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认了错,皆大欢喜,这一日的无望山上,众人吃着烤鱼,有一搭没一搭得谈着,倒也好不热闹。
一顿饭罢,鬼煞领着自己的手下和苏梦黎等人告了别,而苏梦黎自然是合着南宫琰一起往军营里去。
南宫琰并着苏梦黎和团子同骑一匹马,饶了一条不知名的小路,虽然小路上杂草丛生,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阻拦,苏梦黎心里就烦着嘀咕了,这条小路怕是连鬼域都不曾知道,南宫琰的背后势力到底有多深厚?
那条小路着实是很近,原本一个多时辰得路程竟然缩短到了半个多时辰。太阳依旧高高得挂在它应该在的地方,烈日下,削减了的木质栅栏是那样的扎眼。
南宫琰的军营里很安静,士兵们紧锣有序得来回巡视,站岗得哨兵门站的笔直挺拔,厚重得盔甲已经闷的他们出了一身的汗,但是他们都没有吭一声,依然站得纹丝不动。
不远处的哨兵见了南宫琰的马在往回赶,立刻冲着低下的士兵叫喊了几句。不一会子就有一副将模样的人带着几个士兵小跑到南宫琰的面前。
“吁。”南宫琰立刻拉紧了缰绳,抱着苏梦黎和团子下了马,任由士兵将马签回军营,方才看着那副将,轻道:“怎么了么?”
苏梦黎一手牵着团子,打量着眼前这副将,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倒也算是清秀,若不是那一身的军装,定然会让人以为是一个书卷气颇浓得偏偏佳公子。早就听人说战王爷的军营里,有一破格提拔上来的小将,为人机敏,带得一手的好兵,更是许多闺阁女子想嫁的对象,想来这就是人们口中的那个玉面将军李蒙。
李蒙也正好在打量着苏梦黎,只一眼,当他看到苏梦黎身边的团子时,立刻嫌恶得扭过头去,他想不通像南宫琰这般优秀的人为什么会看上像苏梦黎这样的女人。
“王爷,秋楚来犯,先前只是一小队的人马来袭,亏得董公子前来相告,这才拦了下来,但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实在是太厉害了,方才侦察的士兵来报,说秋楚的士兵正在大举得往这边集结。”李蒙面色有些紧张,这次的战事着实是不轻松,在他看过方才秋楚士兵的兵器后更是震惊了。
“董公子?董仲勇么?”苏梦黎下意识得问道,她想不明白,董仲勇为什么要帮着南宫琰,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嗯。”李蒙虽然很不想回答苏梦黎的问题,但是碍于南宫琰在场,便轻轻得低哼了一声。
“黎儿……”南宫琰有些忧虑得看了一眼苏梦黎,苏梦黎嫣然一笑,回道:“我又不是总喜欢闹着玩儿,你一早上的跑去无望山本就是没事找事,去和你的副将好好商量着罢,我去看看鬼老头那里有什么好帮忙的。”
“嗯。”南宫琰略略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方才急急得往自己的大帐那边走去。
李蒙走了两步,嫌恶得回头望了一眼苏梦黎母子两个,他不喜欢苏梦黎的口气,今儿早上,南宫琰不顾众人的阻拦,收到董爷的信,因为担心什么了的安危,就立马巴巴得放下所有的事,跑到无望山去了,这女人倒好,完全一副不领情的样子。还有鬼老头也是她能叫得么?
“梦梦,那个叔叔好像不喜欢你耶。”团子小脑袋往前凑了凑,嫌弃得看了一眼李蒙的背影,不喜欢梦梦的人,他通通都不喜欢,不喜欢!
安容听见团子这一说法,立刻上前替李蒙辩护道:“王妃,李副将这人就是这个样子,您……”
苏梦黎笑着止住了安容要说的话,将团子一把抱了起来,这小子这么些日子没见,又重了,感情他完全是没吃什么苦啊。
“又重了,赶紧找你鬼爷爷去要两幅泻药,好让你瘦下来。”苏梦黎说笑着抱着团子往鬼老头的帐子走去,苏梦黎本就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找起鬼老头的大帐自然是十分的容易。
“梦梦,你怎么这样,人家是在长身体耶!”团子小嘴一撅,不满得抗议着。安容一直默默得跟在苏梦黎母子的身后,苏梦黎虽未对李蒙的态度做出评价,但也没再问什么。
还没进大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已经传了出来,苏梦黎的眉头微蹙,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血腥气了。看了看打仗上已经干了的血迹,苏梦黎的眸子微微一暗,方才听李蒙的口气,秋楚已经找了士兵小试了一番,这么浓烈的血腥味已经是说明的结果了。结果很严重,看样子秋楚的偷袭很成功。
骨节分明得下手伸出,苏梦黎想要撩了帘子进去,安容立刻上前将帘子放了下来,道:“王妃,这般血腥的画面还是不要去看了,况且小世子殿下也在这里,小孩子见了这些也是不好的。”
安容想着苏梦黎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要是见着了被吓了,那回头来,王爷可又该要降罪了。显然她此刻已经忘了团子方才见他们杀人时的淡定表情,交出这样孩子的苏梦黎,能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么?
“安容姐姐,没事啦,这里面的那是小场面,比这更大的场面,我和梦梦都见过。”团子看着安容,一脸天真烂漫道,安容听得一愣一愣得,而团子直接揭了帘子,自苏梦黎的怀里蹦了下来。
“鬼爷爷……”团子欢快得朝着帐子里面跑去,那清脆得声音犹如银铃般悦耳,却让安容傻眼,什么叫更大的场面,感情团子真的是不怕,安容艰难得咽了咽口水,心中又开始质疑,这真的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么?
苏梦黎同情得看了一眼安容,一手放在她的肩上,小声得安慰道:“没事,要是安容你害怕这种场面,那就不要进来了,在外面等着就好。”
看着苏梦黎在自己得面前,信步踱进了帐内,安容立马跟了上去,开什么玩笑,她可是细作,怎么可能怕这种场面,她这不是怕苏梦黎母子两个接受不了么,接过竟然被鄙视了,而且还被鄙视得很彻底,苏梦黎就算了,她竟然被团子那个五岁大的小不点给鄙视了,怎么可以这样?谁能来告诉她,这是为什么?
低沉痛苦得申吟声充满了整个帐子,苏梦黎一步一步得慢慢得朝着鬼老头那里走了过去,每走一步,她得心都被什么猛地撞击着,士兵们得申吟声就像是一把利刃插在了她的心口,久久不去。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告诉她今时今日的局面是因她当日的一时兴起造成的。
“丫头?”鬼老头见苏梦黎沉着脸,不置一词,心里知晓着苏梦黎这是在自责,无奈得叹了口气,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指了指一旁正在帮忙递剪子的小梅朵。
顺着鬼老头手指的方向,梅朵正在一旁给正忙活着的医官递着剪刀,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一直流淌下来,大红色得衣裙早已经是污秽不堪,她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木讷得递着剪刀纱布之类的东西。
“她?”这样的梅朵让苏梦黎的心又是一沉,她内心漫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梅朵一向就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子,她见到她的时候,她几乎都在笑,现在的梅朵没有一点的生气整个人如同死了一般。
疑惑得看着鬼老头他们,苏梦黎想要从他们的口中知道答案,团子本能得往后缩了缩,他躲到了苏梦黎的背后,轻轻得扯着她的衣衫,这样的梅朵让他打心里有些害怕。
“昨日里,我父亲派人去抓阿桑父女两个,想要来威胁你。”一直站在鬼老头身边的董仲勇叹了口气,继续道:“阿桑为了护着梅朵,抵死不从,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董仲勇无奈道,浓浓得鼻音中透着深深得愧疚之意,苏梦黎自是听了出来,但是她却不能原谅这样的行径,内心更加得愧疚,阿桑是因为她才出的事,若不是董爷要威胁她,阿桑或许可以和梅朵好好的得一起活着。她愤怒得瞪了一眼董仲勇,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在他心眼里,每一个人都是善良的。
他从来不去计较自己吃过的亏,总是一个人傻傻得憨笑着,可以为了一张虎皮卖出了个好价钱而乐呵整整大半个月,苏梦黎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老实巴交的牧民站在自己的面前,比划着自己见到的桌椅,然后嫌弃得说:“你们汉人就是娇气,做个凳子还要雕上那么复杂得花卉什么的,插个花还要讲究得买个几百两的小瓶子,那花长在田里好好得,是哪里得罪你了?”
“梅朵?”苏梦黎忍着心里得伤感,一步一步走到梅朵的面前,拨开遮挡了她视线的头发,她黝黑的小脸上还沾染着已经干了的血迹,想来该是阿桑的罢,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她怎么受的了?
“梦梦姐姐?”梅朵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得,空洞得眼神让人看着心里发寒,她机械得将一卷纱布递给一旁的医官,又对着苏梦黎看了看,遂肯定到:“哦,原来真的是梦梦姐姐,呵呵,真好……”
梅朵的声音已经让人瞧不见任何得温度了,整个人就像是个易碎的瓷女圭女圭,只要一个不小心,下一刻可能就会散开来一般。她的笑意听着让人发寒,犹如地狱中的冥音一般,寒冷刺骨。
“唉!”鬼老头叹了口气,对着苏梦黎道:“这孩子受得刺激不小,自己的亲爹就那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来我这儿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不哭不闹,就像是死了一般,这军营里边又没有女眷,让她自己去清洗一番她又不动,让她来干过,到是听了我的话,但是这就样子,看样子,这心病难治啊!”
“是啊,她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没合过眼,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董仲勇顺着鬼老头的话应和道。
鬼老头和董仲勇的一番话,让苏梦黎的心里更加沉重,她轻轻得将梅朵拥到自己的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柔声细语得哄到:“梅朵,没事了,没事了啊!”
“梦梦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杀死阿爹,为什么,为什……么?”梅朵得身音越来越低,后来整个人都趴在了苏梦黎的肩上。苏梦黎将梅朵轻轻得抱了起来,放到安容的怀里,分赴她好生得照顾她睡觉。
“团子,来。”苏梦黎对着团子招了招手,团子立马跑了过去,但还是有些不敢看梅朵,梅朵那样子太吓人了。
“团子,你梅朵姐姐她不太开心,等她醒了之后,想个法子逗她开心,知道不?”苏梦黎见团子点头,遂满意得再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便让安容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慑魂音?董仲勇满脸疑惑得看着苏梦黎,这个招式他曾经听说过,中招得对手会不自觉得陷入沉睡,或者按照对方的指示去做事。但这招式在江湖上只有鬼域的嫡传弟子方会使,这样一来苏梦黎在鬼域根本就不会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角色,但这和苏家大小姐未免出入太大。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董仲勇月兑口而出,刚一问出口,就发现自己问得不和时宜,他似乎并没有身份去问苏梦黎这件事情,毕竟拿着团子和阿桑父女威胁苏梦黎的,到底是自己的亲爹。
苏梦黎冷眼瞥了一眼董仲勇,这人曾经莫名得给过自己一种安全感,但是现在见了他,她就会想起董爷的行径来,甚至她开始厌恶起董仲勇来。
“身份?”苏梦黎冷哼一声,不屑道:“你自己有本事,就自己去查。”
“苏姑娘,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董某可以向你道歉,但是董某希望你明白一点,董某的立场和家父不同,所以董某不会偏袒家父,该是怎样,就怎样处理,董某绝对不会参与进来。”董仲勇看着苏梦黎,定定道,似乎董爷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好,那你就在一边好好得看着。”苏梦黎冷道,语气中得冷绝让董仲勇的心里都不由得打了个寒碜,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惧怕自己眼前的苏梦黎。
那美丽的面容被一层薄薄的冰雪所覆盖,她的眉间、眼眸中以及嘴角,无处不藏着锋利得刀片。
瞥了一眼满帐子得伤患,他们身上得伤口一道道得展露在苏梦黎的面前,甚至苏梦黎都可以看到他们被那武器伤到时的情景。
正要开口询问,帐外就有士兵急急忙忙得跑了进来,惊慌道:“不好了,不好了,秋楚的大皇子带着一万的精兵突袭来了,他们手上的利器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次真的是遇到……遇到对手了。”
听着那士兵急促得话语,苏梦黎和鬼老头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得朝着帐外走去,把手营帐得士兵一见苏梦黎跟在鬼老头后面,要往前线战场上前,立刻上前来阻拦。
没顾得上多说,苏梦黎直接让司徒汶拦了,自己继续跟着鬼老头往前走。前沿阵地上,情况确实是很糟糕。秋楚的士兵正手持着她鬼域的武器,在大肆进行着杀戮,尽管南宫琰的士兵都是精兵中的精兵,但却根本抵不住那四处横飞的刀片
士兵们忙着躲避四处乱飞的刀片,已经是手忙脚乱,更别提去迎敌了,一时间,所有的阵仗得乱得一塌糊涂,四处士兵的哀叫声,不绝于耳。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南宫琰一见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登上帅台的苏梦黎,立刻道。
苏梦黎并没有答话,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局势,其实她眼前根本就没什么局势可言,满眼都只是到处乱飞的刀片罢了。忽地,有些刀片更是直直得朝着帅台打去,一旁得李蒙赶紧拔了剑当下飞来的刀片,顺带着不满得看了一眼苏梦黎,一个女人,没事跑来这里干什么,只会添乱。
苏梦黎没说什么,只是素手一样,一根银针划过李蒙的耳侧,轻轻松松得打落他身后的刀片。一瞬间,李蒙满脸的惊讶,遂又恢复过来,应对着自己面前的刀片。
“停!”只听得秋楚那边一声停喊出,漫天的刀片不断得减少,直至最后消失不见。众人默契得让开一条道路,只听得“啪啪”几声掌声,一身着紫衣华袍,腰佩齐星寒玉,头束盘龙金冠的男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面容白皙,只留得眉间得一些粗犷之气方才辨出,他是地地道道得秋楚人。苏梦黎心里暗自揣测此人便是秋楚大皇子拓跋宏。
“呵呵,原来苏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就连武功都是一流,如此美人,怪不得战王爷连上战场都要带着,若是本皇子得此美人,指不定,连仗都舍不得打了,直接回去拜堂了,王爷是怎么舍得撇下这美人,跑到这云城来的,还害的我们苏姑娘大老远得跑来。”拓跋宏坐到了手下搬来的椅子上,怡然自得得看着南宫琰这边。
轻揽上苏梦黎的腰,南宫琰轻道:“此乃本王的家事,大皇子大可不必如此挂心。”
“怎么能不挂心呢,这其中关系可大了去了。”拓跋宏故意顿了顿,又道:“要不是战王爷您放着如花美人不娶,本皇子也不用千里迢迢得放下家中的美人儿,跑来和战王爷对峙。”
“大皇子,当真是高看本王了。”南宫琰继续淡淡得回枪,拓跋宏连连摆手。
“哪里哪里,战王爷可知道这世上最得罪不得的可就是女人,尤其是像苏姑娘这般的天仙尤物般的美人,这弄不好,可要出大事!”拓跋宏意有所指得瞅了瞅苏梦黎。
苏梦黎对拓跋宏那样意犹未尽得眼神很是厌恶,察觉到苏梦黎的异样,南宫琰揽在苏梦黎腰际的手轻轻拍了拍,遂轻笑两声道:“大皇子真是爱说笑,我们还是谈谈这战事吧。”
“战事?”拓跋宏扫视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局面,讽刺道:“这还用再继续下去么,这才是第一天,我看还是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这鬼域的武器还真是管用,尤其是苏姑娘设计的,苏姑娘你说是不是?”
拓跋宏直勾勾得打量着苏梦黎,满眼得暧昧不明得样子看得苏梦黎心里一阵得恶心。见苏梦黎不答话,拓跋宏继续道:“王爷也知道,您正弃婚离京让苏姑娘多没面子,这原本不答应卖的武器,都全卖给了本皇子,您说着女人一旦生起气来是有多可怕。”
拓跋宏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是一阵得哗然,尤其是南宫琰这边的士兵,他们看着苏梦黎的眼神都不对了,一个个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愤怒。苏梦黎甚至可以清楚得感受到,站在自己身旁的李蒙射来的要杀了她的眼神。
“大皇子说笑了,本王的王妃只是相府的嫡出小姐,断不会是什么武器制造人。”南宫琰面上依旧风轻云淡,波澜不惊得语调让人分不清他此刻真实的心境是什么。只是他揽着苏梦黎腰际的手不断得收紧,只勒得苏梦黎生疼。
苏梦黎并没有叫喊出声,只是平静得看着南宫琰,他的眼眸依旧如往昔般深邃,隐匿着他一贯的情绪,只是这次,她再没能在他的眼中寻到她的影子。
他不信她么?这样一个念头忽然间在苏梦黎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念头划过苏梦黎的脑海,她顿觉浑身得不自在,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这般得在意起南宫琰的态度来了?
“呵呵,是么?可是本皇子的眼睛不花,那一日里和本皇子以及董爷交易的正是苏小姐,莫不是苏小姐有个孪生姐妹?”拓跋宏站起来,拍了拍手,潇洒得往回走,道:“就这样吧,王爷,明日将董爷交出来,否则,本皇子便不会手下留情了,今儿你也是见识到了,若是还认为自己有胜算,就问问您身边的苏小姐,心许您今儿和人家拜了堂,人家就能想出破解的法门,啊哈哈哈……”
对着拓跋宏那嚣张的气焰,南宫琰不置一词,面上依旧如往昔,只是那手却是越来越紧,看着秋楚的士兵慢慢得再自己的面前退离开,南宫琰一把将苏梦黎带道自己的怀里,道:“等下回去,让安容帮你安排一下住处,我等一下会很忙,照顾好你自己。”
南宫琰的话很轻,不咸不淡得口气,失了以往得关切之情,就犹如一把利刃一般狠狠插在了苏梦黎的心口上。他真的不信她么?苏梦黎木讷得僵在了原地,记不得南宫琰是怎么离开的,也没看清楚,周遭士兵们对她嫌恶得眼神。
一个人在军营外站了很久,她一直盯着人去楼空的战场,静静得品味着余下得丝丝得血腥之气。鬼老头一直站在苏梦黎的身后,他以为这丫头是疯了,一直讨厌血腥之气得人,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下,待上这么久的功夫。
许是在军营之中,谣言已经开始疯传,司徒汶和董仲勇赶到的时候,苏梦黎依旧坐在高高得帅台之上,冷眼俯视着自己眼前的一切。她的背影孤单而有落寞,看着让人心疼。
鬼老头正想着要上期劝慰几句,苏梦黎却霍地站了起来,径直得朝着大营相反的方向走去,那地方正好就是往河边去,鬼老头立刻上前拉住苏梦黎,劝道:“丫头啊,你可别想不开啊,死小子不相信你,师傅我还是相信你的,没事啊,这死小子不识货,我们就在换一个嘛。”
“鬼老头,你以为你是在买菜啊,换一个?”苏梦黎听着鬼老头的话,眼角猛地一抽,就算她是被南宫琰那态度给打击到了,但是也绝对没有到寻死觅活得地步好不好。
“我是要去试试怎么拆解武器,你以为我是要干什么?”苏梦黎无语得看着鬼老头,她早就叫鬼煞回去拿了些武器,照着改版后的修改,然后拿来看看怎么拆解,只是没想到秋楚直接第一天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出,她绝对是要回敬一个大礼给他拓跋宏,没事竟然敢当真三军将士的面,公然得冤枉她,她要是不能替自己平反,那她苏梦黎三个字真的就该倒过来写。
“哦,原来是这样,司徒,还不快跟着你主子。”鬼老头立刻尴尬得喊了司徒过来,自己一边干笑着一边往军营里走。
领着司徒汶到了约定好的地方,鬼煞已经将差不多一百个武器码好了放在一边。
“开始。”苏梦黎瞥了一眼自己脚旁正泛着寒光的武器,对着鬼煞冷冷道,今天晚上可还真是有得她忙的。
鬼煞点了点头,顺手拿了个武器就要开启,司徒汶看着这架势,立马上前拦下,惊恐道:“主子,你这不是要自己试吧。”
“废话。”苏梦黎冷喝一声,剑眉一挑,道:“莫不是你要自己来试试?你是觉得你自己可以躲开那些飞快的刀片,还是你自己看一看出其中的端倪来?”
司徒汶闻言,猛地摇了摇头,让他多拿些飞快的刀片,开什么玩笑,只有苏梦黎这般妖孽的武功还差不多。他?还是算了吧。至于武器,怎么用他就知道,怎么制造什么的,他压根就看不出来,在苏梦黎的冷眼下,司徒汶自觉得退到了一边。
鬼煞随手将武器开启,苏梦黎手中的银针已是准备就绪,瞬间无数的刀片飞了出来,她一边躲闪着,一边寻到着破解的法门。浅浅得河滩上,银色的月光如丝绸一般洒下,包裹着这一方浅滩,就连那寒冷的刀刃,在月光下也是别样的闪耀夺目,苏梦黎的轻功本就是极好的,在远处观望,当真会让人以为是一美丽的月下仙子在随风起舞。
一连三个武器下去,苏梦黎依旧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一手打掉迫近自己身侧的刀片,苏梦黎对着鬼煞道:“鬼煞,三个一起来。”
“什么?”司徒汶立刻大喊出声,跑到鬼煞的面前阻拦道:“鬼煞,主子疯了,你可别一起疯啊,三个一起来,开什么玩笑,要是主子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好!”
“没事就咒我,你不会说点好听的,司徒,你这管家真的是不想当了是吧?”苏梦黎冷道,知道司徒汶担心自己,但是在这么耗下去,真的就没有时间了,难不成,她真的要眼睁睁得看着拓跋宏那恶心的家伙踏平云城?绝对不行,云城已经染上太多无辜老百姓的鲜血了,她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鬼煞,愣着干什么,快点!”苏梦黎冷喝道,鬼煞只得依着苏梦黎的吩咐,三个武器一起叠加,瞬间,数以千计的刀片同时出现,苏梦黎依旧是一边躲闪着一边看着在自己上方盘旋得圆形武器,曾经她一直找不出任何的方法来破解它,遂很得意得取了个圆周的名字,这武器就像圆周一样完美,寻不出一丝的错处。
直到完成后去试验的时候,苏梦黎方知自己是错的。盯着头顶上方的圆周,苏梦黎自嘲得笑笑,曾经最得意的东西,如今成了自己最棘手的麻烦,这还真是有些可笑。
三个圆盘要耗尽所有刀片之际,有一个圆周忽然间失去了原来的方向,撞上了另外的两只圆周,一时间三个圆周失去了平衡,悉数将所剩的刀片都打了出来,朝着苏梦黎的四面八方飞去,苏梦黎右手一扬,这才发现自己手中只剩下一枚银针了。
“主子!”
“主子!”
司徒汶和鬼煞皆是同时间惊呼出声,但是他们想去救也来不及了,他们里苏梦黎太远了。
“傻瓜,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
苏梦黎原本已经紧闭上了双眸,料定自己这回是死定了,哪知道她的耳侧却传来了自己最为熟悉的冤家的声音,顿时间,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苏梦黎委屈道:“你不是不信我么?”
南宫琰好笑得揉了揉苏梦黎的秀发,道:“本王说过信你,便是一辈子的事,你当真以为我是那般轻易许诺的人,还是本王是那般不守信用之人?”
“呵呵。”瞧着南宫琰那认真得神情,苏梦黎终于笑出了声,没好气道:“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