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来号人在沙场的门口混战,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渐渐地,厮杀的声音小了下来,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有的在厮声嚎叫;有的在低声痛吟;而更多的在无声抽搐。
血水里浸泡着长短不一的猩红肠子和各种断臂残肢。
鲜红的血水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一起,缓缓的顺坡流下,在低洼处形成一处血坑。
勉强站立着的人中,有人“啪嗒”跌落了手中的砍刀;有人俯下了身子在不停呕吐;有人软瘫在地上,抱着头不敢再看一眼;“啊——”有人发出撕心裂肺地一声吼叫,接着又哈哈大笑,跌跌撞撞的往外面奔去
引发这一起血案的罪魁祸首,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平房的屋顶上,门口发生的一切似乎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以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唉,多惨啊,不过你看跑出去的那个人,似乎还挺高兴的,我真的很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开心,逮着机会得问问。”坐着的人用他独特的尖细声音在点评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你的眼里只看到黑暗?”站在旁边的白浒问道。
“瞎子能看到光明?”
“不能。”
“你的眼里有光明?”
“没有。”
“哎,别搞得那么深奥嘛,我再次重申,戴墨镜只是个人爱好,就像你喜欢用刀,我喜欢用枪。懂吗?”
白浒没有打算和“瞎子”继续深入地探讨墨镜这个话题,他正看着远方急速驶来的一辆汽车,汽车的远光灯划过黑sè的夜空,隐约能看到灯光中透过一抹红sè。
“他们来了?”显然“瞎子”也早注意到了那辆汽车,而且知道车里是什么人。
“瞎子”见白浒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潇洒地笑了笑,双手一搭,从屋顶处轻松地跳下,一边拍着手中的灰尘,一边说道:“我很好奇,我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帮你解决这么多问题,你该怎么谢我。”
“我的三个徒弟都死了。”
“凶手在屋里躺着。”
“等等。”白浒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瞎子”。
“我很好奇,你会对我说什么。”
“你来富chūn送什么东西?给谁?”
“你不该问。”“瞎子”淡淡的回了一句,转身没入黑暗之中。
“卧槽,谁TM的这么没公德心,也不知道填满下。”远处传来“瞎子”的叫骂声
白浒回到了平房内,找了几块木板,把韩强、韩达、小刚的尸体移到了木板上,让他们并排躺着。
白浒直立在三人的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脑海中闪过三人的音容笑貌。陈东则像死狗一样的蜷缩在他的脚边。
门外进来了三个白衣人,白sè的防弹软甲,白sè的护腕,白sè的护膝,白sè的长靴,白sè的腰带上雕着一颗虎头。
“虎哥。”三人齐声叫道。
白浒慢慢地转过身子,布满血丝的眼睛中shè出凶狠的光芒。
其中一个提着箱子的白衣人快步上前,在白浒身边蹲下,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整齐的叠着一套白sè软甲,软甲的上面,交叉放着两把弯月形的匕首
桥头帮,曾守望办公室里的四个人表情很丰富。
周旺财脸上的刀疤有些抽搐,炽热的眼神看着白浒,身子有些轻微抖动,他很激动;黄建的脸上没有了血sè,瘫坐在沙发上,在医院的时候不该听信张泰尖的话,暗中派手下去追杀白浒,眼下这个人出现在这里,那么自己派出去的四十几号人应该已经那么他出现在这里黄建不敢再往下想,他很后悔;张泰尖在白浒闯进来的时候也很震惊,不过在看到了白浒的一身装扮之后,眼神中的惊恐却奇怪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脸上有笑容浮现,他很冷静;曾志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当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以后,用手指着白浒嚣张地骂道:“谁TMD这么不开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来人,把这个不长眼的小子给我丢chūn江里喂鱼!”
黄建只感觉到眼前有一片白光闪过,接着便有一股腥热的液体喷撒到了自己的脸上,黄建下意识的用手抹了抹——血。
“啊——”曾志祥抱着自己的断臂惨叫,后果确实很严重!
办公室外间的人早已经被里面的响声惊动,有人似乎准备进来,却听到传来一阵打斗声,一会便没了动静。
楼下的数百小弟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嚷嚷地厉害,周旺财一个激灵,移动轮椅来到幕墙缺口处,沉声喝道:“上面没事,都给老子在下面安分地待着!”
白浒血红的眼睛盯着张泰尖:“你不准备说些什么?”
黄建浑身一抖,眼神迷茫地望向白浒,想着如何解释,却发现白浒紧紧地盯着张泰尖,又迷茫地看了一眼张泰尖。
张泰尖被白浒盯得浑身很不舒服,脸上的笑容僵硬。他试图躲开白浒的目光,却又看到了昏死过去的曾志祥和死活不知的陈东。
张泰尖知道此刻自己必须说些什么,他零零碎碎的听人提到过眼前这个人的一些故事,如果再不说话,下一刻躺在地上的会是自己。
张泰尖扶了扶眼镜,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我原本可以做个老师,却踏入的黑社会;我原本可以安心做个会计,替望哥打理打理财货,却走上了反叛他的道路。人xìng本恶。有一天我发现现在拥有的一切已经远远满足不了我,当有人找到我,告诉我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我只能和他合作。”
“张泰尖,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周旺财在旁边骂道。
张泰尖轻蔑地看着周旺财:“别把自己看得太高,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尝到金钱、女人、权力给你带来的快乐。”
“你”
“我没兴趣听这些。”白浒打断了周旺财的话。
“陈东是我的人。我,是富chūn天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