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们这疙瘩 第十五章雪上加霜

作者 : 凌云飞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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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猪被偷,家里过年的希望破灭,孩子们最爱吃的血肠、面肠、啃骨头、杀猪酸菜一并成了泡影,这对含辛茹苦的闫丽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因此病倒在炕上。四肢无力,头晕目眩,浑身冒虚汗,胃里一阵阵痉挛的疼。辛老大着急要去找大夫,被闫丽制止:别找了。我就是胃疼,吃两片安乃近就好了。

辛老大知道妈妈为啥不让去找大夫,因为家里没有钱。于是说:妈,有病那儿能不看呐,没有钱我去张罗借呗,就是求爷爷告nǎinǎi也得借钱给你看病。转身yù走,被闫丽喊住:

你等等!妈的胃病没啥事,顶多吃两片药就好了。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蝎虎。

辛老大几乎哭着哀求:妈。有病咱们得看啊。攒啥别攒病,趁轻好看。妈,你要是倒在炕上,我们怎么办呐。你是咱们家的主心骨,你要是病倒在炕上,这个年怎么过呀。妈,你就让我找大夫去吧。

辛老三把投好的热毛巾敷在闫丽的额头,然后从贴身的兜里掏出卖铁雀子的钱,递给闫丽:妈,这是我前后卖铁雀子攒下的二十块钱。炮炸我也不买了,衣服我也不做了。妈,给你拿去看病吧。

闫丽心头一凛。老三在家里是出了名小气鬼,一分钱都能攥出汗了。平rì里省吃俭用,不论在家里干点啥活,开口就是钱,闭口也是钱。冬天一下雪,拎着铁丝夹子就去大地打铁雀子,风里来雪里去,模爬滚打。每天回到家里,棉裤湿到了腰。而打的铁雀子都攒着,自己不舍得吃一个,准备过年的时候卖了,自己买衣服、买炮炸。有一次老五买连环画就缺五分钱,里外屋跟着老三能寄要这五分钱。老三好不容易从兜里拿出五分硬币,攥在手里就露出硬币的一个边,说啥就不愿意往出舍。老五没有老三劲大,咋掰也掰不开,五分钱干着急拿不到手。后来还是闫丽帮忙,硬抠出这五分钱,硬币已经被攥得湿露露的。

闫丽想到这儿,心里话,真没有白疼老三呐。把钱看得这么为重的孩子,知道我有病了,宁可自己过年的东西啥都不买,也要掏出来给我看病,这孩子还是挺孝心的。可是,我能花你们的钱吗?闫丽摇了摇头:

老三呐,钱你揣起来吧,自己该买啥就买啥。妈这胃疼没啥事,吃点药就好了。

辛老三依然把钱推过去:妈,你就留着看病吧。

闫丽把钱推过来:妈不要你的钱。

辛老三以为闫丽嫌少,翻遍所有挎兜,又翻出几张毛票,摞在大钱上,然后又一次递给闫丽:妈,你要嫌少我这还有两块钱,都给你拿着看病。

闫丽装着愠怒地说:妈不要你的钱。你要再这样的话,妈可生气喽。

辛老三也怕闫丽来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着说:妈,你别来气。要不这么办,我这钱你先拿着,就算我借你的,等你有钱的时候再还我。你要觉得于心不忍的话,还的时候再加几块钱利息。你看行不行?

闫丽扑哧一笑,说:老三了老三,心眼都叫你占去了。行。

闫丽接过钱,辛老三连忙从上面抽回毛票:妈,整钱好还。

闫丽笑着点指着辛老三说:你呀你,以后你就搬钱眼里住吧。

辛老三嘿嘿一笑揣起钱。

辛老大端着白开水,拿着两片药过来,说:妈,你先吃药。我这就去找大夫。

闫丽又一次制止:回来!

辛老大不敢不听闫丽的话,怕她再着急上火,心疼地说:妈,你就让我去吧。

老五一直在炕沿上玩着简易小汽车;一块窄小的木板,圆木锯的骨碌,铁丝当轴,用洋钉卯在板子上。车上摞着几本连环画,用手拉着一根铁丝,嘴上学着汽车“嘟嘟”的声音,一会儿行走在炕沿上,一会儿又越过炕沿飞越到大柜上,嘴里学着飞机的“呜呜”声。老五:妈,你就让大哥去吧。我兜里还有一毛钱吶。

老五掏出一毛钱放在大堆上,接着玩他的汽车飞机大比拼。

闫丽解释说:桂茹和老二回了娘家,现在咱们还在一块堆过呐,咱们给而上借钱拉饥荒不好,让人家桂茹怎么想啊。再说,马上就过年啦,一家人和和气气过个团圆年,比啥都强。其他事情等过完年再说。

从窗户往外看,辛老大的二大爷辛树江戴着狗皮帽子走进院,两个帽子绳直摇晃。闫丽赶忙把钱揣起来,吩咐辛老大:去看看,你二大爷来了。

辛老大推开外屋门,辛树江来到院子:二大爷来了。

辛树江点点头:嗯。你妈在家呐?

辛老大:在家。进屋。

辛树江来到屋里,坐在炕沿上。闫丽强挺着坐起来:给你二大爷找烟。

辛老三马上把烟笸箩递过去:二大爷,您抽烟。

辛树江摘下棉帽子放在炕上,卷着旱烟。老五“嘟嘟”开着汽车撞在了辛树江的身上,把烟纸上的烟震掉一半。辛树江一拔喽老五:去去,上一边玩去。老五的汽车只好转为飞机,“呜呜”飞到了柜盖上。

闫丽吩咐老三:给你二大爷沏碗水。

辛树江点吸旱烟:不渴。给家喝了。听说你们家的年猪丢了?

闫丽叹口气:嗨,不知道叫那个缺德玩楞把猪肉拿走了,留下头蹄下水。

辛树江抽着旱烟,一阵喷云吐雾,末了说:他婶子,按说你们家的猪丢了,我不该来问那个一角子猪肉。眼下快过年了,我们家的猪肉还不够吃,你看是不是给想想办法。

闫丽小心翼翼地说: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俺们家儿媳妇回来,我跟她说说,能买肉的话就你们家买一角子猪肉,实在不行就给你钱你们自己买猪肉。

辛树江点点头:也中。那你们家儿媳妇多咱回来呀?

闫丽:可能今儿个就回来。

辛树江下地,戴好棉帽子:那我走了。

闫丽:不坐一会儿了?

不地了。辛树江往外走。

闫丽:老大,替我送送你二大爷。

辛老大答应一声随着辛树江走出去,来到外屋对辛树江说:猪肉不是丢了吗,我妈一股火就病了。

辛树江“哦”了声未知可否,径直出屋。辛老大随后相送。

闫丽重新躺在炕头,心里又加重了一份负担。辛老三把洗好的毛巾重新敷在闫丽的头上:妈,你说我嫂子回来的话就有办法了吗?

闫丽捂住胃口,又上来疼劲了,脸上虚汗不断:我也不知道。一角子猪肉五十来斤,和钱的话也得五十多块钱呐。嗨,愁人呐。

辛老三往外一指,说:妈,你看,二埋汰他妈来了。她上咱们家干啥来了?

闫丽忧心忡忡地说:看钱呗。你二哥结婚我在他们家挪了一百块钱,说过了事情还。

辛老三为难地说:可咱们家没钱呐。接着嘟哝着:一百块钱够我打一千个铁雀子了。

二埋汰妈走进屋,一看闫丽头上敷着毛巾:咋还病了?

闫丽挣扎着起来,多亏辛老三旁边相帮,勉强坐起:这不,胃疼拐的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他婶子,你坐那儿。这阶段家里活也多,事也多,我寻思那天有工夫去你们家一趟。这钱一时半晌还给不上了,我想跟你商量商量,过完年-

二埋汰妈连忙摆手:那可不行。话那儿说那儿了,你说过了事情给我,咱们也得话付前言呐。另外,我们家过年人亲多,哪儿都得用钱。我们家要是不紧的话,一百块钱你们啥时候有啥时候还,我都不着急。偏偏再有几天就过年了,你说我们家啥东西都没买呐,就等着这一百块钱呐。

那是。那是。闫丽商量的口吻说:要不这么着:俺们家儿媳妇回娘家了,今天不回来明天一准回来。等她回来,我看她手里有钱的话,就先拿一百块钱还你。

二埋汰妈明显不高兴的样子:反正我都等这些天了,不差这一两天。你躺着吧,我走了。

闫丽:老三啊,替我送送你婶子。

辛老三答应一声去送二埋汰妈。闫丽的愁绪又加重一码,胃里又是一阵痉挛,咧了咧嘴,以手压胃,吃力地躺下,把毛巾重新敷在额头:嗨。

送走二埋汰妈,辛老三走进屋,气恼地说:二埋汰他妈竟掏白(白唬),昨天二埋汰和我说,他们家过年的东西都买好了,根本就不缺这一百块钱。

闫丽忍着疼痛说:孩子,咱们家不欠人家的吗。你大哥干啥去了?

老五把两用车放在炕上;妈,我去看看。

村街上,辛老大陪着大夫推着自行车往回走:我妈原先就有胃病,一疼起来满头大汗。

大夫:哦。

大夫给闫丽把完脉,告诉说:你得的是胃痉挛,是着急上火引起的。由于你心力交瘁,饭不应时,另外,你的胃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给你开副汤药,熬好了以后就按时吃,基本就好了。

闫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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