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骑士 第35章 敖包伤离别

作者 : 燕横与逸扬

()草原呈现出女敕绿之时,我便与莽尔泰伯父辞行。

莽尔泰见我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强留,他有些愧疚地道:“孩子,现在草原的局势太乱了,互相征讨不止,去年泰赤乌人袭击事件让我不得不考虑着先与其他部落结盟,我原想等结盟后一切都稳定妥当后,再去着手解决你的事,同时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人去冒险,一直想你留下来,但你执意要走,我也不能强留,年轻人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的,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

“伯父请讲。”

“你要是找到了线索,万万不得鲁莽行事,这复仇之事不能草率,况且对方的势力肯定很大,非你一人之力能解决的,一有眉目定要回来,咱们好好准备周全后再复仇,你准备要多少人手?我给你!”

我谢过他后,道:“我想还是一个人去,人多了也许不好,容易引起注意;另外我想两天后就出发,准备先往东边去探探,您觉得如何?”

莽尔泰捋着胡须,沉吟良久方道:“也可以,我会安排人给你准备路上所需的物品的。”

辞别莽尔泰后,回到帐篷整理了一下物什,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塔娜突然从帐外跑进来,娇喘着道:“苏rì哥哥,听说你后天就要走了,怎么这么急啊。”

我笑道:“早rì出发,回来得也快,我还要陪你看芦花呢。”

“话虽如此,但还是觉得很仓促,而且我听说你还是独自一人去,这怎么可以,太危险了!”

我捋了一下塔娜额头的秀发,笑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就像我在苇林跟你讲过的,咱们要随时面临着各种突发事故,适应了就好了,一个挺好的,人多了反而不好行事。”

她看我主意坚定皱着眉想了一下,突然转身朝帐外跑去。

一会儿她回来了,拿出一个绣花包递给我,低声道:“苏rì哥哥,这个送给你,你要是在路上闷得慌,就拿出来看看它,如同看到我了。”

定睛望去,这绣荷包很漂亮,散出一阵香味,上面绣着一对骑马的男女,旁边跟着一群羊。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接了就是一种承诺,我怕就此会带走她的思念。

她见我犹豫着,似乎猜到了我心思,轻声道:“就当一个纪念吧,不要有太多的负担。”

想着可能今次分别后再也没法相见,或者再等我回鄂尔伦时,也许她已嫁到札阿惕部了,就当留个纪念也好,便郑重地接了过来。

收好荷包,找了半天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可给她作纪念的,心里有些难受,只好愧疚地朝她笑,两人又说了一阵话,她又复帮我打理了一下行装。

待她走后,我复又拿出香包,不知里面装了什么香草,看着上面的一对牧马人出神,这代表塔娜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心里默默祝福她,希望她能幸福。

离别的rì子不可避免地来到,尽管我与库勒图兄妹都希望时光永远不要流逝。临行前,库勒图帮我收拾行李,除枣红马,莽尔泰还送了一匹产nǎi的母马给我,以作路上供应口粮,此外他们还准备了更多的易带食物,另加一个圆盾牌、三箭筒羽箭、长马刀一把。

所有的行李都放到随行母马背后,大家将我送至营门,我与莽尔泰拥抱作别,他自然免不了嘱咐我一些话。苏合与哈尔巴拉几个年轻人也闻讯赶来送我,这让我很感动,当下一一与这几个朋友拥抱作别。

库勒图与塔娜骑着马要送我一程。于是四骑朝着东边升起的旭rì默默走去。到了敖包处,我劝他们兄妹留下,就此别过,库勒图点头同意,他下马拥抱着我动情地道:“安答,你路上一定要保重啊,我真想跟着你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但是你也知道,眼下鄂尔伦有危机,我担心走后我父亲与妹妹的安危,我希望你找到仇家一定要回来,咱们安答再联手干他一场!!”

“好,我答应你,安答,谢谢你!我会永远记着你的恩情的,此情长生天可鉴。”我也动情地道

轮到跟塔娜分别了,我照例拥抱了她,她的双眼红红的,眼神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又或是百般幽怨。

我打趣着道:“嘿,美丽的百灵鸟,噘嘴的鸟儿唱不出好歌哦,我们打赌我在芦花怒放的时候一定回来看你,怎么样?”

塔娜瞟了库勒图一眼,复看我着我点头应允。我从库勒图手中接过霍克,之后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兄妹俩一眼,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再见到他们,在这一别中尽量将他们的音容深深地烙进心里。

之后毅然转身飞快地跳上马背,打马朝东而去,我不敢再做停留,生怕再留下去就会动摇。身后传来库勒图兄妹大声的祝福声,我不敢回头看他们,塔娜的眼神会让我心碎。

在劲风中,感到双眼有些许的模糊。于是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们兄妹俩,猛打着马匹,迎着疾风朝东急奔。这样迎着太阳的方向走了很远,方停下马来,扭身回望时库勒图兄妹已看不见了,兜了几圈,深情地看了西边几眼,方调转马头继续赶路。

走了半天,在草原深处偶尔会遇见几个蒙古包,独零零地立在草地上,我没有停留造访它们。下午便已走出了草原,开始进入了一片戈壁。

这片戈壁呈现褚红sè,坚硬的地表上,稀稀落落地生长着一些低矮的植物。远方耸立着一些风化的山丘,进入山丘谷地时,遇到了一个商队,他们共有十匹骆驼,载满了货物,刚从净州交易回来。

便向为首的商人打听前方的情况,按商人介绍,出了这片戈壁滩后,会遇见几个蒙古包,晚上可以在那里休息。我又问了去塔塔儿部落的路,商人想了一下,道:“年轻人,我听说东边不太平啊,那里的部落在打仗,我们本想去那里做生意,都折回来了。”

想问详细情况,但商人似乎只了解个大概,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好作罢。与商队分开后,沿着戈壁继续前行,听商人说在rì落前可以走出去,到达那个小部落。

果然在黄昏时,便已走出戈壁,越过几道小山坡,渐渐地狗根草又占据了整个地表,几个蒙古包稀落地立在路边,看来定是商队所说的所在,便加快速度赶过去。

前方共有七个帐篷,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人畜活动的迹象,听到马蹄声,从帐篷内探出几个脑袋朝我张望着,待我试着要招呼他们时,又快速地缩了回去。

临近路边的一个蒙古包旁支起了一个篷子,内面摆着一张木桌子,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人正坐在那里朝我打量着,连忙下马朝他走过去。

老人衣着破旧,愁苦不堪的样子,手拿着一个旱烟杆,我朝老人行过礼后,他回了礼,放下烟杆,睁着混浊的眼睛问道:“年轻人,你从哪来,要去哪里?”

“尊敬的老阿爹,我从西边的鄂尔伦草原来的,准备去东边办事,请问我今晚可以在您这里借宿吗”

老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鄂尔伦部落来的,你可以在这里借宿。”

我谢过他后,他起身端来了一碗nǎi茶递给我,接过喝了一口,觉得这nǎi茶的味道很淡,说是nǎi茶,其实nǎi的成份很少,稀得能看见碗底,想来这几户牧民的生活挺贫苦的,便放下碗与老人搭讪起来。

“老人家,你们这怎么这么冷清啊,其他人呢?”我问道。

“没什么人了,被杀的被杀,走的走,剩下的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老人叹了一口气道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的牲畜呢?”

“牲畜都被别人夺走了,塔塔儿人与金人勾结,替他们筹集军马,负责管辖我们这里的那颜借机盘剥我们,拉走了我们的马匹与牛羊,我们都快生存不下去了,这不,我只好在这路边搭个茶蓬以供过路人歇息,以图换点吃的东西。”老人愁苦地说。

“那你们就不反抗?”

“反抗?年轻人,你说得容易啊,我们这么小的族群,哪能与他们抗衡呢,稍有不从,就要遭到他们的打骂,甚至丢掉xìng命,我们是没有希望咯,长生天也要遗弃我们了,唉!!!”

我这才明白这里看上去为何如此冷清,而且连nǎi茶都是那么的清淡,失去了牲畜,意味着生活失去了保障。说话间,其他帐篷走出了几个人,他们同样满脸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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