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女孩
女孩到底是什么?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还是善良的化身?《红楼梦》中的贾宝玉说过:女孩是水做的。一点不错。
小的时候遇见丽真的是不打不相识。上幼儿园的时候她比我大一级,也就是说我在小班的时候她读大班。她在背后帮那几个小班的女生一个劲的欺负我。我当时十分的讨厌她,见到她恨不得扑上去用我那不牢固的牙齿咬她一顿。我还没有来得及找机会咬她一顿的时候,我跳级了。于是就成了她的同班同学。
这样很突兀的跳级让我的身边没有了什么朋友,我经常独来独往,像一个影子一样在热闹的院子里站到中午,再站到晚上。我当时不和别人说话,不和他们一起做游戏。我就绕着幼儿园的大院子一圈圈的走,像一个傻瓜。有些时候会站住,一战两三个小时,呆呆的看着别人快乐、高兴、争执。后来,老师对她说要经常和我一起玩,孩子王的她就开始牵起我的手。其实,我的骨子里一直沉睡者一种叫做疯狂的东西,它一旦被激活就无法收拾。没过几天,我上树下河,带着一群小孩捉弄别人,我很快的成了孩子王。
更多的时候我会带着一群孩子潜入别人家的菜园,疯狂的折腾一顿,然后去后面的井台子旁边玩水。我们幼儿园后面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中间有一个水井,那是幼儿园和后面的几户住户的唯一的水源。我们小孩子通常压着压水井,并且乐此不疲。老师们也拿我们没有什么办法。
丽的穿戴当时也和我截然相反。我总是穿短裤短袖,丽总是穿大大小小的裙子。丽有很多漂亮的裙子,每条裙子都有大大的裙摆。有些时候我们玩转裙摆的游戏,五六个女孩月兑下自己的裙子,然后依照裙摆的大小给一个女孩按顺序穿在身上。我曾经有幸一次穿过五条裙子。我使劲的旋转,裙摆飞扬,我们这些人笑个不停。那些款式不同,裙摆不一的裙子穿在身上其实很沉,但是站在中心的女孩却最幸福。她要将自己身上的每一条裙子都旋转开。后来我终于有了一条红裙子,那是过生日时别人送给我的。
那条裙子穿在身上就像是一条红金鱼,不同于其它女孩的白裙子粉裙子,它的色彩十分的耀眼,那是我小时候唯一的一条裙子。长大后为了弥补小时候的遗憾,所以衣橱里塞满了裙子,但是还是于事无补。丽的童年比我完整,作为一个女孩来说。她梳着羊角辫,而我就是小短发。但是我们却是最好的朋友。
放暑假的时候我们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一起写作业,一起画画。有些时候我会帮她办手抄报,因为她不擅长写文章画画,而我的数学题有些时候是她代劳的。假期前三天我们写完作业后就开始出去玩。她穿着漂亮的裙子,我穿着我的小短裤。我们一起下河模鱼。有些时候水流很急,脚底的青苔很滑。一不小心滑到了,会一下子躺倒水流里,全身透湿。这个时候我们索性把对方拉下来,然后按倒在水里。丽的裙子在这个时候一般会兜满水,我们就会拿她的衣服做鱼网,网住浅水的小鱼。有些时候我也会月兑下上衣,找一根绳子系住衣领处,和她一块风风火火的网鱼。太阳快要升到中午的时候,我们会赤身**的躺在大呗的仰面,身边扔着湿答答的衣服。夏天的阳光很厉害,衣服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太阳和水泥的双重热量烤干了。有些时候我们受不住这份炙热就会跳到水里凉快一会。
阳光照在我们瘦瘦的脊梁上,我们就是这样无所顾忌。
平日里大人们喜欢赶热闹,我们也一样喜欢。我们镇子上有一个老剧院。里面都有一排排的座位,场地也很大。里面的地面是倾斜的,越往前地面越低。谁也说不清这个老剧院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平日里有什么节日也都在里面庆祝。这一天我们听到老剧院里要办节目,庆祝八一建军节。当天晚上我们吃过饭偷偷地溜出了家门。那天晚上天快要下雨了,剧院里的人很多,根本没有什么座位。我们跑到前排找到一个角落,吃掉了我们自己都忘了从哪里摘得桃子。人来来往往,我们四处溜达,找到了几个座位。那一天晚上,我已经记不清到底看到了一些什么节目,只记得天气很热,我站在一个椅子上,知道母亲拿着手电来找我,拽着我的耳朵把我拎回家。
走出剧院的那一刻,我打了一个激灵。里面的喧杂让我的耳朵已经适应了那份嘈杂,突然地走到外面反而有一点不适应:太静了。那一天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一点了。父亲只说了一句:你好大的胆。
后来,就像是很多小说中写得那样,最好的朋友渐渐失去了联系,最终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丽没有考上高中,她辍学了。她开始毫不在意的谈男朋友,一个接一个,不知疲倦。不知道是爱情把她伤得太深,还是她把爱情伤得遍体鳞伤。她在这个怪圈中乐此不疲。最后,她在爱情的世界中输得一干二净。
生活撞击了她的天真,她以眼泪还击。再次遇见她的时候我差点没敢认出来。她早已经不再梳着那天真的羊角辫,她顶着一头棕色的爆炸头在人群中挽着她的小男友,一双大大的银色的耳坠在发丝间若隐若现。每个人都在改变,不是变好,就是变坏。
她看起来很潇洒的和我打招呼,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放浪的感觉。原谅我用“放浪”这个词来形容昔日我最好的朋友。她的身上没有一丝的稳重,她当着我的面在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肆无忌惮的吻着她的小男友,两条漂亮的长腿早已经缠上了对方的腰际。她的连衣裙,她的可爱笑容可能早已经当做赌注压在了赌场上,超短裤紧身衣下包裹着一个浓妆艳抹的陌生的女人。
当年的女孩,早已经不复存在,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念念不忘——
《小镇童年》中的《女孩》,讲述作者小时候最好的朋友丽,讲述了她们之间的相识,相知,最终成为要好的朋友。讲述她们上学期间吃喝玩乐的琐事。最终,由于道路不通,原本两个天真的伙伴,到最后却是天壤之别。原本最天真的丽在天真遭到践踏后,放纵堕落。而作者则夹着书本在大学的图书馆里寻找最初的梦想。时过境迁的悲凉,殊归同途的凄惨,让最初最要好的伙伴坐在一起,也感觉尴尬和无话可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