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姚家堡向外望去,不远处的石子山险峻巍峨,高耸入云,山下,汉陵河水飞溅碎玉,轰轰作响,一道霞光shè来,青山绿水分外妩媚。
姚家堡内,老堡主姚林坐在檀木椅上,右手边的茶已经凉透了,姚林饮了一口后不仅大皱其眉,他不禁对外嚷道,“来人!”
“老爷!”一个长的似青葱一般的小丫头扭身走进了屋,姚林平和了一下语气,“杏儿,给我重新泡盏茶来!”
“是,老爷!”小丫头拿着茶盏退了出去,姚林闭上眼睛,又陷入深思中去了。
“堡主,你找我!”蓝衣人急匆匆的走了了屋内。
“一伦,我走的这段时间,堡中有什么变故没有?”
蓝衣人不禁一怔,“堡主,堡中这些rì子平静的很,那些少年的技艺突飞猛进……”
“张梦远和张松月怎么样了?”姚林打断蓝衣人的话问道。
“张梦远听说要出远门,这些rì子正忙着走亲访友,张松月倒是老实的很,每rì勤勤恳恳的练习技艺。”蓝衣人回答道。
“咦?”姚林听了这话后明显吃了一惊,“看来这个张松月亦非等闲之辈,他的资质虽不及梦远,但论起坚韧顽强勤奋隐忍,恐怕堡中无人能及吧!”
“松月这孩子的确异于常人,我想再过几年,梦远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了吧?”蓝衣人脸上表情愉悦。
“松月和梦远比起来,还要差上那么一截。”姚林微笑道,“虽说勤能补拙,但有些时候,光凭努力还是不行的。”
蓝衣人似乎想说些什么,姚林摆摆手,“好了,不说这件事了,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属下愚笨,望堡主明示!”蓝衣人面上一片迷茫之sè。
“上些天你不是向我举荐了这两个孩子吗?”姚林叹了一口气,“我也想让这两个孩子出去历练一番,可是事与愿违,简单的说,我决定派张梦远出去,至于松月嘛,就让他留在你身边吧!”
“这……”蓝衣人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堡主,松月一再恳求我让他去查绿竹令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你也知道,这孩子与绿竹令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绿竹令的幕后真凶,我会替他找出来的,”姚林想了想道,“松月心中怨念太重,让他出去做事容易弄巧成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堡主,”蓝衣人恳求道,“松月为人孤僻处事偏激,堡中的人都不喜与他交往,但那是以前,经过属下的一番教,这孩子现在已经可以yīn奉阳违明辨大局了,俗语说士别三rì当刮目相待,堡主若是现在见他一见,欢喜之下必定会收回成命。”
yīn奉阳违原被正派人士不屑,但在姚家堡却成了必须具备的才能,姚林听了蓝衣人的话后大感兴趣,“你是说,张松月也小子也会察言观sè见风使舵了?”
“正是!”蓝衣人正sè回答。
“哈哈,有趣!”姚林莞尔一笑,“我倒是真想见他一见,不过我也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这样吧,你让两个孩子比试一番,谁若是赢了就让谁去,如何?”
“堡主英明之至!”蓝衣人笑言道,“那属下现在就去准备,就先行告退了。”
“好,你去吧!”姚林捧起香茗饮了一小口,脸上笑意连连。“张松月怎么能及的上张梦远?这一伦真是信口开河!”
张梦远和张松月要比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顷刻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姚家堡。
“梦远师兄,张松月绝不是你的对手。”姚吟雪坐在椅子上,一双小脚来回的摇晃着。
“是呀,论才能,论机智,咱们姚家堡谁人能比的上梦远呀!”一个长的有些肥胖的同门弟子恭维道。
“张松月那小子输定了,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赞叹声此起彼伏,坐在一旁的张梦远微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少来这套,一会我赢了把这个月的饷银都赏了你们行了吧?都给我闭上嘴!”
“嘻嘻!”一干师兄弟都笑了,张梦远哼了一声,“想赢张松月易如反掌,大家就等着我胜利凯旋的消息吧!”
“梦远师兄,等你赢了,我就把新绣的荷包送给你。”姚吟雪笑吟吟道。
“那你为何不现在就给我。”张梦远嬉皮笑脸道。
“你还没赢呢!”
“哎呀!”十几个师兄弟一起嚷嚷,“成败早已成定局,这荷包呀,也迟早是梦远的囊中之物,小师妹,你还是乖乖的将荷包奉上吧!”
“她绣的荷包能用吗?针法粗劣,难看死了。”张梦远打趣道,“我怕拿着荷包做恶梦。”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姚吟雪小脸一红,“张梦远,看我不敲掉你的牙!”
张梦远这边热闹非凡,在梨树下的张松月却是孤身一人,形影相吊。
“我能赢吗?”张松月望了望天上的白云自嘲道,“梦远师兄人中之龙,我想要赢他岂非痴人说梦,张松月呀张松月,你这真是自取其辱呀!”
“张松月!”蓝衣人不知何时来到了面前,正在喃喃自语的张松月一个激灵,蓝衣人面有怒sè,张松月不由的低下头去,“刘师叔!”
“您难道连一搏的勇气都没有吗?如此畏首畏尾,怎能成大事?”蓝衣人断喝道。
张松月头上冷汗流下,“刘师叔,弟子知错了。”
“知错就好!”蓝衣人叹了一口气,“松月,张梦远比你强,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输了不丢人,但绝不能输了志气,明白吗?”
“我知道,刘师叔!”张松月虽然说的坚毅,但明显底气不足,张梦远是姚家堡的翘楚,自己除了拳法比他强外,其他的根本没法跟人家比,他怎么可能赢?张松月心内沮丧,却不敢说出来。
“松月,”蓝衣人重重舒了一口气,“你这次若是能出去的话,除了追查绿竹令的主人外,还要找一样叫做‘荧惑天机匣’的物事,据说这物事能……”
“松月,走了!”张梦远从屋内走了出来,目光中明显有挑衅的意味,张松月见张梦远潇洒飘逸,愈加的自惭形秽。
“师叔,我去了。”张松月向蓝衣人行了一礼,蓝衣人叹了口气缓缓道,“去吧。”
比试的地点是有老堡主姚林选定的,比试的内容不得而知,据蓝衣人透漏,除了平时的武艺功课外,还要考验机敏应变能力,总之,这是一场巅峰的对决。
“你说,张松月输的会有多惨?”肥胖小子向姚吟雪问道。
“输的有多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黑之前他一定会从那间屋子里面出来。”姚吟雪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屋,大屋里有什么,谁也不清楚,老堡主姚林正在屋中考较两个人的技艺,赢的人会留下聆听堡主的教诲,输的人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不是姚吟雪所关心的。
天黑了下来,夜sè缓缓的降临了,微风轻送,一缕暗香袭来,整个姚家堡都醉了。
屋外的人等的心焦,姚吟雪小脸憋的通红,“这张松月怎么如此的倔强,赶紧输掉算了,还硬撑个什么劲呀!”
“难道梦远竟拿张松月不住?”旁边的一个人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姚吟雪恶狠狠的威胁道。
“若不是这样,怎么现在还不出来?”
姚吟雪刚要狡辩,远处慢慢走过来一个人,姚吟雪蹦蹦跳跳的来到那个人跟前,“刘师叔好!”
蓝衣人伸手模了模姚吟雪的头,微笑道,“你个小丫头今天怎么会如此的乖巧?是不是又闯祸躲到这里来了?”
“才没有呢!”姚吟雪撅了一下嘴,“我在等梦远师兄,刘师叔,他们到底在比试什么呀?怎么还没完呀?”
“还没完吗?”一向稳重的蓝衣人都不禁皱了皱眉头,嘴中喃喃道,“怎么如此缓慢,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师叔,你老人家带我去看一下,好不好?”姚吟雪恳求道。
“没有堡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走进大屋,”蓝衣人苦笑了一下。
“刘师叔,你可是爹爹最信任的人呀!”姚吟雪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你爹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蓝衣人缓缓道,“我虽是他最信任的人,但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我们再等等吧!”
他的话音刚落,那扇大屋的门缓缓被人推开了,一个人影,满脸的苍白,遍身的血污,容颜憔悴步履蹒跚,那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众人移了过来。
“松月!”
蓝衣人认出来了,走过来的正是刚刚被众人嘲笑的张松月,张松月的每一步似乎都很吃力,血,顺着他的身上流下来,满眼鲜红触目惊心。
“松月,你怎么了?”蓝衣人面sè有些激动,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不顾生死以命相搏。
“松月师兄!”众人上前将张松月扶住,张松月不住的喘着粗气,右手指了指身后的大屋,“张梦远,暗算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蓝衣人见张松月气如游丝,身上衣装凌散,胸口处的大洞正向外流着血,心中怒气骤升,“张梦远,你,你的手段也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