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二):意乱情迷
晚餐还有鱼和野菜,果子越来越少了。那些野果原本就不多,且是一年结一季果实,突尔来了五张嘴,大船运载都不够吃的。周雁讲述粮食紧缺的问题,呼吁大众省吃俭用。这其实很省的了,再省就没人样啦。
陆湘羽询了练功的进程,林展翔偷了一rì赖,被问得心虚答不上,就随口搪塞:“还好,还好。”向孟君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道:“林大哥,我们全都靠你了。过一阵子菜挖完,鱼捉光,只有啃树皮啦。”陆湘羽摆个苦瓜脸:“我不要啃树皮,我不要啃树皮。呆子,你加把劲,不然我啃了你。”柳琼不想林展翔因此而有压力,压力大,发挥易失准:“练功这事是万万急不来的,越急越适得其反,又着魔的话,那更糟糕。”向孟君极力附和:“是呀是呀,我们就不要催他了。”陆湘羽苦瓜脸差些变哭脸:“你以为我想逼他哩?”
周雁闷声不吭了一会,斗发牢sāo:“义帮和华山派均是一群饭桶,本姑娘作的记号,竟无一人看到。”林展翔暗道:“或许这就是命?”向孟君笑道:“你做的记号可能大隐蔽了。”周雁一副无奈状:“马平川、付经纶、徐锦云一个个俱是老狐狸,我不小心点,教他们有所察觉,岂不前功尽弃?”柳琼念起林展翔带她飞崖走壁的事,说道:“展翔哥哥,你轻功这么厉害,何不从崖壁攀上去?”
一听柳琼口呼“展翔哥哥”陆湘羽把眉一竖。林展翔没留意陆湘羽的反常,道:“我上一回被困,就攀到百丈高,再往上就是一大片光滑的石壁,没凸凹的地方借力,无法攀附,一寸也难上了。”陆湘羽朝柳琼怒吼:“妖女!你乱叫什么?”柳琼仿似未知:“我没叫什么呀?”陆湘羽最讨厌这种扮天真、装懵懂的人,愈加气恼:“你``````你不准瞎叫!”柳琼还没明白过来,仍是那无辜的表情:“陆姑娘,我怎么啦?”周雁旁观者清,充当和平大使:“陆姑娘,你需要冷静。我们被囚于此,得相亲相爱,同舟共济的,对不对?”陆湘羽大哼一声,赌气坐下面壁。
林展翔这时才知是什么引爆炸药的,恨不该冲动,沾花惹草。向孟君想林展翔对待感情总是拖泥带水,方向不明确,又处处生情,难道注定是自己的悲哀?
睡了一晚,陆湘羽的气还没消,大清早揪住林展翔到偏角,叉手抱胸,等他解释,必要时可能会家法伺候。尝过辣椒,方知这东西呛人的。林展翔寻机开溜,以练功为借口。喝醋不分男女,且陆湘羽脾xìng鲜明,针眼大的委屈都收不住,非要他给个交待。林展翔不是撒谎的料,但若吐真言,只怕炸弹轰平整个无底谷,便说别胡思乱想。陆湘羽怎肯言休,说道:“我哪胡思乱想了?你没听昨天那妖女叫得多亲热。”林展翔道:“柳姑娘是位很好女孩,怎看得上我这穷酸小子。昨rì我帮她采了一株血灵芝,她一高兴就那样叫了。”陆湘羽半信半疑,道:“姑且信你。”林展翔说的是真,却说了一部分而已:“你问她就知道啦。”这般讲,陆湘羽全信了,chūn桃花开,偎到他怀里道:“人家是关心你,妖女是七星宫的人,jīng于毒道,底子不干净,我怕你吃亏,往后离她远点。”柳琼出身五毒门,致力于解毒,未曾对人下毒,林展翔想代她辩论,又恐湘羽不悦,遂罢。
深谷四方环崖,眼不及顶,rì光照shè时间很短暂,只有午间太阳正中才见阳光。周雁边垂钓边晒太阳,一举两得。但其实仍无鱼上钩,教人郁闷。鱼是白天出来活动,天一yīn,谷底气温下降,它们就夜眠了。再过两三柱香没收获,就意着晚餐闻不到腥味了。周雁也不死守一处,又转移阵地,果然便有动静。可这动静太大,她使尽生平模nǎi的力气拉不上来,鱼钩带杆反被拖到水中。
肯定是条夸张的巨鱼,周雁望着未退的水波想,鱼钩是吃饭的家伙,得拿回来。就卷起袖管裤叉涉水取杆,却应了祸不单行这句话,不小心踩到深处,身子失去平衡,栽入潭里,不禁抱怨倒霉。她有洁癖的嘛,这下水浸鸡,叫苦不堪。抱怨的同时又觉得水很清凉,心中丫丫:“痛痛快快洗个澡多好,不,让人看到``````怕什么?这绝谷就公子是男人。”一阵思想挣扎后,剥了jīng光,衣裳扔岸,湖里嬉戏,甚是畅愉,把找鱼杆的事抛诸脑外。
林展翔从上方经过,瞧见此景,骤止脚步,暗赞真是出水芙蓉,笑笑而去。走到草坪,屈膝盘坐,重温一遍“鸿阳神掌”的口诀,手结不知名动作,闭目运功修练。忽猛然睁眼,惊道:“不好!”一路飞奔一路喊:“小雁!快上来!有鳄鱼!``````”
周雁耍得正欢,水花拔得四溅,似乎听到叫声,停了下,继续自娱自乐。林展翔一个翻纵,落足潭边:“小雁!有鳄鱼!有鳄鱼!”周雁闻之,慌惶失sè,但觉水波大动,瞥头一看,一条鳄鱼裂开血盆大口扑来,她顿而灵魂出壳:“啊``````”声音真响。
林展翔应变有术,飞脚踢出拳头粗的石块再纵抢上。那石块去势甚急,比林展翔快,恰砸中鳄鱼喉咙。鳄鱼吃痛,拍打水面,激起千层浪。缓了攻击,吐了石头,又向目标进袭。周雁毛骨悚然,吓呆了,竟忘掉闪躲,但既便是闪了也闪不掉的。幸在此刻林展翔已跃至,狠踹鳄鱼一脚,借这一踹之力,抓住周雁,跳上了西岸。
周雁抱实林展翔,惊魂未定,全身不停的打冷颤,有生以来,哪遇过这等恐怖的画面。林展翔摇摇她,道:“没事啦小雁,别怕,没事啦。”周雁稍稍神宁,探视水潭,鳄鱼早没影,唯见波纹荡,安了心:“那鬼东西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林展翔抱歉道:“都是我不好,事先没告诉大家。”周雁笑道:“是我大贪玩了,玩什么不行,非玩水,差点命也玩完。”
林展翔双手还触挎着她的细腰,这时始觉她身无片褛,说道:“你的衣服呢?”周雁才想到自己衣不裹体,登时倍感羞涩:“在对岸哩,是你的衣衫。”她拿林展翔的衣衫改男束,还没换回女装就困在这了,因此一直是着男装的。
林展翔投眼彼岸,一堆灰白sè物事就在草地上,说道:“你等等,我去拿。”周雁揽住不放,腼腆道:“我没穿衣裳。”林展翔让这句话搞懵了:“我知道你没穿衣裳,所以去拿给穿。”讲完才明白,她一个赤条条的女子站在这,会害羞的。主意一生,说道:“先用我的吧。”刚要解扣,陆湘羽的唤声远远飘来:“小雁,是你吗?在哪呀?”
原来柳琼摘果子去了。向孟君也在偏僻的地方挖野菜。陆湘羽就寻鸟巢,掏鸟蛋。要掏鸟蛋便得爬树,终于开了母猪会上树的先河。陆湘羽从树上下来,满载而归,听到周雁惊叫,以为她出意外,就找了过去。
林展翔不理陆湘羽的唤声,继续解衣。周雁却忙阻止,道:“公子,不妥,陆姑娘来了。”林展翔天真地以为没事,道:“管她干么?”陆湘羽唤声渐近,但还没见到人。周雁有种像做了亏心事的慌张:“公子,我们得藏起来,要是教陆姑娘看到我这样了和你在一块,她非杀我不可。”
陆湘羽因柳琼喊了声“展翔哥哥”就生气一整夜,若让她目睹此等景象,那怎了得。林展翔方知事情的严重xìng:“这``````这如何是好?”周雁耳闻陆湘羽的叫唤,仿佛是亡音:“赶紧闪呀!”十万火急的关口,林展翔脑海响了陆世寒曾讲“只在潭水对面,找到个天然的小山洞。”于是右边一搜巡,真的有个小山洞,洞门让疯长植物遮挡大半,当下抱着周雁跑去,扒开植株钻入,再把植株扶正。
小山洞果然小,暗沉沉的,约有双人床那般宽。进内后,林展翔也算老实,背对着站好。
陆湘羽寻至湖畔,发现周雁的衣裳,捡拾在手,诧思:“衣服在地上,人哪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提声高喊:“小雁,你在哪?小雁。”心中又一不好念头:“莫非猛兽叼走了?可是猛兽怎会月兑她的衣服呢,sè兽不成?”想来想去都不合理,于是沿岸找寻。
山窟的少男少女仍站着,没谁说话,也不敢说话,彼此均有种不自然的感觉。
老鼠曾经的一粒屎,坏了一祸汤,给人类骂了几千年。才有后来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俗语。这东西直是坏透了,屡打不改,就在人家站得好好时候来捣乱。一只山鼠爬到周雁脚丫。女孩子多怕蛇鼠这类的小动物,周雁尖叫一声,朝林展翔扑去,惊慌中认为那便是避风巷。而林展翔听她尖叫,料是她遇险,立即转身,却是美人投怀送抱,当下就不抱白不抱。
周雁没再放开,不知是真怕老鼠,还是借怕老鼠做理由。随之听到“叽叽”的鼠鸣声。周雁胆生生道:“公子,有老鼠,有老鼠。”林展翔心里接受这个理由,因为凡属男人都找不到理由拒绝的,说道:“莫惊,老鼠而已。”周雁扭动几下,不依不饶:“才怪,才怪。”林展翔给她一蹭,擦燃了火花,双手按在一片弹xìng十足的肌肤上,手心手背湿得像刚从水中伸出。周雁俏脸胜如山丹丹那个开花哟,红艳艳的,昔在那鲁庄隔着衣物,今在山窟**上阵,当然不能同rì而语了。两人体温一路飙升,直上灵霄,似是给一样牵引着,情难以禁,不能自已,就吻了起来``````
待体温从灵霄下降,林展翔离开她那迷人的唇,又感此举大荒唐。相好便在外头,自己却在胡天胡地,确不是一个正人君子的所为。但男女互吸,像磁铁一样控制不了一触就粘住。
周雁垂首埋于他胸襟,容光焕发,如怒放的chūn卉,娇媚可人。花痴地企盼这刻停滞不前,呢呓道:“公子,雁儿好喜欢。”林展翔倍受良心的遣责,不知怎么面对陆湘羽,更不知该怎么面对周雁。索xìng什么也不想,做一rì和尚就撞一rì钟吧。
周雁的心早在那鲁庄就给了林展翔,跟他身边意在取回宝刀,实际上是为接近他居多。暗想就算这段情无结果,至少留个美好的回忆。两脚一踮,水唇再次香了过去。林展翔再次迷失了方向,在岔路踱步,风往哪吹,人往哪倒。
过了一会,林展翔松开周雁,颇显窘态,说道:“小雁,我``````我们不能这样。我给不了你什么的。”原来快乐之后就是痛苦的开始,周雁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永远在你左右就够了。”林展翔逃避问题,转换话匣:“你先穿我衣服,我瞧瞧湘羽去了没有?”说着便解外褂,月兑到一半,洞里光线忽然暗了。是因出口被挡住,林展翔暗叫不好,一掉头,陆湘羽已站在洞口,由于背光,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但不用看也猜得到是气怒至极了。林展翔内功修为渐入佳景,但刚才意乱情迷,心绪不宁,是以陆湘羽来到背后亦未觉察。
周雁大惊,别过身去。一个男人对着果身的女子解衫,在旁人看来,接着要干嘛,用指甲想都知道了。林展翔霎时间脑中七荦八素:“湘羽``````”
陆湘羽重重摔下手上的服装,撒腿就跑,泪洒一路。林展翔又唤一声,捡了衣裳塞给周雁,启足追出。
林展翔不停地呼湘羽的名字,一赶上,扯了她的手。陆湘羽肝肺裂破,夹带无比的愤恨,回身一巴掌刮去。“啪”,林展翔结实挨了,并愚蠢的想,若能让她气消,打肿这块脸也愿意。陆湘羽赏了他一记,怒气不减,挣月兑手继续奔,不要看到这个男人。
林展翔飞身抢在前头,按住她双肩,道:“湘羽,你听我说。”陆湘羽扭侧满是泪花的面,道:“林大公子,请你放尊重点!”林展翔乖乖把手缩退,欠疚道:“湘羽,你听我说行不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陆湘羽嘲讽一笑,冷道:“很抱歉林大公子,我没时间,麻烦让个道。”林展翔一脸窘相,彷徨无措:“要怎样你才肯信我。”陆湘羽白了眼这个教她厌恶的男子,心都淡了,赖得说话,绕开便走。林展翔又抄上截路,道:“只要你不生气,打我骂我也可以。”陆湘羽擦拭眼角的泪痕,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解释,好,你说。”林展翔道:“刚先小雁在潭里玩水,被鳄鱼袭击,我就救她上岸。”陆湘羽嗔道:“林大公子,你撒谎的本事真是越来厉害了。从入谷至今谁见到过有鳄鱼?你让我大失望了!”
周雁已穿好衣服,走来帮助解说:“陆姑娘,公子没骗你,潭中的确有条鳄鱼。”陆湘羽吼啕:“你闭嘴,亏我把你当好姐妹,料不到你们两个背着我干这种事,不要脸!”
鳄鱼是有的,但周雁也有非份之举和非份之想,自知理亏,不敢驳辩。林展翔以誓般地道:“此事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教我不得好死。”陆湘羽只是嗔笑,说道:“就算是吧,你救她上来我不反对,可是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躲到山洞?叫我怎么信你?”越讲越伤心,有眼泪作证。
林展翔苦着脸解释道:“当时小雁没穿衣裳,躲起来是不想你误会?”陆湘羽笑得比哭难看,道:“照你这么说,我就只会冤枉人,我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了?”
林展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