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那些花儿 第二章 郑琪(2)

作者 : 一方宁

()郑琪的确陪远大集团的李总吃过饭,旁边却绝没他老婆,郑琪也的确喝多了,只不过是两瓶而非两杯,至于喊人“宝贝”之类云云更是子虚乌有、胡诌八扯。

郑琪咬着牙,气鼓鼓的一步一步逼到了张同宇的面前,见他越说越是刻薄,越说越是兴奋,不怒反笑,忽然伸手拧住了张同宇的耳朵,张同宇吃疼,禁不住呲牙咧嘴“哎哟”连连,却又不敢声音太大,表情极是滑稽。

郑琪嘻嘻笑道:“那王胖子的胃口固然难以捉模,只不知这干炒老树皮、凉拌母猪毛之类的菜式会不会合了张总的口味?”边说边顺势坐上了张同宇的大腿,将身子在张同宇的怀里极不老实的拱来拱去。

张同宇左手揽了她的腰,右手轻轻捏着她的鼻子笑道:“干炒老树皮、凉拌母猪毛之类的美味,是王胖子那般高雅之人腻烦了阳chūn白雪之后的小情小调,像我等粗鄙庸俗之流本就是下里巴人,大鱼大肉的尚未吃够,这干炒老树皮、凉拌母猪毛之类的雅情别致却是难识其妙了!”

郑琪又笑道:“只可惜啊!有些人就会口不对心,也不知是难识其妙呢?还是识其妙而心怯之?”边说边挺了胸脯在张同宇的身上不住的磨蹭,“张总可曾看到过这么崎岖坎坷的飞机跑道么?张总要不要开着小飞机试试能不能在如此颠簸的跑道上全身而退呢?”

张同宇眼里看到的是秀如chūn花的面庞,怀里抱着的是温香软玉的身体,更要命的是郑琪胸前那对既活泼又顽皮的小兔子,一股劲的往身上钻,钻的他有些魂不守舍、心慌气喘。不知不觉间便有了一种冲动,那股男人的力量便直直的膨胀到了郑琪的大腿上。

郑琪低了头去看,那鼓鼓胀胀的一蓬瞬间便涌入了眼帘,禁不住“吃吃”而笑,那模样像只发sāo的小狐狸,边笑边圈了食指,向那一蓬狠狠弹去。

张同宇猝不及防,被弹的眼冒金星、汗毛直竖,忍不住“啊”了一声,若不是郑琪还骑在腿上,说不定就要捶胸顿足、抓耳挠腮了。心里边一迭连声的“小sāo货、小婊子”的乱骂不止。

郑琪见张同宇水深火热的神态,兴致愈发高涨,边笑边拿腔拿调的调侃道:“江湖传言,张总视美sè如无物,见深沟而绕行。却不知今rì此时张总因何故而失态?”

“水喝的多了,尿给憋的!”张同宇一本正经的说。

“俗话说‘活人不可让那什么憋死’,瞧张总这阵仗虽还暂无xìng命之忧,但瞧其形观其状,也总是五迷三道、七荤八素的了,还请张总快些移驾洗手间大逞一泻千里之快,开闸放水之时须记得抖落鸡皮疙瘩一地,逼出寒颤三五个,保证能让您通体舒泰、畅快无比。就此…便即元神归位,气顺火熄…”郑琪说着说着忍不住“咯咯”而笑。

张同宇苦笑着,自己刚才为逞口舌之快,一时刹不住车,把郑琪调侃的皮开肉绽、体无完肤,没想到片刻之间便即报应不爽,落了把柄在人手里,无奈之下,也只好任其舌灿莲花、嬉笑嘲弄了。

有心找根绣花针把郑琪的小嘴缝上个七、八十针,让她再不能这般伶牙俐齿、口无遮拦。怎奈身子僵硬,行动不便,那绣花针也更加的不知何处寻觅,只好苦笑不已。

张同宇嗓子有些发干,便将捏着郑琪鼻子的右手放开,伸到桌上去够了茶水来喝,却不料那茶水尚热,心猿意马之下却又喝的猛了,甫一入口便将舌头烫的如针扎火燎般痛楚,身子猛一哆嗦,杯中之物便即撒了两人一身。郑琪上装了弹簧般一下子从张同宇的腿上蹦了起来,惊叫连连的扑打着衣服上的水渍。

张同宇更是呲牙咧嘴,狼狈不堪,口中噙了那口热茶,却又无处可吐,只好任它在口中翻来倒去,及凉方咽。

那茶水洒到衣服上便即冷了,并未烫及皮肤,郑琪惊魂稍定,抬头见张同宇坐立难安的狼狈相,止不住又是一阵大笑,边笑边拿了抽纸去帮着擦拭张同宇衣服上的水渍。

张同宇嗅着郑琪身上好闻的香味,脑中有些迷乱,忍不住长长的吐了口气,伸手揪住了她的耳朵,:“你若再如此伶牙俐齿、贱手贱脚,张总忍无可忍之下,把持不住之际,只怕要给你上些手段了!”

郑琪掰开张同宇的手,笑嘻嘻的道:“忍无可忍你又何须再忍?把持不住又何必辛苦?小女子正想领教高招,只希望张总莫要再动了怜香惜玉之心,尽管让你的手段来的更‘残酷’些吧!”话一出口,郑琪自己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讪讪的面红耳热起来。

“哦?那依你之见,张总要用什么样的‘残酷’手段才能降伏你这只不听话的小狐狸呢?”张同宇见郑琪居然红了脸,心中大乐,一边吸哈着被烫疼的舌头,一边不怀好意的笑。

郑琪一时语塞,吱唔半晌,忽然在张同宇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嗲声嗲气的道:“人家不来了啦!”居然便像极了琼瑶剧里的女主角。

话一说完,两人忍不住同时打了七八个寒颤,甩落鸡皮疙瘩无数,随即相视大笑不止。

毕竟是工作时间,两人又调笑了一阵,便各忙各的去了。

张同宇很陶醉于跟郑琪之间这种近乎“暧昧”的胡闹,郑琪总是能带给他很舒服、很放松的感觉。张同宇很清楚郑琪对自己的心思,却从未想过要越了那条黄线。

就像小时候那只攒零钱的储蓄罐,没事就拿出来把玩一番,却又绝不想把它打破一样,因为那是他的梦,打破了,梦也就醒了。郑琪带给他的,正是一个尘封许久的、曾经青chūn的梦,那梦里有花儿在开放、有热血在流淌……

天刚及亮,张同宇便被母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收拾行李的声音吵醒了。

脑袋隐隐有些疼痛,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酒已经记不清了,但能让张同宇第二天早上还有头昏脑胀感觉的,却并不常有。

那个王胖子果然久经沙场,跟自己拼完酒,居然还能摇摇晃晃的走到车上去,虽然刚一上车便吐的乱七八糟!

张同宇揉了揉太阳穴,印象里,跟他拼过酒的人,还从来没有一个能走出房间的,基本上都是喝着喝着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向阳集团的合同是以极具竞争力的价格签下来的。能顺利的签下合同,郑琪功不可没,这小丫头模准了王胖子的脉搏,特意穿了一袭低领抹胸装,大半个雪白的胸脯就暴露在王胖子的眼皮底下,沟壑幽深,令人止不住的浮想联翩。

王胖子一双sè眼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那里。郑琪的小嘴更是极尽甜腻娇嗲之能事,“王哥长王哥短”的一通捧抬,把王胖子吹的身轻如燕、云里雾里。晕头转向之际,大笔一挥,就此功德圆满。

妻子刘敏背对着张同宇似乎睡的正香。张同宇不忍打扰,便轻手轻脚的爬起床来,抱了衣服去客厅穿。

跟大多数中年夫妻一样,张同宇和刘敏的感情也是rì趋平淡,交流的愈发少了,虽然还没有分榻而眠,却也早已经同床异梦、扬鞭千里了,偶尔的夫妻生活也更像例行公事,谈不上什么激情。

母亲正哼着小曲儿,细心收拾着大包小包要带回老家的礼物。

见老太太高兴,张同宇忽然童心大起,屏住呼吸,悄悄的向母亲身后靠去,走到近前才听的分明,老太太嘴里哼唱的却是那首《常回家看看》:“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嗯嗯嗯嗯嗯…”。

翻来覆去便只这一句,而且“回家看看”后面必是“嗯嗯嗯嗯…”,“嗯嗯”半天然后再回到“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接着再“嗯嗯嗯嗯…”,循环往复、无休无止。想是老太太记xìng不好,调调是记了个七七八八,歌词却只记住了这一句,因此其他歌词便只好用“嗯嗯嗯嗯…”来代替了,老太太正唱的投入,浑没注意到身后的张同宇。

张同宇听得好笑,待母亲再从头唱到“回家看看…”那个“嗯”字还没出口前,张同宇便忍不住接了下去:

“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老太太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张同宇抱着衣服,光着膀子笑嘻嘻的站在身后,便抬起手来作势yù打,嘴里一迭连声的嗔怪着:“去去去,别捣乱!”眼睛里泛了的却是满满的慈爱,“快把衣服穿起来,免得着凉!”

张同宇边答应着边腾出一只手来抱了母亲,俯子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惹得老太太又是嗔笑不止,那抬起来的手终是慢慢的落在了张同宇的背上,轻轻的拍打了两下。

张同宇换了一套休闲装,平时应酬多,一般都是西装革履、领带皮鞋,穿休闲装的机会少之又少,这次回老家就当是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吧,好好的放松放松、休闲休闲!

自己不穿西装的样子居然也帅的一塌糊涂!张同宇面露微笑,在穿衣镜前左顾右盼、前退后进,臭美不已。正自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之时,无意中却发现鬓角处有亮光一闪,凑近了去看,却是一根白头发,张同宇心中一沉:“我老了么?”睁大了眼睛扒拉着头发仔细搜去,居然便有了七、八根之多!

张同宇其实是一个还算英俊的男人,虽难比潘安、吕布之貌,却也棱角分明、极有味道。脸廓清晰,鼻梁挺直,眼睛深邃,浓眉如墨。眉梢处微微扬起,乍眼之下似有霸气微露。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sè,中等身材、胸挺腰直,整个人看起来jīng神奕奕却又洒月兑不羁,再加之事业有成,一呼百应,真正是志得意满、风光无限之时。

张同宇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呆呆的立于镜前,默然良久。

许多年来,张同宇始终生活在一种拼杀、冲刺的状态里,习惯了在征服一个又一个堡垒的过程中寻找快感,他几乎不去回忆过往,也难得去想以后,他只活在当下,活在抛饵、下套然后捕获猎物的亢奋中。他习惯了鲜花掌声,习惯了成功荣耀,他一直以为这种生活状态会无休止的延续下去,却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老去!

“我老了么?我也会老么?”张同宇茫然的自言自语着,一种意兴萧索、心灰意懒的情绪在心里慢慢的膨胀起来。

眼前忽然没来由的出现了郑琪半露着酥胸在王胖子面前卖笑承欢的样子,心脏止不住一阵抽搐,我成功了吗?成功到底是什么东西?成功就是用自己喜欢的女人换回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吗?得到的并非自己缺少的,牺牲的却是自己需要的!这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

张同宇默思良久,心cháo起伏唏嘘不已,却总似隔了一堵墙,明明灭灭间无法想的透彻。

刘敏开着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工作繁杂,刚上小学的儿子也需要人照顾,便不能一同回去。

帮婆婆把大兜小袋的礼物塞进车里,又对张同宇嘱咐了一些诸如“慢点儿开车”、“少喝酒、少抽烟”之类的话语,然后看着汽车缓缓而去,便回去房间为儿子准备早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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