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堡一众,背负着伤者,无声地下山。人人心中沉重、迷茫无措。
只有两个人除外,一是杜泽海,他一直含着冷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个便是王开远,他虽故作沉重,但一丝丝惊喜难以掩饰地偶尔浮上眼角眉梢,因为他刚才给护卫服用巫女给他的解药时,发现竟然还有一个小纸团。
一路无话,众人回到客栈后。王开远连忙躲进自己房间,打开纸团一看,思索良久。就偷偷去找堡主。
白松逍也正在屋内踱步,时而愤怒、时而悲戚,见他递上纸团,打开一看,顿时又惊又喜。想了想说:“我们去找杜大哥”。
到了杜泽海房间,叩开房门,进去一看,见杜泽海正在床上打坐,给他一看纸条,上面写道:“全体回堡,有人跟踪,不可声张,这里有我”,落款是“云依姐姐”。
杜泽海看后,只是微笑,不感吃惊。
王开远心中一动,问道:“杜堡主早就看出端倪?”。
杜泽海一笑,说道:“倒也不尽然,那女子是我平生所见最为奇特、最为聪慧、最会做戏的一个,如是我敌,当是我等不幸”。
继续说道:“当时只是隐隐觉得不对,又看不出破绽,归来一想,表面似乎我方大败,其实我们反而全身而退,她以往对小姐并无恶意,我们此来本就是要见她,这样一来,她巧妙地把小姐接了过去,既让我们月兑离险地,又不使狼族疑心,这不正是最好的结果吗?!”。
杜泽海又说:“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相信她。在这里,单凭我方无法与敌抗衡,也对她暗中行事带来不利,回归中原后,集多方力量再与狼族一决高下吧”。
白堡主仍是犹豫再三,将女儿丢下,如何向夫人交代。
最终商议决定,此来,初探狼族野心与实力,为了白家百年声誉,理应回去后再做充分准备,以应对即将到来的侵吞。同时也正如巫女所说,他们留在此地反而有害而无利。
第二rì,白云堡一群人便慢慢踏上了回堡之路。
…………
白云依真的傻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脑中电闪雷鸣,几乎无法思考,心中只是在喊:“让我这么痛苦的竟然是姐姐的夫君,一直让我嫁的人也竟然是他”。
狼心蘭在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看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傻样子。
白云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见她又盯着自己看,自知失态,脸一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狼心蘭道:“叫姐姐,不叫不说”。
白云依似乎终于体会到了“姐姐”二字或许另有含义,脸更好了,却是不叫。
这时,突听外面隐隐传来哨声。
狼心蘭正sè道:“我出去一下,你吃些东西,若有人进来,你就装作生气,什么也别说”。
白云依连忙认真答应。
狼心蘭走出两步,突又回头说:“当然也可能是绿眼睛来看你了,嘻嘻…….”,笑声中已经走了出去。
只留下白云依楞在那里,又羞又气。心想:这个姐姐哪里都好,就是喜欢欺负自己,总说些疯话,哪有叫别的女人嫁给自己相公的。
突地心中一惊,那绿眼睛可千万别真的来看自己,那又该如何面对他呀,狼心蘭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顿时焦急燥热、坐立不安。
漫长的等待,无尽的煎熬,白云依觉得过了很久很久,突然门外隐隐传来脚步声,她顿时慌了,连忙向里侧卧,石门一响,一人推门进来,她连忙假装熟睡,只听那人也不说话,一步步走到床前。
白云依心慌得更厉害了,因为她闻不到狼心蘭身上特有的幽幽花香,反而是另一种气息,一种男人的气息。
她一动也不敢动,可身子偏偏不听话地颤抖起来。她觉得身上一凉,被子已被掀开,惊慌得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听“嘶”的一声,是衣衫撕裂的声音,她惊恐万分,一声尖叫,挣扎坐起,先拉过被子遮住身体,然后侧头一看。
见一银sè衣衫的男子低头正看着自己的腿,她拼命用被子将腿盖住,不停地叫着:“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出去!”,心中狂跳不止。
那人却稳如泰山,慢慢抬起头,对她一笑。
白云依一怔,竟然是个老人,他个子很高,身体修长,衣衫怪异,面颊清瘦,有着一种威严yīn森的白,双眉几乎相连,眉脚斜飞入鬓,双目细长,眼睛jīng光逼人,眉心上方有一古怪胎记,倒像是第三只眼睛,长发油黑,顶门的部分却是白发。
老人和蔼地用汉语说:“小姑娘莫怕,我是看看你的伤”。
白云依贞洁的身体怎能让男人随便看,羞红了脸说道:“我不让你看,你快出去”,双手死命的压住被子。
老人不理,说道:“中原人就是繁文缛节、虚仁假义”,又用手去掀被子。
白云依大怒,手一动,一枚“夜雨”钉向老人之手。
也未见老人有何动作,但那枚银针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丝毫没有阻止住他的动作。
白云依惊恐,这么近的距离竟然有人能躲过自己的“夜雨”,太不可思议了。直到老人掀开被子,她才惊醒,刚要再打,但觉后心一麻,已被莫名点中穴道,动弹不得。好在老人没有非分之想,只是看了看她浅蓝sè的小腿。
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小家伙生气了,你一定打得他很疼,哈哈”,说着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腿,然后颇觉有趣地看着白云依,听他的意思,似乎对绿眼睛很熟悉。
白云依稍感放心,仍jǐng惕地看着老人,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后背又是一震,穴道解开了。
老人又道:“江南的确是个好地方,女孩子都生得这么白女敕娇艳,你家的白云堡让不让我去住?”。
白云依怯怯地问:“你是谁?”。
老人和蔼地说:“我叫狼睿”。
白云依心道,问了也是白问,谁知道你是哪个?!
老人似乎能听到她心里去,说道:“我就是狼族的首领,你们的敌人”。
白云依不由得向里躲了躲。
老人却缓步走出,还一边笑着说:“你这只小绵羊,怎么跑到我的狼窝里来了,有趣…有趣….”。
白云依胆战心惊地看着他走出石室,见他却不关门。心仍是砰砰跳个不停,心想:“这老人就是狼族的大魔头,倒不很凶恶,我可不是什么小绵羊,但身边却真的全是敌人,除了那个疯姐姐。还真以为是绿眼睛闯进来了”,不敢多想他,连忙集中jīng力思索目前局面。
她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什么事也不用自己想办法,一直有人保护她、照顾她,所以依赖xìng极强。可到了这里,身边都是陌生人,似乎还充满敌意。偏偏腿又不能动,越想越怕,越想越悲观无助,不觉又哭了起来。
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时,突然听到了声音,白云依立刻惊醒,是两个人的说话声,由远及近,竟然是一男一女,顿时慌了起来,姐姐带绿眼睛来了,手足无措地赶忙向里卧倒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