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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蔚蓝,一丝云彩也无,明晃晃的阳光下,内监们手里拿着粘竿儿粘去聒噪的鸣蝉。张保站在廊下,抬手擦了擦额际的汗,远远就见沐英穿着红罗常服大步而来,忙迎了过去。“皇上还在歇午觉,有劳世子稍等片刻了。”张保笑道。沐英点点头,见四下里都是寻常在御前侍奉的人,便问:“皇上在歇午觉,怎么你们不在跟前伺候着?”张保笑道:“有娘娘在里头侍奉,奴婢们就偷个懒儿了。”睿琛寻常歇午觉绝不会要妃嫔侍奉在侧的,沐英奇道:“是哪位娘娘有此盛宠?”张保一笑,说:“就是林婕妤,从前周太后宫里的。其实皇上歇午觉本无需人侍奉,只是林娘娘身子不好,皇上叫她来,哪里用她侍奉,不过是想看着她睡个安稳觉罢了……”张保仍在喋喋,可沐英只听见了“林婕妤”三个字,便觉如鲠在喉,后面的话只在他耳边化作嗡嗡轻响。不多时,里面有人开门往外递了信号,张保忙带着人进去伺候。沐英站在廊下,心思百转,终究化作一腔苦水。及至睿琛传他进去,他仍浑浑噩噩,殿中四角放了四个青花大瓮,瓮中置了满满的冰,外头暑热,里头却凉快无比。睿琛见他耷拉着脑袋,笑道:“这几日没见你,又到哪里胡闹去了?偏要做出这幅样子来,叫朕不好罚你是不是?”沐英抬起头,强笑道:“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所以,皇上就别训我了,我也不过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行事。”睿琛笑骂道:“就属你滑头!”这时,张保上了冰碗子来,睿琛道:“给世子也端一碗来。”又看一眼东次间,道:“她不能吃冰的,沏好的枫露,晾一晾再给她端去。”沐英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东次间,却只看到了湖绿裙摆的一角,心里却钝痛起来,极力忍耐之下,面上才没有显出半分。睿琛便对沐英道:“叫你来,也不是为了旁的,只你的婚事。这几日靖海侯家的姑娘也在京中,我听裴绍说,容貌性情都是极好的,若配给你做世子妃,也不委屈了哪个。”沐英挤出一丝笑容,说:“旁人不知,皇上还不知吗?我这性子,哪有人会生受得了?还是别害了人家姑娘,她堂堂一个靖海侯家的嫡女,想要什么样的婚配没有?何苦栽在我手里。”睿琛听了,道:“你都多大了,不为自己,也该为你父亲想想,改了这性子才好。”见沐英神色淡淡,默默半晌,问:“沐英,你跟我说老实话,莫不是有了心上人吧?”沐英心底一沉,忙笑道:“即便有了,那也是一时兴起,这会儿早不想了。”睿琛却仿佛听出了什么,道:“难不成你还记挂着去年在宫里看上的那个宫女?可惜,她已成了朕的宫嫔。”沐英后背一阵阵的出冷汗,跪下道:“微臣不敢肖想!”睿琛叹了叹,亲自扶他起来,道:“她并非我所喜,只是母后的意思罢了,沐英,连我在有些事上都不可任意妄为,你也别太执拗了。”沐英苦笑,睿琛又道:“此事也不急在一时,若你当真不乐意,朕也不想勉强你。”沐英谢过恩,睿琛笑着说:“过两日去西苑避暑,你可别再跑得不见踪影了。”沐英忙笑道:“有那样一个好去处,我还跑哪儿去。”睿琛点头,放了他出宫,随后进了东次间,对清浅道:“过些日子我带你去西苑散心,那儿凉快,景致也好。”清浅抿唇一笑,说:“皇上要去散心,偏拿我做借口。”睿琛许久未见她的笑靥了,心下欢喜,笑问:“我本就是想要带你去的,怎么叫做拿你当借口?”清浅笑道:“皇上想当月老没成,心里怕是正怄着呢!”睿琛失笑道:“原来刚才你都听见了。”敛了笑,略带忧愁的说:“沐英的性子实在跳月兑,这几年德王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他总推三阻四的,非说定要寻个真心喜欢的。去年他来京里,说是看上了个宫女,我本有意成全,谁知他又不要了。”清浅抚了抚他双眉之间,安慰道:“世间事,本无定数,兴许过两日,世子便想通了,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答应了这门婚事。”睿琛握了她的手在掌中摩挲,笑道:“但愿如此吧!”他自是不会告诉她,靖海侯想把嫡女送进宫来一事,免得她又添心伤难过。傍晚,清浅到清宁宫请安,周太后见她来了,道:“你来的正好,我让小厨房做了这道凉拌豆腐,可吃着怎么都不如前儿你做的,明明是按照你说的法子,总觉得缺了什么,这是个什么缘故?”清浅笑道:“太后既然喜欢,那臣妾就去再做来就是了。”周太后忙道:“不必,你来一趟,和我好好说说话就成,小厨房里正热着,你当心身子。”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听说皇帝过几日要带她一同去西苑,便道:“那地方避暑确实好,你将养身子也有益,我是懒怠动,不然我也去了。”留她吃了晚饭,又坐了一会儿,正准备告辞时,睿琛却来定省了。周太后笑道:“今儿真是巧,又碰到一处了,晚上你也不必去旁人宫里,只管送她回去吧!”睿琛一笑,应了声“是”,看了一眼清浅,见她面红耳赤的,心思早已不在清宁宫了。他虽在白日召见清浅,晚上却不在她宫里过夜,这样也让她少些后宫怨妒。今日既然是周太后发话了,自然不好推辞。两人一同回了启祥宫,张保命人摘下宫门口的红灯笼,意味着皇帝今儿要在此处过夜了。不出半个时辰,消息便传到了整个后宫。孙太后着实恼怒,兼之得知此事皆因周太后而起,心中对她的恨意又加深了两分。美儿听了小太监的回报,许久没出声,直到惊觉掌心里的刺痛,才道:“辛苦你了,下去领赏吧!”宫女带人下去,她独自坐在炕上,思绪飘忽至前些时候,她侍寝的那个晚上。也许,不光是那个晚上,从自己被封嫔以来,侍寝的每一个晚上都是如此。皇上到底喜不喜欢她?若不喜欢,为何逾制封嫔?隔三差五的还有好些赏赐过来。若是喜欢,为何……为何又从来不碰自己呢?这样的话她怎好为外人道?就是孙太后跟前,她也不好说的!只私下询问过太医,可太医都说,皇上身体好着呢!原先她只以为,兴许太医们有命不能说实话,可若真的像她猜的那样,清浅怎么会有孩子?今儿个,皇上终于去她宫里过夜了!可见,皇上真心喜欢的人不是她,只有林清浅!她又同上回一样,当了林清浅的挡箭牌!她攥紧了拳,愤然一挥手,炕几上的镶金边哥窑磁杯“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碎片。大约此时,东西六宫,唯有启祥宫才最是旖旎。睿琛看着清浅吃了药,沐浴更衣后,屏退了宫人,亲自抱她上了床。清浅面色羞红,小声道:“你把她们都打发了,端茶递水的,谁来伺候我。”睿琛笑道:“我来伺候你还不好?”清浅觉出他眼里的炙热,愈发害臊,道:“我正吃着药呢!”睿琛把她抱在怀里,掖好被子,说:“我知道,你只管放心就是。”嘴上这么说,手却探进她衣襟里,在她身上游移着。这个样子,叫她怎么放心。她忙抓住他乱动的手,他却笑起来,含了她浑圆的耳垂,哑着嗓音问:“你就不想我?”她面上红的几欲滴出血来,他干脆覆上去,笑道:“你不想我,我却想你了。”反捉住她的手,拉着放到身体最热的顶端。清浅吓得想缩回手,无奈他抓的那样紧,便听到他隐忍的声音:“我都好久没有……你就不怕我憋出病来嘛?”怎会好久,前儿他才去了孙嫔那里。她脑中胡思乱想,又听他说:“有了你,我再也不要旁人了,她们没有你好。”他的声音似带着蛊惑,慢慢侵袭着她的大脑,他却变本加厉的亲吻着她,她的身体冷一阵热一阵,从紧绷到柔软,再从柔软到紧绷,不知不觉里,已丢盔弃甲,轻易就让他兵临城下了。她还在犹疑,眼神里十分茫然。他却低笑一声,缓缓进入她的身体,伴随着酥麻的感受,舒服的轻吟出声。身体的肿胀才让她回过神来,真是又羞又恼,她明明还在吃药,那药正是调经活血的,这个时候,正是容易受孕的时候,一个不好,便……可是随着他的动作,浑身都酥酥麻麻的,她想要反抗,却毫无招架之力,在他高超的技巧之下,身体又柔软的化作了棉,于是,他更加兴奋。到最后,意识都已开始模糊了,只记得仿佛在紧要关头,他迅速退出了她的身体。亲吻着她汗湿的鬓角,柔声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空气里充满了男人尽情释放后的,特有的气息。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15号)的……貌似过了零点啊不知道底线在哪里,这还算比较隐晦的吧?希望别被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