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手上的衣服,自顾自地穿了起来。蓝西本是要替海珞吟穿上衣服,可海珞吟却害臊,于是拉下床帘,让蓝西在外头等自己穿好衣服。
穿着衣服的同时,海珞吟也顺便地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应天瑾吻过的地方。只见一个个明显的吻痕烙印在自己身上,暧昧的粉红色让海珞吟脸蛋红得就像着火了。手指轻轻地抚过胸前被应天瑾吻得几乎快发紫的地方,海珞吟脑海里闪过了应天瑾的俊脸。
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生气?
其实,昨夜自己曾突然醒来好几次。每次醒来都会不由自主地走到门外,想要看看应天瑾是否回到了钦和殿。这是她不曾做过的事情。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做,可每每看见他的寝宫还是黑鸦鸦一片时,心底总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
若说钦和殿的气氛是端庄、严肃且华丽的,那么安和殿完全都与这三个词擦不上边。安和殿的墙被浅色系的女乃色漆上,周遭虽也挂上了几幅精致的山水画,可却带来了与压抑的钦和殿完全不同的感觉。钦和殿给人压抑的氛围,可安和殿却带来了一种宁静、温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般惬意。如其名,安和,安静和平。
疑惑的话语自海珞吟口中吐出,容嬷嬷好笑地看着她,无奈地回答:“母后要给你的就是这里头的玉佩啊!这玉佩可是咱们皇室的传家之宝。凡是被太后认可的皇后才可得到此玉佩。昨ri你和皇儿独处,母后也不好打扰。所以,母后今日给你。”
身后传来海珞吟急急的问话声,应天瑾转过身,妖孽地笑看着海珞吟,突然露出了一抹与身份不符的轻佻,不羁地问道:“怎么,才成亲一日就开始管起朕的行踪了?”
海珞吟不满地看着命令着自己的男人,虽然心痒痒的,可为了不给事情添乱,还是决定好好听话,她闷闷地道:“知道了。我还不是因为想要帮忙嘛。还有,你干嘛一直叫我小东西?我是人,可不是东西。生物和非生物会分辨么?”
应天瑾望着撒谎也不眨眼的海珞吟,哼地一笑:“让爱妃躺着,再累也值得。”
此话一出,海珞吟霎时间蒙了。这男人该不会是玩上瘾了吧?这么肉麻的话,他这么一个大男人也说的出口……是他脑子坏了还是他的本性就是这样?
蓦地,一阵晨风迎面扑来。海珞吟闭上眼,伸出双手感受着风往自己身上划过的感觉,仿佛这样就能拥有来匆匆去匆匆的它。突然,一阵声音传来,海珞吟难得的宁静终于被打乱了。
强势地抢过蓝西手中的托盘,海珞吟像个饿极了的饿鬼,拿起金筷子便吃了起来。
“啊!”身后冷不防地传来一阵说话声,猛地吓了一跳的海珞吟没稳住脚,尖叫一声便要往下跌去——
回头看向默默地提着自己的包袱,却丝毫不埋怨的蓝西,海珞吟好心地命令道:“既然包袱已在你手里,那么你就将它搬到隔壁的安和殿去吧!午膳本宫自己能端去。你快去吧!”
‘啪’地一声,海珞吟便直直地跌在大地上。一瞬间,身上传来的全是疼痛的感觉。虽然窗户距离大地只不过是一个成年人的下半身的高度罢了,可突然坠落在地,任谁都会感到疼痛的。只不过,要不是眼前的男人突然出声,她才不会掉下去以至于满身疼!
语音落下,应天瑾无力地摇摇头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安和殿。海珞吟看着男人的背影,一张小脸气得通红。愤愤地鼓起双颊,偷偷地咒骂了几句后,也头也不回地走进官房进行梳洗。
蓝西愣愣地看着几乎可称得上是在狼吞虎咽的海珞吟,贴心地泡了壶花茶,不安地看着她,深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咽到了。而出乎意料的,海珞吟居然没咽到。
随着蓝西的离去,海珞吟也小心翼翼地端着午膳,离开钦和殿,一步一步地往安和殿移动。一路上,海珞吟极力地不让热汤洒到地上,以免弄脏了昂贵的地毯。无奈,不管怎么努力,随着自己的步伐,热汤还是勉为其难地往外洒出。只不过,弄脏的并非地板,而是烫到了自己白女敕的双手。
容嬷嬷说了句‘平身’后便让所有人都坐在圆桌上,共同享用早膳。而应天瑾和海珞吟也被安排了坐在一块儿。
应天瑾看着突然挺起自己的海珞吟,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将两人的私事摆在一边,毕竟眼前的事情更加重要。他冷眼猛地扫向在傲萧宫里的奴婢们,冷言地命令道:“今日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要泄露此事者,必斩无疑。”
“嗻。”蓝西见海珞吟讪讪地要求,知道她在害羞,于是恭敬地点点头,老实地道,“奴婢这就去御膳房吩咐。娘娘请在此等等。奴婢先退下了。”
不一会儿,有效率的蓝西便端着热腾腾的午膳回到钦和殿。而此时,海珞吟正在将自己的包袱搬到安和殿去。由于海珞吟是穿越而来的,所以行李并不多。简简单单的包袱里头就只有几件太医服和几件容嬷嬷所赐的宫服以及一点点银子。
虽然说出的话听上去很无情,可海珞吟却知道,那是应天瑾的孝心。因为不想让容嬷嬷一大把年纪了还操心这操心那的,他选择了将问题留给自己。
说完,海珞吟猛地一跳,接着便正面地趴在床上。柔软的床顿时让紧绷了一天的肌肉得到了解月兑。
臊瑾方下——
“谢娘娘赞赏。”听着海珞吟的夸赞,蓝西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后看见桌上熱烟已逐渐减少的午膳,抱歉地说道,“都怪奴婢和娘娘说话,午膳都快凉了。娘娘,要不奴婢再去吩咐御膳房重做吧!这午膳都快凉了,对娘娘的身子不好。”
海珞吟投给容嬷嬷一个安慰的眼神,便让容嬷嬷相信应天瑾的能力,轻声安慰着眼前失落的老年人:“母后就别担心了。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要想得太多了,问题会更加复杂的。母后就相信皇上的能力,将事情交给皇上来处理吧!皇上身边有着诸位多才多智的大臣协助,做起事来比起我们这些手无缚鸡的女子来得有效果。”
听着蓝西类似调侃的话,海珞吟虽想辩驳,可顾及到蓝西对自己而言还很陌生,纵使对自己再好也不能这么轻易便相信,于是只笑了笑,没说什么。惆怅地看着远方,海珞吟蓦地出声:“招待宴客么。你说,他会忙到几点才回来啊?会不会,连回都不回啊?”
走在耀眼的阳光下,海珞吟受不了刺眼的眼光,低着头避开光线,走在应天瑾身后,猛地一问:“玉佩究竟会是谁偷的?”
“管它的呢!睡觉最大,剩下的滚边去。”海珞吟将面部埋在枕头下,不屑地发出闷闷的声音。
应天瑾看着居然将房事用这么大声的声音说出的海珞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惊讶和蔓延不息的怒火:“海珞吟,你疯了?这样的事情你也敢大声说出?是你没教养,还是没脑子?你这是存心要让朕出糗的吧?”
吃着吃着,海珞吟再次想起了愤愤离开的应天瑾。拿着汤匙的手一抖,匙里的汤猛地洒了出来,再次跌入碗里。海珞吟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不自然地问道:“蓝西,你知道皇上去哪儿了么?他,现在在干啥?”
呵,爱?这可是海珞吟听过最好笑的冷笑话了。她和应天瑾的婚姻,只不过是奉父母之命罢了,何来的爱?虽说扶桑国历年来的皇后都是因为受到了皇上的宠爱才能当上皇后的,可她却打破了这个‘传统’。估计在她逝世,并且有人将自己一生所经历的事情皆写进史书的话,自己将会变成天下最大的笑话。
她说的可不是糊弄人的。安和殿的床铺与傲萧宫的床垫比起来,柔软度的确是差了那么一丢丢。再加上担心应天瑾随时会闯进来,海珞吟压根就睡不好。虽然,昨夜应天瑾根本就没回来。
说完,蓝西有礼地行礼后便哒哒地跑了出去。海珞吟看着活泼却又貌似有所顾忌的蓝西,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轻声低喃:“看来以后的生活会很有趣呢。”
容嬷嬷突然着急了起来,眼眶里尽是即将月兑框而出的泪水。她急急地看着冷静的应天瑾,不停地问着:“皇儿,这是怎么回事啊?母后就将这玉佩放在此处,也没见过有谁偷走它啊!”
仍然对应天瑾刚刚不拉自己一把的事情耿耿于怀,海珞吟这次也没让应天瑾帮忙,自己便笨手笨脚地爬上了窗子,猛地一跳,便跳进了屋里。
待其他妃子都吃饱喝足后,容嬷嬷便将她们都遣散回宫。而偌大的傲萧宫,此时就只剩下容嬷嬷、应天瑾、海珞吟和各自的下人。
不一会儿功夫,俩人就已梳洗完毕。海珞吟不情不愿地尾随着应天瑾坐上同一辆轿子后,便黑着脸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一句不吭。
蓝西站在一旁,笑意冉冉地看着海珞吟,误以为俩人是夫妻情深,欢喜地回答:“皇后娘娘可真爱皇上。奴婢刚刚在皇上出去之后便立即进来伺候娘娘了。皇上走去哪个方向,奴婢还真没怎么注意。不过,这个时候,皇上大多数都是在阳和殿批奏折。但是,奴婢听说皇家成亲那日,皇上都会忙着招待宴客呢!”
愤怒地站起身,海珞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泥土,双手叉腰,眉头紧蹙地瞪着眼前神情自然的男人,不由地高声骂道:“应天瑾!有你这么做人的么?我都快跌倒了,你连扶都不扶,反倒眼睁睁地看我摔下去,你有没有良心啊?”
虽然并不愿承认身为皇上的应天瑾在处理事情上的能力和技巧比自己来得更加棒,可对于应天瑾身边有着大臣们的力量的事情,海珞吟可是保持着十成的信任。毕竟,人多力量大。要想找出偷走玉佩的元凶,那还得借大臣们的一臂之力。
“……勉强过关。”看着她像极了傻子的笑容,应天瑾倒也不计较。
语音刚落,蓝西便弯下腰,就要把桌上的午膳拿走。海珞吟看着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十分效率的蓝西就快拿走自己的午膳,心中一急,连忙唤道:“蓝西!等等,别换了。本宫可以吃的。这午膳也没冷到哪儿去,本宫经得住。再说了,浪费食物总是不好的。所以,还是别换了。这一来一去的,得花多长时间啊!本宫可禁不住饿呢!”
“皇儿那儿的床可是上等的啊!怎么会不舒服呢?”容嬷嬷听着海珞吟的话,心中不禁起疑,她不解地望着自刚刚就没怎么说话的两人,眉头突然一蹙,忧心忡忡地问道,“皇儿,你们昨晚难道没睡在一块儿么?”
海珞吟看着看着土地问‘疼不疼’的应天瑾,瞬间有种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感觉。呆愣地看着仍是一身金色龙袍的应天瑾,海珞吟不解地出声:“喂,你眼睛有问题吧?我人在这儿,你居然看着土地问疼不?”
“皇后说的对。”应天瑾点点头,赞同着海珞吟的话,接着说下去,“要想查出偷走玉佩的人是谁,那就必须靠母后的记忆了。儿臣和皇后最后抵达傲萧宫,恕我俩无能为力。”
不情不愿地坐在应天瑾身边,海珞吟脸上僵硬的笑容终于引起了坐在对面的李冰的注意。李冰看着海珞吟不情愿的神情,忍不住地想刺激她。于是李冰夹起面前的清蒸鱼肉,优雅地献给面无表情的应天瑾,谄媚地说着:“皇上,吃点鱼补补身子。臣妾可不像某些人一样无情,对自己的夫君完全都不在乎。”
虽然不喜欢别人问起自己在做什么,可换成是海珞吟问的话,他却丝毫没有一点不耐烦。反之,他还兴致大好地想回答她。
海珞吟摇了摇头,以为这样就能将有关应天瑾的一切皆摇出去。匆匆地穿上外衣,海珞吟掀开床帘,笑意冉冉地看着蓝西,说:“穿好了。本宫有点饿了,你能帮本宫准备点吃的么?”
海珞吟看着不知何时回来的蓝西,先是一愣,后才笑了笑,无所谓地回答:“没事,这点东西也没多重,本宫自己可以搬的。再说了,本宫可年轻了。哪会搬点东西就腰酸背疼。放心吧,本宫自有顾虑。”
‘啪’地一声,盒子应声而开。海珞吟看着盒子,一瞬间,神情变得有点尴尬。看着空荡荡的盒子,海珞吟咬了咬唇,看了眼欢喜的容嬷嬷,再与同样惊讶的应天瑾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请问母后要给臣妾何物?”
应天瑾说着话,脸上尽是公事公办的神情。顿了顿,他沉稳地继续说道:“母后要真是想不到,那也没关系了。儿臣待会儿回去就传圣旨,让人找找。总之,母后就别担心得太多了。”
“好了。”海珞吟不在乎蓝西的眼神,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接着慢慢地走向偌大的床,自顾自地说着话,“好了,本宫累了,先休息去。要是有谁找本宫,就跟她说本宫正在休息,请她下次再来。”
说罢,李冰还笑着看向海珞吟,摆明了海珞吟就是她口中那无情的‘某些人’。海珞吟无视她的挑畔,自顾自地夹起眼前的青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后咽下。夹起碗中的白饭,神情泰然地回道:“既然夫君早已有妹妹伺候,姐姐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者,姐姐可不习惯伺候人。谁要伺候谁,那便由她去,只要别惹怒姐姐我。”
海珞吟骄傲地说着自己的‘伟大事迹’,却没发现应天瑾嘴角正在抽搐。还记得,自己在求学时期的那段时间,凡是惹火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最惨的那个是因为调戏了她,最后被自己打到肋骨断了三条,然后蛋蛋被踹到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人道;最幸运的那个是因为破坏自己的名誉,于是被自己掴了几个耳光,脸蛋都差点毁容了。
无限辽远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小小一点光亮,开始像一枚金红色小片,但随即扩大了,展开了,像火一样燃烧起来。不觉之间,黑色的夜空已被晨光所替代,天已经亮了。
今日虽然是海珞吟和应天瑾的敬茶之日,可后宫里的妃子们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到傲萧宫向容嬷嬷请安。而海珞吟的冤家,李冰当然也在场了。
海珞吟听了听容嬷嬷的话,扭头望向一旁的应天瑾,趁着容嬷嬷没看见的空档朝应天瑾做了个鬼脸后再次转回头,娇滴滴地回答着容嬷嬷的话:“其实,臣妾觉得一切都好。就是那床吧,没母后这儿的软,睡得骨头有点疼。除此之外,没什么不满的了。”
随着宫女们的语音落下,门外也逐渐传来了响亮的脚步声。海珞吟惊恐地盯着大门看去,心中忍不住有股想溜走的感觉。脚步声逐渐变大,海珞吟慌乱地往后退,直到小手碰到了打开的窗子后,这才发现自己再次走投无路。沮丧地趴在窗上,海珞吟觉得自己也许活不过今日了。
“都怪哀家。哀家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桌上呢?”容嬷嬷不停地怪罪着自己,眼泪不禁地往下掉,她哽咽地说着,“这玉佩是咱们扶桑国最重要的国物之一,可哀家现在却把它搞丢了。哀家真是无脸前去与扶桑国皇室的列祖列宗相见啊!”
海珞吟的声音传来,应天瑾这才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俊脸此时却十分惹人恼火,淡漠地对海珞吟展开人身攻击:“我当然要问大地疼不疼了。像你这有如平坦的石子的身材,就这样砸下去大地,天知道大地该有多疼啊?”
在之前上礼仪课事,陈尚仪曾说过,宫里的下人全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也只有训练合格的下人才得以在宫里服侍主子,而不及格的,全都会被遣散回家。
“奴婢参见皇上。”只听门外传来了蓝西及其他伺候自己的宫女们的声音,那是多么的整齐合一。只不过对海珞吟来说,再整齐,那也只不过是个‘噩耗’。
被蓝西的声音拉回,海珞吟将视线从一副山水画中抽出,接着便走到圆桌旁,坐在蓝西拉出的椅子上,和蔼地说着话:“谢了。你吃了么?要不一块儿吃吧?”
“母后,这盒子有没有人碰过?”看着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海珞吟,应天瑾接着出声,“这盒子里,完全没有母后所说的玉佩。”
听着蓝西的解释,海珞吟先是一愣,后才笑着摆手,谅解地道:“既然你有所顾忌,那本宫也不勉强了。不过,你的确是个很称职的宫女。也许,这就是自小接受训练的效果吧?”
说完,不待海珞吟问‘是什么’,容嬷嬷便拿过桌上摆着已久的褐色盒子,那里头便是她要赐给海珞吟的东西。那是一个精美的盒子,刻在上头的精致扶桑花花纹让原本平凡至极的盒子变成了一个看似昂贵的东西。容嬷嬷神秘地打开装着东西的盒子,同时也紧盯着海珞吟瞧,想要一睹她看见盒子里的东西后的表情。
此话一出,众奴婢包括了蓝西皆冷不防地一颤,恭敬地遵命:“嗻。”
“你!”海珞吟听了应天瑾的话语,心中不由地来气。好啊,他居然说自己的身材不好?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材在现代称得上是辣妹啊!
眼珠子不安分地左右转动,海珞吟刻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点。可惜,脸上的尴尬已然出卖了她。
就在海珞吟观察着安和殿的同时,已将包袱统统搬来的蓝西拉出圆桌旁其中的一张椅子,礼貌地喊住海珞吟:“娘娘,请用膳。”
应天瑾看着自刚才就板着黑脸的海珞吟,也不想说什么。无奈眼前就快到傲萧宫,海珞吟却始终低沉着脸,黑眸凝视着她,冷漠地出声奉劝:“小东西,你待会儿最好给朕露出笑脸。别让母后瞧见你这副模样。要是母后追问起来,你就好自为之吧!别奢望朕会替你解围,毕竟事情是你自己惹出的。”
应天瑾望着雄性十足的海珞吟,不由地露出嫌弃的嘴脸,无奈地说着:“既然你身为一个皇后,就请你做一个身为皇后该做的事情。别净做些有损皇家面子的事情。罢了罢了,快去梳洗,别让母后久等了。”
应天瑾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那真诚的表情令海珞吟都差点就相信了。要不是因为知道应天瑾昨日一夜不归,她还真会红脸。海珞吟看着撒谎像吃饭一样简单的应天瑾,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为了让容嬷嬷更加相信,符合道:“皇上这么一说,臣妾还真是想起了。这也难怪臣妾觉得床不好睡了。不过,这也苦了皇上了。一夜不动的让臣妾躺着。”
“呸!没教养和没脑子的是你!”海珞吟不屑地撇过头,气势嚣张地说着,“存心的又怎样?你让我跌得这么凄惨,我只让你面子丢了那么一丢丢就算客气了。你有本事就去问问张月玟,问问她,以前惹过我的人的下场是什么。算了,还是我告诉你好了。他们的下场,不是断手就是断腿。再要不然,就是从此以后不能人道!”
李冰见容嬷嬷出声,觉得她定是在维护最得她心的海珞吟,虽然气愤,可看着应天瑾越发阴沉的脸色,只得动动唇,却不敢说什么了。
“娘娘更完衣了么?”蓦地,一声说话声自外头传了进来,打断了海珞吟的想法。
应天瑾站在海珞吟身后,冷眸望着正以惹人发笑的姿势蹲在窗上的海珞吟,心中明知她这是要逃跑,却还是故作不知地出声:“你在干嘛?”zVXC。
女乃女乃的,他昨日要真是强上了她,她不将他剁个碎尸万段才怪!
而自从穿越后就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的海珞吟此时正倚靠在窗边,心平气和地看着窗外宁静的景色。放眼望去,窗外的花草树木精神奕奕地跳着早操,而早起的鸟儿也开始在和虫子们玩着追逐大战。
容嬷嬷看着两人越发靠近的身影,不禁对着身边的人们感叹道:“瞧他们走在一起多般配啊!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哀家真是有眼光,知道谁适合皇儿,谁不适合。”
海珞吟瞪着似乎不愿回答的应天瑾,心中一气,便也不愿多说,气冲冲地摆摆手,不爽地回答:“没什么!我就是怕你哪天晚归,不小心被外头的流氓给侵犯了!要女流氓也就算了,那是你捡到便宜了。要是是个男流氓,我就等着看你悲剧。不过这也好,搞基这事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冰气愤地看着不停地四目相接的两人,殊不知其实那是在斗气。娟娟小手因为浓烈的醋意而将手中的丝巾揉成了一块。
海珞吟看着着急无比的容嬷嬷,同情地握着她张着老茧的手,试图用手心的温度安抚她的情绪,接着便安慰地出声:“母后,您先别着急。咱们好好想想,在这之前,究竟有无人经过此处。”
回到宫里,蓝西便见着海珞吟独自一人将包袱搬起。心中一急,蓝西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碟,飞奔到海珞吟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包袱,连忙地出声:“娘娘,您这是在干什么?如果要搬包袱,那就告诉奴婢一声就行了,何必自个儿搬呢?您要是有什么万一,奴婢该如何是好啊!”
将手中的筷子换成了汤匙,海珞吟满足地喝着色香味俱全的鲍鱼汤,认为世上没什么事情比吃饭更幸福了。
看着互动不怎么亲密的两人,容嬷嬷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俩该不会是一成亲就开始冷战了吧?
海珞吟顿了顿,接着看向李冰,嫣然一笑地道:“某些不识相的人千万别不自量力地去挑战别人。也许别人比你聪明得多了。要是还真想挑战,那就找点有意义的事情斗。千万别像个泼妇一样,只会动嘴。时代不同了,现在更流行的是动脑。”
蓝西看着爽快的海珞吟,心中虽大有感触,却还是礼貌地拒绝:“谢娘娘。娘娘的心意,奴婢心领了。可宫中有规定,凡是下人皆不可与主子同桌。还望娘娘恕罪。”
听见海珞吟似乎是问话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话,应天瑾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冷酷地看着海珞吟,威严地说着话:“小东西,这些事情朕自会处理。你只要记得,别对他人说出此事,并且常来看看母后就行了。”
容嬷嬷看着你一句我一句,你侬我侬的两人,一扫之前的忧虑,放心地笑出声来,心花怒放地说着:“看着你们感情进展得如此之好,哀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珞儿,母后有点东西要给你。”
海珞吟看着空荡荡的盒子,才发现这的确是用来装玉佩的盒子。因为盒子里有着一个凹下的圆形,那便是玉佩的形状。只是,容嬷嬷口中的玉佩却已然消失,只剩下一个孤独的盒子。
见海珞吟都这么说了,蓝西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看着渐渐进入梦乡的她,模模鼻头,拉上门便退下了。
说完,容嬷嬷还若有似无地瞟了一旁的李冰一眼。
只是前脚才跨出窗户时,应天瑾便以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她的身后。
说完,应天瑾便转过身,迈开长腿就要离去。海珞吟站在窗外,看着就要离去的应天瑾,是在按捺不住好奇,匆匆地把他叫住,讪讪地说道:“听说你昨晚一宿没回来,你去哪儿了?”
她这个人,最不喜欢自己一人吃饭。那样会让她感到好孤独。于是,每当吃饭时,她都会呼朋唤友,一块儿享用美食。而如今与自己感情最好的张月玟却不在身边了,她只好叫上唯一陪着自己的蓝西。
直接明了地说出玉佩不见了的事实,应天瑾脸上的面无表情蓦地被严肃替代。容嬷嬷听着应天瑾的话,心中一惊,将盒子的开口对着自己,这才发现,玉佩真不见了。这也难怪海珞吟在看见盒子时会问自己,要给什么。一切只因为,玉佩早就消失了。
气结地看着嚣张的应天瑾,海珞吟忍不住地高声骂道:“应天瑾,你别忘了昨日是谁要强上了我的!要不是因为我拼命拒绝,你觉得你今天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要是我身材不好,那你昨天为何为我神魂颠倒?”
摇摇晃晃地走到安和殿,直到看见了圆圆的木桌后,海珞吟这才松了口气。将手中的午膳小心地放到桌上,海珞吟的目光不禁被眼前的景观所吸引。
两人就这样坐在轿子里你一眼我一眼地瞪来瞪去,很快地便来到了傲萧宫。一下轿,应天瑾便不放心地再次提醒海珞吟记得露出笑容。而海珞吟也只是瞪回了他便自顾自地走进傲萧宫。
应天瑾望着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海珞吟,无奈地叹了口气,沉稳地出声:“算了,下次朕再一次性地和你算账!洗洗去,待会儿和朕一同前去给母后敬茶。快点儿,朕没什么耐心。”
蓝西看着已经端起热腾腾的午膳的海珞吟,心中虽有所顾忌,可当一看见海珞吟眼里坚定的眼神,讪讪地动了动唇,半响才恭敬地回答:“嗻。娘娘小心点,午膳还是热的。”
笑眯眯地望着蓝西,海珞吟心中不禁感到丝丝暖意。张月玟离开了自己身边,自己独身一人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过日子,起初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度过下半生。不过,现在蓝西出现了。她,应该也会像张月玟一样,真诚地对待自己吧?
蓦地,鼻息之间传来阵阵香气,海珞吟一个惊喜,迅速地往香气传来的方向探去。只见一盘盘冒着熱烟的美食正安好地放在茶桌上。嘴馋地咽了口唾液,海珞吟喜悦地跑到桌前,双眼雪亮地看着令人垂涎三尺的热汤、白饭和各种色香味俱全的小菜,饥饿的肚子开始狂叫起来。
应天瑾听着海珞吟那与泼妇有得一拼的嗓音,走向前,双手背在身后,剑眉猛地挑高,看了眼海珞吟随即看向大地,怪异地出声:“疼不疼?”
虽然和应天瑾闹得不愉快,可身边有个这么有趣的宫女陪伴,这也算值了吧!
蓝西看着吃饱就要去睡的海珞吟,疑惑地问道:“娘娘不等皇上了么?”
容嬷嬷坐在藤椅上,一反方才的严肃,笑容满面地让海珞吟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慈祥地轻抚着她的手,欢心地说着:“珞儿,昨晚和皇儿过得如何?有没有却什么日常用品?要缺了什么,你就尽管和皇儿说,哀家相信皇儿定会做到的。”
“奴婢不是有意要揣测皇上的心思。不过,今日是皇上与娘娘的大喜之日,纵使再忙碌,皇上也应该会回来的。”蓝西略显胆怯地说着话,试图安慰着看似忧伤的海珞吟,“娘娘就放心吧!皇上这么爱娘娘,必定会回来的!所以,娘娘就放心吧!今日是娘娘的大喜之日,娘娘应该笑容满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愁眉苦脸的哦!”
眼见着两人就快吵了起来,容嬷嬷坐在一旁,无奈地出声打断:“好了,现在是用膳时间。用膳时别说话!”
应天瑾斜睨了眼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海珞吟,走近容嬷嬷,老神在在地回答,试图除去容嬷嬷对两人的关系的怀疑:“禀告母后,爱妃昨日睡得很香,一转身便睡到了儿臣身上,所以才会觉得床铺硬。母后就别多想了。”
海珞吟与应天瑾肩并肩地走向容嬷嬷,两人默契地站定,不约而同地向容嬷嬷请安。容嬷嬷笑看着两人,眼角的鱼尾纹都染上她欢乐的气氛地露出深深的纹路。
海珞吟看着悲戚的容嬷嬷,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得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好让失去的玉佩早日出现。也只有这样,容嬷嬷这老人家才能不责怪自己。
海珞吟抬头看了眼应天瑾,猛地瞪大双眸,愤愤地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道:“这样可以了吧,皇上?”
咦,不对啊!这不是有扇窗吗?凭着她在太医阁爬了这么久的窗子,还会走投无路么?海珞吟模着窗子,猛地灵光一闪。说走就走。海珞吟脑里闪过了‘爬窗’的念头后,眨眼之间便踩着一旁的桌子,试图往外头移动。
应天瑾无语地看着她,优雅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在眼底产生了淡淡的阴影。回过头,应天瑾迈步就走,走时还不忘补上两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小东西,要怎么唤你是朕的自由。还有,朕要马上去处理国事,你就自个儿走回安和殿吧!”
说完,应天瑾斜睨了海珞吟一眼,嘴角得意地微勾起一个弧度,接着再也没说什么,转身上了轿子后便无情地离去。
海珞吟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说走就走的男人,心中不禁火冒三丈。这姓应的,好歹也送她到半路吧?要不送到阳和殿,她再自个儿走回去也好啊!傲萧宫离安和殿如此之远,走回去那得要多久啊?就算真走得回去,走到安和殿的那会儿,双腿估计都快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