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松了开了手,林浩的目的不外乎多和徐沐阳套个近乎,想办法弄清他的路子,买几块,花多少钱,他无所谓。
张文全看了看,他今天是背了一个运动包,准备装石头的,他倒是想再入几块,但是这块石头不轻,他一只手也抓不住,放到地上可不安全,塞到包里这会功夫,好的只怕已经被抢空了;让林浩暂时拿着,林浩了解他,他不了解林浩,张文全也不放心。索xìng他也不再买了。
就这样,林浩跟着张文全,张文全拿着这块原料,二人走向了徐老板。
徐老板那里已经有了不少人等着过秤计费。
这一批料子,矿上不挑,在东九园落地开箱,第一手的货,第一手的机会,没被层层筛过,自然不可能卖低价。它们依然是和那种被层层挑过后论公斤的料一样,要过秤计价,但是价格可不一样,要贵很多。
挑料子的时候,大家都如疯子一样去争去抢,但是过秤的时候,所有人又都恢复了秩序,排起了长队。
林浩在抢料子的时候,可没忘了留神货源。这一批货,十箱并不是各种场口的装在一起,而是每一箱都是一个场口,林浩抢的这一箱就是莫弯基,而第一箱是达马坎,最后一箱是莫西沙。
每箱上都是三个封条,最下面是场口的封条、它的上面是一个叫“龙伯远”的签封,最上面的,则是玉玲珑定货专用的封条,林浩看不出有动过的痕迹。
这些年,缅甸对原石的出口限制越来越多,能这样从矿上直接拿过来,还发到和平京,龙伯远这个人看来很不简单。
林浩暗中记住了这个叫“龙伯远”的人,他需要调查这个人的来路。
自己还在思考,张文全开口了:“林浩同学,你玩这个多久了?”
“我还不会走路,就知道赌石了。张先生你呢?”林浩微笑着回答。
二人难免对对方都有jǐng惕之心,林浩明白这时不是谦虚的时候,他如果还说自己只看过几本书,那张文全一定会轻视他,甚至会打这块原石的歪主意。
张文全忍不住笑了,还摇了摇头,显然他觉得林浩说的不是真话,不过他没有多问,只回答林浩:“我玩了也有十几年了。你在那天的展会上,是跟着哪家公司去的?”
“三才珠宝有限公司。董成辉老先生是我的师父。”
张文全闻言,露出吃惊的表情,如果说一开始,他认为林浩和自己相中同一块原石是巧合,那现他可不敢这么认为了。毕竟是颇有名望的董老的徒弟,别看他还很小,想必实力也不会太弱。这也能说明林浩为什么会出现在展会上。
当然,张文全不知道,林浩是在那之后才师从董老的。
“我记得,咏玉珠宝公司在东海,张先生为什么会还在和平京呢?”林浩接着问。
“这是第二次出差过来了,之前我还在瑞丽呆了很久。”张文全回答。
一句出差,自己来干什么这个话题就巧妙地避过了,林浩也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几句话聊下来,二人多少熟络了一些。
队伍走起来并不慢,毕竟过秤,划价,交钱,是花不了太多时间的。大约十几分钟,就轮到了林浩和张文全。
“哎呀,文全,林老弟,”徐老板看到他们二人,连忙陪笑,“选到什么好东西了?你们这是要合买吗?”
“对。”
“原来你们认识啊?”徐老板问道。
“……嗯”二人齐声回答。的确是认识啊,虽然不是真正的朋友。
“上秤吧。”张文全说道。
“好咧。”徐老板把石头放到了秤上,3.5千克重,便报价:“1050。”
这价格比较高了,但是因为是没挑过的料子,出的东西也一直不错,所以价格高也有市场。徐老板这一手新货,也是只通知熟客中玩得比较好的来挑,当然他就不会用次料子坑这些老客户。
两个人二话不说交钱,张文全便问林浩:“就在这里切,如何?”
“可以。”林浩说道。
“那好咧,你们二位先在这边等着,”徐老板一指不远处的一大堆人,“我这结完账,就去给二位切去。”
“好。”两个人抱着石头又等在了一边。
结账花了徐老板很多时间,等着切的一队人,也有十来个,这还不算后面还在排队交钱付款的。不少人索xìng去别处逛了,张文全和林浩看了看彼此,两个人都不敢放任对方离开自己身边。最后还是张文全提出:“等着切,还有挺长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好原石吧?”
林浩点了点头。
张文全拿着石头,两个人沿着道路慢慢地走,地上的摊位,不是全是真品,二人逛了一会,林浩最后看中了一块达马坎的小料。这块小料只有二三百克,一手就能握实,形状很圆,皮子也紧。
“黄雾白底,种老,水足,能到糯冰,可以巧雕,”张文全看了看说道。
“你说它白底?”林浩眉毛一扬,“我觉得蓝底的可能xìng更大一点。”
“要不要赌赌试?”张文全说道。
“好啊,”林浩想了一下,“咱们各自出一半钱,回头找徐老板切了,谁对了归谁。”
“好。”张文全的眼睛一亮,二人和老板讲了价,拿下了这块达马坎,。二人又走了一圈,才回到徐沐阳的店里。
这个时候等候交款的只有两个人了,排队等切的人已经不耐烦了,林浩数了一下,有二三十号人,算上同样在逛没有回来的,应该还有五六十号人。
“林浩同学,”张文全说道,“咱们也可以猜一下,接下来这些人手里的,都会开出什么来,如何?”
“好。”林浩欣然同意,赌的多,才能试出张文全的本事。碰上一个高手,林浩当然不想放过比试的机会。
“输了的请客,附近的家家乐饭店。”张文全补充道。
“好。”
正好此时,最后两名付款的也交了钱,徐沐阳这才对一边苦等的众人陪笑道:“真不好意思,又让大家久等了。”
“这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大家都理解。”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快点切吧,我是第一个。”
“刘经理别急,这就来。”徐沐阳嘿嘿一笑,带着众人进店,来到他的切割机前面。
留下来要切的人,都是抱着学习围观的态度,所以切割一要开始,所有的人都聚了过来。这个中年老板要切的是三块莫西沙,每一块都算不很大,第一块皮壳极好,紧实,翻沙极细,但是底子有点脏。
当然,林浩和张文全是没有办法靠得太近的。
“这一块,卯水应该进不去里面。”林浩先低声对张文全说道,“种看起来挺老,估计裂不会太多,看皮壳可以赌冰糯,sè嘛……白底飘浅绿吧,达不到翠。”
卯水层,是黑乌沙特有的一种现象,就是被黑sè污染的肉,比较脏,绵也重,如果卯水吃透了整块料子,这整块料子都会灰到无法取料;多数时候,卯水是吃不透整块原石的内里的。
“……”张文全呆了一会,才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种猜想,难免有意见一致的时候,的确让人有些为难,林浩笑道,“没关系,想法一致的就先无视吧,有不同看法的,咱们再计胜负。”
“好。”
这块原石切开的结果,卯水层吃进去两公分,种是糯冰,白底飘浅绿,不算太脏,二人赌对了。
一上午的时间,二人赌了也有二十四块原石,有四块二人都错了,五块意见不一,这五块中,张文全对了两块,林浩对了两块,还有一块谁也没对。
这种赌法,借不了手电和其他手法来分析原石,只有远远地看,根据大概的卖相来判断内里,准确率自然要低许多,唯一降低难度的地方,就是可以不赌裂。现在张文全和林浩平起平坐,让林浩这个玩了二十多年翡翠的老手惊奇不已。
正好到他们合赌的这一块了,二人因为随身带着它,有机会多多细看,已经达成过一致,糯种,白底飘翠,不会太严重的裂,取镯子是够的。
切割机把较平的一面削了一下,露出酒瓶底大小的肉,果然如二人猜测一般,糯种白底飘点绿,徐沐阳当场提出收购,因为有镯子位,糯种,飘绿花,底子净,最终以五万成交。
林浩顺便拿出那块达马坎巧雕料递给徐沐阳,请求他来一刀。
老板看了一眼,在一边轻轻来了一刀,露出里面的肉。
居然真是白的。
林浩看着那白sè的断口,发了半天的呆。
白底,真的是白底!
虽然达马坎隔着雾猜测里面的肉的sè彩很困难,但也不是无迹可循,林浩对些作过不少研究,也有自己的心得,想不到还是有走眼的时候。
林浩摇摇头,把那块达马坎递给张文全,说道:“张先生技胜一筹,这顿饭我请了。”
张文全微微一笑:“朋友是个爽快人,我也不推辞,肚子饿了,咱们也不看了,这就先去吃饭吧。”
林浩一路上心绪都无比复杂,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眼力有着极高的自信,就算是董老那样经验丰富的专家,林浩也不认为他们真的比自己强的更多,上次的白盐沙可见一斑。而这个张文全,年纪已经算比较轻了,本事却比自己还要强。
当然,赌中赌不中,运气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但林浩输了输是输了,有句话愿赌服输,林浩当然明白。
第一次,林浩见到比自己还要厉害的人。他真心敬服起张文全。
到了家家乐饭店,林浩痛快地点了四样好菜,林浩不喝酒,只要了饮料,但张文全表示自己爱喝酒后,林浩马上就让服务员上了一瓶二锅头。
酒菜上齐,二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酒桌是最容易拉近人的感情的地方之一,两个人已经没了距离感。张文全显然心情很好,二锅头下得很快。林浩也受到他的感染,一边夹了一口菜,一边问道:“对了文全叔,你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听了林浩的问话,张文全叹了口气:“正好,我把我的故事和你讲讲。”
林浩当然乐意听,他凑近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