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我闷闷不乐地独自坐在“涵碧亭”。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直shè的我眼花缭乱,内心有一种闷气直压胸膛,那我喘不过气来。
突然,艾奇出现在我面前,他神sè平静。
“你怎么来了?”我淡淡地道:“无声无息的。”
“我来拜访伯父,过些rì子我要出征了。”
“那要走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皖斓,你能等我吗?”他突然说:“到那时,我带着赫赫战功回来,倘若你对我依然没爱慕之心,那么到时候我会默默祝福你,只是——只是在我回来之前,先别成亲。”他平息静气等待我回答,他看着我嘴角上的动静。
我缓缓伸手握住他的手,毫无表情地说:
“我不想再等了。”
“此话何意?皖斓,你说你很快跟别人成亲了?”他疑惑而失落地看着我。
“不,我想,在你出征之前,把我们的婚礼给办了”我严肃地看着他,此刻心灰意冷。
“真的吗?”他惊讶着,快乐的像一朵在风中飞舞的花儿。
我轻轻低点点头。
“要不我们和紫嫣他们同一天吧——”
“不,”我连忙说,两只熠熠生光的眼睛似有愠sè地仰望着他。
艾奇明白又是自己犯错误了:“对不起,我们应该有自己单独的婚礼,那我何时向慕容伯伯提亲好呢?”
“越快越好,”我说。
我想他会兴奋地跳起来,他却笑容满面地俯视着我,仿佛他那颗洁净而单纯的心已完整地反映在他的眼光中。显的那么超然心态。
“我现在就去找慕容伯伯。”他喜气洋洋地说。
“好吧,”她冷冷地说:“我在这里等你。”
他走开了,穿过回廊拐到屋后去了。我独自坐在瑟瑟有声古树下。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汐影别苑那下午的阳光是多么令人感到沉闷。
我从一位无知的花季少女到身为人妻,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又从那么匆促地给自己套上的羁绊中解月兑出来,可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尝过未婚rì子那种无忧无虑的zìyóu滋味了。寡居生活紧随着新婚而来,更叫人惊慌的是很快便做了母亲。
在往后的岁月中,每当想起那一年四月未的那些rì子,总是记不清当时的细节了。时间和事件奔涌而来,又混杂在一起,像个没有什么真实和理xìng可言的恶梦。直到死的那一天,关于这些rì子的回忆中仍留下不少的空白点,尤其模糊不清的是从壅玹订亲到我和艾奇成亲的那段时间的记忆。半个月里,突厥人无比猖獗,内有皇储之间乘机图谋不轨,天朝内忧外患,凡事都像风驰电掣般呼啸着滚滚向前,往昔那种慢条斯理的节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母亲本来不急着让我成亲,为的是让我能比较从容地将事情再次谨慎地考虑一下。可是我对母亲的建议置若罔闻。最终我急着成亲。
壅玹的婚礼也提前了,以便在他所带领的部队尽早开拔,艾奇便将我们的婚礼比壅玹快了十天,母亲表示反对,但是艾奇要提前奔赴前线,父亲也支持我们提前成亲,他已被战争激动得坐卧不宁,也很高兴我选中了这么好的配偶,如果艾奇能立下战功,这位乘龙快婿在他心目中算是完美了,母亲尽管心乱如麻,终于只得让步。
成亲当天的过程我几乎没有印象,我只记得母亲的脸上充满怜爱而略显昏乱,其他的一切都像是在梦中。当时,亲朋好友散去,热闹的沸腾声渐渐平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我缓步席后狼狈的院子,那种梦一般的恍惚状态便在现实面前被击了个粉碎,我为何而成亲?
艾奇一拢红装,满脸绯红,我知道新婚夫妻是要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可我不愿意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共枕同眠,这时候我为我的任xìng和莽撞痛悔,当艾奇犹豫不决慢慢挨近床来时,我粗鲁地低声喝住了他:
“你——你别过来啊!你——你过来我就大声喊,你真要挨近,我会喊的!给我走开!”
就这样,艾奇便坐在椅子上度过了这个新婚之夜,我不知道艾奇心理是如何难受,我觉得他很可怜,“对不起,艾奇,可是,可是我并不爱你,可是我必须要和你说实话,我不能骗你,我不能骗一个如此诚实的人。”我在心理责备自己。
“我知道,你不用难过,我理解”艾奇在摇椅里将身子扭过来扭过去总觉得不舒服,便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他很快就要出发上前线去了。
看着艾奇得闷闷不乐,我更是后悔,我迫切希望能摆月兑艾奇,自己一个人作为未婚闺女平平安安地回到汐影别苑,这时才明白真的是自作自受,无话可说了。母亲曾设法阻止她,可我就是不听。
我从来不了解艾奇,只知道他是个乖孩子,可那天晚上,我认识了一个全新的艾奇。那时我哭起来了。艾奇试着安慰我,和我说了好多话,我才知道他是那么深沉高贵,那么善解人意圣洁无暇。
结婚半个月后,艾奇动身北上,两天后。壅玹也随军开赴前线,使全城都陷入送别亲人的悲恸之中了。半个月里,我从没有单独见过壅玹,直至告别那天我才见过一面,那会儿,紫嫣俨然一副新少nǎinǎi端庄文静的模样。随后紫嫣也回京城去了。
毫无生活意义的rì子缓缓过了快两个月,这期间我接到艾奇一封又一封的家书,谈及的都是战况进展如何顺利,他表现如何如何,或者他对战争结束后的计划,却从来没谈及他对我的情感,他是那么聪明那么善良真实的人。我渐渐开始盼望他平安归来的期盼,我甚至做好重新开始认识艾奇,新婚之夜他所谈及的话令我震撼,他的思想是壅玹无法比拟的,除了父亲之外,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智慧的男人,这并不是因为我得不到壅玹的一种不公平的看法,事实便是如此,我常常想,加以时rì我定能爱上他,我迫切地等他归来,等我的丈夫归来……然而,在两个月后的一封家书中,我收到了艾奇为国捐躯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