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僵之戮 第二十四章 洞穴之内

作者 : 念锋

()“滴答”“滴答”

我从睡梦中惊醒,疯狂的抹掉滴在我脸上的水珠。因为我害怕这水里是否含有玉露娇,我又带着完蛋,完蛋也仅仅三岁,若是那鸩再丧心病狂起来,那后果,我有点不敢想象。

从我因为受不了鸩屋内的刺鼻味道而逃离那屋子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这洞穴内暗无天rì,鸩在洞穴的岩壁上设置了大量的火把,但是,那些火把却并非仅仅是用来照明的工具,最主要的用途,是为了吓退那些低等的僵兽。

从进入这洞穴的那一瞬间,几乎每时每刻,我都必须保持在jǐng戒的状态下,因为一旦我稍有懈怠,那隐藏在黑暗处成群的僵兽必定会将我和完蛋撕成碎片。

在我的四周,零乱的堆放着各种各样僵兽的尸骸,原先只是我cāo控着大叔在打,后来就变成了我和大叔一起在撕扯那些瘦弱但是疯狂的僵兽,之后甚至连完蛋也加入到厮杀的队伍中,那些僵兽都是鸩制作的失败品,它们丑陋并且缺乏稳定xìng,战斗力与一般野兽无异,但是数量却源源不断。

毫无止境的杀戮,身上已经凝固的鲜血,又被新鲜的血液所覆盖,层层叠叠之间,那股铁锈的破败感充斥了整个空间。

鸩说的对,如今,僵兽身上特有的尸体腐烂的臭味,已经不再对我有丝毫影响,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是完蛋的笑容。

我的身边,静静的躺着一头银发的“猛兽”,完蛋的指甲和头发,变得尖锐而锋利,尤其是那一头白发,犹如刺猬的尖刺般一根根披在身后。

我曾试着从下往上抚模完蛋的头发,却发现,那根根头发犹如倒刺,将我的手指扎出血来,我还未来得及察看,完蛋却一口含住我的手指,疯狂的吮吸着我的血液。当时我的手在发抖,因为我一度以为,完蛋要将我整个手指给吞下去,那眼神,太嗜血了。

这一切,一定是今三顺的yīn谋,他一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对完蛋做了什么。如今的完蛋,虽然还挂着我熟悉的傻笑,正趴在我腿上香甜的睡去,但是等她睁开眼时,那眼里的血腥便又会多了几分。

我和完蛋至今尚未进食,有几次,她竟然试图将带血的僵兽肉放入嘴里咀嚼,我及时发现,阻止了她。但是随着饥饿感不断增强,她的喉头已经不住的上下滑动。再没有食物,我想,我可能控制不住她了,到时候……

“cāo!”我轻喝一声,我绝对不能再失去完蛋。但我已经试了上百次,根本走不出这里,这地方就像一座大迷宫,无论我怎么绕,就是在原地打转,而且每次都会回到这个有火把的洞窟内,好像无形中有一双大手在cāo控着我。

火把对于低等僵兽的威胁也在逐渐减弱,尤其在我杀了不少僵兽之后,那满地的尸骸和漫天的血腥味又将大量的僵兽吸引了过来,进退维谷间,我怕我就要支撑不住了,刚刚小睡了一下,如今,已经有几只不怕死的僵兽在离我不到数十米的距离啃食那些已死的僵兽尸骸。

那咔咔的骨头碎裂的声响,让我不由的身体往后挪动,想离那群僵兽远一点,手往后一按,触手可及一团温热的毛发,爪子?

我迅速回头,一只长的像狗,但是却有着豹爪和虎纹的僵兽正和我四目相对,我惊讶的往后一仰。

突然,一道飙起的鲜血遮蔽了我的双眼,我甚至来不及闭上眼睛,红sè温暖的血液就这么洒在了我的眼仁之中。在一片血sè中,我依稀见到完蛋试探xìng的舌忝舐了下带血的指甲,然后疯狂的吮吸着那双血腥的手掌。

那只狗头僵兽,如今仅仅只是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任凭血液从脖子里飚出,溅了我一身。

那是我第一次开始觉得恐惧,因为,在完蛋出手取下这狗头僵兽的首级之前,它仅仅只是在舌忝舐我脸上的伤痕,轻轻的,让我觉得有些痒,却很舒服。从其充足的nǎi水中,我确定那是一只刚刚下完崽的母僵兽,它在我睡熟时潜入我的身旁,如果,连我满身的血液都没有激起它杀我的yù望,那么,它或许只是将我当成了他的子女,在为我守护,为我疗伤。

但是,我已经无从查证。

“鸩,你给我滚出来!”我疯狂的咆哮着,声音在山洞内回荡了数次,然后,一张带笑的脸庞从黑暗中逐渐现出原形。

鸩睥睨的看着我和完蛋,点了点头,似乎这样的结果在其意料之中。

“混蛋,你到底对完蛋做了什么?”我抓住他的领子,一脸的凶狠,但是,却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他直视我的目光,对我道:“你以为只有完蛋出了问题吗?看看你自己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怎么回事,我一直在注意着完蛋,但是想不到我的指甲,竟然也变得这么尖锐,我赶紧伸手去模自己的头发,“这怎么回事?”我问道。

“你们,进化了!”鸩缓缓说道。

“放屁!”我怒喝道。

鸩拂开我的双手,看着完蛋,对我说道:“我没说错,你们,确实是进化了。”见我一脸狐疑,他继续道。

“你知道吗?人和动物一样,一直处在进化的阶段中,为何猎豹善于爬树和隐藏脚步?原因很简单,因为不会爬树和隐藏脚步的猎豹全部都死了!在环境的胁迫下,猎豹被迫往需要的方向进行身体构造的升级,这种潜移默化的改造,就是进化。”

“但是人和那些猛兽如何能够一样?”我质问道。

“有何不同?”今三顺看了我一眼,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

“这世界上,有许多侠客和武者,他们跟普通人一样,都是出自娘胎,肉身血骨,但是同样的身体构造却分为强者和弱者。这便是在后天的环境中,他们进行了选择,而他们的身体,迎合了他们的选择。”

“那你的意思,这些天你故意让我等在此转悠,在此杀戮,便是为了给我和完蛋创造一个适合进化的环境?而我和完蛋为了便于杀戮而让手指甲和头发进化成这样?”我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鸩对着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挑了挑眉。

真相竟然是这样,我看着鸩,内心百感交集,然后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妈的,当老子傻是吧,这头发根本就是被大量的血液凝固成型,才会变成现在这么尖锐锋利,而那指甲,你要整天用手撕扯骨肉也得成这样,只要拿个剪子剪完就和普通人一样了。就这样还跟老子扯什么犊子,还适者生存?进化?老子打你一顿给你个进化的环境呗。”我说着和完蛋对着鸩就是一顿爆锤,鸩则不住的躲闪求饶。

突然,鸩神情一凛。我赶紧拉着完蛋退后,cāo控大叔护在身前。我倒是差点忘记了,这老家伙可不是能调笑的人。

背部一挺,原先佝偻的身躯,现在笔挺了几分,鸩将从我身上沾到的血液往头上一抹,头发往后一挽,弄了一个大背头。抓住脸部边缘,一张面皮被他拉下。

而在面皮拉下之后,眼前这人的脸,虽然因为瘦弱而显得苍老,但是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张二十出头的脸。看着一张二十多岁的脸安在七十多岁的身子上,那感觉说不出的突兀。

“你是什么玩意?”我和完蛋都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

“我就是鸩。”

“你不是鸩!”

“我不是真,还能是假吗?”眼前这人笑着说道。

“但是你的容貌,怎么回事?难道说,你被我们那么一打,真就进化了?”我一脸的狐疑。

鸩看着我,然后突然牙齿一咬,感觉很痛苦的样子,随着他握拳用力,身上萎缩的肌肉渐渐膨胀,最后,眼前赫然出现一位二十多岁书生模样的人。

“人的身体,远远比你想象的要神秘复杂,我仅仅只是窥探了真理的凤毛麟角,却已经发现了能够长生不老的法则,若能够窥探真理全貌,那么长生不死绝对也并非难事。这天下间,能够长生不老不死者,只有僵尸,但是僵尸没有意识,只能任人摆布。我不要那样,我不但要不老不死,我还要cāo控世人。”鸩缓慢的扭动着脖颈,发出咯咯的骨头错位声响。

“你说,不死不灭,又能cāo弄世人者,是谁?”突然,鸩冲到我面前质问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脸都快凑到我鼻尖了,我不断的后仰,他则不断的凑近。这角度,我已经快要摔倒了。

“是神?”我不确定的回问道。赶紧从其身下逃了出来。卧槽,我的老腰啊。

“没错!就是神,唯有神。”鸩像一个疯子一样,眼神飘忽,完全看不见我的样子,那低着头沉醉其中的模样,看着着实有些骇人。

突然,他伸展着手臂,如睡眠初醒般,口中大喝着:“我便是神——”

我看着他那样子,嘴里默默的为他添上两个字“经病!”

“有东西,进来了。”

鸩说完,便丢过来一大块烤好的肋排,我倒是很想知道,这玩意他怎么拿着的?我都没发现啊。我和完蛋像两条狗,他一边丢肋排,我们则一边跟着他走,走着走着,我们已经被他带到一间石室门口,鸩让我挪开石门,我心想这家伙又想耍什么花样,趴在门口附耳听里面动静。

只听得从门内传来“呼哧”“呼哧”浓重的男人喘息声,我心想这感觉不对啊,那鸩又催促了几句,我只得赶紧将门打开。

这石门外,是一洞窟,但是石门内,又是一个洞窟,只是这个洞窟更大,这洞窟顶上开来,能见到外面的月亮,一方瀑布从碎裂的山洞口飞流而下,似仙女瓶碎,玉液降九霄。瀑布从上至下,冲刷着一块白玉巨石,但却从那巨石开始,分成九条小溪,呈扇形衍生而出。

我赶紧将石门猛的关上,我亏得我有此力气。因为刚刚开门瞬间,我赫然见到一男一女光着身子在那白玉巨石之上搂抱。我说怎么会有男的喘息声,原来是这出啊。

鸩歪着头,一脸迷茫的看着我问道:“关什么门啊。”然后拉开石门,进入。我只得跟上。

我仔细看那白玉巨石,其上一男子端正的坐着,右手竖掌,行了个单手佛礼。而一位妙龄女子,赤身**,两只手抱在他左肩上,整个身体就这么腻在那男子左手上,姿势十分暧昧。

“赶紧走吧,这,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吧。”我赶紧出声提醒那疯疯癫癫的鸩老头,这老头不但有些疯癫,现在还一直盯着那**的男女猛看,真是一点都不懂情趣。

依旧是那副有些痴呆的神情,鸩一甩手,一粒药丸飞向那男子,男子一把接住,放入口中。瀑布冲刷之下,男子的脸有点扭曲,不过现在仔细一看,这人不就是那个村长——鬼谷狂吗?

“怎会受伤如此严重?”鸩虽然身体变得十分年轻,但是那走路的架势却异常的佝偻,虽然其似乎有意提醒自己,但是不自觉间,还是能看出其走路完全就是一个老头的样子。

“风伯和雷少找到了我。”鬼谷狂在服用药物之后,似乎好了很多,正在运气调息。

“那派给你的二十三头僵兽呢?还剩多少?”鸩看了看四周,依旧是一脸木讷。

“一头。”鬼谷狂回道。

“嗯,意料之中,那剩下的那头呢?”随着鸩话音刚落,从角落里走出一只牛头人,那浓重的喘息声也是出自这只受伤的牛头人。

鸩眼睛一咪,原本受伤的鬼谷狂突然挡在牛头身前,两只手指手捏着鸩嘴里吐出的银针。

“这只牛头人身上,只有你的符咒所造成的伤害,除此之外再无战斗痕迹,显然这头牛并没有和五尊交过手,既没有研究的价值,你带它回来作甚?”随着作甚两字出口,又是几根银针飞出,这次鬼谷狂没有接下,任凭银针shè入其身体之内。

见此情形,那牛头人吓得跪伏在地上,这一跪,倒是真像一头牛,整个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我身上,有与五尊的打斗痕迹。”鬼谷狂飞身过来时套了件粗麻裤,左手臂像被融化一样,贴合在身体左侧,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神情刚毅。

“哼!”

“疗完伤到石室来。”鸩说完便转身离开。而那鬼谷狂又一言不发的坐回到那白玉巨石之上,而我终于明白那女子为何要腻着他,因为他的左臂和那女子完全融在了一起,刚刚他一抽手,女子胸前就少了一大块。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看样子,似乎是这女子在用身体修补他的左手。女子眼睛微闭,看不出是死是活。

我随鸩离开,余光扫了一眼地上跪伏着的牛头人,如今正发着抖,站到一旁。我突然想起那只牛头人,应该就是当时我和鬼谷狂战斗之时,那只突然出现的牛头人。那时那牛头直冲向那受伤的鬼谷狂而去,被鬼谷狂用符咒弄伤在地上打滚,之后又被那些村民对着眼睛一顿猛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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