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刘四伏的好运终于用尽。5月31rì,刘部在牛桥与徐兰益、刘chūn光以及安西军相遇,旋即爆发了激烈的战斗。敌众己寡,刘四伏再次战败,损失上千人马。余部不得不避往清水沟,尔后又翻过党河南山进入sè尔腾。
此时,刘部已经无力与清军纠缠,西去罗布淖尔刻不容缓。好在sè尔腾距离西去的关口安南坝并不是太远,7月28rì,他们终于赶在清军反应过来之前闯进了xīnjiāng地区。
不过,衔尾追击的牛允诚并不准备放过他们。29rì,双方在野马泉再次展开大战。烈rì流沙中,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了四个多小时,刘部战死五百余人,清军亦付出了数十人伤亡的代价。
野马泉一战之后,只剩下千余人的刘四伏已经是末路狂花,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不过,这家伙就象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是夜五更天刘四伏率领余部翻越后山,破围而走。
牛允诚所部就象一条顽固的蚂蝗,反正就和刘四伏等人耗上了。第二天中午,他们在一碗泉再次追上人困马乏的刘四伏等人。随即,双方又是一场恶战。
沙梁背后,一群蒙面人正有滋有味地欣赏对面的战斗。
“巴根大哥,刘四伏已经是穷途末路,咱们再不出手的话,说不定就被牛允诚给灭了。”
“不慌。别看他们已经人困马乏,不过这战斗力还是不不弱的,一时半会绝对死不了。而且元首大人说了,一定要在对方真正无路可走之时再示之以恩,否则将来你很难控制住此人。”
马成林几乎全程参与刘四伏西进之过程,对方的表现他一直都看在眼里。他很清楚,刘四伏的技战术水平远超自己。马成林钦佩之余亦有些担心,我真地能够控制他吗?
“呵呵,没什么可担心的。元首大人说过,任何人都有弱点。只要咱们抓住其弱点,刘四伏再牛,还不是任你揉搓。你看到没,刘部的战斗力确实比较强悍,为了战友他们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而这,同样是他们的一个弱点。战场上有时候你必须要冷血,该舍弃的时候就一定要狠下心来。”
“我一直都没有搞明白,刘四伏既然是在逃亡,为什么还带着那么多辎重。”
“有些物资是必须的。不过,我想他不单单是吝惜粮食财物,这车上的女人与孩子才是其真正的牵挂。”
“巴根大哥,这就是你所说的弱点吧?”
“元首大人说过,人类是感情动物,感情当然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不过,一个人的弱点绝对不会只有一个,多观察观察就能够发现,从而引为已用。”
战况越发激烈,枪声响过,惨叫迭起。烈阳下,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看到刘四伏的手下已经不足千人,巴根认为该是出手的时候了。“马成林,通知弟兄们,行动!”
交战双方任谁也没有想到,在这茫茫戈壁竟然埋藏有一支两千余人的骑兵。风沙起处,枪声嘹亮,噬血的阿拉伯弯刀发出炫目的光芒……
“撤退,撤退……”眼看事不可为,牛允诚所部迅速调转马头,漫天黄尘滚滚东去。
作为军火掮客,马成林的关系网不要太庞大。一直以来,他向河湟地区鼓捣的枪支不下数万,枪弹更是不可胜数。因此,象刘四伏这种有头有脸的首领们,就没有不认识马成林的。要不是马成林暗中一直向刘四伏提供检支弹药,这支西进部队早在消失在祁连山中了。
不过,今天他的任务可不是交易军火,按照殷商的安排,他是收小弟来了。
此前,为能顺利抵达中亚地区,刘四伏曾经派人联系哈密同仁共同起事。这也是他一直不愿西出南疆的根本原因。要不是形势所迫,估计这老小子还是要走瓜州哈密一线。
殷商恰恰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他很明白,只要哈密一乱,安西军必将随之西进,哈密吐鲁番等地就会沦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到那时,迪化、伊犁还会远吗?
应xīnjiāng商会和xīnjiāng巡抚饶应祺所请,黝黑的河西干道已经西出星星峡,正在向迪化方向前进。不过,由于黄河上游水电阶梯开发工程正在紧张施工中,擎天柱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西去的黑龙。有那时间,还不如架设黄河大桥,把西固工业区与河西地区连成一片。
因此,这条甘新公路施工进度那是相当缓慢,眼下不过才刚刚穿过哈密,距离柳树泉还有一段距离。
一碗泉一战刘四伏部伤亡惨重,眼下这支部队只剩下八百来人,可战之兵不足七百人。面对疲惫不堪,甚至有些绝望的一众弟兄,刘四伏最终决定屈服,接受马成林的领导。
随后,这支捣蛋部队沿着阿尔金山北麓向若羌方向进发。至于饶应祺部署的拦截清军,有马成林与巴根他们作为向导,避开对方还不简单。
早在chūn节期间,殷商根据当前的需要调整了马成林的工作安排。一是向南发展,把海西地区掌控手中,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翻越唐古拉山,争取在拉rì嘎布或者那曲建立前进基地。二来就是向西发展,争取在茫崖、若羌、库尔勒、哈密、吐鲁番、迪化、伊犁、喀什噶尔等地建立西进基地,并尽可能地屯积各种物资。为此,巴根、阿木尔、乌力罕、赛罕等起点老人亦参与进去,并提供支持。
至于海东、海南等地的情报工作,目前已经由张自在及其手下全盘接管。
眼下,殷商的部署终于开始发挥作用,若羌基地随后启用。
刘四伏所部在若羌基地足足修整了一个礼拜,疲惫的身心这才得以恢复活力。在此期间,马成林部、巴根部、刘四伏部亦整合成西进纵队,以期能够做到号令一致,如臂所指。
先小人后君子,马成林很隐讳地提醒刘四伏,应该把妇孺质押安西,免得老板不放心。没想到刘四伏更加干脆,他不但以妇孺为质,甚至要把携带的财物奉献出来。
“刘大哥,这倒不必,咱们老板可不会眼馋你这点家当,而且我从来都没听说他缺银子。我看还不如这样,你把这些物资转手给本地的商会,换成金银让你们的家人存入老板的银行。放心吧,以后每年的利息都够他们生活的。”作为起点城的老人,巴根可不愿自己的老板沾上污点……
“银行?那是什么东东?”
“银行就是银行,当然你也可以把它看成是大型钱庄。老板的信誉杠杠的,绝对一分都不会短了你。”
8月8,西进纵队终于开始行动。除了留守的人员,第五部队纷纷向喀什噶尔、哈密、迪化等地进发。其后没多久,哈密与吐鲁番两地就乱了起来。刘四伏、马成林等人充分发挥出游击战的威力,在他们的调动下,xīnjiāng巡抚饶应祺疲于应付,搞地焦头烂额。
眼看xīnjiāng又要成为下一个河湟,朝廷诸位王公大臣头都大了。随后,一道道旨意传达下来,陕甘总督陶模的脊梁都快被压成了一张弯弓。战争的车轮再次启动,原本集中在甘新交界的诸路大军纷纷西进,殷商的计划顺利实施。
在此之前,盘踞在望牛台的冶八个、张麻个、韩奇幅等乱民,已经被殷商荡平。要知道他们已经威胁到梅奥的安全,殷商当然不会手软。为了保守梅奥的秘密,殷商是没留一个活口,悉数屠戮。
对于生活在西北地区的民众而言,公元1895、1896年是一个相当混乱的时期。连绵不断的战事一直持续到1896年年底,战火从河湟一带一直漫延至整个xīnjiāng。结果,随着战事的发展,大批俘虏被强制xìng劳改,安西筑路大军的队伍迅速膨胀,每天都有数十万人奋战在北疆南疆诸条国防干道上。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甘新两地大员们达成的共识。更何况难得有安西路桥集团这个冤大头出银子。至于筑路所需要的劳动力,那还简单,叛匪乱疆,让军队抓俘虏就是。结果,此次筑路高~cháo一直持续至1898年底,甘新两地最终连成了一个整体。
在此期间,安西府本地的基建工程亦蓬勃展开。除了通往各大矿区的道路,一条贯通南北的交通干线正快速向两端延伸。当新世纪来临之际,起藏线已经修至那曲,起蒙线则进抵殷商早就垂涎三尺的南戈壁矿区,并与兰南线交汇。
至此,殷商的影响力已经扩展至甘肃、xīnjiāng、xīzàng、西蒙等地。
1896年底,甘新之乱终于进入尾声。当然,这是官方言论。实际上为了捕获足够的劳动力,饶应祺等人眼中的“叛乱分子”仍旧“肆虐”xīnjiāng,军队不得不继续平叛。
1897年1月16rì,农历腊月十四,朝廷的奖赏终于传达至甘新两地。让殷商气愤的是,自己的权势并没有实质上的进步,除了一堆虚头巴脑的称号,总兵还是总兵,只不过领了提督这个从一品级别的工资。
至于甘肃全省的军务,仍然是甘肃提督董福祥全权负责。虽然名义上大家都是提督,人家那可是实职,可不象殷商这种提督镇总兵,仅仅是领工资的依据。
好在董福祥并没有在甘肃呆多久,他甚至没有参与平叛xīnjiāng的军务。早在去年十月份,董福祥就已经率领甘军进京,成为武卫军四大支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