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爆?若是你早一些说此话,我还会忌惮三分,现在嘛,根本不足为惧了。身中灸绛虫毒还痴心妄想着自爆?如果你真有能力办到,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病容青年嗤之以鼻的说道。
话音刚落,森林佛像忽然发出一阵暴鸣,双齿一裂,一根如发的金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盘坐在地的老者激shè过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双鱼珠光华大放,一缕缕黑白灵气不断从其身上一分而出,在前方一聚,凝合成了一枚拳头大光球。此球黑白相间,气息不容忽视,方一成形,周围的空气立即为之一颤。光球微微一顿,锁定了老者的位置后,便波动一起,化作一道黑白光霞的疾奔而去。
鹤发老者面如死灰,双手艰难的举了起来,jīng疲力竭的冲着插在不远处的长幡一点。
“嗡”的一声,长幡发出了一阵哀伤的鸣叫,如同人在生命即逝之时的凄凄惨惨戚戚。那三头火焰幻化的异兽,也发出了几声悲凉的咆哮,周身的火势一下猛涨起来,再向前奋力一扑,视死如归的与金丝和光霞撞在了一起。
“轰隆!”一个震耳yù聋的巨大响声传来,一团六sè的巨大火球一爆而开,将原本凹凸不平的草坪泥地炸出了一个深坑,而原本静坐在此的鹤发老者与一旁的黑袍大汉早已消失不见,不知是被这场爆炸炸的尸骨不存,还是把握时机悄悄溜走了。
深坑的内壁有许多焦黑之处,散发着阵阵糊味,周围石飞沙走,黄尘弥漫,使景物变得朦朦胧胧、模糊不清。
一个黑影从黄蒙蒙的尘雾中走了出来,正是那名病怏怏的青年。他此时嘴唇泛白,气息隐隐有些衰弱,显然刚才那一击耗费了不少元气,而森罗佛像与双鱼珠正一左一右,灵动至极的漂浮在他两侧。
“跑了?”青年扫视一圈,未曾发现任何人的身影,眉头一皱,有些狐疑的喃喃道。
说完这话,病容青年双目一闭,面sè平静,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片刻后,他的两眼再次睁开,眸子中的不解之sè更甚,若有所思的自语道。
“奇怪了,冥冥中能感应到灸绛虫的一丝气息,可具体位置却推算不出,好像是被某种秘术的力量生生隔挡开了……咦,那是什么?”他的话尚未说完,自己外放的神识便发现一丝异样,惊疑不定的叫了一声。
接着病容青年打手往前一探,并用力一抓,与此同时,深坑的底部,一个晶莹剔透的光罩凭空浮现,拖着一块毫不起眼的黑乎乎岩石,向上飞去。
病容青年一把将光罩抓在手中,眯着双眼,聚jīng会神的看向其内的焦黑岩石。过了一会,青年的大手毫无征兆的猛一用力,一缕缕妖红的火焰变戏法似的陡然出现在光罩内,穷烧猛烤起那块山岩起来。
这火焰看起来貌不起眼,但威力的确不凡,短短的功夫,就把岩石烧的滚红,开始徐徐熔化。
忽然,“嗤、嗤”的破空之声一响,三道如碳一般的拇指粗风刃,从半液状的岩石中一闪而出,狠狠的撞到了光罩之上,想要拼命破困而出。不过风刃与光罩力量有着天差地别的悬殊,任凭风刃如何疯狂的进行攻击,光罩却都如一口沉静多年的古井,惊不起一丝波澜。
病容青年看清风刃的面目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愣了一会,方才匠意于心的咧嘴一笑。
“黑风追电决?竟然是这门号称教中除了结丹期才能修炼的遁法之外的第一逃命秘术。我就说戴恭那小子这些年修为怎么不进反退了,原来心思都耗费到这上边去了。有这一秘术作为后手,难怪他二人敢公然与我发难了。不过你们真以为这般简单的就能逃月兑我的手心吗?”
话毕,病容青年面上狰狞之sè一闪,右掌用力一握,掌心内顿时光霞绽放,绚丽夺目。当光霞一敛的时候,青年徐徐将手摊开,其内除了一堆白sè粉末外,再无他物,光罩、岩石黑sè风刃均不见踪影。病容青年扫了手掌一眼,然后大袖一挥,一阵灰蒙蒙的怪风一卷,森林佛像和双鱼珠随风而动,缓缓变小,被收入筑物袋中。做完此番动作,他并未停下,反而是单手再次一拍筑物袋,黄芒一起,一块四平八方、雕龙刻凤的罗盘凭空出手在他的手中。他一手握盘,另一手五指齐动,对着罗盘掐决不已、连点不停。
罗盘随着他一系列动作开始微微颤抖,zhōngyāng的那枚磁针更是疯狂的旋转起来。
病容青年见此,脸sè露出一丝欢喜,手中法决骤然一变,张口吐出一个“定”字。
暴动中的磁针蓦地停了下来,针尖正正的对着西北方向。青年望了一眼罗盘,双目一眯,放出一个梧桐叶状的法器,托着他飞入空中,眨眼间,便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西北的天边。…………
耿科等人此时已穿越大厅,来到了洞口的位置。望着十余丈前,那片翻滚着的血雾壁垒,耿科不由的心头一热。来到这山洞中的时间虽不长,却度rì如年,每一刻都要为自己的xìng命担忧,他迫不及待,渴望立即破壁而出。但他也不敢冒然行动,这一路走来,遇上了无数的机关、陷阱,若不是桑元道士提点,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而这血雾壁垒既然守护着洞穴的出口,必定威力不凡。
“诸位施主,曙光已经近在眼前了,不过此时却还不能掉以轻心,按岳前辈的说法,洞口处被九节名为白骨锁链的法器封印,难以对付,稍有不慎便是功亏一篑、万劫不复。”桑元道士看了一眼血雾壁垒,脸sè丝毫不见轻松之sè,反而越发凝重的说道。
“道士,你明知我们心急如焚,就别再卖关子了,你那套危言耸听的说法,这一路来我都不知听过多少次了,你不烦,我都烦了!有岳前辈的指点,破除区区几个封印,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哪会有多大的危险?行了,赶紧把有关的具体事宜交代一下,早一分离开此地,也能早一分安心啊!”巴公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对岳老者的称呼也有所改变,看来这一路桑元显现出来的本事,已经让他深深折服。
巴公子虽口无遮拦,说出的话实在是不怎么好听,可其中表达的意思,却和几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均神sè一动的望向了桑元。
桑元叹了口气,摇摇头的言道:“巴施主,你若是真这么想,可就是大错特错。先前我们也遇到了几处极为棘手的机关,仰仗岳前辈的指点,提前规避开,这才化险为夷的。但现在的情况却大有不同,我们想要破阵而出就必须直面白骨锁链,避无可避,而它的威能比起那些机关只强不弱,虽然岳前辈也告诉了贫道几处封印薄弱之地,可仅凭我们几人的力量想要将之摧毁,却是难于登天。甚至一不小心,还会被白骨锁链的力量所伤,危及xìng命。”
巴公子一脸半信半疑,其他几人则是要么面无表情、要么一脸沉吟,看不出心里的想法。
“道长放心,我等几人分得清轻重的,绝不会因小失大。”屠chūn娇神sè一正,认真的讲道。
桑元点点头,接着说道:“相信几位施主都已经有所觉悟了,贫道现在就把岳前辈的破禁之法告诉大家。这封印一共有三个力量薄弱之处,分别在坎、艮、巽三个方位。而我们要做的则是同时攻击三方,摧毁其中包含的禁制,只要这三处禁制被毁,封印就不能正常运转,而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其实这件事本来不难,只要集中我们的力量各个击破,应该费不了多少功夫。但这三处禁制被毁的时间相差不能超过三个呼吸,否则封印会自动修补,前功尽弃。而且组成这封印的九节白骨锁链,也不会乖乖束手就范,一旦我们发起了攻击,它们会立刻反击。所以我们必须兵分四路,配合行动。”
“其中三人每人负责攻击一处禁制,而余下的三人则负责抵挡住白骨锁链的反击。负责攻击三人必须法力深厚,拥有短时间内击溃禁制的实力。依贫道之见,就由屠施主、猿施主和林施主三人来担此重任,至于耿施主、巴施主和贫道就在一旁为三位护法,并在适当的时机出手帮衬一二。”
林萱敏听了此话,柳眉一颦,摆摆手的言道:“桑元道长未免也太看得起小女子了,论修为道长比我高出不止一筹,论禁制之道,道长有岳前辈的指点,更是我拍马难及的,依我看还是道长亲自动手,要稳妥一些,倒不是小女子有意推辞,实在是怕能力不足,耽误了大事啊!”
“林施主太谦虚了。贫道的法力固然是要深厚一些,不过修真者的实力,可不仅仅是靠法力来衡量的,功法、宝物都是其中的关键。倘若真和施主大打出手,恐怕要不了一时三刻便会败下阵来,这点自知之明贫道还是有的。况且,这也是岳前辈的意思,他老人家指点了几个防御窍门,想必是想让贫道在护法之时物尽其用吧。”桑元大有深意的说道。
“好,承蒙岳前辈和道长抬举,那小女子尽力一试。”林敏萱听到桑元这么说,也明白自己的推不掉了,想了一会,点头答应了下来。桑元眉开眼笑,一脸和煦的言道:“相信施主不会让我等失望的。其他各位道友,若是对自己的分工还有不满之处的,大可现在一起提出来,大家再行商议。”
几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沉思的神情,一时间,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屠chūn娇回过神,望了猿奎一眼,目光充满了询问之意,而猿奎似乎有所感觉,蓦地将头抬起,向着她木讷的点了点。
屠chūn娇漫不经心的双眸一转,目光落在了桑元身上,笑吟吟的开口道:“道长和岳前辈既然做出如此选择,想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妾身一时间也琢磨不出更好的办法,就按道长说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