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心兰先云啸一步回了皇林镇,等云啸赶到,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云啸来到懿宅,敲打门环,门一开,里面走出个少女,也就是十七,八岁,梳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子,一对发亮的大眼睛,俏鼻子,樱桃小口,鹅蛋脸,身上是一件右衽对襟绣蝴蝶的红sè短襦,一件黑sè的绒裤,一双棕sè小牛皮的小马靴。
这个姑娘对着云啸嫣然一笑,道:“你就是云公子,我家主母可是常念叨公子呢!公子快进来,懿妃娘娘说了,公子来不用通传。”
云啸跟着这个女子进了懿宅,和上回不一样,这回他放心地进了正中的主客厅,客厅内全是一sè的红木家具,再加上各种珐琅的,镶钻的瓷器,栽种在紫砂盆里的花花草草,整个主客厅大方又富贵。
客厅内,懿心兰端坐在软榻上,见云啸进来,道了声“秋凝,上茶。”主厅内的另一个一身粉sè衣衫的女子答应一声,取来一只小铁壶,在茶座上给云啸斟满了一碗茶。
云啸大大方方地坐下,喝了口茶,道:“好茶!”懿心兰道:“这是上好的茅山雾峰,我花了上百两银子才从一个齐国商人那买到的。”
云啸道:“还是娘娘的品味高,我们喝茶平常都是河西的‘砖茶’,能解渴就行。”懿心兰笑道:“就你嘴甜,我心情好,今儿就在家里招待招待你,chūn萌,弄几个你的拿手菜,再烫一壶‘棉中柔’来,我与云公子好好把盏谈心。”
先前领云啸进来的红衣姑娘答应一声,下去了。
云啸道:“这是你找来的女婢?上回来,还没见呢。”懿心兰嗔道:“上回来,你又不肯进屋,我一共买了四个女婢,分别是chūn萌,夏洁,秋凝,冬果,都是家族做官被贬,充为女婢,我在奴隶市场上买的,不便宜呢。”
云啸道:“这回与娘娘的合作,可谓是利益均沾,大家都很满意,只是,先时娘娘答应的,只要我替你办成这事,便也帮我一个忙,是不?”
懿心兰道:“你帮了我一次,那我就也帮你一次,如何?”云啸先是笑了,这时,又进来两个丫鬟,都是二八年纪,一样的青chūn健美,提着食盒,很麻溜地在圆桌上上了四个小菜,一壶酒,杯,碟,碗,筷等。
云啸观那四个小菜,分别是“花蛤冬瓜汤”,“虾皮炒凉粉”,“腰果鸡丁”,“黄焖鸡翅”,赞了句“chūn萌姑娘好厨艺!”几个丫鬟就都下去了,侯在门口。
事实上,在进这屋,吃这菜,喝这酒前,他都用灵力探查过,虽然云啸有恶灵玉璧这个大杀器,可辟邪避毒,但还是小心些为妙。
毕竟关于禁制一事,在懿心兰心中是个疙瘩,但云啸可不想看到自己亲手扶起的人以后对付自己,虽然这样的事,现在还不会发生。
但一想到上一世自己最信赖的伙伴背后yīn了自己一刀,当他看见自己形神俱灭时,只是嘟囔着:“凭啥你能成为玉虚真人,我就得待在你的背影里?论资质,论才干,论学识,我哪点比你差?你不过是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罢了。啊!”
甩甩脑袋,云啸吃了口菜,喝了口酒,道:“我在步云县城里开了家米行,娘娘也知道,由于新建卢龙郡,虽只两县的小郡,却也有数十万生灵嗷嗷待哺,以至于整个涿郡的粮食都被米商运去了卢龙郡发国难财。”
“涿郡占了这地利的优势,与卢龙郡毗邻,既有大道相连,又有河川漕运之利,所以可以说整个涿郡的粮食,除了留下来少部分外,其余都运去了卢龙郡。而幽州其他各郡则因为地处偏僻,道路漫长遥远,运费颇高,所以无法与涿郡的粮商相比。”
“我呢,开的这家米行只是家小米行,也不打算搀和卢龙郡的浑水,就在这步云县城里方便当地百姓了,顺便再赚些银子。”
“不过呢,现在各个粮商都在派人去乡下收粮,所谓僧多粥少,我恰好手里有一些粮食的存货,就打算依靠懿妃娘娘在这皇林镇上建个屯粮之所,娘娘再派些个信的过的人隔三差五地下乡走一走,美其名曰收粮,这样粮库里凭空冒出的粮食便好解释了。”
“这样,我会每隔一段时间来这里运一次粮。”说到这里,估算一下步云县城里的由韩府改造的“云氏米行”的存粮规模,接着道:“每次运上两百石粮食,也就是值个一两百两银子,不引人故意,细水长流嘛,懿妃娘娘看这样是否可行?”
懿心兰没有直接回答,道了声:“夏洁,去找看门的老孙和他侄子孙一来!”一个高挑身材的女婢答应一声,下去了。
于是,俩人都不说话了,沉默地吃着小菜,不时碰碰杯。
很快,夏洁进来复命,道:“孙氏叔侄在屋外候命呢。”懿心兰吩咐道:“让他俩个进来。”
云啸只见走进来俩人,当先一人身着劲装式样的棉袍,一身的黑sè,头上戴个薄羊皮的帽子,一对双眸,眼力明亮,一看就是练家子,年龄约有将近四十岁。
这人身后半步站着个年轻人,穿着与这中年人相仿,只是头上梳成乌黑整齐的发髻,插着个木簪子。
前面那中年人略一躬身,抱拳施礼道:“主人,孙鹏举听候吩咐。”他身后的年轻人先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云啸,也抱拳施礼道。
懿心兰道:“见过云兄弟!”孙鹏举,孙一再次施礼,道:“孙鹏举,孙一见过云公子。”云啸道:“两位,好说。”
懿心兰道:“现在有差事给你们二人办,在镇上租个大院子,找些工匠盖几个粮仓,其他的事,云公子会交代给你们,你们一定要听他的话,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孙氏叔侄眼中一凛,再次躬身施礼,道:“听凭公子吩咐!”云啸喧宾夺主道:“那个,孙叔你们俩先下去吃饭,我一会儿在来寻二位,chūn萌,再给孙叔,孙哥做俩拿手小菜,再烫壶好酒。”
几人再次躬身施礼,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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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啸骑着坐骑快看见步云县城那高耸的城门楼时,在皇林镇上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他给粮仓留了一万石的粮食,孙鹏举和他侄子孙一都是练家子,俩人又雇了几个下夜,打更的,由他们叔侄二人亲自坐镇,看护粮库,当然这些花费都是云啸出的。
下乡收粮不过是打个幌子,为了是不引人注意罢了。若孙鹏举下去,孙一就留守,如此轮班,而骡马驮车和车夫都是临时在镇上雇的,这些云啸也给孙氏叔侄留下了足够的支用的银钱,而二人又接了云啸偷偷塞给的一百两银票,自是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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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繁华的步云县城,来到“杯口大街”,先没有进立chūn巷,而是来到了大街上,只见一家家店铺鳞次栉比,很容易便找到了“云氏米行”的铺面。
高大的门楣上一块黑sè的木匾,上书“云氏米行”四个字,一个宽可进出一辆大车的店门以及一扇雕花木漆窗棂的窗户,糊着细麻纸,上面还贴着百鸟朝凤的剪纸。
整个“云氏米行”的门脸既大气,又不奢华,稳重中带着低调,云啸看了很喜欢。
也就是这一会儿功夫,店里面的伙计就看见了云啸,他们当然认识云啸,因为店里的这俩伙计正是姜二伯的两个孙子姜家成,姜家章,俩人浑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小衣襟短打扮,头上戴着蒲帽,一脸的jīng明相。
随着姜家成,姜家章的迎出,店里陆续走出俩人来,正是云平和姜二伯,那几个工匠师傅到是没见,想必是干完活,结算了工钱,便走了。
兄弟二人十几天不见,再见,都颇为兴奋,互相一拍对方的肩头,哈哈大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随即姜二伯也来见礼,嘴里道:“多亏了小云哥收留了家成,家章俩小子,只是这事尚未让小啸哥知晓,老朽这里见过了。”
云啸一扶姜二伯,道:“家成,家章两兄弟,我大哥满意,我也很喜欢,以后便让它俩负责这前台的招呼,迎送,进出款项。”
姜二伯千恩万谢。
几人簇拥着云啸,云平进了店。店内空间颇大,这是一幢新建的木制结构的大房子,高有二丈五尺,头顶的房梁交错,雕梁画栋的,足可见请来的木匠师傅的水平。
屋子里,本来是用来摆放米粮袋子的地方空着,正对大门的是一个木制柜台。云平笑道:“这账房先生之一职便暂时由我充任了。”
云啸道:“那咱们去后院看看。”这时,店门口一个老妪,挎着个菜篮子,站在门口颤颤巍巍地问:“有米吗?”姜家成立刻迎上去,歉意道:“大娘,我们这店新开,这米嘛……”
云啸接话道:“今天下午,米粮就能运到,大娘你下午来。”那老妪又问:“不知柜上的米粮如何个价格?”
姜家章道:“我们这是新开的米店,粮食尚未运来,不过,大娘,我们这儿的粮价绝对不会比其他粮店高的。”
那老妪这才走了,姜家成道:“这是今天第十九个来买粮的人了。”云啸道:“不用急,粮食今天下午就能运来。”众人皆是欣喜。
又参观了柜上后面的改造的建筑物,除了防雨防鼠的粮仓外,后面还有几间休息的房间,也是崭新的,原来韩宅的房屋此时已是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