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倾心音乐
小学二年级,我们开始学习竖笛,那是一根象牙色的乐器,上面有七个均匀的圆孔,通过那些圆孔,可以演奏出一些美妙的曲子。浪客中文网
教我们音乐的老师是一位严厉漂亮的年轻的女老师。这女老师刚刚来到我们学校不久,我们可以算作是她的第一批学生。她上课的时候很严厉,而且教授的东西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接受范围。每一节课我都会被她罚站,纵使我很努力。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里很流行简谱,但是她已经开始教授我们五线谱。那七个小蝌蚪让我头痛,每次上音乐课的时候我都胆战心惊。她讲一些音阶的转换,音的升降。多年以后我上大学后才发现自己修的一门《乐理》,早已经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学过了。那个时候上音乐课就是一种煎熬。我们照着课本自学竖笛,她只管上课的时候检查。此后,每天放学回家后的第一天我就举起自己的竖笛,“依依呀呀”的吹奏,弄得左邻右舍怨言不断。练了一段时间过后,我开始吹奏一些简单的曲子,比如《粉刷匠》《小红帽》等。但是从那时开始,我就对音乐抱有成见,认为自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音乐白痴,要不然怎么会每次都被老师在课堂上罚站?
小学二年级的音乐课彻底挫伤了我对音乐的自信心,从此以后我很少开口唱歌,学校里班级里有什么合唱比赛我也不再参加。四年级的时候,我们班主任是一个帅气的音乐学院毕业的男老师,他不会强迫学生在休息的时间唱歌,也不会强迫我们一遍遍的练习枯燥的乐曲。他的帅气渐渐的给这个班级注入了新的活力,并且我有幸成了他的课代表。又一次去办公室的时候恰巧碰见他在办公室为老师们唱歌。浑圆的歌声牵起我的手,让对音乐深有成见的我放下了戒备。
那个时候,我们的音乐老师早就是我们的班主任,我们都很喜欢上他的课,那个时候我们唯一担心的事情是班主任会不会和我们以前的那个女老师走在一起,如果他们走在一起,那该是多么的令人失望。小孩子的担心就是这样的可笑。后来,我们二年级的音乐老师终于坐在了我们强壮的体育老师的车子后面,他们开始成双成对。而我们的班主任则和一位温柔的英语老师走在了一起。在我们小孩子眼中,这两对恋人的搭配真的是天衣无缝。恶毒的女巫找到了恶毒的恶魔,帅气的王子找到了自己的公主。
从小学毕业那一天,我还是揣着音乐老师给我的感觉离开了校园。现在,我对音乐还是又恨又爱。上大学之后,自己修了一门钢琴,一门舞蹈,还有一门视唱。没有想到自己对音乐还是那样的恐惧,尤其是上视唱课的时候。一个学期的课,自己逃掉了五六节,每次找的理由都是那样的搞笑:肚子痛、感冒了、在校外……自己当初选的课,到最后还是想尽办法逃避。
我通常在上视唱课前的一两天就开始纠结,找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借口。有一次,视唱课的老师让我站起来唱d调,钢琴已经弹响,而我连心情都没有平抚。站在人群中间,我想起了小时候二年级的时候自己被老师罚站得情景。和蔼的女老师笑着鼓励我,但是心中的那份恐惧就像是一块软木紧紧地塞住我的喉咙。我无助的看着视唱老师,希望她能放我一马。我实在是太紧张了,紧张得张不开口。没有想到视唱老师说放轻松,我们一起唱。悠扬的合唱声响起,紧闭的双唇终于发出了声音,但是那份恐惧还是挥之不去。第二节视唱课,我果然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逃课了。我打不败自己的心魔。
课后,老师找到我问我原因,我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这位爱笑的老师。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次不小的挫折。没有想到老师竟然鼓励我参加班级的合唱比赛。我实在是胆怯,到时看到老师信任的目光,我还是偷偷地报了名。我害怕被熟人撞见后的那份窘迫。
我们学院的合唱队在全校有名,清一色的美女,漂亮的歌喉。我找在后排,努力不被别人注意。练了几天过后,老师提议说每个同学都到前面来唱一首歌,就当是休息一下。我当时差一点就夺路而逃。我对唱歌真的是恐惧到了极点。合唱队里的女生都有一副好嗓子,而我在这一方面一无所有。老师看了看我不动声色地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开始练习。”我松了一口气,十分感激的看着她。那一份对音乐的安全感不知道这一生还能不能找回来。
虽然我对唱歌充满了反感,但是在乐器方面我却不肯输给他人。平日里看到别人斜背着吉他招摇的穿过校园,羡慕的眼光跟在别人身后好久好久。自己报名选了一门钢琴,黑白的琴键让人的身心妥帖。翻开乐谱,密密麻麻的小蝌蚪还是像当年一样有一点令我头痛,但是症状已经不如当年严重。柔软的手指就像是深海的水母一样在琴键上游走,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我终于找回了当年的那份对音乐的亲切感。一个人练琴的时候,自己会哼唱着谱子,弹到开心的时候则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钢琴师,在各种各样的大型酒宴上弹奏出华丽和流畅。
音乐,在那段学钢琴的日子里就像是我掌下的小鸡,毛茸茸的很可爱。为了找回那份在音乐世界中的自信,我还选修了舞蹈。在铺着红地毯的教室中看到别人轻盈的就像是一只蝴蝶,趁着音符起飞。那种自在的模样实在让人羡慕。我开始练习基本功,在冬天,汗水常常湿透单薄的舞蹈服。每次练完舞蹈之后,身体也像是系统重组一样的不适。记得有一次练习的时候不小心抽了脚筋,每次下楼的时候就像是踩在刀刃上。这其中的苦和累,是用文字表达不出来的。经历了这么多,突然明白当年的那个音乐老师的用心良苦,只是那个时候我们都还不明白——
《小镇童年》中的《倾心音乐》,讲述作者在结束第一次漫长的暗恋后,有点喜欢自己音乐老师的故事。当然,这种喜欢还伴随着二年级时留下的心理阴影。喜欢和讨厌,纠结着,矛盾着,最终拗不过时间:喜欢的音乐老师结婚了。后来,作者上大学后,感激这两位老师带给她的音乐初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