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里之外,一名病怏怏的青年男子正脚踩一块梧桐叶状的法器,在半空中疾速飞驰。
病容青年单手握着一块四平八方的罗盘,罗盘zhōngyāng的那枚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磁针不停微颤,其所指的方向也是瞬息万变,几乎每个弹指之间都在发生的微小的变化。
而青年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管不问,只是一双圆目纹丝不动的盯着罗盘,只要磁针的指向发生任何一点偏移,他就会立即施法,催动脚下的法器稍稍转向,与磁针完全保持一致。
忽然,病容青年脸上的表情大变,瞳孔微缩,嘴角有些僵硬,仿佛亲眼目睹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青年单足一点,梧桐叶状法器速度立即大减,两三个呼吸后便彻底停下,托着青年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
病容青年将罗盘一收,心急火燎的放出了双鱼珠,十指更是如电似的动了起来,飞快的冲着双鱼珠连弹不已,一粒粒黄豆大小的灵光,源源不绝从其指尖喷出,并疯狂的涌入到双鱼珠之中。
随着青年的一系列动作,双鱼珠滴溜溜的旋转了起来,一缕缕黑、白两sè的光霞,分别从yīn珠、阳珠之上,不断飘荡而出,在两珠的上方水rǔ交融。
一个脸盆大小的黑白光幕逐渐成形,其内两sè光霞交织、闪烁,构筑成一副朦朦胧胧的模糊画面。
画面中所显示的赫然是一处山洞的洞口,洞口四周的岩壁,凹凸不平,有不少明显是人为破坏的痕迹,前方的泥土地上,更是有数个爆炸形成的深坑,隐约可以见得其内焦黑一片。虽然光幕不算清晰,但也不难看出此地满目疮痍,应该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病容青年望着光幕中的残垣断壁,脸sè越发的难看,到最后竟怒极反笑起来。
“好,好,好!岳子南,本座居然又被你算计了一次。你最好别落入我的手中,否则我一定要将你抽魂炼魄,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后,青年一掐法决,光幕内顿时灵光一闪,黑、白光霞波动一起,化为层层漪涟荡漾而开,交纵成一副崭新的画面。
画面中依稀可见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影,**着上身,腰间裹着一块斑斓的兽皮,面相英武,除了猿奎,还会是谁?
病容青年神sèyīn沉,冷冷的扫了猿奎的肖像一眼,然后十指齐动,法决连掐,光幕内的景象立刻变换不已。
林萱敏、屠chūn娇、耿科、巴公子等人惟妙惟肖的身影一一闪过,而当最后光幕上活灵活现出手拿拂尘,面含微笑,一副得道高人打扮的桑元的时候。病容青年手中的动作却如丘而止,画面也定格般的结束了变化。
青年睚眦yù裂的瞪着光幕,无穷无尽的怒火,宛如不会衰竭的一样,绵绵不断从他的双目中宣泄而出。
“哼,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练气小辈,居然也敢染指摄魂环,本座今rì就是拼了xìng命不要,也要把你揪出来,让你尝一尝地狱般的滋味。”
病容青年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然后大袖一挥,光幕寸寸碎裂而开,双鱼珠也被一股青蒙蒙的怪风一卷,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年左顾右盼的打量了四周一番,接着单足一点,梧桐叶状法器嗡鸣一声,猝然加速,托着青年一头扎进无边夜sè之中。
…………
茂密的丛林中,一颗枝繁叶盛的参天古木下,林萱敏正闭目盘腿,端坐在此。
忽然,她美眸一睁,饶有兴趣的望着前方一颗大树,眼波中流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刚想开口说话,却又觉得有些不妥,踌躇了片刻后,摆出一副不温不火的嘴脸,淡淡的说道。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你真以为本姑娘看不穿你这些小伎俩吗?”
“咳咳。”树木后方传出一阵咳嗽声,一个人影踱步走出,正是一脸绯红,模样有些尴尬的耿科。
“哼,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是不是害怕本姑娘把你骗来这里,再联合外人一起将你谋害啊?”林萱敏没好气的瞪了耿科一眼,怪声怪气的言道。
“姑娘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等荒谬的想法。”耿科连连摆手,有些慌张的解释起来。
这话千真万确,同甘共苦的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耿科对林萱敏不知不觉的亲近了许多,虽然她还算不上无话不谈的红颜知己,但至少也是一位“生死之交”了,耿科又怎可能疑神疑鬼的。
“好,那你告诉我,你偷偷模模的躲在树后干嘛?”林萱敏不依不饶道。
“我……我……”耿科一时语塞。
他在心中大叫了千百遍冤枉,倒不是他不愿意吐露真言,只是这件事令人有些难以启齿。
耿科在破禁之后,接到林萱敏的传音,约他来此处相见。他也是刚刚才寻到这里,正准备现身相见的时候,却发现林萱敏这小丫头正在闭目打坐,一脸恬怡。
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安静下来的确是一个美人胚子,一张粉扑扑的小脸宛若玉琢的一样,耿科鬼迷心窍,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谁知他仅仅是愣了一小会,便被林萱敏毫不客气的揪了出来。“算了,本姑娘找你过来是有要事相商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林萱敏摆摆手,不耐烦的打断道。
耿科松了口气,头点得跟鸡琢米似的。他又暗自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纵使算不上妙语如珠,能说会道,可也不至于沦落到笨嘴拙腮,连连失语的地步吧?这种情况,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为何在林萱敏面前,自己会大脑空白,吱吱唔唔半天,到最后竟无言以对?
“你觉不觉得此次遇险的事并非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而且似乎直到现在,也尚未真正的结束!”林萱敏忽然神sè一正,严肃的说道。
耿科微微一怔,头颅抬起,目光落在林萱敏jīng致的小脸上,见她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林姑娘的意思是?”耿科思索了一会,神sè一动的问道。
“我们从困阵中逃了出来,却进入了一个更大的牢笼,猫捉老鼠的游戏仍在继续!”林萱敏面sè不变的回了句。
耿科听了这话,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讲道。
“听姑娘这么一说,此事的确大有可疑。破阵而出之时,桑元道长,猿、屠两位道友,以及你我二人,均不谋而合的选择了向外逃窜。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都想到了,敌人为了以防万一,恐怕会在大阵之外另设陷阱,而陷阱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在通往九绵小会会场的路途之上。唯有巴道友一人,不知是对这些旁门左右不屑一顾,还是另有其他的打算,明目张胆的直接御器,向内部区域飞去。”
“倘若他真的能一帆风顺,回到九绵会场,联系上七空门之人,我们所面临的一切难题自然迎刃而解。在下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位巴道友,但他的此种举动与大家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我也不得不留心一二。”
“可惜的是在下修为低微,神念之力仅仅能覆盖里许的范围。这点距离,对于御器飞行的修真者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我和巴道友二人是背道而行,速度之快整整是平常的两倍。所以没过多久,我们之间的便相隔有二百余丈之遥了。这已经差不多是在下神识感应的极限,很多东西都只能算是若隐若现,完全看不清楚。而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尾随在巴道友的后面,把情况彻底弄明白的时候,他的气息却突然彻底消失了。”
“这就令在下有些不解了,即使巴道友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不幸陨落,他的气息也不会在顷刻间消散一空的。除非他能一口气跑到十余里之外,否则我的神念之力虽不足以推测出他的具体位置,但冥冥之中也会存有一丝感应,绝不可能像这般毫无头绪的。”
说到这,耿科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林萱敏。
“没什么奇怪的,他多半是落入了比较厉害的陷阱之中,以你的神识,看不出破绽也是很正常的。”林萱敏解释了一句,顿了顿后,一脸后怕的说道。
“那个丑八怪十有仈jiǔ是死了,不过也多亏了他,为我们当了一次马前卒,否则说不定我也会冒险,往内闯上一闯的。”
耿科点点头,满面赞同附和了一句。
“这次我们的确是应该好好谢谢巴道友。”
“没什么可谢的,我们逃向外围,虽然暂时安全了,可依我看,如今需要面临的危险,一点也不比硬闯敌人布置下的陷阱小到哪去。”林萱敏摇了摇头,神sè凝重,一字一句的讲道。
耿科面sè一沉,低头想了一会后,才用略带安慰的口吻说道。
“林姑娘是不是有些悲观了?纵然事态有些不妙,可也没有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不是我杞人忧天,事实的确如此。你有没有尝试过,用传音符一类的通讯法器,与其他人取得联系?”林萱敏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后,话锋一转的问道。(祝大家国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