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四五个时辰,天sè渐渐亮了起来,刘屹看着周围茫茫的海面,心中甚为不安,方才胜在出其不意,且敌方人数不多,若是再遭遇胡贼之广陵郡水师战船数艘,则必为其所败,但若是改变行船路线,向远海驶去,绕开胡贼水师,则船上淡水食物不足,且此船非为远海航船,若遇强风,或有覆没之险。事到如今,唯有赌一赌运气了,只能依照原定路线,继续沿着海岸线朝晋国驶去。然为防万一,刘屹还是命人做好迎敌准备,加固桅杆船帆,卸掉船上无用之木板并拼接成两大块,以防御敌人箭矢,又准备厚背长刀两柄,备于砍断敌方钩锁。
船行将离赵国所辖广陵郡地界,离扬州亦不足百里。就在众人以为安全之时,船后出现五艘水师战船,观船上旗帜,乃是赵国徐州水师。果然如刘屹所料。
“准备迎敌。”刘屹大喊道。
“众位兄弟勿惊,此地距扬州只有数十里,胡贼不敢深入我朝海域,即使追上,也不敢久战。”方县令亦大喊道。
“方大人所言极是,此行之前,在下与皇上约定,皇上已命扬州水师在前方接应。诸位至多只需坚持一个时辰即可。”
战船速度极快,没多久已经接近刘屹所乘大船。随着距离一点点拉近,众人紧张情绪也随之上升。
“已进入弓弩shè程,众位小心。”刘屹提醒道。
话声未落,敌船之上已飞来无数箭矢,密集若雨。
“众人各自躲避,此时不必理会,待敌船距本船八十步以内,再予以还击。记住首shè敌将,次shè船工舵手,最次shè弓弩手,不必理会普通兵士。”刘屹躲在大木板之后下令道。
“公子方才所言朝廷水师,在何处接应?”一旁的方县令问道。
“何来朝廷水师,此乃小侄之计,以安众人之心。”刘屹小声言道。
方县令听闻之后,不再言语,脸上也露出惊恐之状。
“小侄连累叔父大人了。此番小侄当以身报国,叔父若有时机,可乘机逃遁,回到本朝之后,禀告皇上与庾叔父,就言刘屹不才,功败垂成,然忠心不改,奋力除贼,以身殉国。”
“公子何出此言?在下有幸同公子一道杀贼,此生之幸也。”
刘屹朝方县令微笑了一下,又看了看敌船。一边张弓搭箭,一边下令道:
“依我方才之言,shè。”
刘屹与随行八名侍卫,皆为武艺非凡之人,所shè出箭矢较之敌船所shè出箭矢,稀疏不少,然几乎每矢皆中。故此番对shè,刘屹等人未伤分毫,而敌方船工、弓弩手则伤亡不少,故而此时敌方箭雨较之方才亦稀疏不少。而且刘屹有一箭shè中一艘敌船系船帆缆绳,船帆半降下来,船速也减了不少,远落于其余敌船之后。
四艘敌船缓慢接近,其中最前端一艘敌船抛出数条钩锁勾住船尾。
“两人持盾挡住箭矢,两人持长刀迅速将绳索斩断。其余人等随我一同放箭掩护。”
顺利砍断钩锁之后,又从敌船上抛出数根钩锁,再次砍断,如此来回数次。敌船终于放弃抛弃钩锁。
“公子快看,两艘贼船向两旁驶去,是不是胡贼放弃追击我等?”一名侍卫言道。
刘屹仔细看了看后,答道:
“此乃胡贼水师战法,yù以快船绕至本船侧翼,撞击本船,然后兵士登船。众人准备,一会儿之后,将与胡贼短兵相接。我方伤亡情况如何?”
“回公子,船工死两人、伤五人,侍卫重伤一人,轻伤一人。”
刘屹放下手中弓箭,拿起佩剑,又下令道:
“敌兵上船之时,勿作阻拦,待到其上传之后,持短兵与胡贼决一死战!记住,勿在一堆,各自为战。”
“此是为何,我等人少,此不是更加吃劲?”众人不解。
“我等与敌方兵士搅在一起,不分敌我,敌方弓弩手方不敢放箭,以免误伤。再加此船大小有限,空间狭窄,容不下太多人,如此便利于我方发挥单兵作战优势。”刘屹趁着空隙解释道。
一阵猛烈撞击之后,十数名敌兵沿船舷两侧跳上船来。刘屹等人武艺jīng湛,各自为战,以一敌二亦是绰绰有余,然敌方人数众多,杀完一批,又是一批。此时船上已是遍布尸体,众人体力消耗颇大,船后两艘巨大敌船亦将要追上。就在众人绝望之时,忽听人喊道:
“快看,本朝水师。”
刘屹一边与敌兵拼杀,一边用余光扫了扫船正前方,果有战船十数艘向着本船方向驶来,依稀可见船上旗帜之上绣着“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