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骑士 第34章 苇林诉心事

作者 : 燕横与逸扬

()那晚的chūn庆会过后,我静下心来时开始回味塔娜的话。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多少对她的xìng格有所了解,这姑娘聪慧过人,遇事也很果断。不可否认她的美貌让我动心,但她不应该属于我,我只是一个无根的游浪人,哪天就有可能倒在仇家的刀下,更何况她是鄂尔伦部落联姻的最佳人选,莽尔泰也不会同意,她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归属。舞会嘛,说着玩的,也许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了吧,这样想着就平静了很多。

又过了一段rì子,查干河的冰开始融化了,阳光也变得暖和了起来,万物开始复苏,最初的白茫茫一片开始有了些许的女敕绿。我将更多的时间花在了与库勒图切磋武艺上,或是一起外去打猎与跑马。

我刻意的开始躲着塔娜,尽量少与她接触,我害怕自己的意志会动摇,因为忽然觉察到自己要是有一阵子没看见她时,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失落,禁不住的会去想她在做什么,于是在心里拼命压制这种可怕的念头,然而这种念头却与rì俱增,有时暗恨自己意志不坚定,而思念却如同网兜一般越织越紧。

鄂尔伦部落又重新找回了活力,这应该是chūn之神赋予的,蜇伏了一个冬天的人与牲畜都迫不及待地走向户外,贪婪地寻找chūn天的气息。牧民开始准备着放牧的工作,牲畜则需要把冬天掉的膘重新补回来。莽尔泰作为大首领,他需要为今年整个部落的事务做一个详细的安排,这够他忙的,我也在盘算着离开的时机。

这天库勒图有事没能陪我,独自一人在帐外与霍克嘻玩,塔娜约我出去跑马,想着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以后相见的机会也不多,便欣然答应。于是两人牵出坐骑,打马朝大营外奔去。

信马由缰走出大帐,我朝身旁的塔娜喊道:“咱们去哪?”

她扬起马鞭朝西指道:“沿着河流跑,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好!”当下两人策马沿着查干河道朝西而去。

塔娜的骑术不错,在马背上的身姿很是迷人,这姑娘从小也没少练马术,也许是受他父兄的影响。越过几道山坡后,已经回望不到鄂尔伦大营了,很快我们便到了一个湿地,河流在这里分成无数道大大小小的河道,形成了大小湖泊及泡子。

塔娜指着前方道:“到了,就是那个地方,怎么样?漂亮吗?”

我看着前方赞道:“确实不错,可惜现在不是夏天,否则肯定会很美。”

“对,不单是遍地花儿,那时候河岸边的芦苇都开花了,随风飘动,非常美,我经常来这里玩耍的。走,咱们到湖边走走。”塔娜笑着道

两人缓慢地走下山坡,便到了湖泊边,河面的冰已经融化了,在暖阳的照shè下河道到处散发出雾气,如同仙境一般。

我放开霍克,让它zìyóu飞翔去,塔娜抬头望着扑腾而去的猎鹰,忽闪着眼睛道:“哎,你说它会不会去找一个伴啊?”

“这我还真没想到呢,按说它从小就跟人类相处惯了,我想它一会肯定会打到猎物。”

“真好,它将是你最忠实的那可儿了。”

我叹着气道:“就剩它了,它不会欺骗我,多好的一只鹰。”

“哎,我注意到你最近好像心不在焉的,而且还躲着我,怎么啦?”

“没什么,你多虑了,我很好。”我生怕塔娜问出我的心事来,赶紧给岔开。

俩骑沿着湖边信马由缰,边走边聊,河边果真有一大片苇林,呈现破败之势,塔娜道:“每到夏天,这些苇林便会开出漂亮的芦花。”

说话间,竟然惊起了林深处的一两只飞鸟,塔娜眯着眼抬头看着飞起的鸟儿,半晌道:“我时常在这里看到很多漂亮的鸟儿,有时它们成双成对的嬉戏,多么自在,无拘无束的,还能与心爱的伴侣在一起,真的很羡慕它们。”

“是啊,你看它们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贪婪与杀戮,哪像咱们这个乱世的草原。”

塔娜拉了一下缰线,朝我靠了过来,看着我道:“你羡慕它们的生活吗?”

我笑道:“当然了,这可是像神仙一般的生活,又在这么美好的环境里,可是草原上恐怕没有这么一块净土。”

塔娜跳下马,低头去采几朵早开的花儿,我在马上看着她充满童真般的样子,想着如果我们生在安定的时代多么好,也许他的父亲就不会想到把她嫁出去联姻。

正想得出神,塔娜手中举起几朵花儿,回头笑着道:“你也下来吧,让马儿玩玩去,你看这花漂亮不?”

我点头应允着跳下马,她将花放鼻子嗅了一下,又放到我的鼻前,道:“怎么样?”

“真香,这叫什么花?”

“马蔺,挺美的。”

便顺手也采了一朵,对塔娜道:“帮你戴上吧。”后者欣然同意,几步跑到我跟前,淡淡幽香入鼻,我定了一下神,小心翼翼地将花插在她的头发上,淡蓝的花儿配着秀发立刻衬出塔娜的青chūn动人。

塔娜快步走到水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高兴地道:“真好看,好多年没有人给我戴花了,那还是我阿妈在世的时候,谢谢你,苏rì哥哥。”

“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的。”

塔娜顺着河沿边走边用手扯着苇条,我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她一回头瞟见了枣红马与她的座骑正并头一起欢快地嚼着草儿,笑着道:“你看它们混得还挺熟的,这马儿也是要伴的,呵呵。”

俩人在一处花儿旁坐下,塔娜看着远方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是的,我该离开了,这是命也是我的使命。”我坚定地道

“如果是女真人干的,你该怎么办呢。”

“女真人也是人,没什么可怕的。”

塔娜抿了一下嘴,回头定定地看着我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把阿秃儿,从那次额儿敦之战中我就知道了,哎,你知道吗,你那天杀掉那个泰赤乌人的举动像一个真正的勇士。”

我模了一下头发,道:“我哪算把阿秃儿,被人赶着逃到你们这,杀那泰赤乌人只能算是从背后偷袭了,不算勇士所为,呵呵。”

塔娜低头用手玩着发儿,道:“反正我觉得是就够了。”

我试着问道:“你真的没有巴图儿?”

她脸忽然红了,低声道:“我那天已经跟你说过了。”

“那就好,那样你就会……”想到这我赶紧止了口,生怕不小心说出联姻的事来。

塔娜冰雪聪明,抬头疑惑地看着我道:“我会怎样?只说一半。”

“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像你这样的好姑娘,一定要挑上草原最勇武的把阿秃儿才有资格当你的巴图儿。”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塔娜绯红了脸

“塔娜,你的父亲与哥哥对你真好,是真的疼爱你,你要珍惜幸福的时光,不管将来你嫁到哪了,或是嫁给谁,他们疼爱之情永远不会变的,希望你也能一如既往地爱他们,不要有怨恨。”

塔娜用力点着头,认真地道:“我怎么会恨他们呢,他们是我最亲的人了,我父亲怕我委屈都没有续弦。”

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一天,塔娜是否能做到。我用力握紧了她的手,给予肯定。继续道:“在咱们这个世道,有很多事并不如你意,并不是自己能掌控一切的,所以我们在逆境中得学会坚强地面对。”

塔娜看着我认真的样子,突然笑道:“哎,苏rì哥哥,你怎么突然像一个老者一样了,说的话这么世故与沧桑感,好像经历了好多挫折一般。咱不说这个了,太沉重了,我们今天来是玩的,走我们到前面去”言罢站起身拉起我的手往前跑。

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跟着她后面跑着,塔娜一气跑着突然脚下一软,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娇呼着摔了出去,毫无防备的我也被她拉着脚下一顿,磕在她的后脚跟上,跟着也摔了一个脸趴。

赶忙爬起身去拉塔娜,这姑娘紧皱眉头,苦着脸作痛苦状,惊得我不知所措,手也不是脚也不是的扶着她忙问伤情。

后者看到我一脸泥草的样子,‘扑哧’笑道:“你看你像什么,像只刚从洞里钻出来的土拔鼠,呵呵。”

“哎,原来你没事啊,害得我紧张的。”我忙放开她

“哎哟,抱我起来!”塔娜皱起秀眉略带娇嗔与命令的口吻道

我看了一下四周,后者道:“这里没外人,怎么,你就忍心看着我倒在地上也不扶一把?真是个楞刺儿!”

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便赶紧俯身去抱她起身,第一次抱女人而且还是美丽的姑娘,感觉心跳突然加速起来,她的身体温暖又有弹xìng,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衣袍也能感觉到。

塔娜顺手搭在我的脖子上,美眸紧盯着我,我慌忙移开眼神,觉得额头都快要出汗了,好像脚也迈不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比杀人还要紧张。

她用衣袖试了一下我额头的汗珠,轻笑道:“你怎么了?我都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我尴尬地道:“没,没事。”说完觉得好像喉头很干涩,好像有一种要亲吻她的冲动,好在理智让我克制了下来。

正要放下她时,她眉毛一挑,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野花地道:“我要去那!你要抱着我去,我不能走路了!”

“这?你不会把脚给扭伤了吧,我给看看。”

“不要,不准放手,到那边再看!”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着

我只好照办,当下长舒一口气,收了一下心,认真地往前走着,塔娜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隔着很近吐气如兰地道:“真是个楞小子,抱个人都不会,瞧你那僵硬的姿势,我都快要掉下去了。”

被她说得只感脸发烧,只好又将她的身体往上又提了一些,这样感觉两个人贴得很近,这一小段路如幻境却又奇妙无比。到了地后俯身将她放坐着,她满意地道:“这还差不多。”

我看着她全身上下不放心地追问:“你真的没事?让我看看你的脚。”

她偷偷地笑了,摇摇头表示无妨,之后理了一下衣袍,风儿吹得秀发飞舞,两人沉默了一会,她抬头认真地对我道:“你知道吗,你可是我第一个带到这里来的男人,我从来都没有跟别人来这里玩爽。”

我笑道:“是嘛,那我可是受宠若惊啊。”

塔娜噘起嘴道:“我可是认真的,你别打着哈哈的,是真的。”

见她要生气,便赶紧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塔娜的双眼道:“我知道,谢谢你!”

她莞尔一笑,转头看着前方,半晌幽幽地道:“可惜你要走了,希望芦花飘舞的时候,你能回到鄂尔伦,与我一同在这里观赏……”

身边的两匹马相邻着欢快地吃着草儿,我没有说话,看着远方,心情无比惆怅起来。在这片净湖边,我能真实地感受到塔娜的心意,尽管我们都没有说破但彼此已心中明了。不可否认我是喜欢她的,也许人只有在经历了劫难后忽然就会成熟许多,这也是我能如此冷静地面对塔娜,放在以往,我肯定心花怒放地向她求婚了。

她也没有追问我给什么承诺,也许她明了我的心,或是在等待着什么,于是彼此都安静呆着,广阔的天地之间,苇林之旁,两颗心好像近了许多,那是一种甜蜜的感觉,时光如同静止一般,有时候不说比说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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