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鹿鼎记一书中,负责与韦小宝联系的天地会青木堂徐天川,就在天桥下面卖膏药啊,还打着什么“清毒复明膏药”的招牌,怎地现今却没有呢?难道是,他和沐王府白氏双木的冲突已经发生了?
如果是这样,徐天川身受重伤,多半不会在回到天桥卖膏药了,那自己又如何与青木堂取得联系呢?
柳蒙一时没有他法,只好先回转客栈,过了一rì后,第二天清晨起来后,便找了轿子去到天桥,守候了一个上午,也没见有弯腰弓背跟猴子似的老头出现。
第三天、第四天,连续四天,柳蒙每天就在天桥附近晃荡,一是盼望徐天川只是偶尔有事,还会继续回来卖膏药;二是期望天地会换了人在此蹲守,自己这样来回逛荡,定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但事与愿违,一直到第五天,天桥下依旧热闹,却无一人理会逛来逛去的柳蒙。
实在是憋不住了,眼见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猜测韦小宝现在宫中正和那假太后斗智斗力,柳蒙更是急躁,疾病乱投医之下,却也想到了个办法。
昔rì在扬州城时,请天地会宏化堂的帮助查寻门派前辈遗骸,rì常联系都是在茶馆中,接头暗号等柳蒙记得非常熟悉,不晓得这天地会的暗号是否通用,到可以试上一试。
当下在天桥那处,寻了家人流量最大的茶馆,在靠窗户一侧拣了张比较显眼的桌子,掏了银子和茶博士说好包下三天。
柳蒙特意要了两只盖碗,里面斟满茶水,却把盖子倒过来放置在茶碗上,上面还压着根筷子。这样奇怪的摆置方式,正是吴大鹏所教的天地会接头请求,在扬州时只要一摆出,过不多会就有人上来搭话,就是不知青木堂这儿是不是同样。
准备好接头暗号,柳蒙就坐在茶馆里一边听着说书消遣,一边留心着四周人等。只是一天下来,茶水喝饱了一肚,就是无人前来搭话接头,到叫柳蒙疑神疑鬼,以为宏化堂这一套在běijīng城不适用。
次rì,吃过早点后,柳蒙又晃着来到这家茶馆,坐到订好的桌边,要了壶茶,照样摆出个接头暗号,准备继续坐等。
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就到了中午午饭时分,茶馆里客人最多,许多桌旁都坐满了人,只有柳蒙这张因为是包下的,还余着空儿。又听了一会什么英烈传,柳蒙觉得肚子发空,刚要起身去找个酒楼要俩小菜喝上一盅,忽然身边一暗,有人说了声:“借光!”便在这张桌旁坐下。
这张桌子自己已经包下了,怎么还有人来坐?柳蒙皱着眉毛转脸瞧去,见这人三十来岁年纪,脸孔方正眉毛粗黑,看起来英气勃勃,像是个习武之人。
这人伸手拿起一只茶碗上的筷子,用筷尖蘸了下茶水,在桌上点了三点,说道:“贵客这茶可是去清毒的?”
嗯?有戏!柳蒙心中一动,赶紧回道:“正是去除清毒,令双目复明的上等茶水。”这人又问道:“茶水可有什么名称?”柳蒙答道:“人称‘去清复明茶‘的便是!”
这人点了点头,低声道:“贵客可否借一步说话?”等柳蒙点头,立即站起,走出茶馆后三转两转,到了一条狭窄寂静的胡同里,站住脚步,对跟在后头的柳蒙说道:“地振高冈,一派溪水千古秀。”
天地会的切口?看来终于接上头了!柳蒙心里很是激动,按着声音回道:“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这人点了点头,抱拳道:“阁下在红花亭畔住哪一堂?”这是问柳蒙是哪个堂口的了,接下来是要问“堂上烧几柱香”,问职位高低。这些事情柳蒙在书里都看过,在扬州时,吴大鹏也粗略提起过。因此柳蒙应对起来还是很中规中矩的。
“兄弟是宏化堂。堂前点一支香烛。”
如果是天地会中人,后一句应该按照职位高低回答是堂前烧几柱香。但柳蒙不是天地会的人,只是和宏化堂有过香火缘分,顶多算是好朋友吧,因此便得回答是‘点香烛’了。
那人听得柳蒙不是会中兄弟,不由得谨慎许多,狐疑问道:“怎么称呼?”柳蒙明白对方意思,天地会做为反清组织,又在满清中心京城,不小心谨慎的怕早已给抓干了。当下道:“在下扬州来的柳不蒙,与贵会宏化堂李香主及吴大鹏吴老爷子有过交情,还承贵会相助过,这套切口也是从吴老爷子那学来的。”
宏化堂在天地会中是上五堂,香主李式进之名这人当然听过,“摩云手”吴大鹏在南方江湖挺有名气的,是宏化堂中的元老,这人想了一会也自记起。这样还是不怎么放心,又问了几个问题,才收起怀疑之心。
柳蒙见对方相信了自己,便坦言道:“在下有两位好朋友,一叫茅十八,一叫韦小宝,从扬州分别后来到běijīng城,至今已有半年多,这两人与贵会也颇有渊源,因此想麻烦下贵会,不知可有这两人的消息?”
这来接头之人听得是找茅十八和韦小宝,眼神猛地一缩,脸上表情却无任何变化,显然遮掩心机的功夫极深。定定看了一会柳蒙后,道:“兄弟我回去后自会替你探问,有什么消息的话,后rì茶馆里老地方再见。”
说完这句,这人微一抱拳,不等柳蒙表达感谢,径自转身离开,速度极快,出得胡同后在人群中几绕,便已消失。
韦小宝现在明明是青木堂的香主,这人却片字不肯吐露,还叫自己后天在到茶馆等候消息,到是真的心思慎密,也难怪天地会做为满清第一要清除的江湖势力,却依旧能风生水起。
柳蒙等这人走后,也没有多呆,出来找了顶轿子,让其将自己送到甜水井胡同。在那找了家名气极响的酒馆,点了道红烩鹿筋,两盘下酒菜干煸毛豆和溜肝尖,又要了壶老白干,慢条斯理的独斟自饮,一直喝到天sè将黑,这才算了帐,出来慢悠悠的徒步渡回客栈。
在酒馆里坐一下午,正是防备有人盯梢,虽然自己孤身一人入京,除了谭腿门外,再无人得知自己身份,但小心无大错,对敌斗争形势严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