
头套揭开后,场地里刺目的灯关让李思齐的眼睛骤然失去作用。两只手还被冰冷的手铐铐在一起,手铐边缘细刺不断刺痛自己的手腕,就好比一个人不停的提醒着自己:李思齐,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李思齐狠狠的眨眨眼睛,向四周看去。他发现自己被带到了拘留所活动cāo场,四周围满了犯人。两个jǐng察快速打开他的手铐,把李思齐狠狠的推向了一个浑身刺青的犯人。“张三,把这次的肉猪换成这个,加上上次那个小子,你们今天都得演完”,说完,两个jǐng察扭身离开现场。“好嘞,”那名叫张三的犯人一只手捏着李思齐后脖,也不管李思齐的双手在自己身上如何挣扎,拖拽着他来到了cāo场边一个放狗的铁笼子跟前。打来笼门,一把将李思齐塞了进去。李思齐重重的撞在笼子粗粗钢筋上,疼痛几乎让喘不上气。
张三慢慢的走进场地中心,当他刚慢慢的举起左手,场地里上百名犯人顿时安静下来。“今天是五月十五,是我们每月一会的斗猪比赛”,张三大声叫道。话音刚落,场地了得上百名犯人爆发出嗷嗷的欢呼。“而且,今天还有两头肉猪”。顿时,就好像将水倒入到沸腾的油锅中一样,场地里的犯人更加兴奋了。人群总一个瘦弱的小犯人拉拉旁边一个老犯人的衣襟,“叔,斗猪比赛就是新来的打黑拳,啥叫肉猪啊”。旁边的犯人不耐烦的说“肉猪是用来干啥的?”“吃肉啊”小犯人一脸的迷茫。“那还不得先宰才吃啊,今天你小子长见识,一年都看不到几场见血的宰肉猪让你小子赶上了。出去也能跟别人吹吹,安静听听,看今天能从那个肉猪身上挣点烟钱。”
望着欢呼的人群,张三装模做样伸出双手向下压压。
“都他妈给老子安静一下,赶紧,先把今天的猪抬上来”。
几个拿着粗木棍的犯人把木棍从笼子里面穿过去,两人一组,把李思齐抬到了场地zhōngyāng。边上向李思齐一样,还放着另一个笼子。
“第一场,有光头对战一号笼”说完话,一个头皮锃光,一米九的壮汉走进场内四方作揖。张三则走到李思齐旁边的笼子,刚才抬人的犯人哗啦打开笼门,用手里面的粗木棍把紧紧握着钢筋不出来的廋猴子一样的人向外赶。这人左躲右闪,最后,站在笼边的张三一把拽住他的脚脖子,“小马哥,赶紧出来打上一场,挣点钱出去看你老娘去”,“三哥,不要三哥,上次上庭改口不是我的主意啊,不要啊,三哥”。那个叫小马紧紧的抓着笼门。“不是你改口三哥能进来吗?”旁边拿粗木棍的犯人一棍子敲在小马的手上。一声惨叫,小马背张三拖进了场地正中。
“第一场,光头对战小马哥,五分钟以上庄家输。”张三根本看都不看地上奋力向外爬的小马,“要买输赢,赶紧下注”。犯人纷纷把自己的名字投进了周边写着输赢的圈子里。在这个过程中,眼看小马就要爬到圈子外面了,旁边的几个犯人提起小马的四肢,喊着一二三,把小马又给扔了回来。
“买定离手”张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面锣。“锣响之后,生死自知”“起来啊,也许是买了小马哥五分钟”的犯人们大声的喊着。“小马,撑过十分钟就能回家了,起来啊,千万别认怂啊!”“给爷起来,也下个月的烟钱全靠你了”。光头倒是不急不慢的向小马走去。不知怎么回事,李思齐总觉得光头看向小马的眼神,和昨天两个jǐng察看你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在他们眼里,小马和李思齐就是个死人。
同时,在拘留所所长办公室内,赫然是李思齐昨晚见过李所,他倒是没有了昨天晚上的气定神闲,夹着香烟的他看起来倒是一脸的焦虑。他故作镇定的向对面大月复便便的jǐng察说到“刘处,反正人是二世祖吴杨慧送来的,哥哥,这是要怎么处理,还地您看着办。”“办你妈,要不是你小子出主意,吴少内个脑子除了水还能有什么?”尽管吴少的爹在这这两位面前是高不可及的存在,但这哥俩私下里倒是对吴少不怎么感兴趣。是啊,你爹的面子上要给的,但是你爹出手收拾我,你也不嫌手伸的过长了麽。“你那你说怎么办?”刘处把一张介绍信仍在李所的面前,“十六军的介绍信,说李思齐是他们的人,让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李所倒是强装镇定“一会让他们进去,反正是犯人自己弄死的,赶我们屁事,只要吴爷不倒,军队能说上个一二三”。话音未落,门被一脚踹开。
拘留所的cāo场上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小马在周边犯人激烈的呼喊中也红了眼,打是打不过了,但是总能跑过吧。抱着这个念头,小马绕着cāo场跑开了圈子。光头虽然强壮,但是总抓不住泥鳅一样的小马。廋弱的他不停的变幻着方向,总是在间不容发的情况下,靠着窜进人群中躲了过去。眼看时间越来越长,张三的脸越来越yīn。眼看五分钟就要到了,犯人们不管买没有买小马,到都是开始为小马加油。而在笼子里李思齐的心也越跳越快,希望好像只手可待。小马在众人的呐喊声中,原本苍白的脸sè也泛上了一种病态的红sè,跑动的身影也显得更加灵活。
就在此时,yīn沉着脸的张三想犯人中努努嘴。就在小马还想继续灵活窜进人群躲过光头的时候。人群中,一名犯人瞅准机会,将自己腿伸了出去。“哎呦”一边跑一边回头的小马重重的摔在地上。“**的yīn人”刚才还不知道什么是肉猪的廋弱小犯人倒是很正义的大喊。刚说完,旁边他叫叔的犯人抡起手来响亮的一巴掌扇在小犯人的脸上。“不想活了?”老犯人把小犯人一把拉到了人群的后面。而摔倒在场地边上的小马却迎来了光头的一阵暴风骤雨的攻击。光头再次将颤颤巍巍站起来的小马一拳击倒后,跳起来双脚重重踩在小马的头上。“啊~~~”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之后,小马像被踩到地上的橡皮人一样,猛地从地面上跳起来。鲜血从小马的眼睛、耳朵、鼻孔流洒出来,小马回光返照原地无目的的乱蹦了几下,再次重重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刚才还在为小马加油的犯人纷纷把自己投注的票晦气的仍在小马身上。“肉猪、肉猪”这群为了见血的犯人又开始冲着光头大喊。光头也更加兴奋,他冲人群做了一个手切脖子的姿势,然后一脚踩在小马的胸口。小马想濒死的鱼一样,头和脚被迫抬起,再瞬间落下,同时一股带末子的血从小马的最终涌了出来。一脚、再一脚、再一脚,光头认真的在小马的胸口上踏去。从李思齐这个角度看过去,小马就像装着草莓汁的利乐包一样,从嘴里面一股一股的吐着带末的血。血越来越少,小马的抽搐越来越小。一只手挣扎着抓向光头的裤脚,却在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从光头的裤脚慢慢滑落。
对于25岁的李思齐来说,死亡曾经是离自己多么遥远的一件事啊。可看着一脚一脚踩着小马的胸膛光头,李思齐好像那一脚又一脚踩在自己的胸口。原本涌起的希望,也被这一脚一脚踩掉了踪影。周边各式各样丑陋的,满脸通红的兴奋的观众的在李思齐眼里只剩下了丑陋的脸孔,而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
五分钟不到,刚才还活生生的小马现在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cāo场地上,被鲜血刺激的亡命徒们大声喊着光头的名字。李思齐还正在木木的发呆,却一棍子从笼子里捅了出来。看着慢慢走向自己的光头,李思齐呆呆望向蓝天,向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天爷投去憎恨的一眼。
“都给我滚,放风还他妈的放出妖来了”,就在李思齐引颈待戮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喊。他茫然的回头看过去,就看见一个jǐng察带着一个穿一身运动衣的人快步向他们跑来。
而刚才还在围观的犯人顿时做鸟兽散。只有张三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刘zhèngfǔ,这个新来的犯人把小马打死了,我们正要呼叫zhèngfǔ呢,zhèngfǔ,你的管啊,这样的人进来,我们还有好rì子过吗?”。听到这里,就算是泥人也冒出火了。反正债多了不痒,自己已经是要死的人了,倒还不如和这个张三拼了算啦。李思齐低头猛冲,像张三撞去。结果,还没有冲出去几步,就被光头死死的抱住。
“张三,你有种就弄死我,你弄那个不死我,我就弄死你”。“zhèngfǔ,你看啊,zhèngfǔ”。张三像个受冤枉的媳妇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刘处面前。
“钟总您看,我没有乱说吧,昨天重伤一个,今天弄死一个,这种人恐怕你不好保吧”。“保不能保是我们的事情,他是当兵的,重要技术人员,要审判自然也由军事法庭来审,刘处你放人,我签字”。钟总脸sè平常,“人当然要放,就凭您钟总十八军的介绍信,敢冲拘留所,敢在jǐng察所里面持枪,还能持枪把一个处长给敲晕了。”就在刚才,自己被十八军的钟总用枪逼到了墙角。这才愿意带钟总匆匆赶到了cāo场。“刘处,你有你的上级,我有我的职务,今天你放人走,我全当什么也没有看见”。“你看这是哪里说的,您钟总这么有担当,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刘处一指还紧紧抱着李思齐的光头说:“**的还抱着人家是想吃nǎi啊?”,说完,轻轻一脚揣在光头的身上,一把把刘思齐拉了过来,塞给钟总。“后会有期啊,兄弟”。“千万别,兄弟称不上,我也在不想来这里了”。钟总一抱手,拉着刘思齐,扭身而去。看着钟总远去的身影,刘处狠狠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刘zhèngfǔ,您看要不要?”张三点头哈腰的问道。“要你个头啊,妈的叫你弄死个人,你还真能整场面,上面要是不查好说,要是查,老子第一个把你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