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秋收的开始,学校里的学生和老师都开始间或的不再来上课了。老师是因为家里有地,必须去忙地里的农活,学生都是本村或附近村的,他们的家长在秋收时,也需要孩子们跑着拿点东西或送送水什么的。
马良现在最担心的是一个假期下来,刚刚把孩子们学习的热情点燃的火可能就熄灭了,再重新点的话难度就大了。
周三李校长通知老师们去刘老庄学校去开会,这无疑就是放假的会了。
在会上李校长宣读了放假的通知,同时还强调了要安排好假期学生的安全。
散会后,马良与张校长商量,能不能让他班的学生提前10天开学啊。因为他感觉一个秋收给学生们放40天太长了,对学生们特别是对他所教的学生们影响太大了。
张校长看着马良说,“马老师,我是就想与你聊聊了,就是感觉不好意思,现在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
“你特别让我吃惊,在整个刘老庄学校我感觉能够在教学上与你相比的人根本没有。”张校长说,“你比我强多了,一开始,我不承认,认为你也是托关系来代课的老师,即使多上了几年学,也不可能强多少,至少在教学经验方面我比你丰富。你刚教课时,我还与许老师背后笑你,一点也不按课本走,学生们可能会学不到多少东西。”
张校长咽了口唾沫说,“但半个月后,我侄子在家写作文时,我一看他写的字和作文,根本不敢相信就是他写的,变化太大了。后来,我利用串门的理由到你班上大多数学生家都去了一次,有的去了二次,装作无意的拿出他们的作业来看,我越看,感觉越伤心,心里越难受。才三个月的时间,你所教的学生作业上的字都很漂亮,甚至有些比上初中的写的还好。特别是作文,就是四年级最好的学生也写不出这样子来。更让我感到惭愧的是,你班的学生们,不但在学校里说英语,就是有时到家也说,我不知道他们英语学的怎么样,但看着他们这么流利的一说一大段,就知道若是让刘老庄学校上初中的学生们也办法这样。”
“你可能知道,我上学少,仅高小毕业,许老师也是去年刚从刘老庄初中毕业,我们没有多大的能力,但对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是很敬佩的,我与许老师去听过几次你的课,说是听课,实际上就是想向你学学怎么样把学生们给教的进步这么快、这么好的。我们也不想马庄的学生每次考试都是倒第一啊,我们也好想让学生考出一个好成绩啊。但我们去了几次后,就知道,我们是真学不来啊。”张校长说到这里眼里流出了泪水,顺着脸往下流,她用手背抹了一下后,接着说,
“这次放假,我与许老师也商量了,就是你不说提前让学生来上课,我们也要让他们来,特别是一二四年级,他们的底子太差了,想请你给他们补补课,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们是真不称职啊。”
马良看张校长说的很激动,也深深的为有这样一个好大姐在工作上这样照顾自己而感动,虽然她知识水平不高,但却能够默默的支持自己的工作,这样的胸怀真是难能可贵。
“马校长,你放心,给孩子们补课没有问题,我一定做好。”马良说,“那么我班的孩子们可以提前十天来上课了吧”
“别逗我了,我正想与你商量呢,你若是家里活不多,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学生们就开学。”张校长终于破涕而笑了。
“不行啊,学生家长们怎么同意啊。”我说。
“这不用你cāo心,他们的工作我给做。”张校长说,“只要你同意给他们补课。”
没有想到,我特别担心的事,在张校长他们眼里如此轻松的解决了。
最后,马良与张校长和许老师说好,给放学生们半个月的假期,到时全校所有学生都来上课,他负责给二、四年级的孩子们补语文,许老师热心的表示马良教的学生太多了,要给他的学生上数学,马良坚决的推辞了,生怕把他的学生给带坏了。
回到家看到家里收到一大堆同学们的来信,仔细的翻了翻却没有找到范梅的,虽然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心里还是有些郁结。
在家帮父母把地里的庄稼弄回来,浇完地,还没有种上小麦就到了与张校长约好的rì期了,与父母把工作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当然不能说他的郁闷了,只说是学生家长们要求他提前回去给学生补课,父亲非常支持他,催促他早点去,好好教,不要误人子弟。
重新来到学校,他的宿舍竟是非常干净,好像天天有人打扫一样,屋子里有淡淡的香味。马良心里一紧,这味道与许老师太相似了。
许老师叫许玲玲,是邻村大王庄村支书的女儿,初中毕业后,她父亲到乡zhèngfǔ找了几趟,终于让她到马庄小学来代课,据说她父亲正在找乡zhèngfǔ想给她转成民办教师呢。
处在许老师这样位置的姑娘,正处于找对象的年龄,她们的终身大事特别难处理,已经月兑离了农村劳作的她们绝对不会再找一个农民了,而城里有正式工作的干部工人又不会找村里的农村姑娘,即使她能够办成民为教师,在身份上也不是正式的老师,最好的结果就是像张校长那样找个在外地当兵的,若是那个士兵能够转干留在部队,那就是中了大奖了,若是过几年回来继续务农,那也只好认命了。
对于同样是代课的老师们,许老师和她的家长们是不考虑的,认为家有三斗粮不作孩子王,一个大男人天天与孩子们在一起没有前途。
许玲玲对新来的这个小伙子也没有看上眼,虽然长得很顺溜,说话办事也很稳当,但这么好的条件却是个代课老师。
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小伙子教学还真有一套,虽然她问过他几次,什么学历,哪里毕业的,他都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开玩笑地让她猜。问他如何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的,他只是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码头乡就给分这里来了。她估计他的亲戚可能在县里工作,分到马庄来教书,看情况那个亲戚的能力也不大。
几个月的相处,天天看着马良匆匆忙忙的上课、下课,听着他与班上的学生们大声的说英语,读古文,很羡慕这个小伙子胆真大,竟然不管教学进度,自己教自己的。她也很想像他一样,好好的教教手下这些孩子,与张校长聊天时说了这个意思,张校长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听了几次课下来,感觉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像他那样把课讲的那么透彻,许多东西她都没有听说过,差别太大了。
放假这几天,姑姑的亲戚给说了一个在乡供销社上班的小伙子,双方家长张罗着见了一面,一见面那小伙子就开始口若悬河的吹虚他的能力,整个码头乡就他的最能耐似的,没有办不了的事,真说的嘴角出白沫,恶心的她都想吐。父母都很满意,但她坚持不同意。与父母吵了一架后,独自骑自行车在外闲逛,不自觉的就到了学校。
自从马良来了以后,他们就把他的宿舍当成了三人的办公室,每人都有一把钥匙,在里面批改作业、喝水休息。
在宿舍里,看着马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床铺,整齐的办公桌,脑海里又不自觉的想起了他开朗、自信的笑,昂扬的讲课声。走到他的床边,希望能够嗅到遗留的气味。找对象就要找马良这样的,即使与他一起吃苦受累也值得。想到这里许玲玲脸感觉有些热,心想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已经喜欢上他了吧。
村里人是最现实的,他们不管你说的怎么样,他们有自己观察老师的方法,就是从自己孩子们的行为来评价你这个老师怎么样。开始看到孩子们几乎好像不务正业一样,他们也很着急,xìng子急的都想去学校找这个新来的老师来质问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孩子从天天打闹,让人费心不已,到自动回家就写作业,不时的向家长提出些问题,有时问的家长都不知说什么,更让他们新奇的是孩子们近来在家都开始说外国话了,虽然听不懂,但他们知道这是一门很难学的功课,更有细心的家长看了自己家孩子写作文,对这个小的孩子能够写出这么漂亮的字和自己都写不出来的作文感到由衷的自豪,特别是孩子的母亲们,有聊天时说着说着就聊到孩子们的学习上,由孩子们的学习,聊到新来的这个年轻小伙子,对马良是赞叹不已。
张校长名叫张迎chūn,是马庄村村主任的女儿,初中没有上完就退学了,家里兄弟好几个,地里的重活、累活是轮不到她的,去乡工厂工作了二年,正好村里缺少代课教师,她就回来代课,时间不长,乡里有民办教师的名额,她就顺利的转为民办教师。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村里的马强在西北当兵,在媒人的撮合下,就结婚了。婚后婆婆一家对她很好,几年后生了个儿子,婆婆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一切家务和农活都不让她经沾手,让课时,孩子就跟着婆婆,连她母亲都说,婆婆对她比母亲对她还好呢。唯一不好的是马强在外面时间太长,有时二三年才能回来一次,呆不了几天就又匆匆忙忙的回部队了。她这个年龄正是jīng力旺盛的时候,每到夜里感到特别难熬,身体里有压不住的火在到处乱串。在村子里她看不上那些浑身是土脸sè黝黑的同龄男人们,他们都与她一样学习不好,早早的就回到家干活了。每周去刘老庄开会时,她也仔细观察了那里的男老师们,感觉不是瘦弱的可怜就是粗鄙的令人恶心。
那天下午,正在看着学生们写作业,那个小伙子来报到,让她眼前一亮,心不由得跳得快了许多,明亮的眼睛,一口干净白白的牙齿,语调平和的声音,让她感觉有些眩晕。一见面就感觉这小伙子太优秀了,从心里就想好好的照顾他,不希望他受委屈。
看着他认真的教课,教学方法与她不一样,许多家长开始都很有意见,认为他把孩子们给教坏了,甚至有的家长认为这么点的孩子中国话还不会说利索,就开始学外国话,还不把其他的课给耽误了啊。她热心的向这些家长解释,做他们的工作,有的学生家长家她去了三四次,苦口婆心的劝说,人家看在她是本村人又是村主任的女儿、马家的儿媳面子上没有到学校里来闹。这些马良是不知道的。
有天中午,她想早点到学校批改上午没有改完的学生作业,推开宿舍的门,赫然看到马良在床上躺着正睡午觉,夏天衣服薄,而马良仅穿了一件宽松的大短裤,仰面躺在床上,中间的**把短裤支撑的高高的。她的心立即狂跳不已,脸sè通红,感觉口干舌燥,急忙转身离开,门都忘记关了。一下午脑子里都是那高高的支撑,课都讲得不知所云。
可能习惯了天天看到马良在身边晃的影子了,假期这几天,总感觉心里像似有什么事一样,总是安不下心来,特别期待着快点开学,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去。有天中午看到许玲玲这丫头跑到学校去了,放假了学校里没有人,她无事到哪里干什么去啊,总不能也像她似的在家过的没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