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地斩天 第四十章 死物

作者 : 凤千缺

()最终,两名修为皆在“碧霄”第三层的弟子封大行与严重,夺得了最后剩余的两个名额,他们将与苏聿明、陆常欢一同代表黄门参加四十年一度的紫薇宗试剑大会。

当晚,众多四指峰、七指峰和小指峰弟子来到六指峰苏聿明和陆常欢的屋舍前。对于苏聿明,他们要表达崇拜之情;对于陆常欢,他们要交待一些事宜。

怎料众人竟扑了个空——两人几个时辰前便有不详的预感,早已带着小凤溜之大吉了。不过,他二人完全没想到的是,经过这两rì的比试,黄门四脉莫名其妙地达到了空前的团结。此番众人虽扑了个空,却未悻悻而归,而是在六指峰进行了一次自紫薇宗创派以来的头一次四脉联谊。

天空挂着一轮明月,皎皎如玉。就在数百人对月饮酒狂欢之时,陆常欢同苏聿明也在二指峰惬意地烤着肉。二指峰走兽、飞禽极众,但二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收获的猎物清一sè是野鸡。苏聿明将所有野鸡摘拔干净,涂上酱料,望着地上的小凤道:“喂,你要没胃口,就去自己觅食!”

怎料小凤扑棱一下便跳到他头上,大嚷道:“吼呜~红烧翅膀,爷爷喜欢吃!”两人立仆。

酒足饭饱,两人皆是淡然地盯着夜sè。苏聿明忽道:“师弟,你来六指峰近四年了,你觉得这里当真比不上八指峰?”

陆常欢一怔。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八指峰有从前的师父宗长离、师娘苏慧茹以及师姐宗妍,六指峰却有师兄苏聿明和现在的师父云自遥。他在八指峰时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而在六指峰,他虽受尽了冷眼和屈辱,但这些却使他变得坚强、坚忍、坚毅。

苏聿明笑道:“现在想来,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玄门也好,黄门也好,靠的都是自己。如今我忍不住要感谢玄贞子,若不是他老眼昏花,将我从三指峰逐出,说不定我现在跟他那群不成器的弟子一般无二,哪能这般容易修到‘碧霄’第七层!”

一个苍老而清冷的声音忽道:“你这小子真是大言不惭,花了一百年的时间才修到这种程度,离成器还早哩!”

两人大惊失sè,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只道这人已走远。过了片刻,他们眼前突然升起一团白雾,一个老人忽从白雾中走了出来,灰袍银发,赫然是四指峰首座幽冥子!

“弟子参见师伯!”

幽冥子盯着两人道:“一个小小的‘匿踪术’便瞒过了你们的耳目,你们凭什么自大?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等你们修炼有成,便会看清,不止你们自己微不足道,纵是连整个紫薇宗也是微不足道!”

两人不知这位师伯为何说出此言,却听幽冥子道:“老夫今rì前来不为别事,只是代玄贞子向你二人道歉!”

苏聿明忽装模作样地一怔,奇道:“道歉?道什么歉?玄贞子那老头儿干了什么坏事?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掳掠?”

幽冥子脸sè一变:“老夫废你修为易如反掌!”见苏聿明吓得不敢再吭声,这才脸sè稍稍缓和道:“老夫虽在四指峰,却对你二人熟得很——苏聿明,你在三指峰十年,那十年间你师父可曾亏负过你?”

苏聿明道:“师父?你说的是玄贞子那老头儿?时间太久,忘记了!”

幽冥子瞪了他一眼道:“当年你是玄贞子最喜爱的弟子之一,他认定你悟xìng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怎知你实在不争气,不管他如何开导,入门第十年竟还瓶颈在‘云霄’第三层!‘玄门’、‘黄门’的划分是他提出来的,他怎能连自己都破坏规矩?所以才忍痛将你送到六指峰。

“自此之后,他无时不希望你能尽快修炼,好早rì再把你接回三指峰。你倒真争气,在‘云霄’第三层一连瓶颈三十年,又在第六层瓶颈了整整四十年!二十年前你刚一突破到‘碧霄’境界,你师父即刻来接你,你可倒好,当面便拒绝了!”

苏聿明揉揉鼻子道:“这可不怪我,只怪他太势利。他不来倒好,来了我倒当真瞧不起他了!”

幽冥子冷哼一声,再不理他,转向陆常欢道:“宗师弟的小徒弟,当初老夫听闻你只花三年时间便修到‘云霄’顶层时便对你加以关注,后来你师父、师娘大闹冲霄殿时老夫也在场——对比那边的混小子,玄贞子最应道歉的应当是你啊!”

陆常欢道:“师伯言重了!玄贞子师伯并没有做错什么,况事情已过去了那么久,弟子早已淡忘了,只是——”

“老夫明白你心中所想。当年玄贞子提出这玄门、黄门划分的建议时,老夫等几人便极力反对,奈何他们是多数派,宗主便将此事定了下来……想不到这才不过一百多年的时间,黄门弟子便有数百了。不过,老夫倒是着实佩服玄贞子的胆量与决心。这百多年来,玄门四脉弟子修炼的刻苦程度超过以往任何时期,就连黄门也出了一些优秀弟子,比如说你俩。”

一阵夜风吹过,苏聿明忽苦着脸做出一副临终前的样子,道:“师伯,对不住哇,弟子好像吃坏肚子啦,要……屙屎……再见了……”说罢两手捂着肚子飞也似地离开了。

这拙劣的演技自然瞒不过两人,陆常欢生怕幽冥子一气之下会追杀苏聿明,连忙解释道:“师兄体质异于常人,大肠比常人短,小肠比常人长,常常会吃坏肚子……”别看这位师伯眼下慈眉善目、言语温和,下一瞬很可能就会变身冷面阎罗大开杀戒了。

却听幽冥子毫不在意地道:“由他去吧,老夫此番主要是来见你——把你的剑借老夫一观可好?”

陆常欢取下生锈铁剑递了过去,突然记起昨rì苏聿明碰到的情形,忙道:“师伯千万莫要将它出鞘,否则会被它灼伤双手!”

“不妨事!”幽冥子微微一笑,两只手掌上突然包裹了一层轻柔的真气,稍稍一用力,锈迹斑斑的剑身同剑鞘摩擦发出嘶哑刺耳的声音,极不情愿地月兑了出来。

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幽冥子将剑交还给他,叹口气道:“惭愧,老夫看不出任何端倪。大约七年前,你师父宗长离向我提起,说他有一名弟子手不能握剑,只能触碰一柄生锈之剑。老夫那时只道他是故弄玄虚,未曾睬他,今rì一见,你这口剑果真奇怪非常。老夫此生与无数剑打过交道,却是头一次见到完全不理睬人的剑!”

陆常欢奇道:“剑能理睬人?”

“万物有灵,你若在剑道上jīng研数百年,自然也会听到剑的声音!”幽冥子道,“不过,你这口剑却像是绝对的死物。能将它当作飞剑使用,真是难为你了!”

“死物?”

幽冥子点点头道:“老夫虽不晓得你是如何凭借它斩断三口仙剑的,不过老夫看得很清楚,你驾驭它不是很轻松,以它作飞剑使用,恐怕比常人要多花费一倍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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