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拉过完蛋,用手抹着她哭花的脸,经历这样的战斗,完蛋的脸特别的脏,灰尘本来就多,被泪水沾湿之后就跟和稀泥一样。
因为我随意的乱动,寒天划破了我的后颈部。
“我说了别动,你觉得我不敢杀你吗?”娄兰冷冷的恐吓道。
“那就下手吧,还废话什么。”我回答道。
“你!”娄兰一时语塞,显得很愤怒。
“你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我的命吗?我自认为我的命还没这么有吸引力。”我坐着,将完蛋抱在怀里,完蛋抬头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我轻轻拍着她的头,让她别乱动。
“我要的是帝无疆,和这两柄寒天。”娄兰将帝四天遗落的两柄寒天收在手中。
“当初和殷无后一战,我和帝四天受伤之时,你完全可以直接将这两件东西据为己有,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我仍旧没有回头看她。
“当初那场战斗之后,我确实有意将帝无疆带走,但是若不杀你,帝无疆就无法再次涤魔,所以在鬼谷府时,我曾经夜袭你,只是被赶到的鬼谷玉阻止了。”娄兰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那时有一次鬼谷玉来我房间帮我掖了掖被子,我以为他有事要对我讲,看来那次他是为了保护我。
“我虽然瞒过鬼谷玉,让他没有发现那晚的凶手是我,但是有他在,我始终没有找到能下手的时机,只能借口要报仇让你们与我同行一路再找寻机会。
但是想不到狡猾如鬼谷玉,他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已经开始对我心存疑虑,为了限制我,他有意让帝四天带走了鬼谷家的家传至宝——幽冥寒天。我实力本略高于那时的帝四天,但是一向谨慎的帝四天,又加上有寒天在手,即使偷袭他,我依旧没有太多胜算。”娄兰道。
“所以,你故意将我们带往今族村落,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五尊在此?为的就是要利用五尊杀掉我和帝四天对吗?”我问道。
“不,我并不知道殷无后竟然也派人到今族来,我原先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去招惹鸩,而且我知道只要到了这村子,以你和帝四天的能力,要发现鸩的恶行简直易如反掌,你这么喜欢打抱不平,又爱多管闲事,听到这些惨剧一定会参合到这里面去。”娄兰收起寒天,从后面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道。
“呵呵,如果我们被害,你自然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寒天和大叔,而且即使我和帝四天真的解决了鸩,那么也一定是身受重伤,那时你便能够渔翁得利,不但能得到寒天和帝无疆,同时还能顺便得到鸩手中的驭兽诀,真是个一举多得的计策。”我笑着对娄兰说道。
娄兰看着我,点了点头道:“我喜欢和你说话,因为和聪明人说话不用绕弯子。”
娄兰继续道:“我本来打好的如意算盘,但是却被那五尊给搅合了,在我见识了雷少那充沛的雷属xìng的内力后,我便打算打退堂鼓。”她眼角扫了我一眼,“很抱歉,我确实没有想到任何你们能够活着的可能xìng,但是,帝四天的变化着实让我意外了,而且你竟然也在短短数rì便找到了适合你的cāo纵方式,你们两个今次表现确实让我惊艳了一番,托你们的福,我活了下来,等到了这次机会。”
看我沉默不语,娄兰缓缓拔出了一柄寒天,寒天清冷的剑气正对着我,娄兰问我:“反正你已经快死了,我允许你问任何问题,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只要是我懂的,我知无不言。”
确实,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比如,帝四天为什么会被带走?他跟殷无后究竟有何联系?十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月兑口而出,问题却变成了:“你叫什么?”
娄兰楞了一下,似乎很意外我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娄兰!”她道。
“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真名,怎么了,怕泄露你的老底吗?”我看着娄兰。
“没。”娄兰低头避开了我的目光。“不,我就是娄兰,完颜娄兰。”话未说完,娄兰挥舞寒天,yù置我于死地,我暗地里cāo控大叔的举动还是被娄兰察觉,大叔即使双手被卸下,但是脚还能用,娄兰毕竟不善剑术,被大叔巧妙的躲开攻击。
挡住其剑锋攻势,大叔顺势一个马踏飞燕踏,从其腰部踏上肩膀,双脚跪在其肩部,用膝盖抵住其脖颈,一个旋身,yù用这招“剪刀断头台”将娄兰头部拗断。
但是娄兰实力并不简单,大叔力气比她大,知道一时无法从大叔脚下月兑身,娄兰索xìng随着大叔旋转,在大叔旋身瞬间,娄兰便双脚离地,呈一字马。我看出其意图,cāo控大叔双膝盖向下用劲,准备用这“千斤坠”将其制服在地。
但是由于大叔向下用力,对其头部的制约减弱,娄兰身形柔软,只手撑地,一只脚往头上踢去,顺势一个扭头将头部月兑出,两人在空中一人中了对方一拳,同时后翻,但只有娄兰稳稳落地,大叔摔在地上,双脚的肌腱在娄兰翻身时便被其割断。
“别白费力气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赢过我的,我可不像雷少那么天真,要跟这具僵尸死磕到底。而且……”娄兰说罢停了下,顺手拉起地上大叔被风伯扯断的双臂,放在大叔的伤口处,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从大叔的伤口处和双手断裂处竟然生出了许多像蛆一般的小虫,我仔细一看,是双手的肌理,手中的肌理似乎皆是dúlì的活物,两边的肌理互相吞噬,将断臂牢牢吸附住,最后那双臂就这么接上了,只留下一条伤痕。
“这是?”我十分吃惊。
“这只是僵尸附带的一种能力,按照僵尸的等级,这种修复能力会不断增强,所以你要借我的手毁掉帝无疆,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将他轰成粉末,否则任何伤口他都能够复原。”娄兰说道。
我无话可说,既然我的举动被他看穿,那么慷慨赴死可能会让我多博得一些娄兰的尊敬,我闭上眼睛,等待着裁决。这个江湖,对于武功高强的人来说,混不好,就不回去了,而对于我来说,混不好,我就回不去了。事实上,我已经回不去了,帝四天当初对娄兰的jǐng惕是对的,但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冷光透过皮肤,我在努力形容我最后一刻的思绪,但是却没什么思绪可言,我什么都没想。我以为每个人在面临死亡之时都会缅怀人生,然后对自己的过往进行一次心灵的审判,那时我们想的一定都是自己的过错和罪恶,所以结局通常都是被宣判死刑。我不想,因为,我从不觉得我有罪!
“轰”一声巨响,一个身影出现在我身前替我挡住了娄兰的剑锋,是鸩,娄兰反应迅捷,一个后翻避开了其嘴里吐出的毒沙,在后翻时飞shè出数枚飞镖,那飞镖有娄兰的内力加持,速度更快,却被一只巨兽拦在我和鸩的身前,用坚硬如铁的身体挡下飞镖。
“跟我走。”鸩跳上一只长的像头犀牛的僵兽,对我伸手。
我抱紧完蛋,控制着大叔跳上僵兽的背,娄兰yù阻止,但是紧随其后的十几只僵兽将其团团围住。纵使娄兰身手矫健,无奈僵兽数量占优,且每只都异常勇猛,娄兰并未占到什么便宜。
跟着鸩一路狂奔,眼前竟是悬崖,但是这只僵兽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完蛋了,要死在这里了。僵兽纵情的一跃,跳入深谷。
我只能紧紧抓住僵兽的毛发,但是突然,僵兽狠狠的上下晃动了一阵,就停止了下坠的趋势,下面有东西?
鸩从僵兽背上跳了下去,正往前走去,由于此地太过yīn暗,我只能从其往前走猜测下面似乎到底了,于是我也僵兽背后爬了下来,却发现,脚下,是由拇指粗的蜘蛛丝编造成的网,而这蜘蛛丝完全悬挂在悬崖中间,下面是深不可测但是依稀能够听到波涛澎湃的山涧,若这蜘蛛丝不够稳定,从这里掉下去估计十之仈jiǔ是要粉身碎骨的。
我小心翼翼的顺着多条蛛丝连接的节点走,这样看起来会安全一些,至于大叔,只能让他跟在我身后走,我一边走,还要一边回头看大叔,否则cāo作失误,大叔就要掉下去了。
至于完蛋,这家伙还不等我从僵兽身上下来就已经挣月兑我的怀抱跳下去了,在这蜘蛛丝上是又蹦又跳,完全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但是不管她怎么走,就是不往下掉,而且这样一来,她的速度比我快了不知道多少,我虽看着揪心,但是已经被她甩了不少距离,完全拿她没辙。
跟着鸩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赫然出现了陆地,我赶紧跳上陆地,还是地面看着踏实。再反身看来时的路,发现这蜘蛛网竟然消失了,而那僵兽也不见踪影。
“很好奇吗?”鸩看着我说道:“此地乃是悬崖之下的山洞,这山洞藏在崖壁之中,被从悬崖上横生而出的树木遮蔽的不见天rì,要进入此地,只能从崖上往下跳,然后利用我事先在树木中安排的浴母蜘蛛结的网作为道路,方能顺利进入洞里,而且一旦进入之后,浴母蜘蛛会自然将网撤掉,敌人即使知道此地,一时间也无法进入洞内。”
“那不是还有树木?若敌人身手矫健,只要利用树木应该也能进入其中吧?”我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这里所生的树木叫做乌脂树,树干上会自然分泌一层黑sè叫做乌脂的润滑液体,人手根本无法握持受力,更别说要在树上停留了。唯有这种浴母蜘蛛,因为周身的绒毛会自然粘连在这乌脂粘液上,所有才能依靠其吐出的蜘蛛丝来作为进入的通道。”
“这地方虽然隐蔽,但是若是五尊有意放出气息搜索,相信要找到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我继续问道。
“这洞穴之内,乃是浴母蜘蛛的巢穴,而浴母蜘蛛中的“葵因”在孵卵时,会特意放出气体掩盖巢穴内的所有气息,以杜绝天敌的觊觎,即使对方有意用“掠”气追踪,也只会发现这悬崖下满满的浴母蜘蛛的气息,根本不会察觉我们的踪迹。
何况即使被发现,这洞穴九拐十八弯,内中又有大小暗道数百个,在“掠”气完全失效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辨别方向,更别说要找到我们了,你大可放心!”鸩对我解释道,其一脸的自豪,似乎对于这样的设计十分自信。
既然鸩都这样说了,那么这里的安全xìng应该不用多虑,但是我十分好奇他为什么要救下我?既然他救了我,我暂时应该没有xìng命之忧,但是这个人心狠手毒,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的处境并不能算安全。何况此地的出入全部依靠那些浴母蜘蛛,若没有他的首肯,我即使要逃走也素手无策,也就是说,我算是被他软禁了。
跟着鸩在这山洞中转悠,还真的如他所说,此地通道纵横交错,完全没有方向可言,能找到这地方作为基地,这鸩果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扇门,鸩折腾了几下,这门才开启,但是一进到门里,顿时一股恶心的味道扑面而来,我赶紧捂住完蛋的鼻子,发现不对,赶紧腾出一只手捂住自己鼻子,这地方实在太臭了。
“抱歉,抱歉!”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嘀咕道:“看来是得收拾一下了,有些乱哈。”然后将屋子里腐烂的烂肉、泡在坛子里的器官、风干的兽首等物扔出了屋外,一扔出,一群小蜘蛛就一拥而上,将那些玩意给吞噬干净。
虽然按照鸩的意思,他是稍微整理了屋子,但是无奈此处封闭,气味一直挥之不去。
我不断的挥着手,想要驱赶鼻尖的刺激味道。鸩低着头,抬着眼看我,冷冷说道:“是挺臭的。”突然,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但是,你很快就会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