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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端木微前去看看,下了马众人跟在端木微后面沿着一条小路前进。陆严一路上不停打量四周,心里暗叹:若不是有人领着,估计自己找的话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仔细想想,这为什么农舍会建在看不到的地方,自己不是冒然前进的话也到不这里,难道这里还是什么贤人雅士隐居的地方?
原本被白雪覆盖的重重山岭现在看来就像一张白sè的宣纸,其间只有山顶还能够看得出来没有真正的连成一片。这沿着一条小石路,上面铺的应该是散碎石块,外面的地上已经没有了雪,这通向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寒冷,地上还残留着白雪没有化完,幸亏崎岖不平走着不滑,不然走一步滑一步摔倒了可就失态了。都是身强体壮,敏捷的汉子,一行人迅速的通过小道。
走到里面陆严才发现自己感叹的早了,这里面依山傍水,是一块不大的地方,大约坐落着几十户零散的房子,算起来也是小型的村落,周围的缓坡上还有些土地梯田,西侧一条小河顺着来时的路流淌,也不知道具体流向哪里,进来的时候外面的水好像很多都结着冰,哪有淌的这样欢快的。没有看见人,也没听见说话声。犬吠声却是热闹得很,刚才还没听见呢。若是刚才还感觉得到寒冷,这到了里面却是一阵温勲的微风的迎面吹来。
端木微不知道是因为这里比较暖和还是怎么了,脸上竟然有些汗珠,双手抱拳对着驻足不前的陆严说道:“大人,咱们快些去吧,这会他们应该都在宗祠那边,卑职回去报信的时候他们正把人叫过去询问呢。”说着指了指中间的一个明显比较高也比较气派的房子。
陆严感觉他有些慌张,好像急着请自己过去。看看身边的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都是些打仗的汉子,心里都是经常紧绷着,对于这环境好不好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心里有些失落,这难道是没有共同语言吗?要是荀彧在这估计要和自己好好说说这环境,感叹一下生活的美好。
陆严笑笑,心想这山不会跑了,有时间再继续好好看,正事要紧,冲着端木微说道:“走吧,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看你脸上都是汗珠,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的。”
没敢开口说话,端木微赶紧继续领路前行,陆严说的话引得旁人都将目光看向他,灼热的眼神落在身上觉得像被烙铁烫了十数个痕印一般。见他有些慌乱的步伐,段煨和秦虎心里都有些疑虑,暗中向旁边的士卒军士打了手势,要他们小心戒备周围。
一群人走向中间的房舍,他们也不怕有埋伏,周围的环境一眼都能看清,那个房舍算是高地,要是埋伏也不会让人走到那里去,再说旁边也有一些士卒守在路口,一个虎贲军士看见他们过来不等问话就直接行礼领着他们往前走,直到宗祠前面。
这时候陆严他们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感情这里的百姓全部被带到这里来了抬头看看上面的匾额,“周氏宗祠”,但是上面写字好像并不是现在学到的,算是比较古旧的文字,现在很少有人用,当然写族谱的时候可能用的比较多。
院子蛮大的,至少能够站着几百号人,那些百姓眼神带着畏惧的看着陆严等人。不过端木微看了看,没有理会,直接在前面引路领着他们走进宗祠大厅里面。见他这样莽撞,陆严也没有说什么,现在都已经这样自己就算佯装避讳不进去也不行,有什么事也是硬着头皮上吧。
不过并没有想象中伤了人的场面,这宗祠大厅就像个聚会厅一样,里面坐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着几个稍微年轻但是满头灰发的老人,段煨麾下的一个刀盾百夫长正在主持场面。
这算不算是客大欺主?脑子里闪现这个想法,陆严身上一阵恶寒,自己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恶客。看着那百夫长见到自己等人赶紧过来行礼,陆严挥挥手,也不在乎这时候是不是有些忽视段煨,直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让你们前来寻找可以带路的人,你这是打算把人全部找过去带路?怎么还闯到人家宗祠里面了。”
不知道他这是说笑还是干什么,那百夫长畏惧的看着他,更畏惧他手里一直被黄sè丝绸包裹着的节杖,对着陆严和段煨拱手说道:“禀报大人,卑职办事不利,卑职等人巡遍周围只找到这一个地方,这些人都是同族,无论要带走那个他们都想拦着,卑职听大人吩咐不敢横生枝节,就只能把他们聚集起来,让他们自己推选出来一个作为带路的。”
陆严笑着看看他,心理觉的他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很正常,但是自己行军打仗可不是随时都能够等的,也不能就这么耗着。还没准备开口,旁边的段煨就道:“谁是这里的族长或者村长,不行就让他带路。”
那百夫长神sè尴尬,眼神瞄了瞄那些老人,有些羞愧的指着中间的一个老头:“大人,那就是村长,也是族长。”说完直接低下头,不敢看段煨有些发紫的脸sè。
陆严瞪着身旁的秦虎,吓得他赶紧将咧开的嘴闭上,一对眼珠乱转,只是那种想笑的表情憋得甚是难看。皱着眉头问那百夫长:“那砍柴的樵夫,经常进山里的人,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够带路的?你问过没?”也没有直接去跟那些老人说话,不是不懂礼貌,陆严实在怕面对这些老人,自己年纪小成了他们倚老卖老的资本。
百夫长脸sè这时不是尴尬,直接就是青灰sè的了,战战兢兢的回答道:“那樵夫在下雪天上山砍柴,回来之后冻坏了双腿,现在走路都成问题,还在外面躺着,这些百姓被聚拢来的时候还是有人抬过来的。”
气氛直接变得有些诡异,段煨像是很气愤,大手一挥直接转身出去,应该是看那樵夫去了,陆严这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热,这碰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啊,怎么事事不顺,难道自己真要回头,这自己的计划就这么完了?有些焦躁,但是看看身边的手下关切的看着自己,陆严深呼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也不顾他们怎么想,冲着那些老人和颜悦sè地说道:“本将军前去征讨匪寇,路过宝地需要各位乡亲帮扶一下,若是有什么难处希望各位直接说出来,能办到的本将军会帮各位办到,但是还希望各位乡亲不要让本将军失望。各位好好想想,时间不多,给各位一柱香的时间。”
说完也是挥挥衣袖走出大厅,领着手下士卒出去,让那些人好好想想,自己讨论一下。
其实我有时候一直在想,这一生若不是因为女人给我带来的转折,后来我会不会和别人一样成家立业,或者立业成家,而不是现在的执着求道。
出去之后的陆严忽然像是僵硬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百姓人群中,随后像是丢了魂魄一般,旁边的秦虎只听陆严低声喃喃道:“肌肤莹雪,容貌娇媚如含苞待放的花儿,不愧是好山好水,竟然有如此娇媚的可人,窈窕淑女,寤寐求之。”一连说了几遍,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秦虎感觉莫名其妙,哪有什么美女。
在旁边轻咳了一声,提醒陆严,见到他虽然回过神却依旧不停的张望,秦虎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是频频往人群里望去,依旧是什么美女也没见到,大感失望。
后来还是段煨过来来着陆严问道:“大人,咱们该怎么办?那些人说的不假,樵夫现在确实没办法走路,总不能一直抬着他进山,这要是大路上还行,山里面就算有路也是崎岖不平,自己都很难走,别说再带着一个人。”
总算是有大事吸引了陆严的注意力,跟着段煨前去看那名樵夫,问清楚才知道这是天气寒冷的时候进了山里面,受了冻伤,调养好身体之后起来走路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活动自如。
看着陆严面sè有些yīn沉,段煨不知道这位监军大人为什么执着非要去陈仓西侧渭水上游,现在就算跟着大军也不会少了功劳。何必辛辛苦苦跋山涉水的经过人迹罕至的深山绕道。但是最为一个合格的手下,段煨还是尽责任的提醒道:“大人,要不带着樵夫,让他指路就行,咱们手下有大把的壮汉可以抬着背着他,只要能过去就行,最多是吃点苦头。”
他这话也忘了小声说,直接就在那樵夫面前说了出来,引得他们家里人一阵慌乱,就是旁边的百姓也是喧闹起来。只听那樵夫旁边的女子哭泣着哀诉道:“还请将军垂怜,家父身体现在羸弱不堪,只怕吃不消行军的苦,走个半rì估计xìng命就要十去仈jiǔ。”
段煨皱着眉头说道:“我等行军打仗为的就是换百姓安宁,牺牲一人救得十数人,这是划得来的,一介无用残躯,若是真的病故途中,本将军愿拿军功来还。”
陆严也没吭声,现在脑子里还残留着刚才那一眼刚出门庭看到的风情。
那女子跪坐在地上,哽咽道:“哪怕千金又岂能换得一条失去的xìng命。”哭哭啼啼中,见到旁边陆严身上气质雍容华贵,手里更是拿着黄sè丝绸包裹的物事,心里想着,这人定是权力极大,遂拉着他的铠甲下摆哀求道:“求大人垂怜,妾身愿将家里的宝物奉上,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旁边的樵夫低声斥责道:“胡乱说话,咱们哪有宝物。”转向陆严和段煨说道:“去就去吧,只是小人家里没有余粮,难以糊口,还希望将军给条活路,给些粮食,老朽愿意进山给将军带路。”
段煨反而不着急了,反正这西进是陆严的打算,现在不管是不是真成了他的手下,那真正做决定的还是陆严,只是偷偷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大人,宝物啊。”在他想来,这山明水秀环境不错,有奇珍异宝也说不定,而且有的话就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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