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一):意乱情迷
陆湘羽虽允同林展翔练“鸿阳神掌”,但还是憋了一肚的气,谁都不愿意自己的男人去看别的女子的**。于是把不开心的事全港灌注在大大小小的石子上,一枚枚往潭水砸。那心情就如荡漾的波纹,越散越大。
周雁钓了半天没鱼上钩,全赖她的影响:“陆姑娘,你再这么扔,今晚就没鱼吃了。”陆湘羽鼓着嘴皮道:“饿死算啦。”说真的,周雁也像喝了陈醋,可她掩盖住了:“公子学多点东西是好事,做为他背后的女人该支持才对。何况那是我们唯一出谷的途径,你不想出去么?”陆湘羽猛甩头:“烦呐!”
周雁暗道:“我更烦呢,又有什么办法?”望见林展翔、向孟君走来,叫道:“公子,你真是习武的奇才,这么快就学会。”陆湘羽就想快的好,难道要呆子天天看着个一丝不挂美人坯子。林展翔发布不幸的消息:“渐愧,我一招都没学成。”事牵能否推动巨石,重获zìyóu,人人关注。周雁月儿弯弯,道:“很难练么?还是有别的原因?”
主要是美女杀伤大强,林展翔道:“对着孟君,我无法聚jīng会神,导致走火入魔。好在是初步修练,不算严重。”周雁暗想:“看着一位赤条条的美人练功,莫说公子,任何男的只怕亦会心神难宁。”说道:“公子,你得娶孟君姐姐``````”这边没说完,那边母狮已发吼。
吃过简单的晚饭,陆湘羽坐到最边角,越想越伤怀。谷底夜间较冷,柳琼烧了一堆火作为御寒。向孟君涮洗粗糙的锅钵,那是他们的每rì必用餐具,也是陆世寒曾用过的。周雁在洞口吹风,希望能吹出一条妙计。不知是无话说呢,还是有话也不想说,人人皆一声不吭。林展翔端坐在榻,温习一遍“义杖十六打”的心法,脑中再浮现“鸿阳神掌”的运气口诀,便双手结个手印,催动内功走脉位游经络。这次灵台空明,加上他的基础稳实,一顿的时间就练就了第一掌,心下大喜,说道:“有啦。”
四女八眼放来,脸上均带问号。林展翔说读过“鸿阳神掌”第一式的口诀,已记在心里,此下翻出来练不受干涉,那么先背熟然后找个地方自己修习不就可以了吗。周雁一捶木台,道:“哎呀,这么浅显的问题我都没想到,失措,失措!”柳琼喜道:“对咧,你一次把它背下来,独自参研,就不会让向姑娘影响到了。”
陆湘羽想这个方法好得不能再好了,一朝熟记,既便三年五载没学会,也不用再看向孟君的身子啦,说道:“行,就这样办。”向孟君毫无异议,决定明早再干。
这一夜睡得很津甜,梦里芝麻开门,得释zìyóu。
“鸿阳神掌”的经诀篇幅不大,只有千余字左右。用了半昼的时间,林展翔强迫自己读熟心法后,说道:“好了孟君,我都记住啦。”言毕,背过头去。向孟君不忙着裹衫,转身道:“林大哥,你不愿看着我么?”林展翔听出意思来,说道:“我已有了湘羽,我不能伤害她,更不能伤害你。”向孟君倚近,双臂搭在他颈脖,道:“你可曾想起,入谷那会,我说你肯把东西给马平川他们,相救我娘,我愿意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来还你的大恩大德。”林展翔当然没忘,却没放心里:“老帮主我救不活,你又提这些作甚?”向孟君把头贴在胸脯蹭了蹭,道:“我说过的话又岂能不算数。”
作为男人的林展翔其实是愿意的,却道:“急人之难,份所当为,至于做牛做马,休要再讲。”向孟君郁道:“你大概是嫌弃我了。”林展翔哪有嫌弃她,赶紧道:“没有没有,我``````哎,怎么说呢。”向孟君将他的脸拧转来,深情无限的望着,仿若最爱的东西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但它却不是自己的。林展翔心跳加速,全身浴火,对待感情他总拿捏不定,私约陆湘羽实是责任居多,要说至爱,恐怕连自己都不清楚。像盘蜿在诸岛间的一叶扁舟,不知停靠哪一处。
向孟君媚目脉脉含chūn,吹气如兰:“你心里有我吗?”林展翔吱唔半天,终于讲了三个字:“我不知。”向孟君瞧得出他心里装着自己的,是他责任心强,不敢宣于口,忽然就有种不管天长地久,只要现在拥有的冲动,盖上火热的唇。林展翔仿似一下窒息,坚守最后那道防线被攻开,霎时yù望的洪水一泄千里,难以收拾``````
这一吻,两人忘了一切,天地间就剩下彼此。不知过得多时,洪水消退,林展翔恢复理智,推开向孟君,暗骂自己难予把持,唐突佳人,有种背叛陆湘羽的负罪觉。拉起衣物,为她扣好,还找一个理由道:“小心着凉。”向孟君低头垂眉,沉默一阵,说道:“我不逼你,但我会等你的,你一辈子不娶我,我就等一辈子。”林展翔愁肠万丈,喜欢我的女孩,却教我伤害了:“何苦?”
向孟君梳整了下心情,吟道:“皑如山间雪,皎若云中月。闻君有两意,故相断决绝。今rì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蹀躞御沟水,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一首是才女卓文君的《白头吟》。话讲文君心倾才子,因司马相如的一首《凤求凰》对他钟情。二人的爱恋受到其父卓王孙的强烈阻挠。文君凭着追求幸福的坚定和非凡的勇气,毅然在漆黑夜逃出家门,与爱人私奔。她以卖酒为计,生活艰难,但感情rì深。古往今来,多数的男子总让人失望,司马相如锋芒渐露,得登仕途后,久居盛京,尽赏风尘美女,竟尔有了弃糟妻结新欢之意,哪记得远外还有位昼夜思己的旧爱。文君独守空房,孤寂度rì,得闻他变心,写下这首《白头吟》表达了她对爱情的执着和向往,以及一个女子的坚韧。向孟君借此诗说明她为爱执着的心,坚贞若比。林展翔听过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千古佳话,想不到孟君爱己极深,可中间隔着陆湘羽。
林展翔不愿提此事,遂把话题转:“是了,你的伤怎么样啦?”向孟君明白有人在逃避感情,说道:“划破一点皮而已,不上药也会自愈的。”林展翔拉过美人的手,见伤口结疤便放了心。
这天周雁整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有水煮鱼、蛇羹、炒磨菇、蒸鸟蛋、时令野蔬,在与世隔绝的无底谷弄到那么多味菜肴,算不错的啦。谷中无五谷,生果就当饭吃。林展翔学陆世寒烧了三四只大不像样的“碗”,外观造型便如原始居民装食物的瓷具,粗糙简陋,难是难看点,总也聊胜于无。
饭间,柳琼问了进展,林展翔说心法已记得烂熟,明rì始练。周雁忧的是林展翔习成鸿阳掌还推不动石头。就怕好的不灵,坏的灵,陆湘羽立即叫她闭上乌鸦嘴,夹了朵鲜磨菇塞住她的口。柳琼不冷不热,比较随遇而安,认为林展翔既然努力过,能否重返人间则要看天意了。陆世寒在此一呆十余度chūn秋,无rì不想出谷,无rì不为出谷忙碌,最后却含恨而终,这就是天不怜见。向孟君建议大家有思想准备,实在不行,唯有长居于此。周雁拍掌说道:“好,要是运气差,我们只得住下,开荒种野果树、野菜,生儿育``````”这里就林展翔一个男子,已跟陆湘羽私定了幸福,周雁讲生儿育女,便有夺人之夫的意思了。
气氛登时尴尬,各人顾自低头嚼食。林展翔伸长筷子,停在空中,不知从何下手?陆湘羽给自信心,说道:“哪有那么多如果?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呆子,你要争气呀。”林展翔知道自己肩膀担子重,说道:“我一直在努力,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你们。‘鸿阳神掌’是武林顶尖的绝学,可以提升一倍的功力,区区一块石头,怎挡得了。”七星宫的人说,冯考贤天赋异凛,“鬼冥**”也修习了九个月方成,柳琼忧的是时间问题,道:“林公子,你须练多久?”
练武这种事,谁都抓不准的,有人穷毕生之力亦练不得一项奇技,林展翔从不自负,说多则十年八年,少则三五个月。
柳琼一闲空,就继续研究她的研究。这rì又到外边采药,无意得见西崖五六丈高的石缝里生长一株特大的血灵芝,格外显眼。野生的血灵芝为名贵中草药,是制作多种解药的原料之一。柳琼惊喜,好比爱读书的人看到一册文学典著;饿狗看到一堆屎。于是不辞艰辛,攀崖而上。
林展翔熟记心法后,找一处草坪自个进习,遥望崖边白衣女,以为仙女下凡,细一瞧,原来是此女属人间产物,寻思:“她爬这么高干吗?不会是想攀岩出谷吧?”往她上方一眺,见那棵血灵芝像是在向人招手,便明白了,叫道:“柳姑娘,当心!”
本来人家好好的,教他一喊,事故就出现了。柳琼闻言回头,脚一滑,踏了空,身子仰倒,有惊叫声为证:“啊!”林展翔好意做坏事又来补救,点足跃上,接住柳琼再提力纵到血灵芝旁。抱着这位仿似温软无骨的尤物,缕缕淡雅的处子之香刺激嗅觉,他全身酥麻,忘了放月兑人家。
柳琼玉臂架在他颈项,鼻尖都红了,喷气如蚊呓:“林公子。”林展翔这才魂魄归体,松开邪恶的双手。可他们所站是半崖中的尺许之地,身挨身勉强立足,距离一分就危险了。柳琼脚没踩实,又想空中飞人。林展翔一惊,忙拦腰勾稳,带了回来。柳琼撞入他胸膛,有种要依赖的感觉。两张落满红云的脸相隔三四寸,火一直在烧。
林展翔看着她那副纯艳明丽的脸蛋,半开半合樱唇,趟有两颗汗珠、条线优美的锁骨,心中挣扎下,缓缓将头靠上去。这要命的诱惑凡是男子都难以把持,林展翔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反应是最正常的事。柳琼未经人事,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异xìng,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有种要试探和企盼的想法,何况她站的位置,后面是深渊,退无可退。
不知是林展翔的脖子大短,伸不出去呢,还是不想在这么险俊的高崖上亲热,有煞风景,竟半途就废了。这无疑是做男人的失败,而林展翔更是失败中绞绞者。柳琼作好狂风骤雨来袭的准备,不料风雨没至就烟尽云收,不免略有失望之意。突然不明她哪来的勇气和力量,挎紧林展翔,主动送上热吻。林展翔眼眶圆挺,完全被打垮,迎合着,不断地索取,索取``````大气如流,心跳似打猛鼓。柳琼发一声撩人yù望的嘤呢,像一滩烂泥那样沾附在一躯火热身体上,呼吸系统也快速工作。谷风继续吹,他们时间希望停在这一秒。
火熄灰烬后,林展翔将她倒置过来,自己站外边,避免美人跌足,造成千古恨的憾事,也杜绝天上掉下个柳妹妹的可能。摘了血灵芝,林展翔送给了她,不知算不算定情信物。柳琼捧着血灵芝,像溺在爱河的少女捧情人送的鲜花。
要说赠爱侣礼物是灵芝的,古今只怕就只有林展翔一人了。荒谷笼在似有若无的烟雾中,此刻在柳琼眼里胜过仙境:“展翔哥哥,你瞧,好美呀!”林展翔没留心她改了称呼,放目四睇,从高处看无底谷确是别有景致:“我们再往上点,那更好看。”柳琼极愿意随他去任何地方,包括鬼城冥府,即又小鸟依人,生怕他将自己当厕纸,用完就扔,扔完还把水来冲。
锁定崖壁十来丈高的一处小平台,林展翔挟了柳琼,使“雁翔天”的飞纵术,袅袅上升,停落在平台。心情佳,看什么都美。俯视下方,但见:苍霁缠缭如云端,古树丰茂来峥嵘。野卉奇草铺地毯,潭面蓝空rì中天。山梅抽新芽,涧坳红枣香。枫叶片片火,针松披绿装。又见那:嶙峋尖石竖,峭立跌险处,莫教飞鸟渡。绝壁千刃止,巍峨从地起,天公敢作比。
柳琼闭上眼,接受rì光的洗浴,呼吸着带有青叶味道的气息,想把自己融入大自然。林展翔寻思:“我既有湘羽,怎能再生枝节,这不是害了人家柳姑娘么?为什么我会这样,是我不爱湘羽,或者说不够爱湘羽,而是在她们几女中间摇摆?”柳琼从大自然回来,脸上让幸福挤满,道:“展翔哥哥,谢谢你。”林展翔奇道:“谢我干嘛?”柳琼初尝爱的滋味,是因林展翔,却羞于启口:“没什么哩。”再蹲坐下,又道:“我现在才明白当年妹妹为何那么做。”林展翔也盘腿在旁,道:“你妹妹怎的了?”柳琼已经踏出了一脚,接着肯定是将后一只脚跟上:“我妹妹以前喜欢过一个人,你可知道七星宫从无男弟子的?”林展翔一笑道:“峨眉派尚有男徒,七星宫倒似尼姑院了。”柳琼生几丝忧云,道:“是掌宫禁止的,她最讨厌男人,不允许珏皇顶有男的,也不准宫女与男子交往。我妹妹硬要和他发展,不惜触怒掌宫。我当时劝告妹妹,可她说剪不断。直到今rì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可以不顾xìng命的。事情一传开,掌宫活生生打死那位男子。我怕,我好怕。”
她拿她妹妹的遭际来举例,很想和林展翔在一起,又恐西窗事发,让冯孝贤涂手。林展翔听得懂,说道:“她不嫁人,就禁止七星宫的女孩出嫁,天下再没有比她更不讲理的了。”柳琼以前不觉得什么,如今很怨自己入了七星宫的门墙:“她是掌宫,说的话谁又敢违逆?”林展翔道:“琼儿,你别忘我已是义帮弟子了,冯孝贤霸道,总也得敬我义帮三分的。”柳琼心想不错,中原武林,冯孝贤没怕过谁,但论门派却忌惮义帮、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