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璃瑶挑眉,手中依旧擒着自己的看了一半的书册,这还真是稀奇来着,什么时候她的夫,团子他爹出来了,这还真是有点意思啊,原来她出事的时候,被千夫所指的时候,她的这个夫君怎得就没有出现?
“王妃,来人确实是这么说的。”管家浑身都有些发颤,这,这话说出来,当真是对王妃的大不敬,更加是对王爷的大不敬啊,但是来人这么说,他又不好这样子通传,只是这个消息确实是有些惊世骇俗了一些,但看着来人那样子,倒也不像是假的,那人也确实是穿得很是得体。
“哦?”秀眉再次挑了挑,璃瑶看了看自己跟前的青柳和司徒汶,都是一片茫然得表情,轻叹一口气,璃瑶黎道:“走吧,管家,让我们去看看,那所谓的我的夫君是个什么人。”
“啊?”管家有些出乎意料得盯着璃瑶看了看,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样子似乎是在问,您当真是要去么?搞得璃瑶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老管家的脸上,倒还真是可爱。
原先管家一直以为自己来通传了,王妃一定会直接让他把那人给轰将了出去,结果倒好,王妃竟然还来了兴致,当真是要去见那人了,莫不是王妃和那人真的有什么?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管家立刻猛地摇了摇头,这都是些什么不干不净的想法,自己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想王妃了,要是真的有什么的话,王妃犯得着这么明显得带着他去见那来人么?
有些心虚得抬头看了看璃瑶,感觉到璃瑶好像也在看着自己,管家的心里越发得有些虚了,怎生的会是这般呢,莫不是王妃看出了什么来?看着王妃的神情,总感觉她是心里看出了自己的猜测。
璃瑶自然是不知道老管家这复杂的心里活动,只是轻道:“管家,还不走么?”
管家立刻反应了过来,看着璃瑶已经是迈出了房门,便立刻跟了上去,顺带着看了一眼身边的手下,给他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会意,立刻往南宫琰的书房走去,这件事情,好歹王爷在府中,老管家见璃瑶也是落落大方的样子,也还是让南宫琰知道为好,王妃不怕什么,就怕王爷知道了,又跟着王妃使小性子,这样可是不好的。
那侍卫一路上大踏步的往书房里行走,到了书房门口,门并没有关上,反而是大敞着的,书房内的墨汁散发着独有的味道,手中的狼毫在宣纸上游走自如,近几日里,南宫琰的政务虽然也是很多,但是并不会开着门处理政务,听着自己的几个兄弟说,王爷和王妃打赌输了,结果就被王妃央求着说让他画幅话给她当扇面使,眼睛偷偷瞄了瞄地上被南宫琰扔掉的宣纸,心里有些唏嘘,王爷当真是宠着王妃,只是一个简单得扇面,竟然糟蹋了这么多的宣纸,王爷的丹青一向是极好的,这点又有谁人不知晓,若不是对王妃上心,倒也不会因着一句话就这般。
轻敲了几下门,只听得门内一声进,声音里依旧带着往日里的沉稳冷冽,只是多了几分的烦躁,大抵是因为画的东西总是不如意才会这般吧。
“王爷,前面总管……”
那侍卫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琰就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再走进些,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南宫琰既然这样吩咐了,那侍卫也只好上前来,在侍卫疑问得目光中,南宫琰将手中的宣纸放到那侍卫的面前,“如何?”
白灰色的宣纸上,那墨色将整张宣纸浸染了个遍,但却又是层次分明,很好的一幅水墨画,墨色的荷花,上面的蜻蜓俨然像是活着的一般,就好像是要从宣纸上跳月兑出来似的。当真是一副很好的墨色荷花图,若是做了扇面的话,一定是极好的一把扇子,想来王妃定然是喜欢的吧。
“王爷……”
这侍卫正要和南宫琰说好,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琰就自己打量着手中的画来,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还是不要了,这本王看着也是不好,那小妮子的眼光那么挑,本王都不喜欢的,她小妮子怎么可能会看上呢。”
说着,又是将手中的宣纸扔了出去,眼中有些鄙夷嫌弃之色,看样子对自己的那副画很是不满意啊。看着南宫琰嫌弃得颜色,那侍卫心里又是一阵的唏嘘,明明应该是王爷自己在鸡蛋里掏骨头吧,王妃就是再挑,也不会像王爷这个样子吧,竟然连那边的墨迹稍微深了一些,都要重新来过。
“方才,你要同本王说什么?”
沉默了良久,南宫琰方才想起来被自己晾在一边的侍卫,很是慷慨得给了他说话的机会,那侍卫一听到这话,立刻道:“老管家让我来告诉王爷,说外头有个男子来求见王妃娘娘。”
“嗯。”很是淡定的语气,南宫琰继续画自己手里面的画,没有一点的迟疑,压根就没有被那侍卫的话给惊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一个事实,自己的王妃身边都是一些个出色的男子,况且,就那鬼域里,数以万计的教众都是男子,若是每次璃瑶见了他们,他都得气一气的话,那他不是早就已经驾鹤西去了,这吃醋也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尤其是在璃瑶这样的女人身上,那就更是一门学问。
咦?他没有看错么,王爷竟然什么情况都没有,甚至连一点的怒气都没有,先前可是听说王爷的醋劲很大呢,现在看来,王爷果然已经是身经百战,已经模索出了经验么,真不愧是王爷,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当真是应该好好学习一番才可以呢。
“可是,那男子说是世子殿下的爹,王妃的夫。”那侍卫又补了一句,有些试探性的看着南宫琰的反应,果然这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琰的身子就是一僵,然后还不待那侍卫反应过来,南宫琰就已经扔下了手中的狼毫,黑色的墨汁随着他大力得动作一甩,溅了些出来,呆呆得望了望桌上已经被毁了的画,这才是真的不怎么样呢,那些地上的都是些很好的墨宝呢,至于王爷那速度,某侍卫只能感叹一句,战王爷果然还是战王爷,这速度,那绝对是无人能及的,向他们这般的人,只能是望尘莫及了。
且不说南宫琰这厢火急火燎得冲了出去,璃瑶并着自己的丫鬟跟在管家的后头,一进前厅的们,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沈柯,以及后面那个用黑色袍子罩了自己整个身子的黑衣人,那秀眉立刻就有些不自然的靠拢。
很自然的坐了下来,定定得看着了眼沈柯,璃瑶立刻主人家客气得说道:“沈副将,坐啊。”
落落大方的主人家的姿态,但是璃瑶的心里却有些发怔,这沈柯没事再搞什么鬼,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的夫了,若是说是沈逸风的话,她到还是会自然一些,想到自己的这个念头,璃瑶又是在心里摇了摇头,她这是想到了什么了,怎么会想起这个来,当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只是沈家这两兄弟倒也着实是奇怪。
见沈柯不理会自己,依旧站在原地,璃瑶也没有再勉强他,只是道:“沈副将,你这是打算一直站着么,既然沈副将喜欢站着,我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沈副将为什么要说那样子的理由来见我,我很是好奇呢。”
有些略带娇嗔得语气,这是璃瑶一贯的作风,她一直都这般,碰上了这样的事情,语气就越发像是个好奇得孩子,装作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这才是司徒汶他们最鄙视璃瑶的地方,明明是最邪恶得人,却偏生得要摆出一副这样子的嘴脸来,当真是让好些人误会了去。
“没什么,若是王妃真的想要知道,那么请王妃禀退左右,我就告诉你。”沈柯有些玩味得说着,一直隐在他身后的苏梦黎霍地抬起了头,由于管家他们都是下人,都候在两侧或则是大门的方向,加之苏梦黎根本就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裹了个遍,所以见到苏梦黎样貌的人就只剩下了璃瑶。
黑色的袍子下,她惊愕得看着苏梦黎,那人的容貌和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怎么会这般的相似,这世上竟还有这样子的事情么,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对上沈柯的笑容,璃瑶的心里甚至有些慌乱起来。
“你们都下去。”苏梦黎的面色有些不淡定,话语里还有些许的不稳,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但是看到苏梦黎严厉的眼神朝着自己这边扫过来,众人都是心中一颤,赶紧得出去了,依旧是有些震惊得看着沈柯,璃瑶冷声道:“沈柯,你带这个女人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归凤于巢罢了,顺带着请三公主回璃国,要知道璃国可是不能没有三公主殿下。”沈柯定定得看着她,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他的眼神很是坚定,让人看不出一点点的假意来。
璃瑶不是傻子,沈柯的话说得再明显不过了,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自己是璃国的三公主璃瑶,而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才是苏梦黎,所以她是占了她的位置名分,她的一切,甚至占了她的南宫琰么?
她的南宫琰?想到这个,璃瑶的心中就是一痛,撕裂一般的疼痛,甚至她都不能呼吸了,为什么她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如此荒诞的说法怎么可能成立,不然自己这五年算什么,若是假的,爹爹和三娘这些亲人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一定是错了,错了!璃瑶心里不断得安慰着自己,说着一定不是真的,但是她自己的心里确实没有了底,细细想想,再看看自己眼前的苏梦黎,五年前,自她醒来后,家里人总喜欢说她性情大变,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却是欢喜的,说自己这性子的改变,倒也是一件好事,但是看看苏梦黎,她眸子里的柔弱就像是天生的一般,这才像是那个相府下人长辈口中的那个苏梦黎的样子。
再则,想起每次自己见到沈逸风时,自己心头那种痛,那绝对不是假的,他昨日里问她幸福么,那是他眼中的情绪很少复杂,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而自己近来愈发得讨厌宸玥的风俗制度,性子里却和璃国的性子很像,这一切都让她的心底很不是滋味,甚至心里已经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自己却怎么都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心声,不断得催眠自己,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怎么,公主不愿意相信么?”沈柯有些鄙夷得看着璃瑶,始终他还是很不待见自己的这位所谓的大嫂,大哥心尖上的人,五年前的那一幕,谁都没有想到的那一幕,就那样活生生的发生在他们的面前,刺痛了所有人的心,然而最深的还是沈逸风的,这些年来,就算是沈逸风一直后悔自己的决定,在找寻她,但是沈柯心里且一直都是记恨着璃瑶的,若不是为了沈逸风,他才不会愿意看这虚伪的女人一眼。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璃瑶心里依旧很不安,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是似乎只有这样的解释才最合理。
“只怕是你相信也得相信,不信也得相信,今日里殿下是一定要跟我走的。”沈柯忽然间像是失去了耐心一般,听到南宫琰朝着这里走来的脚步,他可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你想怎样?”苏梦黎忽然间有些惊恐,心头的抗拒感漫上心头来,她只见到沈柯拿了个三角想的器物,看着应该是法器之类的东西,她之前有听说过,璃国有些人不能使用灵力,需要靠着特定的法器才可以使用。
也不知沈柯对着法器念了些什么,只觉一道绿色的光冲向了自己,然后璃瑶整个人的身体都向不是自己的一般,她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得,整个人僵硬得站了起来,任由苏梦黎月兑了自己的黑色外袍,将自己罩了起来,严严实实的,沈柯又将苏梦黎身上的衣服变得和璃瑶身上的一样,他将璃瑶这五年来的记忆灌输到了苏梦黎的脑子里,再三嘱咐道一定要小心应付着,切莫让人生疑。
苏梦黎点了点头,她又不傻,这以后跟着战王爷,当个王妃还是个得宠的王妃,自然是比什么都好,想起自己这五年里吃的苦,她又愤恨得看了一眼璃瑶,随即就被沈柯的眼神给吓住了,差点忘了,璃瑶这个女人是他们的三殿下,是他们的主子,虽然不知道来人是什么人,但一定不是什么善茬,苏梦黎很聪明得选择了闭嘴,这个时候在等着璃瑶,真无意是找死的行为。
南宫琰这头,已经一脚踏进了前厅,虽然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有人再开玩笑,但是南宫琰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那话实在是太具有震撼力了,什么王妃的夫,世子殿下的爹,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娶到手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去见着所谓的夫,要是假的,不说,只当是一笑置之,这要是真的,那可不就完了。
“黎儿。”南宫琰快步得走上前来,一手揽过苏梦黎的纤腰,有些不满得看着沈柯,而站在沈柯后面的璃瑶,两只眼睛死死得锁在南宫琰的手上,该死的男人,手放哪呢?那个人不是她啊,就不能看清楚些么?忽然间,心里又是一阵的抽痛,原来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搂着其他的女人,当真是这样的难过,那感觉就好像是窒息了一样,迫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发誓,要是南宫琰当真认不出自己来,她就—这辈子再也不要理他了,呜呜呜……
感觉到这屋子里一直盯着自己的那一道目光,那是苏梦黎一直很喜欢盯着他的目光的感觉,怎么会这样的相似呢,这感觉,本能得打量了一眼站在沈柯后面的璃瑶,南宫琰似乎欲上前去一探究竟,苏梦黎一看,立马开口道:“这是我之前的朋友,跟着我开玩笑来着的,这会子正要回去呢。”
“是么?”南宫琰挑眉,大有一副走好不送的意思,沈柯立刻领着璃瑶往门外的方向走去,还好,要是让南宫琰生疑了,那倒还真的是不好做了呢。
世上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最远的距离是什么?璃瑶算是体会到了,就是你最心爱的男人,明明就在你的,面前吧,但是他就是楞没发现你来,还把自己身边道呃女人当作是自己,小心翼翼得护着,合着南宫琰擦肩而过,眼眶中的泪水就那么不自觉得落了下来,璃瑶心里恨恨道,南宫琰,你丫的,我恨你,真的很恨你,呜呜呜……
熟悉的芙蕖花香气,南宫琰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要上前抓住那个黑衣女子的冲动,就在她完全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竟然心中有一种被人抽空的感觉,很是不舒坦。依旧是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苏梦黎,南宫琰顿时有些好笑,明明这小妮子就在自己的怀里,自己这是发得什么疯,心虚得揽着苏梦黎往内屋院子走去,南宫琰的眼睛还不时得往苏梦黎的身上瞟去,深怕是苏梦黎看出了什么来,当真是罪过,罪过啊。
沈柯直接将璃瑶塞进了车里,直到马车行走着,远离了战王府,他这才松开了璃瑶身上的灵力,但是却一直看着他,璃瑶自然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他有法器,可是她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又怎么可以和他相抗衡,直接选择了非暴力不合作的聪明法子,直接不说话,淡定得看着沈柯。
沈柯到底性子没有沈逸风那样的沉稳,璃瑶的目光虽然很闲散,但是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压迫感,当年璃瑶嫁到沈家去的时候,沈柯还是个小女圭女圭,自然是没有见识过璃瑶的厉害,但是她这眼神,已经让沈柯心生畏惧了,在璃瑶嫁到沈家之前,他就听闻了不少关于璃瑶的传闻,现在璃瑶的记忆还没有恢复过来,但是她的眼神,依旧是让他害怕。
“别那么看着我,我又不是有意的,你是我们的三殿下,自然是要随着我们回去的,这是你的命。”沈柯有些凉薄得说着。
命?这真的是她的命么,那么老天爷这是开得什么玩笑?她都已经找了个自己相爱的男人,打算就这样过着一辈子,偶尔逗逗府里的侍妾侧妃们,顺带着看看江山迤逦风光,伴着南宫琰荣登九五,这也是不错而又刺激的人生,确实适合自己,但是现在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三殿下?”璃瑶冷哼一声,似是很不屑一般,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倒情愿自己只是苏梦黎,而不是什么他们的三殿下。
好像是看出璃瑶的心思,沈柯冷道:“三殿下,莫要怀疑自己的身份,等着到了穿上,我大哥给你解开了封住你记忆的封印,你就会明白了。”
璃瑶看了眼沈柯,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出来,恢复记忆,曾经她确实很想知道自己那缺失的人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壮观的事件,但是现在,她却极其不想要知道,她真的害怕自己就是璃瑶,或者说,她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了,却还在一味的欺骗着自己,好让自己好受一般。
果然,马车在帝都的一处码头停了下来,在沈柯的注意下,璃瑶只得老老实实得下了船,沈柯吩咐船夫将璃瑶手上的玉镯取下来,那车夫有些疑惑,却还是照做了,瞬间苏梦黎的周身都有一层淡蓝色的光芒,只是出了有灵力的人之外,没人看得见,沈柯一见心中一喜,果真大哥说的都是真的。
“快,上船。”沈柯又推搡着璃瑶上了船,自己则将手中的玉镯扔进了一望无际的江水中。
帝都萧贵妃宫中,原本在午睡的萧贵妃忽然间清醒了过来,身边的姑子也是行了过来,两人齐齐看了眼对方,镯子是她们用来禁锢璃瑶的灵力的,如今被人拿了下来,她们自然有所感应。
“娘娘,怎么办?”
“暂且看看吧,这事还是莫要说出去的好,本就是他们的一劫,还是得该他们自己闯过去。”萧贵妃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眼底的担忧之色却是越发的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