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国纪事 第六章 卫石碏除奸

作者 : 草庐

()卫国的开国君主康叔,是周文王的少子,名叫封。

周武王死后,其弟管叔、蔡叔怀疑周公旦篡权,联合殷纣王的儿子武庚禄父在殷地造反。周公旦起兵征讨,杀死武庚禄父和管叔,流放蔡叔,将黄河、淇水之间的殷商故地封给康叔,建立卫国,都于朝歌(今河南淇县)。

卫康叔遵从周公的教诲,记取殷商的教训,推行仁政,尊重贤人和长辈,爱护百姓,使卫国平稳发展,无灾无患。传至第九代共伯时,就发生了内乱。共伯的弟弟和受先君釐侯宠爱,从釐侯手中获得大量财物,他用这些钱财贿赂士兵,趁安葬釐侯之机袭击共伯。共伯被追杀,逃入釐侯的墓道自杀。于是,和自立为君,这就是卫武公。卫武公去世后,儿子庄公扬继位。庄公在位二十三年去世,太子完继位。这时,卫国宫廷发生弑君之乱。

早先,卫庄公娶齐国太子得臣的妹妹为夫人,人称庄姜,是一位绝sè佳人,可惜一直没有生育。卫国人仰慕她的美貌和高贵,创作《硕人》赞美她:“窈窕美人,锦衣轻纱……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颈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因为庄姜不生育,庄公又娶了个陈国女子,名叫厉妫,生下一个儿子,但很小就死了。厉妫有个陪嫁的妹妹,名叫戴妫,生了公子完。庄姜很高兴,将公子完当作亲生的一样,抚育chéngrén。

卫庄公还有一个宠妾生的儿子,名叫州吁,生xìng暴戾,不知礼仪,终rì舞刀弄枪,胡作非为。庄姜很厌恶他,但庄公却溺爱他,任其所为,不加管束。

大夫石碏很担忧,劝谏庄公说:“臣下听说,父亲喜爱孩子,应该用道义去教导他,千万不能放纵。骄横奢侈,放浪形骸,就会走上邪路。如果君主想传位于州吁,那就立他为太子,趁早任用师傅,严加管教,示以六逆六顺之理,让他亲近贤良,远离邪恶。否则,必将酿成祸患。”庄公不听劝告。

石碏的儿子石厚,与州吁往来甚密。石碏一再禁止,无济于事。有一天,石碏听说石厚跟随州吁sāo扰居民,怒不可遏。派人锁拿了儿子,将其鞭笞以后,关押起来。石厚野xìng难改,加之州吁在外面勾引,遂买通家奴,越墙逃出。自此,石厚不进家门,终rì跟随州吁胡作非为,更加肆无忌惮。石碏管不住儿子,自觉羞于见人,干脆辞官归里,闭门不出。

卫庄公死后,公子完继位,这就是卫桓公。

当年,卫庄公在位时,州吁恃宠而骄,一心想做太子,最后未能如愿。因此,对桓公即位耿耿于怀,经常与石厚等泼皮恶少窜通一起,伺机弑君篡位。怎奈桓公处事缜密,一直未能得手。

不久,州吁因结伙杀人,被桓公罢免职务,拘禁于城外圈养猛兽的栅栏之中,并派人看管。州吁放荡成xìng,不服管教,遂与石厚勾结,逃亡境外。桓公十三年,郑国的叔段叛乱,州吁勾结叔段,寻求救助。后因叔段兵败自杀,未能得逞。次年,州吁又通过自己的母亲,向桓公的生母戴妫求情,并保证悔过自新,老实做人,最终得以回国。州吁回国后,贼心不死,又聚集逃亡的党羽,再次密谋叛乱。

公元前719年chūn天,州吁终于动手了。

当时周平王去世,桓王即位,卫桓公准备去雒邑朝贺。州吁密令石厚带领数百甲士,在城外驿馆附近埋伏。等到桓公动身之rì,州吁亲自驱车为桓公送行,走到驿馆前,州吁突然对桓公说:“我在馆舍略备薄酒,请为君主饯行。”桓公对州吁早有戒心,想要拒绝。州吁又说:“臣下做事唐突,只想给君主一个惊喜,所以未提前告知……”桓公很无奈,不愿得罪州吁,又见他十分谦恭,且只身一人,心想不会有事,便一同进了驿馆。桓公落座后,酒水未进,忽听门外有兵刃撞击之声,立刻jǐng惕地站起身来,正要抽剑自卫,州吁的利刃已从他的背后刺入,穿透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当场毙命。门外的侍卫遭遇埋伏围剿,无一逃月兑。

州吁轻而易举地杀死卫桓公,自立为君。

为了拉拢诸侯,巩固自己的地位。州吁刚一上台,就迫不及待地联合宋、陈、蔡三**队,向郑国开战。结果围攻郑都五天五夜,未能攻克。等到秋天,州吁再次会合诸侯伐郑。终于打败郑国,抢收了郑国的谷子而返。

州吁连续两次发动战争,涂炭生灵,劳民伤财,引起百姓和诸侯国的强烈不满。许多大国断绝与卫国往来,卫国的卿大夫也都拒绝上朝议事。周桓王听说卫州吁弑君作乱,十分恼怒,也准备联合诸侯讨伐卫国。面对人人喊打局势,州吁很害怕,便与石厚商量对策。石厚谋划说:“要想摆月兑困境,务必邀请几位德高望重老臣出面调停。”

州吁晃了半天脑袋,终于想起一个人来,兴奋地拍着石厚的肩头说:“唉呀!请你父亲石碏出面,不就行了?”

石厚苦笑着说:“也只有找他了。”

石厚硬着头皮回到家中,请父亲为州吁帮忙。

石碏对儿子跟随州吁弑君篡位,深恶痛绝,一直想设法除掉他们。没想到这帮乱臣贼子,黔驴技穷,竟然自己找到门上来了。于是心生一计,故意说:“办法有的是,就看你们舍不舍得花钱了!”

石厚说:“新君有的是钱财,请父亲明示。”

石碏说:“陈、卫两国世代友善,从无嫌隙,现在也只有找陈国帮忙了。如今陈桓公是周王身边的大红人,你们可以多带一些玉帛财货,亲自前往陈国走动一番,请求陈侯出面,在周王那里代为求情,一切祸患尽可消除。”

石厚将父亲的话告诉州吁,州吁信以为真,非常高兴。遂带领百余侍卫,与石厚亲自押送珍奇财宝,前往陈国。

卫桓公的母亲戴妫是陈国人,石碏正是利用这层关系,设下“借刀杀人”之计,提前派人密告陈桓公说:“卫国既弱又小,您的外甥也是我的国君,不幸被jiān佞杀害。石碏老迈无用,不能替国家效力。现在有两个人要去觐见您,他们就是弑君篡位的凶手。请求您帮助敝国,趁机除掉这两个家伙。”

陈桓公是个jīng明的君主,他很体谅石碏的难处,高高兴兴地收下了州吁进贡的财宝,然后把州吁和石厚抓了起来,却没有杀他们,而是请卫国派人前来处治。九月,卫国派右宰丑到陈国的濮水处死了州吁。石碏派他的管家奴羊肩到陈都宛丘(今河南淮阳)处死了石厚。

于是,石碏从邢国迎回桓公的弟弟晋,立为国君,即卫宣公。

世人称颂石碏,说他忠心报国,嫉恶如仇,在国家危难关头,大义灭亲,连同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并处死。

公元前718年,郑庄公趁卫国发生内乱之机,起兵伐卫。

卫国联合燕国抵抗,郑庄公派祭仲、原繁、泄驾,统率三军从正面进攻,命曼伯、子元迂回到燕军背后,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卫、燕联军顾此失彼,被郑军一举击溃。

接着,郑庄公又会同周王,出兵伐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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