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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上的陆严一脸的抑郁之情,原本他是不知道陈仓的具体地形,只是在心里推测了一下,这次出来的时候还特意问过自己的手下,得知身边的将领段煨就是武威人,这就觉得好办了,他肯定走过这里,心想到时候再问他,他肯定不会隐瞒。
所以刚开始也没有多问,就一直走,发现这路不通了,陆严就询问段煨:“段将军,咱们要去陈仓的话怎么走?有没有可以绕过陈仓城到达渭水的近路?”
段煨本来接到的命令只是护卫陆严,听了他的话心里直打哆嗦,转移话题道:“陆大人不是要狩猎吗?这出来已经很久了,咱们猎到这么多猎物,还是早些回营吧。”
陆严听了有些不满,但是想想这也怪不得他,毕竟自己是私自行事,并没有要董卓下令让他完全听命于自己,不过这时候说也不晚:“段将军,本官是监军,奉皇上诏书出来监督大军征讨贼寇之事,现如今于大军分离,这行军的事情还是听我的吧,将军只需听从命令做事就行,对于别的事情还是少说。这次出来是有要事需要咱们去做,将军若是觉得不可行那就自行回去,以后违反将令的责罚可是少不了的。”
段煨听了他的话心里直接凉了半截,本来还想辩解,但是看见陆严神sè冷峻,并没有一丝嬉笑,本来俊美的脸上更是带着煞气,顿时话被堵在嘴里,想想自己要是敢不答应真的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
带着些尴尬,段煨笑着说道:“末将听从陆大人吩咐,只是大人将令不明,卑职不敢擅自理解,还请大人下令。”
看着他变得有些老实,陆严却是知晓他xìng子多疑,走了这么长时间都看出来了,但是并没有善变的毛病,抑或是不敢在陆严面前表漏出来。“不知道这里距离陈仓多远,如果想去陈仓城西侧到达渭水中上游,需要如何行走?”
本来还有些担忧,可是见到陆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让人厌恶,段煨苦笑着答道:“陆大人走岔了,这想要到达陈仓只有经过东面三十里处的地方经过栈道索桥到达渭水北侧,才能够西去陈仓,末将只知道这一条路,别的好像没有。”
说完疑惑的看着陆严,不理解他是干什么来着。听了他的话陆严顿时变的尴尬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低声叹道:“怎么会这样?”见到段煨看着自己,赶紧皱着眉头肃容道:“到了现在本官也就不瞒段将军了,毕竟这些事情还需要段将军的帮助,至于rì后的功劳看来还是要送给段将军大半了。”
这话说完段煨心里更疑惑了,这到底是干什么,自己怎么听得这么迷糊,刚张嘴想问,陆严就说道:“其实这次出来本官是打算绕过陈仓奇袭王国后方,或者埋伏到他们后面,等到皇甫将军和董卓将军他们进攻的时候趁着贼寇人心慌乱一举斩杀贼寇将领。”对于自己原本非常想做的水攻计策只字未提,毕竟现在看来时间上不允许,这行走到这里已经耗费许多光yīn,能不能绕到过去还是一个问题,说了也是白说。而且陆严的心里总是若有若无的防着任何人。
有些恍然大悟,段煨心想怪不得,这一路虽然打猎,但是却没有真的停下来,一直在往西走,对于陆严说的奇袭,心里却是不敢苟同,这连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作为将领哪有不看地形就直接领着人打仗的,要是跑到敌军有埋伏的地方可就没命了。
想归想,看着陆严的表情,段煨知道这不是一个笑话或者可以不在乎的事情,沉吟了一下,只能苦笑着对陆严说:“大人,这地方末将真的是不熟悉,卑职以前都是从北方经过,想要知道这里地形,绕过陈仓到达渭水上游,只能寻找周围的农家樵夫或者猎户,他们才是最清楚这里地形的。”
听了他的话陆严明白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至于他说的询问周围百姓的事情确实可行,可是这一路走来农舍村庄不是没有,但大多是人去楼空,剩下的也是老弱,这里的情况恐怕也是一样。有些泄气,转头看看手下休整的士卒这时候很多都看着自己这边,估计是等得久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大人将领在干什么。
冲着段煨点点头示意,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寻找周围的农户,但是这里虽然百姓经过教化,但是民风想来也是彪悍,周、秦之风估计也没有完全消散,找人的时候别出什么乱子,毕竟咱们是要找向导,别找来一个误导咱们的。”
段煨赶紧答应:“喏!请大人暂且歇息,末将这就去安排。”
陆严看着他离去,对着虎贲军士招招手,示意秦虎将他们聚集起来,不得不说这些汉子虽然经常是呆在京都宫里,但是那种作战的能力还是很不错,即使休息也是占据有利地形,迅速的聚拢过来,站在陆严的面前,一百人还是很可观的,更何况是jīng锐士卒,陆严并没有长篇大论,直接指着一个伍长:“领着士卒和段将军手下士卒一起去寻找农舍百姓,熟悉山路的最好,不要闹出来事情,误了我大事可是要责罚,办得好有奖赏,去吧!其余的由什长带领十人巡视周边,有什么异常赶紧汇报。”
“喏。”虎贲军士整齐的声音引来别的士卒侧目,然而这些虎贲兵士作鸟兽状分散,各自按命令行事。那些还在休息的士卒疑惑的看着他们,不明白干什么。
段煨只是将这些事情交给手下去做,毕竟率领一军也是将军级的人物,怎么可能事事亲为,看着手下和几个虎贲军士一起去寻找,他只是眨眨眼,并没有什么举动,直接去找陆严,现在这时候自己还真不敢离他太远,不管发生什么只要自己牢牢的跟他贴在一起就会安全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肯定有贵人相助,陆严这时候心情好转些,见到段煨过来,对着他笑了笑,又接着看旁边的山峰,自己前两天可是没有注意,这山上景sè也还算不错,上面皑皑白雪,下面却是青女敕枝桠枯黄树枝并存,这种景象在濮阳是没见过的。
段煨看陆严就这么站着,就觉得不说话怎么都感觉不自在,这又不是在营帐歇息,于是没话找话道:“陆大人,这虽然狩猎获得的猎物还算可以,但是还需要再等几天呢,明天就是chūn节(立chūn),中原地区都要播种了,只是咱们这凉州,京兆西北,扶风天气还是不暖和。这不,山上的雪大都还没化,估计有可能还会下点雪。”
陆严听了他的话有些疑惑,这还有什么区别?难道耕种的时间还不一样?于是问道:“本官只知道家里chūn节过后就开始耕种了,这西北天气寒冷还需要等些时候?”
见他答话,段煨也算是有些话题:“这也是区别,西北冷的时候多,就算等到惊蛰地上还有冻土,河沟里的水可能还要结着冰,这南北西东的差异可不是只有人与人之间才有,气候也是很明显。”说完便见到陆严皱着眉头看着远方不言语,就接着说道:“陆大人可是想家了?这大军出征只有打了胜仗才能获得功劳荣耀,若是还没开始大就想家的话对于军队士气影响很大。”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说这话有些逾礼,段煨赶紧闭嘴。看着陆严的脸上并没有不满,只是皱着眉头带着一种愁闷。他那里知道陆严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天时、地利这两点自己可真的是都没有好好想过,现在面临着过不去,过去了河水可能结着冰,自己只能设下埋伏,伏击一阵,靠这一千来人说实话并没有真正全歼或者击溃贼寇的能力。
想想段煨说的军队士气,陆严心里有些明朗,真要是碰到那些贼寇被皇甫将军他们给赶过来的,那时候自己率领人严正以待的狙杀,再设疑兵围堵,到时候说不得还能够获得些功劳,这水攻,怕是真的不太容易。
踌躇间,忽然听闻士卒有些嘈杂,段煨有些愤怒的转头看着,却见到一名虎贲军士骑着马飞驰过来,期间也不知道绕过士卒,差点伤到人。脸上有些尴尬,这虎贲军士不属于他管,陆严就在旁边,自己要是多说了什么话恐怕就要被陆严斥责,但是自己毕竟是将领,这样对待自己的属下不管不顾也不行。“陆大人,你看这事,横冲直撞的,要是这样手下士卒恐怕不忿其行为,以后离心恐怕不好。”
点点头,陆严算是赞同了他的说法,但是这虎贲军士是自己刚才派出去的伍长,定是有什么事情,等他到了近前,陆严大声呵斥道:“成何体统,旁边士卒休息,纵马奔驰伤到他们怎么办?念你初犯并未伤到人,杖刑二十,望我等将士引以为戒。”
那些士卒眼神变得有些激动,看着陆严都觉得亲切,毕竟是虎贲军士来着,身份上差了一截,能够处罚他们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旁边的段煨却是无奈,这事情算是陆严做的,自己虽然提了醒却是没有做,也没权利处罚虎贲军士。
伍长却是有些惶恐:“大人,周围农户已经找到,但是出了岔子。”
旁边的秦虎却是低声对陆严道:“大人,这是端木元的弟弟,想来不是什么太过繁杂的事情他是不会请大人亲自出马的。”
陆严瞪了他一眼,他是端木微我知道,可是他扮作一个伍长躲在虎贲军士里面这不是他自己找不自在,我可没让他随着我出来。不趁着敲打一下怎么行,以后还不闹翻了天。
但是现在秦虎提醒想来是不愿意看着他杖刑,不管秦虎战战兢兢的样子,陆严冲着端木微说道:“在前面引路,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你的二十军棍可是要让所有士卒看着执行,若是有大事,那就先记着,等到上阵杀敌,你斩杀一人就减一棍。”
说完看着端木微有些痴楞,陆严哼了一声又低声道:“莫要忘了本官原本是让你随着荀大人一起的。”
这是端木微回过神来,带着讨好地笑容:“喏,多谢大人责罚,这边走。”赶紧引路领着几位将领去找到的农舍。
段煨摇摇头,对于这样的事情自己没什么话说了,跟着走吧,大事要紧,一个人刑罚等等也无妨,那些士卒纷纷让开路,虽然对于没有直接杖刑,但是对于这样的处理也不会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