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羽拉起瞿彩霜的手,经过艳红的允许,已经离开了刚刚吵闹的大厅,走到了院中。
瞿彩霜用晶莹的目光,看着身旁这个才见过几次的少女,心里一阵阵感动,她甚至有种奇怪的想法:为何她不是男儿身呢?她若是男儿身该多好啊。
刘天羽当然不可能知道瞿彩霜这奇怪的想法,来到院中后,便微笑着对瞿彩霜道:“彩霜姐姐,刚刚有没有被弄痛?”
瞿彩霜感到心头一热,咬着嘴唇,满含感激的看着刘天羽,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我这副空壳,早已经麻木了。刚刚真是多亏了……妹妹出现的及时。”这声“妹妹”称呼的有点犹豫。
而刘天羽却是没有注意这些,反正自己现在就是女儿身,也无所谓了,于是他道:“彩霜姐姐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好,我对姐姐也是十分佩服。今见姐姐受辱,我实在是看不过的?”
瞿彩霜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变的有点忧愁,长出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月sè朦胧,夜空凄美。
稍微沉默,瞿彩霜淡淡地似是自语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无谓的矜持,徒添烦恼罢了。”
刘天羽看着眼前的显得有点儿惆怅之sè的瞿彩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只见他从怀里随手一掏,一条丝质柔滑的丝帕被她从怀里拉了出来。
瞿彩霜原本显得稍微有点儿游离的眼神,不经意间,一侧脸,刚好看见了那条被刘天羽刚从怀里扯出一大半的丝帕,眼神立刻定住了,心里一颤,表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刘天羽,吃惊地问道:“这,这丝帕如何……”她是想问,这丝帕如何在刘天羽那的,但是却没有将话问完。
刘天羽灿烂一笑,道:“哦,我今天上午不小心捡到的,正准备还给你的。”说着,伸手将丝帕递了过去。
瞿彩霜一双水眸眨了眨,抬手慢慢接了过来,但是她却更加疑惑了,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刘天羽听她这一问,倒是有点哑然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昨晚用意念探查了她的闺房吧。说出来,估计也只会被当成是瞎话。
刘天羽尴尬地笑了笑,道:“额……我……好像上次看到你拿着来的。”
瞿彩霜依旧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刘天羽,看着他尴尬的笑容,心里却是莫名地跳动加快了几分,脸上竟然浮起了淡淡一丝红晕,吓的她赶紧低下了头,自己心里也震惊不已:我怎么……不可能,错觉。
好在是晚上,看的不是十分清楚,刘天羽也没有在意到瞿彩霜的表情。
瞿彩霜低头,看着手里的丝帕,这是自己亲手绣制的丝帕,两条比目鱼儿清晰可见,甚至,还依旧带着淡淡的体温。
刘天羽看她低头不语,便随口道:“今晚艳红应该不会难为姐姐了,姐姐不如早点回去歇歇吧。”
瞿彩霜正在想着心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天羽见她一动不动,便连续又喊了两声:“姐姐,彩霜姐姐……”
“啊?哦,怎么了?”瞿彩霜有点儿显得魂不守舍。
刘天羽把刚刚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瞿彩霜点了点头,便转身向院子的一个侧门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她又回来了。
刘天羽刚准备走开,看她又回来了,便奇怪问道:“彩霜姐姐怎么了?”
瞿彩霜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把手里的丝帕递了过来,道:“这条丝帕,不如,就送给……妹妹了。”
刘天羽眨了眨眼前,忙道:“啊?这怎么行呢?”
瞿彩霜疑惑地道:“妹妹……若不是,不喜欢?就当是答谢先前两次的搭救之恩。”
刘天羽看的出来,瞿彩霜是很真诚。想再推月兑,又怕会反而让对方不开心,虽然自己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但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拒绝。
最终刘天羽还是伸手接过了丝帕,道:“那就多谢彩霜姐姐了。”他天真的认为,这不就一块丝帕嘛,收下了也没什么的吧。
瞿彩霜白净的脸上,难得的添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如昙花一现般清丽动人,一扭头,转身就走开了。
刘天羽看着手里散发着淡淡幽香的丝帕,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丝帕再次揣入怀中,转身朝自己新安排的院落走去。
只留下一片月光,撒在院中的每个角落。月sè融融,花香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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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无苑,缀锦楼附近的竹林。
陡然响起的笛声,凄厉而激荡,划破静美的竹林月sè,穿进了缀锦楼敞开着的窗户。
此刻,正在卧床休息的催红杏儿,忽地从睡梦中惊醒。顿觉心中一阵阵气血翻腾,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耳中无尽地充斥着凄厉的笛声。催红杏儿立刻双手抱头,捂住耳朵,并催动体内的鬼气,封住自己的听觉。
事发突然,加上催红杏儿原本受伤,尚未恢复,所以,虽然封住了自己的听觉,但是依旧体内气血翻涌,顿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立马喷出,房间内血雾四溅飘荡,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道。
催红杏儿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鬼气,双手于胸前快速的结印,空气中原本飘荡着的血雾,开始出现了蠕动,再次慢慢聚拢,相互凝结,很快,一个腥红的血球,慢慢成形,血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终成为一个赤红sè,带着浓重血腥味道的血珠。
血珠在空气中滴溜溜旋转,散发着丝丝红sè雾气,看上去十分的夺目和诡异。
催红杏儿挣扎着,口中轻叱一声:“急!”同时手印变幻。
空气中转动的血珠,如同赋有了生命般,骤然飞出窗外,在月sè中划过一道淡淡的红芒,快速地飞向附近的竹林深处。
竹林之中,传说南边槐一声淡淡的惊呼:“鬼体血珠?”很显然他也有点惊慌失措,过于看轻了催红杏儿。他原以为催红杏儿受伤严重,即使被救,也不可能如此快的就恢复过来,正好可以落井下石,用自己蕴含玄气的笛声,将其击杀。但是他没想到,这催红杏儿恢复的如此之快。突然快速飞过来的鬼体血珠,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南边槐震惊归震惊,但是反应倒是也不慢。脚尖一点地,身体向后急退。奈何那血珠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又追了上去,直扑南边槐的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南边槐双手向两侧一分,原先横于嘴边的铜笛顺着右手一挥,正好迎上了扑过来的血珠。
原本以为的“啪”一声响并未出现,血珠一击即碎,唯独听见的只有铜笛划破空气“嗡”的一声响。
南边槐来不急开心,碎裂的血珠再次形成一片血雾,血雾如同血网一般,直接罩向南边槐。这无孔不入的血雾,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味,让南边槐也有点手忙脚乱。
他连忙上下挥舞手中的铜笛,身体下弯,同时再次向后掠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罩向自己的一片血雾。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几点细小的血水,溅在了他握着铜笛的手背之上。
那一片血雾慢慢的变淡,最终被风吹散。
南边槐嘴角不加掩饰地微微扬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听起来却是含有森冷的杀气。
他再次将笛子往嘴角边一横,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吹奏。忽然感觉右手背一阵火辣,定睛观看,坏了,三个细小的红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扩大,红点很快变成了不规则的红边黑斑,边缘红sè毛糙,内部却是如死灰一般的黑sè。
伴随着红边黑斑的出现,一阵火辣的烧灼感,从手背传到大脑。南边槐知道不妙,赶紧忍痛,用左手在右肩部连续快速地点了几下。
三个红边黑斑在相互之间还有差不多两毫米的距离之后,停止了扩散。南边槐的右手却是失去了知觉,他用左手托着右手,恨恨地一咬牙,一跺脚,纵身一跃,跳过了院墙,消失在了月sè之中。
竹林再次回复了平静,月光依旧散乱地洒在一地枯黄的竹叶之上,显得清冷而孤寂。