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死心地往苏亦身边凑了凑,尤抱最后一丝希望地问,“那……刚刚我们说的事……”
苏亦优雅地笑,“乔诺,你醉了,今晚很愉快,谢谢你陪我。”
这是他第二次说我醉了。
我瞬间垮了脸。
我江乔诺虽然花痴,却不蠢,苏亦前后如此悬殊的反应,当然是因为我身边那个眼底明明快要冒火了,却在努力装微笑的男孩子的出现。
和苏亦的建交基本算是没有希望了,眼瞅着他火速离开的背影,我瞬间觉得这一晚上的陪喝卖笑都付了流水,就阴测测地转过脸来,缓缓地对迟轩说了句。
“你完了。”
迟轩盯着苏亦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转过脸,微笑变成了冷笑,“是吗?”
他明明只说了两个字,我却身子一颤。
“背着我来相亲?”他一字一顿,笑得像是要杀人,“很好。”
*
如你所见,这就是迟轩。
他和我住在一起,脾气暴,口舌毒,浑身上下唯一可取的,是他那张迷倒了不少无知少女的脸。
我不是无知少女,我比他大了五岁,于是我很冷静,很气愤地对他说,“你,你等着!”然后……
撒丫子就要跑路。
刚跑了没几步,一只手拎住了我的衣领。我默默地在心底哀嚎一声。
迟轩绷紧了那张脸,顺手就把我丢进了刚拦下的出租车里面。
我扶着车窗玻璃饮泣,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一路上,迟轩阴沉着那张脸,一直在致力于COSPLAY冰山,他一不说话我就害怕,可一想到我对苏亦死缠烂打了那么久,将成的好事居然被他三言两语就给破坏了,我很窝火。
于是,一路上,我俩谁都没理谁,大张旗鼓地僵持着。
什么,我叫什么?
我叫江乔诺。
这个名字,拜我爹所赐。
我的老爹是初中语文老师,他认为自己既然是教语文的,就一定要把自家孩子的名字取得意义隽永些。
所以,当初为我取这名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姓和我老妈的姓并列在了一起,然后加了个诺言的诺字,以“江乔之诺”的意义为出发点,齐齐镌刻进了自己女儿的名字里去。
我自小到大都觉得自己的名字挺好听的,可是天杀的,迟轩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时居然笑得前仰后合,他那张秀逸莹润的面庞上,挂满了让人怒火中烧的讥讽笑容。
“江乔诺?”
无论时隔多久,我都记得他当初那副苦苦压制笑意的表情,他那双黑曜曜宛若宝石的眼睛盯着我的脸,煞是认真地问我,“是取曹操给江东二乔承诺的意思么?”
就这样,我“很荣幸”地拥有了一个专属于迟轩一个人的昵称——江二乔。
二二二……你才二!
我二十三,他十八,他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心情极好或者极不好的时候叫我妈,平常就一口一句江二乔,或者江乔诺——每每想到,我就有一种辈分儿上无法定位的感觉。
当然,此时此刻我早忘了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了,我现在最切身的感觉,是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