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第八章替罪羔羊
第八章替罪羔羊
彭无道投胎人间变成狼又没有好结果。应该说，它这次真的想下决心投胎变成狼，不想继续作恶，也不想以“爱”的名义，把羊吃掉。它那改恶从善的决心，从它到人间的行动，就可以看出来。一是它隐居山林，不到市区人多的地方撒野；二是它不再吃羊之类的动物，改吃菜之类的素斋；三是它甚至不打扰山民，不再偷吃菜，宁愿改吃树叶……有了这么多好的表现，也感动了“阎王爷”了。但它这次投胎人间变狼的结果太悲惨，被马蜂们蜇得碎尸万段，当它的死魂灵飞到了“阎王殿”，“阎王爷”立刻答应再让它变成其它动物投胎人间。上一次它不是梦想同时变成狼和羊吗？狼已变过一次，羊还没有变过。这次阎王爷一口气就答应它投胎人间变羊，它就一下子默认了。
其实彭无道对于投胎人间变羊，也曾有反复的思想斗争。一是变羊太软弱，怕到人间之后被“弱肉强食”；二是怕人间太多的儿童的图书——灰太狼和喜羊羊，连小孩都可以把自己随便耍，太没有意思了。但后来又想，羊毕竟是个吉利的动物，人间不是有“三羊开泰”么？而且自己上次又向“阎王爷”要求变过狼和羊，狼已变过，羊又没有变过，不好随便改口。所以硬撑着头皮改投胎人间变成羊了。
忽然一片片的蓝天伸展，一朵朵的白云翻滚，一阵阵的阴风猛刮，一只只的绵羊奔跑……一下子蓝天落下变成一片片的草原，一朵朵的白云坠下变成羊群在上面奔跑，无比黑暗的阴间，随着阵阵的阴风，变成了无比美丽的大草原。那“黑白鬼卒”甩脚一踢，顿时彭无道的长出尾巴来了，它已经投胎变成羊了……
彭无道变成羊后，不敢咩咩地叫，它想保持低调。因为它已再三再四向“阎王爷”保证过，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改恶从善。当它兴冲冲地向彼岸花走去，再也不敢在上面乱踩踏，一怕人家又说它又“沾花惹草”，二怕踩过它，留下脚印一定会让人家认出来，一旦被指认出来，这下可能出不了鬼门关……于是它匆匆急匆匆地一掠而过……
当它到了黄泉路，那拖泥带水的黄土路，令它欲快不能。它怕在那鬼路上会留下太深太深的烙印，所以只好蹑手蹑脚地走着，生怕那鬼路溅起太多太多污水的浪花，而污染了它继续走向人间的前程。
走着，走着，它远远地看到了飞檐翘角的“望乡楼”，它的四蹄前俯后仰地往上爬，害怕一不留神滚下来。当它爬上“望乡楼”，想望望自己的前妻和许许多多的情人们。望着望着，却没有看到一个。却看到人间许许多多的青山绿地，都被盖了房子，这使它好郁闷。因为它这次投胎变羊，本来就想有很多的草地，很宽广很宽广的原野，让它自由地“飞翔”，可这么多的高楼大厦，让它怎么“大展宏图”呢？
走着，走着，来到了鬼门关前，被守城的鬼卒拦了下来：
“哪一方面的？”
“投胎人间变绵羊的！”
“为何身上不是白的，而是花里胡俏的？”
“还不是因为黄泉路的破水给弄脏吗？”
“还不赶快到那洗手间去冲洗？”
“遵命！遵命……”
于是，它真的到其中冲洗尽阴间的污染，一只雪白雪白的绵羊走过了鬼门关，向人间走去……
彭无道边走边想，过去当官时，吃了多少的山珍海味啊！而自己当着“阎王爷”的面，曾再三再四保证要痛改前非。怎样改恶从善呢？还不是过去吃人太多，现在让人随便吃吗？
彭无道走着走着，边走边想，边想边走，心中无限的感慨。它心知肚明，自己为官时爱吃乖乖牌的羊肉，吃羊太多，欠的血债太多，像过电影似蝗，掠过它的脑海……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一道羊餐是“烤全羊肉”——那还不是把人家捆绑手脚，把它内心全部挖空，整只地放在火炉的铁架上去烤吗？
烤得它再痛也叫不出声来。而彭无道和它的小蜜们，坐在火炉旁边聊天边拿着小刀，像古代凌迟刑犯般，一片片地把它被烤熟的身子剥下来，然后细嚼慢咽，享受着人吃人般的享受和快感……
彭无道在官任上，对自己无限宽大，贪、赌、娼、鸦片等五毒俱全，而对于普通老百姓，狠之又狠。一次上级领导来到该市，有受迫害的民众背黄布告状，它不但不让，还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人家给抓了起来。还有一次，有迫害致死的家属抬着棺材到市政府来，结果不但被拒之门外，还用一部大车连人带棺材拉到好几百里之外的荒山野岭给野蛮地掉下……
彭无道最爱吃第二道“羊餐”是“涮羊肉”，特别是严寒的冬天，它荒婬作乐到三更半夜，总是要吃夜宵，总是要冲到火锅店来“涮一涮”。其实它在官任上，什么都敢涮——看不顺眼的，涮！看走眼的，涮！看了红眼的，涮！……难怪这道它最爱吃的涮羊肉，只不过是它诸多豪宴中的“小菜一碟”而已……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三道羊餐是“羊肉泡漠”。它虽是南方人，但对于陕北的特色“羊餐”也情有独钟。因为它不但玩情妇搞“五湖四海”，饮食爱好也南腔北调都吃。你想想看远在西北的羊肉和小麦做的馒头它都爱吃，都不漏过，还有什么倾城倾国的美女能有幸漏过？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五道“羊餐”是“羊肉煲”，还不是把羊肉切块过水洗净，加入生姜、大葱等，放少许醋去腥，煲二个小时左右，出锅时加盐、糖、胡椒粉等……煲羊肉，关键是“煲”字，也就是“火候”，太淡不行，煲不熟；太烂也不行，会煲化了。别看它有文凭没有文化，但是它“煲权力”和“煲美人”却真有一手，一路上能从一个街道办办事员，煲到一市之长，你能说它不看火候煲权力吗？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六道菜是“麻仁炸羊排”。炸羊排要炸到色泽金黄，外焦里女敕，香酥甜美。还不是将羊排剔净筋皮，切成片，用刀背拍打成薄片，将边缘收拢整齐，后撒一层面粉，刷一层蛋液……当平底油锅烧热之后，将羊排放入，炸两面呈金黄色并熟透，迅速捞出装盘……
文革中彭无道到处闯祸，像个小流氓头，带一帮不肯读书的野孩子，今天火烧xxx，明天油炸xx……都是针对当官的。一旦它当上了官，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油炸了，它就开始更换口味，改为爱吃“油炸羊排”。人说狗不了吃屎的本性，它爱吃此羊餐，不是充分暴露它的“羊子野心”么？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七道是“酸甜羊肉花”。这是一种绝佳的羊肉做法，又有甜又有酸，也就是酸中有甜，甜中有酸，不但要好吃，而且还要好看，即在羊肉上“寄”下很多“刀”，让它在熟之后“开出鲜艳的肉花”……
这种吃法，和他玩“美人”的玩法，如出一辙。即它玩的美人，不但如花似玉的“好看”，还要“好吃”，就是说它所玩的美人必须钟情万分，甜中带酸，酸中带甜。也就是说它所玩的美人必须秀色可餐，让它随心所欲地吃，让它专横跋扈地吃，让它醉生梦死地吃……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八道“羊餐”是“清真袈裟羊肉”，关于它爱吃此菜，还有一段它和做菜师傅精彩的对话：
“你为何爱吃‘清真袈裟羊肉’呢？”
“还不是比较清淡么？”
“要吃清淡为何还吃荤呢？”
“不吃点荤那个东西翘不起来啊！”
“又要翘又要吃清淡，自己和自己闹矛盾啊！”
“一点都不矛盾，不是菜名叫‘清真袈裟羊肉’吗？还不是又是清真，又披着袈裟，又有羊肉，它们都一锅煮了，还有什么矛盾呢？”
“你怎么又想做‘和尚’，又有那个东西翘起来呢？”
“不是要翘，而是我的那么多亲爱的要我翘……”
“你这不是野和尚吗？”
“如果我是真和尚，这‘野官’当得成吗？”
这还是充分地暴露出它死不悔改的狼子吃羊的野心吗？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九道羊餐是“碳烤羊腿”，关于它爱吃此菜，也有一段精彩的对话：
“你为何爱吃碳烤羊腿呢？”
“腿还不是羊最精华的部分，因为它跑得快啊！”
“真的跑的快就好吃？”
“难道跑得慢会好吃么？”
“为何烤时羊腿会穿刺，还用绵绳捆扎结实呢？”
“这样‘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为何要用碳烤不用煮呢？”
“还不是不要带任何水分吗。”
“你不是说做官说话做事都得带上水分吗？”
“一码还一码，这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嘛……”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十道羊餐“葱爆羊肉”，有关此道菜，它也有一段精彩的对话……
“为何你爱吃此菜呢？”
“还不是现在干什么都要劲爆么？”
“要劲爆为何把人家的肉拿去劲爆呢？”
“自己去劲爆，连命都搭上了了，划得来么？”
“为何把人家爆了，还要用葱来陪呢？”
“那些刁民不是骂我们把老百姓当‘葱’吗？”
“那这样你是把人民当葱吗？”
“我是说那些刁民就是葱，就要劲爆它……”
“如果有一天那些刁民起来把你当葱为劲爆，你会怎样？”
“这要看看谁吃掉谁了……”
彭无道就是这样一个又要吃人家，又要耍嘴皮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十一道“羊餐”是“胡萝卜羊肉粥”。关于它爱吃此道菜，也有一段精彩的对话：
“你不是说当官应该吃干饭，老百姓应该吃稀饭吗？”
“偶尔吃吃粥味道也不错嘛！”
“还不是荦中有素素中有荦吗？”
“你这不是‘调口味’吗？”
“难怪你养了那么多的美女是用来调口味？”
“其实让我养的美女也调我的口味啊……”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十二道“羊餐”是“糟羊”。那还不是把切块的羊肉，放入带血腥的糟之中，经过掩制而成。有关“糟羊肉”，也有一段很精彩的对话：
“你为何爱吃糟羊肉呢？”
“还不是糟在肉中入味了吗？”
“你不能吃点清炖的羊肉吗？”
“那肉虽然有点糟，但很好吃……”
“是不是越糟糕越好吃啊？”
“是啊……”
“岂不是吃者越糟糕越好吃？”
“岂不是被吃者越好吃越难受？”……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十三道“羊餐”是“焦熘羊肉”。有关它爱此羊餐，也有一段相当精彩的对话：
“你为何爱吃此道‘羊餐’？”
“还不是因为它又焦又熘吗？”
“焦有什么好吃呢？”
“焦其实是外焦内女敕，酸中带甜，这就像成熟的美女般，熟中带女敕……”
“熘有什么好呢？”
“熘就是顺嘴，好入口，就像美女般秀色可餐……”
“你为何什么东西都要和美女扯上关系？”
“世界上的道理都是一回事啊……”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十四道羊餐是“番茄羊肉”。有关此“羊肉餐”，它也有一段相当精彩的对话：
“你为什么爱吃此‘羊餐’呢？”
“还不是可以同时吃到蕃茄和羊肉嘛。”
“为什么要把动物和植物同时吃下去呢？”
“还不是想饱鱼和熊掌兼得么。”
“是不是什么东西你都想占有呢？”
“没有这个野心，当得好官吗？”
“你是说当官的必须有‘狼子野心’？”
“也可以这么说，但说得好听一点，也可换一句话说……”
“换一句话怎么说？”
“傻瓜，还不是对工作有必胜的信心吗……”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十五道“羊餐”是“羊肉羹”，有关它爱吃此菜，也有一段精彩的对话：
“你为何爱亲手做‘羊羹汤’呢？”
“还不是那些‘娘子们’爱吃嘛……”
“她们为何爱吃此汤类？”
“还不是此汤中，羊肉和面粉都抱成一团吗？”
“这是否意味着，你们都喜欢抱成一因？”
“这不是喜欢和不喜欢的问题，还不是自然而然抱成一团吗？”
“搞不懂你们为何都像‘羊羹汤’般？”
“还不是大家都沾沾乎乎，沾沾乎乎吗？”
彭无道最爱吃的第十六道菜是“羊肉串”，有关它爱吃此菜，也有一段精彩的对话：
“你这官老爷，为何也爱下里巴人吃的‘羊肉串’呢？”
“是不是像你的博爱般，既爱高尚的歌星、演员，也爱路边站街的‘风尘女’呢？”
“不是，不是，主要口味不一样，爱吃它的不膻不腻的味道……”
“你是要经常换‘口味’？”
“是的……”
“如何换法？”
“就像我们平时吃菜一样，大鱼大肉再好吃，偶尔换点青菜，也会觉得蛮新鲜可口……”
“那你为何要一口气把一串串都咬下去？”
“这就像干工作一样，一鼓作气嘛……”
“你这么爱吃羊肉串，为何当政时对那些卖羊肉串的游商们全部驱赶？”
“不赶他们都会用羊肉串贿赂我，吃太多了我就受不了，也会变成不再好吃了……”
“那你赶他们是为了你吃羊肉串更好吃？”
“当然喽，当然喽……”
彭无道投胎人间变羊之前，良心发现，想到过去在当官任上吃民膏民脂那么多，感到十分不安。而且它在变之前向“阎王爷”再三保证过，要改恶从善。怎样用实际行动来改呢？很简单，就是过去吃人家，现在让人家吃，以争取今后能有投胎变人的机会……
彭无道过了“鬼门关”之后，就踏上了重返人间的征途。它一步一拐地走，边走边想，到底第一站要投向哪里……
它首先想的是广阔的草原，那里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心想要是能够挤身于绿色的原野之中，在那上面自由地奔跑，尽情地玩耍，那是何等的天伦之乐啊！而后它又想，不行啊，过去常常被人家骂为“沾花惹草”吗？如果在那大众广庭众目睽睽之下展转草原之中，岂不会又让人家多讲闲话？
接着它想投身于山青水秀的羊舍，在那深山密林之中，人们肯定认不出它。就像古代被贬的官员到边远地区，隐居在山里，多惬意啊！而后它又想想，不行啊！文革之中自己不是把许许多多的人关在牛栏之中吗？现在投入羊栏，不是自投罗网吗？
接着它又想投身现代化的养羊场，在那里非常的舒适，什么东西都是自动化、机械化，根本用不着愁食，辛苦地去找食，只见那皮带一转，可口可乐般好吃地饲料源源来……只要愿意，伸嘴就可以吃到，而且是无限量的……而后它又想，不对啊，那些好吃的饲料都是人们有目的的制造出来的，其中含有很多的激素。虽然吃得饱长得快，但越是长得膘离被宰的日子就越快，使不得啊！于是，它又打了退堂鼓……
接着它又想了想，自己过去不是在朝吗？现在在野了当个野羊岂不是更好？可以到处走走，到处找一找野草吃。走着走着，它爬到一片防洪堤坡上，看到那坡上的野草挺茂盛，于是想俯子去啃，瞬间几个头戴铁帽身上红衣的人匆匆追赶来，它赶紧匆匆逃跑，不跑可就没命了……它边跑边想，既然在野了，作为野羊，自己找些草有何不可呢？可它没有想到，那草是护堤的，护的是千万百姓的生命线，怎么能容许它肆意残踏呢？
接着，它又想，城郊那荒山野岭中的丛林，野草不是长得高吗？它想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啃啃一些野草总可以吧？当它兴冲冲地赶到那里，因为肚子太饿，开始饥不择食……啃着啃着，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卡壳”了——原来它由于肚子太饿，把荆棘也当草来啃，难怪它的肚子会痛了。于是，它不敢再啃那有“刺”的草了。
由于上次的教训，彭无道这只羊吃草也开始讲究了，它想吃些细女敕的露水又多的“细草”。到那里去找这些草来细嚼慢咽呢？它一个头二个大，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好的“点子”——就是当官时它曾是好几个“高尔夫”球场的会员，那些它都懒得收那些老板送来的会员卡，现在都还无没有过期。如今，它仅仅凭这些金卡，要进去怎么玩都可以，难道那些老板敢翻脸不认人？当它把这金点水想定之后，就扬蹄奔向高尔夫球场。心想当年在台上在征地等方面曾经这些老板多方照顾，今天我落难变羊到场上吃点草总可以吗？
“踏，踏，踏……”当彭无道这羊鬼要踏进一个宽广草地的高尔夫场，在门口却被门卫拦下来：
“哪方面的？”
“是过去给你们低价批土地的……”
“有权批地的是人，怎么是羊？”
“当年我也是人，是官，只不过如今落难死了投胎变羊……”
“按照规定，我们只能凭会员证进入……”
“老爷，我还有会员金卡……”
“请出示……”
“老爷，你看我还有好几张呢……”
“你高价买的吗？”
“老爷，不是，是你们硬要送给我的……”
“什么时候？”
“是我要给你们批地的时候……”
“那今天凭会员金卡让你进来，要干什么呢？”
“还不是要耍耍‘高尔夫’球嘛。”
“怎么耍？”
“你们人用长竿，而我们羊用脚踢……”
“难道你也想赢球吗？”
“输赢无所谓，只想耍一耍吧……”
“你那肚子饿了怎么办？”
“你们球场上不是长着蛮多的草么？”
“那不是用来吃的？”
“不用来吃长得那么细女敕水灵灵干嘛？”
“你敢吃我们就叫老总来。”
“叫老总来我也不怕它。”
“为什么？”
“这地是我批的，这会员卡是你们硬塞给我的，这草是为我而长的……”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当几个门卫拿出了高尔夫杆高高地举起，重重地放下，彭无道这只鬼羊跑都来不及，终于血溅在高尔夫杆上，一命呜呼哀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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