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这路真陡啊,马车颠得厉害,没有牛车舒服!』
『可不是,我这小屁.股,搁得真疼,还有这路可真够远的,什么时候能到啊!』
『听说还有一个月,这才走两天,我们都快憋死了,真是活受罪!』
……
几个村娃在颠簸的马车上,不断地抱怨着。
车队离开萧家村后,便与方圆数十里内的另外几个村在县城里集合,然后将拉车的牛卖掉,全部换成瘦马。
所以,由牛车变成马车,车队速度就变得快许多,可是却不舒服起来。车上的那群村娃,虽说也有能吃苦的,但却从未出过远路,所以这一颠簸,顿时像遭到酷刑一样,叫骂不已。
『哎,你们这几个顽皮,少说点话,忍一忍就过去了!虽然路远,但晚上吃饭时,我们都会停靠驿站休息,担心什么!』
萧富贵温声安慰他他,心中却计较:『这路也的确远了些,一千多里,起码要一个多月才能到,不过辛苦点算什么,希望一路平平安安才好!』
『狗蛋,富贵大叔说了,晚上吃饭时就能停靠驿站休息,到时我萧牛请你吃饭喝酒怎么样?』
萧楚河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这点颠簸对他来说,并不说什么,不过萧牛却总跟在他背后,让他烦不胜烦。
『不要,我们各吃各饭,不要掺和在一起。』
萧楚河听到萧牛说话,本能地生起闷气来。
『狗蛋啊,怕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铁哥们,将来要烧黄纸斩鸡头的,我们互相关照,两肋插刀!』
『去你的,谁跟你铁哥们!』
『狗蛋,不要这样嘛,你现在还没大福大贵,就开始瞧不起我萧牛啊,你这种态度很不好,这叫狗眼看人低。当然,我萧牛是想巴结你,沾你的光,可是也是有尊严的。』
『那你少跟我废话!』
『不行啊狗蛋,我就跟你最铁,我不跟你说话跟谁说话,其他人我还不想跟他说呢!』
『死开!』
……
傍晚时,车队停靠驿站,大家纷纷跳下马车,模着屁.股,哎哟哎哟大叫起来。
萧楚河虽然忍着不说,但屁.股也真还挺痛的,他也摩挲着,缓缓离开马车。
『真够疼的,我屁.股都青紫了!』
萧牛忍着痛,追上萧楚河,看他模样不快,兴奋地道:『狗蛋,我就说嘛,你也会疼的,还死憋着不出声,你学我,哎哟哎哟叫两声,就不怎么疼了。』
『死开!』
萧楚河脸sè一僵。
『狗蛋,不要这样,来,我给你揉揉!』
说着萧牛就要伸手模萧楚河屁.股。
『啪!』
『你敢!』
萧楚河愤怒地拍开萧牛的大手,眼中差点要喷出火来。
萧牛见状心中一惊,倒也哈哈一笑,不再说话。
简单吃过自带的干粮,萧富贵带着众村娃,在驿站里交上一笔宿夜费,当晚便住下。
驿站里有十几间房,但架不住村娃多,所以每四五个都要分住一间。
这时恰值夏夜,白天已经十分酷热,夜晚也仍然没有凉快多少,所以萧富贵和众村娃也没有马上歇息,而是在驿站外纳凉。
夜一入黑,天上明月渐升,撒下淡淡的月光,将脚下一条官道照得雪亮,周围荒山野岭,散落着零星的猎户人家,也都发出点点油光,让夜晚不至于太暗。
萧楚河独自走到一块蚊虫不多的沙地上,当然,萧牛像个跟屁虫一样牢牢跟着他,他一回身就看到他憨笑的黑脸,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接受这个让他头痛yù裂的现实。
好在萧牛身体壮硕,热得发慌,也没心情说话,两人便默默坐下乘凉。
『哟,是萧牛啊,还有狗蛋!』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打破了平静。
在月光下,只见两个面目不详的身影,迅速走过来。
萧牛抬头一见,不咸不淡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萧雷」和「萧炎」,你们俩又凑一起了?』
那声音笑道:『你和狗蛋不是也凑一起,今天我们见狗蛋有空,才来唠叨两句。』
萧楚河见他们提到自己,也是抬眼仔细看去,在淡淡的月光下,他依稀看到两张脸。
一张脸比较清秀,但有点歪嘴,眼神里闪着不屑的蔑sè;
另一张脸比较圆.润,胖乎乎的,但脸笑皮不笑,十分不怀好意。
其实萧楚河与他们不熟,但萧家村小,村民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还是认出对方。
那个脸比较清秀的,是萧老.二的儿子,也是萧楚河的堂弟,名叫萧炎。
而那个胖脸的,却是村长的儿子,名叫萧雷。
『有什么要唠叨的?』
萧楚河一认出他们,便冷冷问道,他知道这两人一向不与他来往,想来没有好事。
『嘿嘿。』
萧雷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一下狗蛋你,以后不要太过聪明!』
萧楚河还未回应,萧牛不快地道:『什么叫不要太过聪明,这也碍你村长家的事?』
萧牛老爹虽是乡绅,他又是村中的孩子王,但毕竟xìng格不同,所以没有跟萧雷萧炎们混在一起,反而对他们有些看不惯。
『萧牛,不是你的事你不要插嘴!』
萧雷斥道,然后冷冷看向萧楚河:『狗蛋,你听懂没有?』
萧牛被萧雷这一说,虽是恼火但也没理由继续与他死嗑,只是闷声不吭。
『我没有听懂。』
萧楚河很干脆地摇头,看着这两个同龄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们的爹,不就是村长和萧老.二,没想到这父亲没学好,儿子也是一丘之貉,居然一家子都来犯难。』
『没听懂,我就让你好好听着!哼,狗蛋你不要太狂妄,真不明白,你们也是堂兄堂弟,怎么差别这么大!』
萧雷收住笑,脸sè变黑。
『雷哥,你不要生气,我这大伯的儿子,跟大伯一样,都是脾气倔,不过胆儿小!』
萧炎怪笑着道:『只要我们占住理,他们不敢不听话的。』
『什么,你们也叫有理!』
萧楚河冷笑一声,心里对萧炎这个所谓的堂弟,异常地火大:『他的父亲萧老大和萧老.二毕竟是亲兄弟,哪怕老死不相往来,但也不能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人!但偏偏萧老.二就是这样的人,分家产勾搭村长,见狗蛋得到好处便来索要,索不要成便又勾搭村长,使歪计儿来取,简直是让人无语。现在萧炎更是学他爹一样,也要联合村长儿子来为难自己,真是太无耻了!』
『狗蛋,你说什么,你敢嘲笑我不成!』
萧雷一脸地邪火,十分这客气地斥道:『不要忘了,我爹是村长,只要一声令下,你爹,那个萧老大,就别想在萧家村里呆着!』
『你敢!』
萧楚河眼中杀机一动,瞬间站起,逼视萧雷。
萧楚河无论被他人如何欺负,绝不会怨恨,但只要伤及他爹,那是什么都敢做出来。万年前他身为孤儿,一直被洞玄子抚养,万年后,他虽不是孤儿,却也是萧老大辛辛苦苦养大的,这个「孝」字都一直谨守在他心中。
洞玄子如若被人伤害,他必定挺身而出,萧老大如若被人伤害,他也绝不会吝命!
萧雷被萧楚河这一看,居然不敢直视,心中一凛,不禁后退两步。
萧炎一见情形不对,连忙上前道:『狗蛋,你别太狂妄,萧雷是村长儿子,你得罪他就是得罪村长,将来萧雷一发脾气,不但是你,就连你爹也要遭殃。』
萧楚河听到这话,虽然不忿,但也知道最好不要把萧雷逼急,对萧老大是没有好处的,便冷哼一声,松驰下来。
萧雷面sèyīn晴不定,却没有开口,萧炎脸sè也十分不好看,他寒声道:『总之,狗蛋你以后还是守好本份!哼,我爹上门跟你家好声好气地说,你就应该分出银钱来,你一人得到好处,这村中村长和乡绅都要懂得孝敬,否则一旦有事,谁来照顾你家!』
萧楚河听到这话,心中更怒:『这个所谓的堂弟,说的还是什么混账话,有好处要孝敬村长和乡绅,那他们成什么了,是村中恶霸还是村中山匪!』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
『我们走!』
萧雷怒哼一声,招呼萧炎,二人快步离开。
『狗蛋,这两人太可恶了,说什么要孝敬村长和乡绅,呸,什么话来,我老爹也是乡绅,但我们是正经人家,又不是山匪!』
萧牛见萧雷萧炎一走,立时愤愤不平地啐道。
『算了,由他们去!』
萧楚河压下怒火,现在他实力不够,还不想惹太多事情。
『咦,是富贵大叔,他在那儿干什么!』
就在这时,刚刚离开的萧雷怪叫一声。
『好像有什么事情?』
萧牛嘟囔一声,拉着萧楚河道:『狗蛋,我们赶紧去看看,能让萧雷惊奇的,肯定是什么大事!』
萧楚河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还是跟着萧牛过去。
到得百步外,两人正好看见萧雷萧炎正躲在一棵树后,悄悄观看驿站窗口的两个人。
萧楚河和萧牛不想太靠近萧雷萧炎,在他们后面十多步,借着月光和驿站窗口的烛.光,便看到这么一幕。
只见萧富贵跟一个面目不祥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萧富贵取出一袋东西,悄悄塞到他手中。
『是银子,那袋东西是银子!』
十多步外,萧雷小声说道,但还是被萧楚河和萧牛听得清清楚楚。
很快,萧富贵与那个人分开,他回到驿站里,而那个人去钻入林中,不知去哪,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