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下午时分,孙鹏举押着的运粮车队就进了步云县城,按照云啸留下的地址,打问了几个面善的人,终于找到“云氏米行”的外面来。
一共是五辆大车,运了二十五石粮食,共装了二十多袋。一共是雇了五个赶车的,再加上孙鹏举,共六个人。云平,云啸和姜家两兄弟连忙出来卸粮,加上孙鹏举等人帮忙,不大一会儿就卸完了粮,留孙鹏举等人喝了口茶水,打赏了几两银子,孙鹏举便带着空车返回皇林镇了。
这次的二十三袋粮食,包括十袋大米,十袋面粉,一袋豆子,二袋玉米。“云氏米行”卸粮闹出的动静,引起了街上人们的注意,粮食刚在店内放好,打开了袋口,便有人上门来买粮。
一问,大米一石一两三钱银子,一石是十一斤,核算过来不到一钱三分银子一斤;而面粉与大米同价,豆子稍贵,是一石一两四钱银子;玉米便宜些,一石一两二钱银子。
随后,买粮的就络绎不绝地上门了,买粮都是一斤,半斤的买,也有一次买几斤的,这样的人家想必人口多,家底厚实。
“云氏米行”的粮价与步云城内的其他各家粮店的粮价是一样的,但不同的是,由于存货不多,所以其他各家粮店只开门到中午午时便打烊了,而且在这些粮店买粮还得排队,店伙计的脸sè便不好看,若能暗暗塞几个铜子儿,便能提前买到粮,大家是敢怒不敢言,谁让米少人多呢?
当附近的人口口相传,“杯口大街”上有家“云氏米行”,售价不贵,且是一直开门到午后申时,服务态度好,还不用塞钱,店里的伙计,先生效率高,来买粮的人都不用排队。
另外,城内的几家粮店的粮食里不时可见石子,土块,野草梗等,而“云氏米行”里的米面纯粹无杂质。
这样,来“云氏米行”买粮的人就多了起来,且有些不去自家附近的粮店买,走远路也要来“云氏米行”买粮。
一天干下来,店内的云平,姜家成,姜家章兄弟都累地腰酸背痛,但情绪很高,一天就卖掉五石粮,赚了二两银子。这一天,云啸也在店内帮忙,搬搬抗抗的。干了一天,才赚了二两银子,而自己平rì里行事,动辄就是几两,几钱的银子的打赏,开销,看来是有些纨绔了。
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
第二天,来“云氏米行”买粮的人依旧不减,一个年轻人拎着一个小布口袋,在卖粮的人里,排到了前排,眼睛在店内肆无忌惮地打量,轮到他时,不忙买粮,而是先把各种粮价问了个遍。
又问上来装粮的姜家章:“贵店存粮挺多呀?”姜家章给他装好了粮食,道:“一钱银子。”那年轻人撇撇嘴,付了钱,又在店内打量一番,才慢慢退出去了。
那年轻人一走,云啸走出了米行,道了声:“我去去就回。”便跟着那个卖粮的年轻人出去了。
云啸不敢跟的太近,远远缀着,那年轻人一点jǐng惕心也没有,提着布口袋,一直走,也不回头看。
云啸跟着他走了两条街,就见这年轻人走进一家店铺,云啸一看匾额,是“宏盛米行”。这时,正是辰时到巳时,正是买卖兴隆的时间,这家米行却是门可罗雀,云啸施展灵力,向着米行内探查进去。
两人的对话便听在了云啸的耳里,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可打探清楚了?”另一个声音,正是那年轻人的声音,道:“粮价与咱们店里的一般无二,但粮食的质量比咱们的强,而且这家‘云氏米行’的粮食储存充足,从早上卯时开业,一只营业到申时,一rì便可赚二到三两银子。”
那威严声音道:“仔细观察这家‘云氏米行’,查清楚他们的粮食从哪里来的,搞清楚来源。”那年轻人答应一声,便退下了。
云啸在步云县城里算是初来乍到,没什么人认识他,至于燕长空,他自来步云县后,忙于各种事,就没有拜见过他,主要是暂时没什么用场,还是不打扰的好。
云啸躲在一棵树后,过了一会儿,“宏盛米行”里出来个胖子,年过半百,满身的丝绸,他一出来,便从米行的后巷里驶出辆马车来,那胖子上了马车,赶车的一扬鞭,马车沿着大街缓缓向南去了。
云啸的灵力一直紧跟着前面的马车,也招手叫了辆马车,说了句“跟上前面的马车”,赶车的说了声:“好咧!”两辆马车便一前一后沿着大街向南去了。
一直走过三条大街,来到城南的一处地方,是一个上千亩的湖,叫“燕子矶”,湖畔垂柳扶苏,黑sè的雨燕掠过平静的湖面,湖边的环湖石板路上坐了不少垂钓的人。
这里颇为偏僻,左近只有一座三层的茶楼,不过楼下雇来的马车颇多,倒也不用担心暴露。
“宏盛米行”的老板,下了马车,直接就进楼了,只听守在楼门口的小二一声吆喝:“方老板,楼上请!”看来这“宏盛米行”的方老板是这里的常客。
等方老板进了楼,云啸才下车,反正他的灵力一直缀着这方老板的,只要对方不是修真者,就不虞被发现。
来到楼下,抬头看,一块金匾,上书“燕子楼”三个字,出了匾额,二楼的飞檐上还挑着一面旗帜,上书一个斗大的“茶”字。
云啸便要进楼,楼门口的店小二伸手一拦,道:“对不起了,这位爷,我们‘燕子楼’只接待熟客,您……”云啸袖子一挥,一锭银子跳进店小二的手里,店小二低头一瞅,再一掂量,足有二两。
脸sè立时一变,道:“贵客,楼上请!”说完,又问了句:“客官,贵姓啊?”“姓云。”扔下俩字儿,云啸进了“燕子楼”的大堂。
与寻常酒楼茶肆不同的是,“燕子楼”的一楼大堂内,并没有喧闹的场景,一楼内是一座水榭,中间一座圆拱木桥,桥下的池水中植有白sè的莲花,清晰可见池水里游曳争食的一尾尾金sè鲤鱼。
一楼宽敞的大厅里,中间一条铺着的红地毯直接铺上二楼,两旁是一个个的大木桶,有的放着冰块,令人jīng神一振,颇消暑气;还有的里面盛着的是煎好的中药的汤汁,闻之令人脾胃通泰,既可解暑湿,又引人食yù。
红地毯两侧,从楼门口到二楼的楼梯口,每隔几步就站着个妙龄的少女,既有双十年华,丰满身材的,也有二八年岁,青葱岁月的,青涩的仿佛青苹果似的,甚至还有十三四岁的女童,虽小,却是萌萌可爱;里面甚至还有几个少妇模样的,更是丰.rǔ.肥.臀,令人上火。
一个一身丝绸衣袍的中年人,下巴无须,扯着一付尖细嗓子,道:“这位公子,这些妞都是免费挑的,不花您的钱,愿意怎么玩都行。”
云啸瞅了一眼这人,暗道:“莫非是个太监?但太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呢?”
不容他多想,为了不特立独行,云啸随便挑了个女孩子,向二楼走去,那女孩子低着头,在后面跟着。
茶楼不仅卖茶水点心,还提供这种服务,只是皇林镇上的“天府茶楼”提供的清倌人无论如何是无法与“燕子楼”相比的。
就看这里的美女都是免费提供的,便可知这“燕子楼”的豪爽大气,当然一会儿,这些女孩子的赏钱恐怕少不了。
“燕子楼”的二楼居然是赌场!并没有常见的包厢什么的,偌大的二楼四周的窗户开着,窗户的下边就是柳树的树冠,清风拂过,这“燕子楼”好似御风在树梢上一般,意境优美。
二楼上摆着一张张的方桌,桌上铺着厚厚的绒布,有隔音的作用。此时,燕子楼里约莫有三四十人在玩儿,有玩骰子的,有推牌九的,有押宝的,有投壶的,有的在斗蟋蟀,有的在斗鹌鹑。
那“宏盛米行”的老板也在其中,搂着个女孩,正在玩骰子,云啸与他不认识,不虞被发觉,不过,在这里却是遇上个老熟人儿——步云县城最大的药铺“庆生堂”的东家燕长空,他也搂着个女孩子,在斗蟋蟀。
那“宏盛米行”的方老板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云啸始终留意着他,便凑到斗蟋蟀的这堆人里。
人群中的一张方桌上,一个黑瓷的罐子里,两只黑sè的蟋蟀正斗得欢实,旁边不断有人在下注,在呼喊,这玩斗蟋蟀,不像别的赌法,需要事先下注,因为斗蟋蟀变数多,所以不到最后,都可以下注,旁边便有荷官负责统计。
这些人几乎人手一名女孩子,只是大老爷们赌的兴起,却是注意不上怀里的女孩子了。
云啸有样学样,也把身后跟着的那女孩搂在怀里,只是他今年才十六岁,怀里那女孩子,约有十七八,身子高挑,却是比云啸高出半头,云啸只闻见鼻端一股淡淡的幽香。
云啸取出一锭银子,约有五两重,扔给荷官,他先时看见有些赌客加注,一加就是几两几两的加,便也充大爷,随便指定了一只蟋蟀。围着斗蟋蟀的人一共就七八人,倒也好记。
罐内的争斗很快分出胜负,以一只蟋蟀的大腿被咬断,而结束,叹息者有之,欢喜者有之,但从表情看,这里的人都没把几两银子放在心上,来这里就是为了玩的尽兴,对于花销倒是没注意,该花的,一掷千金也不皱眉头,不该花的,一个铜子儿也歉奉。
云啸在一边观看,原来这“燕子楼”二楼的赌场里斗蟋蟀,无论胜负,都要交一成的佣金给“燕子楼”,云啸估算一下,这一局有八人下注,其中又有四人加注,一共是二十五两银子,“燕子楼”不费吹灰之力就凭空得了二两五钱银子去。
这还只是一局而已,天知道这“燕子楼”里一天要玩多少局斗蟋蟀!人家一局挣的钱,自己的米行就要忙乎一整天,才能赚得到。
这时,荷官交给云啸十两银子,他先时冒碰的押注,居然赢了,这里斗蟋蟀的赔率统一是一赔一。
学那几个赢了钱的,云啸塞给怀里的女孩子一锭二两的银子,自然迎来一声尖叫,和数个香吻,不过那些在女孩子身上游走的猪手,云啸便不学了。
燕长空刚才这一局输了,却看见了云啸,冲云啸一示意,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其实,若不是看在云啸的老师云涯子替自己治好了阳.痿的份上,像云啸这样的小角sè,他是不会理会的,何况上回自己还带云啸进过一回县里的大牢,也算还了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