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舞 第二章 艺成下山

作者 : wl枫叶

()三rì之后,咫尺崖边。黑衣人dúlì崖边,若有所思。

白衣人缓缓趋步至黑衣人身旁,静立在一旁不语。这时,黑衣人问道:“枫儿的伤势是否已然痊愈?”

白衣人答道:“劳师傅挂心,徒儿的伤势已无大碍。”

黑衣人说道:“那就好,师傅虽下手有些重了,但你可知师傅的良苦用心?”

白衣人道:“师傅的用心,徒儿怎能不知。师傅想试试枫儿是否已学成本事,是否能出师下山报仇。”黑衣人又道:“这是主要原因,但也是想让你知道,你的武功还是很有欠缺。不过以你现在的功力,已能在江湖中独当一面。枫儿,你跟随为师修行已有十余载,今rì便算是你出师之rì,下山去吧。”

白衣人屈膝跪下,瞳中隐有泪光闪烁,向黑衣人道:“感谢师傅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枫儿无以为报。然枫儿身负血海深仇,父母之仇不得不报,灭家之恨怎能忘却?待枫儿达成心愿,就回到白云山中伺候师傅终老。”说罢,重重在地上叩了三个头。

黑衣人袖袍轻挥,凌空带起的真气扶起白衣人,道:‘唉,仇恨容易让人迷失本xìng,报仇的过程是痛苦而漫长的,报完仇之后却又不一定快乐。有时放下何尝不是一种解月兑?也罢也罢,下山之前,师傅还要交代几件事情,枫儿要谨记于心。”白衣人点头道:“请师傅吩咐。”

黑衣人道:“第一件事,是关于你的身世。你本生于洛阳官宦大户南宫世家,家中殷实富足,生活无忧。与江湖人本无纠葛,然而你的父亲南宫傲不知从何处得到一份前朝的藏宝图,从而招致全家灭门的惨案。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今那份藏宝图已不知去向,不过这可能是你追查的一个线索。”

南宫枫问道:“师傅可记得当晚救我的情景,可有可疑的人没有?那份藏宝图又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道:“我救你时,早已人去楼空。记得那晚,我因为应邀参加四年一度洛阳武林大会而到洛阳,因赶路而错过住店的时间,等我赶到洛阳城时,城门早已关闭。我不得不寻一农家来借宿。岂知洛阳城南郊火起,时值我正在南郊,就施展轻功前去一探究竟。却看到惨不忍睹的景象,全家六十三口人,尽被屠戮,妇孺老人,亦不放过。当时的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我是在一口枯井里发现你,当时你已昏迷不醒。也许是老天怜悯,那夜,月sè朦胧,星辰黯淡,你才不至于命丧凶徒之手。”

黑衣人语气一顿,继续说道:“至于藏宝图的事,是为师之后暗中调查得知,此图名为龙腾图,汝父花千金从一前朝名门落魄子处购得。时江湖流传,龙腾凤鸣,得知其一,或富可敌国,或称霸武林,岂能不遭人觊觎?龙腾图乃是前朝宝藏,而凤鸣图则是记载着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现在江湖传说四大家族可能有此图。有关至于传言是否可信,已不是我等闲云野鹤的人所关心。‘

南宫枫道:“枫儿必会查出我的仇人,以报家族深恨。”

黑衣人续道:“枫儿,原本以你的心xìng,是最适合修炼本门派的武功。怎奈你心中愁怨太深,失去你本应有的那份淡然。为师所言的第二件事就是跟你所学武功有关。那本无情心诀和多情刀法本就是残本,乃是为师与此白云山的一处山洞偶然得到。当时我见洞中两俱白骨,其中一具手中所拿就是此两本秘籍,无情心诀的最后一层心法似是未完成,只书了“本心”二字,而多情刀法更是少了最后四式。他rì有缘,窥得全本,或会功成。所以,枫儿,你要谨记,一入江湖,勿争强斗狠,要知天外有天。”

南宫枫躬身道:“这无情心诀枫儿练得初觉得心应手,越到其后,反而险象环生,至第八层,已是筋疲力竭,再难jīng进一步。枫儿以无情心诀驾驭多情刀法,总是心有戚然,无法达到那种随心所yù的地步。不知那山洞在白云山何处,枫儿想去一观?”

黑衣人眉峰一紧道:“此等刀法,重于意而非其形,他rì你就会理解你刀法所欠缺的是什么。枫儿,此中的道理还要你自己去探求。至于那山洞,就在此咫尺崖下,不过你现在轻功还不够火候,腾云身法未至大成,等你完全掌握,方可下崖去寻那山洞。”

南宫枫道:“枫儿知道了。”黑衣人展颜道:“枫儿,你要下山了,为师也应送你几样东西。来,随我来。”

说罢,腾云身法展开,黑衣人身子轻如鸿毛,行云流水般向前行去,似御风而行。南宫枫不敢怠慢,也紧随其师。一盏茶的功夫,黑白两道身影停在一个茅屋前,屋前树木郁郁葱葱,花草丛生,另有一条小溪流过,水中晶莹的鱼儿在沙石上静卧着,宁静悠然。想来这就是黑衣人的居所了。

黑衣人进屋片刻即返,手上多了三样东西。一把无鞘的,浑身黝黑的刀。漆黑如墨,连刀柄亦是如此,给人浑然天成之感;一块厚重透明的黑玉,其形状是太极的阳极环;还有一本用油纸包着的书,像是秘籍的样子。黑衣人将那柄黑刀递与南宫枫,南宫枫恭敬地接下,黑刀入手就有一种厚重之感。黑衣人背向南宫枫,望向白云山中飘渺的烟云,似有缅怀的道:“此刀名钜墨,相传是战国chūn秋时期,墨子的佩刀。刀身无刃无锋,蕴含墨子非攻之意。刀长两尺七寸,重八斤六两。乃是为师老友所赠,望你善加运用。昨rì我看你使出那一式梦断黄昏,已是牵强,刀承载不了你所催发的内劲而断。要想充分的发出那式刀法,重在人与刀的配合。现在你有了钜墨,慢慢体会其中的奥妙吧。”

南宫枫轻轻地抚模着刀身那古拙的花纹,细看纹路,似枯树皮的粗糙,又似箕张的血脉。南宫枫感受那沉淀着的厚实,缓缓注入内力于刀中,那刀柄刀身上的脉络竟隐有清晰之感,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横刀立马,顿生出睥睨天下的气势。黑衣人轻咳一声,南宫枫从那玄妙的情景中醒悟过来,忙接下黑衣人递来的那块黑玉和那油纸本。黑玉入手细腻光滑,隐隐有温润之感,通体透明,置于阳光下,玉内隐然有一物在浮动,不知为何。

这时,黑衣人道:“枫儿,这就是为师要向你交代的第三件事。这么多年,关于本门之事,为师一直讳莫如深。奈何本门身兼重责,他rì你若寻得这另一半玉环的主人,两相合并,可解的事关本门的一个重大秘密。至于那有缘人身在何处,就看你的造化了。”

南宫枫心有疑虑,问道:“我们师门究竟身负何等的责任?”黑衣人道:“至于本门的重任,寻得那另一半白sè的玉环,你就自然得知,现在知道也是徒增烦恼。”

南宫枫眉头一皱,又问道:“若徒儿一直未能找到那玉环的主人,岂不是有负师门重托?”黑衣人接道:“若是如此,只能是机缘未到,不可强求。油纸所裹之物乃是本门的心法和武功,若你rì后心不静时,就修炼一下吧,它能让你心境淡然。”

南宫枫道:“谨听师父教诲。”

黑衣人转过身来,轻拍着南宫枫的肩膀,说道:“枫儿,你已经长大了,可独当一面,是时候出去闯荡一番。为师知道你心中还有疑虑未除,你可知为师为何一直改声易形,不以真面目示你?”

南宫枫摇头道:“枫儿不知。”黑衣人长叹道:“你所练的无情心法容不得一丝感情,妄然动情必将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你自幼父母双亡,却与我有师徒之情,父子之爱。今rì你下山去,你我就绝了这份情吧。”

“师傅枫儿怎可如此?”南宫枫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哭诉道。

“唉,枫儿,你武功若想再有进境,须绝情绝义,为师亦是你的障碍。今次,让我消了这份孽,了却这段缘。”说罢,黑衣人向后掠起,脚尖轻点茅屋,黑袍涌起,宛如一只大鸟穿过树林,向万里峰深处去了。

而此时声音缓缓传出:“此情已了,枫儿切记,勿要对女人动情,否则死无葬身之地。”人已离去,声音却犹在耳边回响。

南宫枫缓缓起身,雪白的衣衫上已粘上些许的泥土,但他已无暇去拂净。心中那份无法填充的失落让他感到天地之大,似已无处安身。伫立在风中许久的他,泪水早已风干,坚毅的脸庞上涌起对命运的执着。收起那份离去的怅然,心底默默念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流泪,复归平静的心如冰山般严丝合缝,将炽热消耗殆尽。

南宫枫贴身收好秘籍与玉环。拾起钜墨,拂净衣衫上的泥土,从茅屋中取了些衣物,放入背囊中,又将钜墨于被后缚好。远远望向那烟云飘渺的万里峰,随后施展起腾云身法,朝山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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